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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的眼淚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同情犯人。震驚社會的擬真機器人殺人案，案情翻轉再翻轉，最後的真相是？★ 【中華科幻學會】常務理事 楊勝博 好評推薦！★ 推理作家 寵物先生 專文解說！「作者以細膩筆觸埋下線索，當所有真相與伏筆匯聚的一刻，你會驚覺，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捲入了一場對人性與生命定義的試煉。」──楊勝博（【中華科幻學會】常務理事）「人類是否真的做足準備，去面對Ｘ流下眼淚的那一刻？作者精心安排這兩組角色登場，不僅是塑造光與暗的人物映像，更是凸顯議題的深度呈現。」——寵物先生（推理作家）【故事簡介】「──掉下眼淚，就等於跨過了機器和生命之間的界線，成為一個真真實實的人類。」天才科學家蔡君臨，自美國返台後創立君臨科技，目標是打造出具有自我意識、外表與真人無異的擬真機器人。艾克斯是他的心血結晶，擁有一張小男孩的臉龐、以及堪比人類的感受能力。某日，蔡君臨被人發現陳屍於實驗室內，而艾克斯是最大的嫌疑人。面對各方質疑，艾克斯卻礙於蔡君臨生前下達的「封口令」，無法擅自與外界對話互動。案情一開始便陷入膠著，封印在沉默之中。自由記者李奕傑，案發前三天曾經採訪過蔡君臨，手中握有一些獨家線索。處於人生低谷的他，和君臨科技日籍員工鹿倉早苗、投資人嚴先生攜手合作，察覺蔡君臨生前很可能有個改造艾克斯的祕密計畫。人類與機器的界線，隨著調查逐漸變得模糊，而隱藏在案件背後的真相，是一場自由與奴役的拔河⋯⋯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王少杰王少杰基隆人。喜歡推理的理性、小說的感性，於是開始創作推理小說。作品《餘燼》獲二○一二年文化部優良電影劇本徵選佳作獎；〈聽海的聲音〉獲第十三屆台灣推理作家協會徵文獎首獎。近期作品為《團圓》、《春天的幻影》、《X的眼淚》。現為台灣推理作家協會成員。臉書專頁：timystery-主悅- Fierce Ghos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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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 : 第一章 採訪


午後的天空，掛滿一朵又一朵淡淡的白雲。從車窗望出去，就好像一張無邊無際的白紗，罩住底下的世界。
前幾天收到君臨科技負責人的回信，我們約好三月三十日這天我過去採訪。稍早我吃完午飯，開車從基隆市區出發，這會兒來到六堵科技園區，將近下午兩點半鐘。時間比我預計的晚了一些，但天空則如同氣象預報的那樣晴朗。
君臨科技位於園區東南邊，外圍是一堵兩公尺高的紅磚圍牆，內側種了一整排臺灣欒樹。從入口的閘門進去，前方是一片約莫三十個車位的停車場，左手邊則是君臨科技的辦公室兼廠房。和在雜誌上看到的一樣，這棟別緻的建築樓高兩層，外牆漆成一絲不苟的白色。上下兩排黑色窗戶等距離排列著，看上去就像是一幀幀巨型的電腦螢幕。
我把車子停在離出入口最近的停車格，下車後往建築物大門走去。那是一扇少說有十公分厚、漆成黑色的合金門板。旁邊設有一個鐵灰色的感應器。我本來想按下上頭的按鈕，但就在我伸出手之前，嗶的一聲，感應器上的燈光亮了起來。
