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賣空 (電影書衣版) | 誠品線上

The Big Short: Inside the Doomsday Machine

作者 Michael Lewis
出版社 聯合發行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大賣空 (電影書衣版):內容簡介由布萊德彼特克里斯汀貝爾萊恩葛斯林史提夫卡爾主演、亞當麥凱執導的同名電影《大賣空》,將於2015年1月中旬於台灣上映!《老千騙局》《攻其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由布萊德彼特、克里斯汀貝爾、萊恩葛斯林、史提夫卡爾主演、亞當麥凱執導的同名電影《大賣空》,將於2015年1月中旬於台灣上映!《老千騙局》《攻其不備》《魔球》暢銷作者 麥克.路易士MICHAEL LEWIS著電影書衣版特別收錄:〈浮華雜誌〉專文──好萊塢的《大賣空》讓麥克.路易士驚艷揭露史上最大金融風暴真相在2008年金融海嘯前,四個投資客發現一個足以讓全球市場崩盤,而銀行、媒體和政府卻視之不見的經濟行為,他們決定進行「大賣空」。大膽與全球金融體系對做。在多頭市場大賺一筆無甚稀奇最甜美的勝利,在於眾人皆輸你獨贏2004年,距離史上最大金融風暴降臨前不過數年,華爾街還瀰漫著樂觀氛圍——房價直漲、CEO分紅屢創天價、衍生性金融商品縱橫市場,多數人都預言股市將再創新高,此時,只有少數人察覺了榮景下的衰敗之氣,正著手操作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賣空…… 當美國股市崩盤於2008年秋季成為眾所皆知的消息時,其實早已是舊聞了。 真正的崩盤,靜默的崩盤,早在一年前,在詭異的供給市場裡發生了。那是個隱於無形、連美國證管會都不敢或不想跨入的領域——債券與不動產衍生性 金融市場。金融鬼才發明了令人費解的債券,從無法償債的美國中下階級剝削獲利;其中有著「美國房價必將不斷上揚」的詭異假設,以可疑貸款創造出的複雜債券 組合更讓風險與日遽增。了解內情或知道可能後果的聰明之士眼見這種情況,亦只能暗自心驚。畢竟當時華爾街眾人正忙著創造和購買五花八門的衍生性金融商品。 在此時挺身而出,需要極大的勇氣。 但總有人不一樣。這時出現了幾個另類的投資怪咖,他們無甚名氣、份量,但在察覺次貸危險性之後,不約而同地以各自的專業手段,大膽與整個華爾街、甚至是全球金融體系對做: ◎麥克.貝瑞(克里斯汀貝爾 飾):患有亞斯伯格症的天才投資人。本是醫師,因在網上發表神準投資預測而獲得大筆資金挹注,成立了傳人避險基金。 ◎史提夫.艾斯曼:原為律師,靠關係進入家族的金融公司,後成為優秀股票分析師。語不驚人死不休,華爾街檯面上人物沒有不被他羞辱過的。成立尖端伙伴事業擔任操盤人。 ◎葛瑞.李普曼:德意志銀行債券交易員,但卻四處推銷次貸債券的信用違約交換,擺明和自家銀行對做。李普曼宣稱:「我就只是為德意志銀行工作而已,沒什麼好效忠的。」 ◎查理.雷德利:華爾街門外漢,卻莫名相信自己有投資天分。在朋友家車庫成立康沃爾資本管理公司,致力於尋找華爾街認為最不可能發生的事,並與之對賭。 《大賣空》可說是TOP 1暢銷書《老千騙局》的最佳續集。路易士重返華爾街,再次以充滿黑色幽默的犀利筆調寫出由人物主導的精采故事,非但引領讀者見證史上最大金融風暴之始末,也再次證明他是當代最會說故事的作家。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麥克.路易士Michael Lewis曾任所羅門兄弟債券交易員,出道作《老千騙局》(Liar’s Poker)便讓他躋身國際暢銷作家之列。另有已改編為電影的《攻其不備》(The Blind Side)及《魔球》(Money Ball)等多本暢銷著作,為《紐約時報》及AMAZON暢銷書榜常勝軍。現與妻小定居加州柏克萊。■譯者簡介洪慧芳畢業於國立台灣大學國際企業學系,美國伊利諾大學香檳分校MBA,曾任職於西門子公司、花旗銀行,目前從事書籍及電腦軟體翻譯工作。譯有《社群 新經濟時代》《約翰.墨菲教你看線圖找趨勢》《共同基金的騙局》《尋找投資護城河》《石油的政治經濟學》等書(以上均由財信出版)。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特別收錄 好萊塢拍攝的《大賣空》讓麥克‧路易士驚艷序言 喧鬧鬼01秘密源起02在盲目國度中03「不會講英文的人怎麼會說謊呢?」04如何剝削移民勞工05意外的資本家06蜘蛛人到威尼斯人飯店07大尋寶08漫長的靜默09興趣不再10兩人同船後記 一切息息相關謝辭

