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前言】 「……自己如水面的一片落葉，向前流去，流去，忽而停滯，又忽而團轉。有時激起了浪花，為浪花所掩蓋，而又平靜了，還是那樣地流去。為什麼會這樣，不但落葉不明白，落葉那樣的自己也不太明白。只覺得——有些是當時發覺，有些是事後發現，自己的一切，都在無限複雜的因緣中推移。因緣，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不可思議！有些特殊的因緣，一直到現在，還只能說是因緣不可思議。」——印順導師《華雨香雲》 十五歲那年，第一次讀到印順導師自述「平凡的一生」，那一片落葉漂流於浩瀚時空長流的意境，在我腦海中翻滾，滾出無限惆悵波瀾。在人生伊始的青澀歲月裏，我彷彿看見了過去與未來生生世世無數，無奈的漂流。 覺得自己就像落葉。心，隨著宛如水中之波的因緣，不住地漂流。 後來，一個人在海角天涯，覺得自己更像落葉。身，隨著不可思議的因緣，不由自主地漂流。 多少次在波光粼粼時目眩逐流、在狂風巨浪中奮力往上浮、在一望無際的迷茫中沮喪消沉、在恣意捲入的漩渦中轉圈、在邂逅的島嶼上喘息靜心…… 終於，漂回故鄉。 這個在我出生一個月後即舉家搬離的城市，到底算不算故鄉？直到十歲時搬回來，四年後又獨自離開，求學、遊學、旅行，十數年來從未真正住下過，對這城市的記憶是零散而模糊的。當然，我並沒有一個更稱得上故鄉的地方可以回去；對我而言，哪裏有父母有家人，哪裏就是故鄉。 離開太久，決定回來定居的心情有點忐忑，又有點期待；流浪太久，越來越明白，留下安住比繼續流浪需要更多的勇氣。 安定幾個月過後，一切並未如我想像中乏味。回憶裝滿了帶自全世界的豐盛饗宴，故鄉的家常滋味顯得清新。「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擔心暫時擱下，有種輕鬆又踏實的感覺。對於這樣的平淡，似乎也甘之如飴。 「何不把漂流過的痕跡化為文字？」這個建議，撥亂了我在故鄉優遊的生活步調。開始每日從早到晚對著電腦——連夢中也延續的——苦思苦寫。每天唯一放鬆減壓的活動，就是天黑以後，讓自己潛進深藍色的泳池。 泳池的水，還留著陽光的溫暖，也帶著月色的清涼。在經常都是空無一人的露天泳池，思緒的漣漪隨著手腳的划動，緩緩散開…… 夜晚的泳池靜得像海。每晚游完一千公尺後，都在池中仰臥漂浮，凝望夜空，天與雲變幻色調，星與月交替登場。 記得小時候，每年總有一、兩回與家人到海邊渡假，在潮起潮落中游泳、嬉水、堆沙、拾貝。 我有個不為人知的祕密小嗜好：仰臥海上，任風吹送，直到置身一片看不到岸的汪洋中央，才隨意找一個方向游回去。童稚的心當然也深知這遊戲的危險性，卻無法自拔地愛上了。 第一次這樣忘情地漂流，是一個懶懶的午後，全家人都在沙灘上恬睡，我卻選擇睡在海上。 那個午後，天空藍得沒有一絲雜質，陽光把海水的溫度調得十分舒適，身體隨著海浪微微起伏，耳朵時而聽到傳自深海的低吟、時而聽到海風呼嘯的天籟……，我沉醉在夢與醒、海與天之間。 忽然，環顧四周，竟發現完全看不見岸。 我整個人，被海洋的廣闊包圍，也被海洋般深沉的不安包圍；家人正在不知方向的某個遙遠岸上，只有我一個人，迷失在這樣的深與廣之中。 我徬徨了一分鐘，或許更久，時間的認知，在那一刻、在那樣的深與廣之中，彷彿凝固了，然後朝一個直覺是對的方向，用體內能發出的極速拼命游去，一直游、一直游，直到手腳失去酸痛感、腦袋失去恐懼感。 終於，海岸線重現眼前…… 我並沒有讓那次的經驗嚇到，反之，還一次一次地重蹈覆轍。潛意識在追求，一種迷失的自由、一種沒有方向的漂流。 對於人生，似乎也有這樣戀戀漂流的癖好。 總是一次一次地，追求生命中的不確定，直到發現完全迷失了，直到徬徨無助與堅勇無懼的感覺交織，再往直覺對的方向拼命游去，然後品味終於看到岸時那種完全屬於自己的喜悅…… 漂流時，也許是無法看清漂流的；回憶，在夜晚的泳池裏變得清澈。 從泳池到整片海洋，從故鄉到整個地球，從小小的有限空間到大一點的有限空間，思緒飛揚在無限寬廣的虛空之中。 一次次追求漂流，一次次尋找方向，再一次次游向海岸…… 心靈的海岸，愈來愈清晰。 ■本書目錄 【序】風中之葉......................王志宏 【前言】戀戀漂流 一、如果，漂流也有聲音 二、漣漪正濃 三、浮泛與沉澱之間 四、激漾的波瀾 閃爍 五、一切都漫漶不明 六、就像泡沫 那麼美好那麼輕 七、空虛深洞的盡頭 八、細水潺湲 九、風雨中的漩渦舞會 十、幸福漲潮 十一、比沉淪更深的迷失 十二、混沌以後的清澈 十三、流浪的意義 十四、夢與醒之洄漩 十五、游‧游‧游 十六、生命中的澄淨與瀲? 十七、繼續，漂流 後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