「李先生，請進。」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
「好，謝謝。」我說。同一時間，眼前的黑色大門緩緩往旁邊滑開。
建築物內部依舊是一塵不染的白。我走進去一看，大廳是挑高的，頂部一盞碩大的燈光打下來，讓人有種踏入另一個世界的感覺。偌大的空間，左側是一道螺旋梯通往二樓，右側則是接待來賓的區域，白色地毯上擺著一組米白色的皮製沙發。後面雪白的牆上，掛著一幅約莫兩公尺寬、一點五公尺高的銀河系圖畫。無數顆大小各異、明暗有別的光點，像一道漩渦般散落在深邃的虛空中，是這棟建築內少數不是白色的物品。
先前採訪過的幾間公司，大門進來都會有個櫃檯。君臨科技完全省掉了這個設置，大廳空蕩蕩的一片，前方幾間會議室此刻也都熄了燈，沒有人影。我正想朝裡頭打聲招呼，手機忽然收到一封簡訊。打開一看是老妹李奕菲寄來的，通知我這個月的家族聚餐，訂在星期六中午十二點半，地點在臺北的天城烤鴨店。我簡單回覆訊息，說我收到了。
這時，一陣腳步聲。一個戴著黑色膠框眼鏡的男性從裡頭走了出來。
「你好，我是蔡先生的同事，我叫劉詠。」
劉詠伸出手來，我連忙把手機收進口袋，和他握了握手。
「蔡先生正在講電話，我先帶你公司繞一繞，參觀一下。」
「那再麻煩你了──」
我話說到一半，發現劉詠身後有個大概六七歲、身高一百三十幾公分的小男孩，正好奇地看著我。我本來要和他打招呼，但下一秒整個人愣住了。小男孩穿著Ｔ恤短褲，露出來的手腳是連接著導線、像是碳纖維的「義肢」。
「他就是艾克斯？」我看向劉詠問道。君臨科技是國內研發機器人的新創公司，我先前在雜誌上看過報導，他們目前最先進的原型是一個叫做艾克斯Ｘ的機器人，外表是小男孩的模樣，據說做得極度逼真，此刻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對。跟客人打個招呼，艾克斯。」
艾克斯聞言走到我面前，抬起頭眨了眨兩隻就像是人類的眼睛。
「你好，我是艾克斯，請多多指教。」
「我叫李奕傑，今天來你們公司採訪。」我轉向劉詠。「這樣他聽得懂嗎？」
「沒問題的，艾克斯可以理解人類的語言。」劉詠笑著說道。
君臨科技一樓是會議室、用餐區、休息區等公共區域，實驗室和員工辦公的地方都在二樓。劉詠帶著我，艾克斯跟在後頭，我們三個「人」從旁邊的螺旋梯上去，只見前方是一條長廊，右手邊可以俯瞰一樓大廳，左手邊則是一排格局相似的實驗室。長方形的玻璃窗鑲在中央，可以從外頭觀看裡面的狀況，出入口則都設有感應器，管制人員進出。
「貴公司有多少員工啊？」我走在劉詠身旁。
「臺灣籍的九個，外國人三個，總共十二。」
「這麼少？」
「嗯。有時候是覺得工作量有點大，但蔡先生用人要求很高，很難找人。」
我們走到長廊上倒數第二間的實驗室門口，劉詠停下腳步。我一看，只見門上的標誌寫著「運動部第二實驗室」。劉詠拿起腰間的識別證，往門邊灰色的感應器上一掃，嗶的一聲，眼前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
「進來吧。」
劉詠帶著我走進實驗室，艾克斯也跟在後頭。裡面大概有一個半場籃球場那麼大，大部分區域用玻璃隔了起來，後方架著一個圓形轉盤，一個樣子像成年男性、有點「嚇人」的機器人，正在上頭朝著順時鐘方向走動。
之所以說嚇人，是因為那個機器人就像以前在學校保健室看到的人體肌肉模型，全身上下都沒有皮膚包覆，肌肉等組織直接裸露在外。不僅如此，機器人身上的肌肉並不像塑膠模型那樣硬邦邦的，而是感覺有彈性、有水分，會隨著動作而伸縮收張。乍看之下，就像恐怖電影裡被人扒去皮膚的受害人，正在我眼前一步一步地走動著。