商品規格

書名 / 大賣空 (電影書衣版)
作者 / Michael Lewis
簡介 / 大賣空 (電影書衣版):內容簡介由布萊德彼特克里斯汀貝爾萊恩葛斯林史提夫卡爾主演、亞當麥凱執導的同名電影《大賣空》,將於2015年1月中旬於台灣上映!《老千騙局》《攻其
出版社 / 聯合發行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66165788
ISBN10 / 9866165787
EAN / 9789866165788
誠品26碼 / 2681261207001
頁數 / 320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作者序

  華爾街的投資銀行願意付我數十萬美元年薪為成年人提供投資建議,至今我還是參不透原因。當年我24歲,沒經驗,也不是特別有興趣猜測哪支股票或債券會漲或跌。華爾街的基本功能就是資金分配——決定誰該獲得資金,誰不應該。我說我毫無概念是真的,沒蓋你。我沒修過會計課,沒開過公司,甚至沒有積蓄可以理財,1985年就這樣誤打誤撞地進了所羅門兄弟公司(Salomon Brothers),1988年又莫名其妙地離開那裡,而且身價更高了。即使我把當時的經驗寫成書,這一切還是讓我覺得非常荒謬——這也是從華爾街那麼容易撈錢的原因之一。我覺得這種情況不可能持久,很快就會有人看穿我和很多人一樣是在瞎掰。很快就會出現「大報應」,華爾街會覺醒,成千上百個像我一樣不該拿別人的錢豪賭,或說服別人豪賭的年輕人,都會被趕出金融界。

  當我坐下來,把我的經驗寫成《老千騙局》時,我是抱著趁情況尚未惡化、快點離開的心態。我不過是隨手寫下一個信息,把它塞進瓶子裡,好讓在遙遠未來跨進相同領域的人也能看到。我心想,除非有局內人把這一切寫出來,否則未來不會有人相信這事發生過。

  在那之前,關於華爾街的一切敘述都是在談股市。從一開始,股市就是華爾街多數人賴以維生的地方。我的書主要談債市,因為那時華爾街靠著包裝、販售、胡搞美國愈來愈多的債務,賺進更多鈔票。我認為那也是無法持久的。我覺得自己寫的是美國80年代的時代作品,描述一個為錢瘋狂的金融國度。我預期未來的讀者看到所羅門兄弟的執行長約翰.古弗蘭(John Gutfreund)在1986年時把公司搞垮,還能獲得310萬美元時會非常震驚;我預期浩伊.魯賓(Howie Rubin)的故事(所羅門的抵押債券交易員,後來轉戰美林,馬上虧空了2.5億美元)會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我預期大家看到從前華爾街有些執行長對於債券交易員涉入的複雜風險一無所知時,會大吃一驚。