「他叫約翰。」劉詠面帶微笑，在我身旁小聲地說。
偌大的實驗室中，除了在圓形轉盤上走動的機器人約翰以外，玻璃的另外一邊──也就是我和劉詠所在的區域，角落擺著兩臺電腦螢幕，連到一旁層架上像小型冰箱一樣大的主機。一男一女兩名實驗室人員，正坐在螢幕前，聚精會神盯著上頭幾條顏色各異的曲線忽上忽下地變動。此外還有一位綁著馬尾的女性──似乎是這個實驗室的負責人──正站在玻璃前方，仔細觀察機器人的一舉一動，連實驗室有人進來都沒有發現。
「加速。」
馬尾女話一說完，操控著左邊電腦的那位男性在鍵盤上按了一下，我還來不及反應，只見機器人約翰腳下的轉盤突然加速，越來越快，約翰立刻調整步伐，從原本的慢步變成快走，到最後全速跑了起來。
「減速。」
馬尾女又喊了一聲，左邊那位男性跟著操控電腦，約翰立刻隨著轉速漸緩的圓盤慢了下來。我以為實驗到這要告一段落，馬尾女接著又喊：「逆向、加速。」幾乎同一時間，轉盤立刻改變方向，轉速漸漸提高。約翰起先倒著走，發現無法跟上速度後立即轉身，像剛才一樣隨著圓盤逐漸上升的轉速，奔跑起來。
「要再快嗎？」操控電腦的男性問。
「放慢到秒速三公尺，」馬尾女看向坐在右邊電腦前的女性，「障礙模式。」
障礙模式？
我還在想這次要出什麼難題給約翰，只見那位女性在鍵盤上敲了幾下，螢幕上曲線數量突然倍增，約翰腳下的轉盤立刻變得凹凸不平。原來，那個轉盤並非一體成型，而是由許多細小的柱狀體構成的。一些柱狀體從地面突起，另一些陷落下去，原本像黑膠唱片一樣光滑的轉盤登時變得坑坑洞洞。然後隨著馬尾女一個又一個指令，轉盤各處的高低差不停變化，而且幅度越來越大。我本來還替約翰捏一把冷汗，誰曉得他卻如走平地，只有幾次重心不穩，差點跌倒，但都在最後關頭穩住陣腳，克服種種障礙。
和我們一起進來的艾克斯，從方才就一直站在玻璃前，看著約翰展示各式各樣特技一般的動作。他感覺相當好奇，機械手掌輕輕靠著隔板，如同小男孩的臉龐也幾乎貼到了玻璃上。眼珠子轉呀轉的，跟著約翰的動作忽上忽下、時左時右，看到對方快跌倒時面露擔憂，當對方度過難關又一臉驚喜。因為靠著玻璃，從嘴巴呼出來的水氣，甚至在上頭形成一層薄霧。我一瞬間再度被錯覺包圍，認為眼前的艾克斯就是個人類小男孩。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都沒跟我說一聲。」
馬尾女這時才發現我跟劉詠站在後頭，走上前來。艾克斯聽見聲音，迅速回到劉詠身旁，抬頭看著我們幾個「大人」。
「這位是李奕傑先生，今天跟蔡先生有約。」劉詠替我介紹道。
「妳好。」我說。
「這位是鹿倉早苗，我們『運動部』的負責人。」
「日本人？」
「嗯，早苗是蔡先生在加州路易理工學院的學妹，去年剛加入我們公司。中文溜得很，不像其他兩名外籍同事，只能用英文溝通。」
「你好，請多多指教。」早苗朝我點頭致意。此刻面對面，我才發現早苗比我矮了快一個頭；鵝蛋臉配上精緻的五官，年齡應該還不到三十。
「約翰今天都沒有失誤呢。」劉詠推了推眼鏡，望著玻璃後方的約翰。
「當然啦，失誤就要受罰。」
「對呀，」操作電腦的男性員工轉過椅子，對著大家笑道，「約翰昨天失敗了兩次，早苗罰他從最基礎的慢走開始，約翰感覺好像很委屈的樣子。」
「這就好像強迫數學教授解一元一次方程式一樣。」旁邊的女性說。我們大家都笑了起來，唯獨艾克斯一臉困惑，似乎是不懂什麼是「一元一次方程式」。
「就是解一個未知數的方程式啊，我們不是學過了？」劉詠說。
「艾克斯那麼厲害呀？」操作電腦的女性像在稱讚小孩一般，也往艾克斯看去。
「你別小看他，高中數學甚至大學微積分也懂一些喔。」