  我大致上是那麼想的,卻沒想到未來的讀者回顧這些事或我的特別經驗時的反應竟然是「真奇妙」。我太天真了——完全沒料到80年代的金融界會再延續二十多年;沒想到華爾街和一般生活之間的差異會膨脹到全然不同的境界;沒想到債券交易員年薪高達4,700萬美元,還會覺得自己被耍了;沒想到所羅門兄弟交易室發明的抵押債券市場,會造成史上最純然的金融慘劇;更沒想到在浩伊.魯賓賠了2.5億元而成為家喻戶曉醜聞人物的二十年後,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另一個也叫浩伊的傢伙,會以單筆抵押債券交易賠掉90億,而且除了摩根士丹利內部一小撮人聽過他做了什麼或為什麼之外,外界還沒人知道。

  我寫第一本書時,除了想講述一個我覺得很不尋常的故事以外,並沒有什麼遠大的目的。如果你灌我幾杯酒,然後問我那本書會對世界產生什麼影響,我可能會說:「我希望在思考職業生涯的大學生可以讀一讀,知道為了擠進金融業而偽裝專業、放棄熱情或甚至假裝有興趣都是愚蠢的。」我希望俄亥俄州立大學某個真的想當海洋學家的聰明孩子在讀過我的書以後,可以不理會高盛(Goldman Sachs)的錄取通知,航向大海。

  不知怎的,這瓶中信就這樣消失了。《老千騙局》出版六個月後,我從俄亥俄州立大學收到雪片般飛來的信件。學生爭相問我,有沒有其他的華爾街秘辛可以分享,他們把我的書當成指導手冊來研讀。我離開華爾街的二十年間,一直在等待當年預期的華爾街末日到來。離譜的紅利、層出不窮的囂張交易員,讓德崇證券(Drexel Burnham)崩解破產的醜聞,擊垮古弗蘭和所羅門兄弟的醜聞。然後是我前老闆約翰.梅利韋勒(John Meriwether)的長期資本管理公司(LTCM)崩解後引發的危機,還有網路狂潮泡沫化,金融體系一再爆出問題。但位居核心的華爾街大銀行卻持續壯大,他們請26歲的年輕人做一些對社會無明顯效益的事,付給他們的薪資愈來愈高。美國年輕人不曾反抗金錢文化,畢竟,當你可以把上一代打拼的事業買下來,再分段出售時,又何必去顛覆它?

  所以我後來就不再寫了,我心想,沒有什麼醜聞或逆轉會大到足以拖垮整個金融體系。

  接著梅瑞迪斯.惠特妮(Meredith Whitney)帶著消息出現了。惠特妮在不起眼的奧本海默金融公司(Oppenheimer and Co.)擔任不起眼的金融業分析師,但在2007年10月31日以後,她再也不是不起眼的無名小卒。當天她預測花旗集團的經營糟到必須大砍股利,否則就會破產。股市裡的任何一天,是什麼原因導致什麼事件向來不很清楚,但顯然在10月31日,惠特妮讓股市就這樣垮了。當天交易結束時,一個基本上沒人聽過、大家都認為籍籍無名的女子,讓花旗的股價大跌8%,讓美國股市蒸發了3,900億美元。四天後,花旗執行長查克.普林斯(Chuck Prince)辭職。兩週後,花旗大砍股利。

  從那時起,惠特妮突然變成了賀頓(E. F. Hutton)——她一開口,大家就乖乖聽。她的訊息很明確——如果你想知道這些華爾街公司的真正價值,就必須嚴格檢視他們用借來的錢所持有的爛資產,想像他
們在跳樓大拍賣時可以賣多少。她覺得這些公司裡聚集的高薪人才根本毫無價值。2008年一整年,每次銀行家與券商宣稱他們已經用提撥壞帳或增資的方式解決問題時,她都以下面的論點反擊:你們錯了,你們還沒坦承你們把事業經營得多糟,還沒承認你們在次貸債券上虧損了數十億,你們的股價就像你們的人力價值一樣虛幻。對手指責惠特妮譁眾取寵,部落客說她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但不可否認,她說的大抵上沒錯,只不過有部分她應該是猜的。她不可能知道華爾街公司會發生那些事,或他們在次貸市場中虧損的程度,畢竟連執行長都不曉得了,更何況是她。「真相要不是我說的那樣,就是他們都在說謊,」她說,「不過,我覺得他們其實只是搞不清楚狀況。」