艾克斯似乎能夠理解自己受到稱讚，一臉淘氣地躲到劉詠身後，逗得大家又是一陣歡笑。與此同時，早苗走到電腦前確認螢幕上的數值，接著按了鍵盤一下，玻璃後方的轉盤立刻變回原本平整的樣子，速度也漸漸放緩，最終靜止下來。機器人約翰似乎是知道訓練結束了，自己走到圓盤斜後方，一個看起來像是充電器的裝置坐在那裡。
「君臨科技總共有多少機器人啊？」我問劉詠。
「加上艾克斯五個。但其他機器人都關在各自的實驗室裡，沒辦法自由走動──」
「今天的狀況怎麼樣？」
門口忽然傳來聲音。大家不約而同回頭望去，只見一個剃著平頭、年紀大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性，微笑著走進實驗室。
「測驗都通過了。」早苗走上前去，恭敬地回答。
這位男性就是君臨科技的負責人蔡君臨，我在雜誌上看過他的相片。他一進來，實驗室原本還算輕鬆的氣氛，立刻變得有點嚴肅。坐在椅子上的兩名員工都立起身來，艾克斯也像看到訓導主任一般，挺直腰桿乖乖地站在一旁。
「蔡先生您好，我是今天跟您約採訪的李奕傑。」
蔡君臨朝我點點頭，接著往前方玻璃隔板走去，看著坐在另一側的機器人約翰。
「下禮拜把亞當也拿來這邊，讓他們兩個一起執行任務看看。」
「好的。」早苗走到電腦旁，把蔡君臨交代的事項記錄下來。
約翰坐在圓盤後方沒有反應。我想以他那矯健的身手，應該什麼任務都能輕鬆應付。
「你們是要訓練機器人參加運動比賽嗎？」我半開玩笑地問。
「這樣人類以後可能再也拿不到奧運獎牌了。」劉詠推了推眼鏡笑道。
「我們是想模擬人體肌肉運作的方式。」蔡君臨說。
「模擬……人體肌肉？」
「嗯。不過這解釋起來有點麻煩，我們到樓下再仔細聊吧。」
表訂採訪時間是下午兩點半，此刻已經將近三點。向在場同仁交代完一些事情後，蔡君臨帶我來到一樓休息區旁的會議室。裡頭相當寬敞，中央一張大桌子，大概可以坐上十五、 六人。他讓我在靠近門口的位子就座，自己到旁邊打開空調。
這裡大概是君臨科技用來接待客戶的地方，我看過去那一整面牆上，羅列著公司從創立至今許多的里程碑。其中大部分的事蹟，我先前在網路上都查過了。包括八年前蔡君臨回臺成立君臨科技，主打人工智慧機器人的研發。之後的進展相當迅速，五年前拿到投資人一筆兩千萬美元的注資，兩年前對方又加碼三千萬美元，轟動一時。
這一、 二十年，為因應勞動力不足的問題，全球機器人產業蓬勃發展。我今天會前來拜訪，是因為前陣子一間國際大廠打造的看護機器人，不小心弄斷一位老先生的手臂，新聞鬧得沸沸揚揚。我想要蹭一下熱度，剛好想起之前在雜誌上看過君臨科技的公司介紹，便寄了封電子郵件給蔡君臨，希望可以跟他約個時間，聽聽看他對這件意外的專業看法。那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這期間一直沒有收到回覆，我本來差不多要放棄了。但就在前兩天，蔡君臨突然回信給我，說答應接受採訪，我們於是約了今天下午碰面。
「你對我們公司的感覺怎麼樣？」
蔡君臨開完空調，繞到我對面的位子坐下來。
「很不可思議、大大開了眼界。我本來以為君臨科技做的機器人，跟坊間其他公司應該差不多，只是性能比較優越而已。」
「你所謂坊間的機器人，是指那些做看護的、在工地搬東西的？」
「還有像是餐廳裡的服務生機器人、家裡的寵物機器人……」
「那類機器人做起來沒什麼成就感。」
「可是還是有許多待解的問題啊，像前陣子有人被看護機器人弄傷。」
「那是個低級的失誤，要克服易如反掌。只能怪廠商當初設計時沒考慮周全──」
蔡君臨看了會議室桌面一眼，突然嘖了一聲。
「不好意思，沒給你倒茶。」說著他拍了下手，朝著天花板一角喊道：「艾克斯，幫我們倒杯茶，還有我桌上的藥，順便幫我拿過來。」
「他聽得到？」
「這裡的會議室都裝有收音設備，艾克斯可以跟我們遠端對話。」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角落有一個凸出來的東西，應該就是蔡君臨所謂的「收音設備」。接著我拿出手機，徵求對方同意後打開錄音功能。
「您剛提到一般機器人做起來沒有成就感，那您有什麼想要挑戰的地方嗎？」
「擬真。我們首要目標是打造人造伴侶──」
所謂「人造伴侶」，指的是外表和真人一模一樣的「擬真機器人」。這個概念存在已久，但由於許多技術障礙跨不過去，目前仍沒有產品得以問世。
「君臨科技目前研發到哪個階段了，可以透露嗎？」我問。
「還有一些要克服的地方，但比起其他廠商應該算相當超前了。」
回想剛才看到艾克斯的樣子，我不覺得蔡君臨這句話有吹噓的成分。雖然別家公司也有在研發擬真機器人，外表也做得惟妙惟肖，但都僅止於靜態展示，一有動作就會露餡。艾克斯則完全不同，稍早他的一舉一動，都像個貨真價實的人類男孩。
「你們之後也會替艾克斯打造身體嗎，感覺應該不難？」
「單純做出外表確實不難，但考量『觸感』和『動作』就是另一回事。」
蔡君臨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左手手背上輕輕滑動。
「人類四肢的中心是骨骼，外頭包覆著肌肉和脂肪，再上頭是皮膚組織。皮膚組織裡面有皮脂腺、汗腺、血管、最外層還有毛髮，要打造不僅『摸起來』，甚至『壓下去』的觸感都如同真人的機器人，全世界可以做這點的廠家屈指可數。」
蔡君臨語氣中帶著無比自信，很明顯他們就在那些「屈指可數」的廠家之中。
「所以擬真機器人的皮膚也會有血管跟腺體？」我問。
「正是。所謂『擬真』，就是要讓人分辨不出機器人和真人的差別。所以我們在機器人的皮膚內也會鋪上血管，從外頭看得到靜脈，皮膚劃破了也會滲出血來，也有在模擬傷口自動癒合的機制。至於腺體，汗腺大部分廠商都省略不做，畢竟現實中也是有人幾乎不流汗的，拿掉這個不會讓人質疑機器人的擬真程度。倒是皮脂腺，因為關乎到皮膚的潤滑、彈性，就不能忽略了。我們有同仁專門負責這塊的研發。」
「那『動作』上的擬真呢？我看約翰他已經比頂尖運動員還厲害了。」
「機器人可不可以做到人類的動作不是問題，關鍵在於做起來像不像人類。」蔡君臨將左手抬至眼前，掌心先是攤開，隨後又握起拳頭。「人體的肌肉纖維超過兩千五百萬條，由四十多萬個不斷分支出去的運動神經元控制著。像我這樣握拳，牽涉到的部位不只有手掌而已，前臂的肱橈肌、旋前圓肌、橈側腕屈肌都會跟著收縮，更何況是像跑步、游泳、甚至體操那樣牽涉到全身肌肉的運動，要考量到的連動關係就多不知道幾倍了。當然，這類動作機器人不是做不到，但他們大多只是骨架在動而已。要做到用電流控制各個部位的人造肌肉，而且動起來完全仿造真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蔡君臨彎起手臂，轉了轉手腕，看著自己一會兒平坦，一會兒隆起的二頭肌。
「這就是您剛說的，模擬人類肌肉的運作方式？」我想起稍早的話。
「沒錯。像是約翰，他所有動作都是由『肌肉』帶動的。」
「意思是這方面的研發如果成功，約翰身體再鋪上一層像艾克斯那樣的皮膚，就會變成貨真價實的人類？」
「沒那麼簡單。要做出完全擬真的機器人，還有很多面向需要克服。」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我殺了……製造我的人類。

震驚社會的擬真機器人殺人案，案情翻轉再翻轉，
最後的真相是？

★ 【中華科幻學會】常務理事　楊勝博　好評推薦！
★ 推理作家　寵物先生　專文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