  如今看來,顯然,惠特妮並沒有搞垮華爾街。她不過是以最明確、響亮的方式表達看法,而那看法對社會秩序所產生的顛覆效果,竟然比紐約檢察長打擊華爾街弊案更強大。如果光是醜聞就能擊垮華爾街的大型投資銀行,他們老早就消失了。這個女人不是在說華爾街的銀行家貪腐,而是在說他們很笨。這些以配置資金為業的人,顯然連怎麼管理自己的資金都不懂。

  我坦承,我心裡曾想過:要是我在金融業待得夠久,這種災難或許就是我掀起的。花旗亂象的核心人物就是當初在所羅門兄弟和我共事的人,其中幾位還跟我一起上過所羅門的培訓課程。後來,我實在忍不住,就打電話給惠特妮,那是2008年3月,就在貝爾斯登(Bear Stearns)崩解之前,當時我還覺得這場金融風暴的結果懸而未決。如果她是對的,這回真是把金融界重新整頓回1980年代初期,亂象還未開始時的大好時機。我除了很好奇她的立論是否合理以外,也很想知道這位用一字一句壓垮股市的年輕女子來自何方。

  1994年,惠特妮從布朗大學英文系畢業後就進了華爾街。「我來到紐約,甚至不知道有研究部這種東西。」她後來在奧本海默公司找到了工作,運氣又特別好,碰到一位不可多得的恩師,不僅帶她入行,也為她打下扎實的世界觀。惠特妮說,她的恩師是史提夫.艾斯曼(Steve Eisman)。她說:「我發表對花旗的看法後,最開心的就是接到艾斯曼的電話。他告訴我,他真的以我為榮。」我從來沒聽過艾斯曼這號人物,所以也沒多想這件事。

  但後來我看到新聞,提到一名鮮為人知的紐約避險基金經理人約翰.保爾森(John Paulson)為他的避險基金賺進約200億美金,也為他自己賺了近40億。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從來沒有人在華爾街賺那麼多錢。此外,他就是對賭如今拖垮花旗及其他華爾街大型投資銀行的次貸債券辦到的。華爾街的投資銀行就像拉斯維加斯的賭場,他們設定投注賠率,和他們對玩零和遊戲的玩家可能偶爾會贏個一局,但從不可能連贏好幾局,也不可能贏到搞垮莊家。然而,保爾森一直是華爾街的玩家,他面對的就是讓惠特妮一炮而紅的金融界無能現象。莊家嚴重誤判賭局的賠率,至少有一個人發現了。我在詢問其他人時,又打了一次電話給惠特妮,問她知不知道有任何人早預料到次貸風暴,所以預先對賭,海撈了一票?還有誰在莊家驚覺事態不對以前,就發現輪盤可以破解?誰又在現代金融的黑盒子裡掌握了它的機關缺陷?

  那時是2008年年底,已經有愈來愈多事後諸葛宣稱他們預見災難,但真正事先命中的人很少,這其中有勇氣大膽為自己的看法下注者更是鳳毛麟角。在集體歇斯底里的情況下,要偏離主流立場(亦即認為財金新聞大多是錯的,多數金融界重要人物都在說謊或被蒙蔽)又保持清醒並不容易,惠特妮馬上給了我六、七個名字,那些大多是她親自提供建議的投資人,保爾森就出現在名單中央,而名單上的第一位就是艾斯曼。


內文試讀
2004年年初,另一位股市投資人麥可‧貝瑞(Michael Burry)第一次深入探索債券市場,他學會了美國借貸的一切運作,但他沒告訴任何人他最近沈迷什麼,他就只是坐在加州聖荷西的辦公室裡,研讀書籍、文章和財務報告。他特別想知道次級抵押債券是怎麼運作的。大量的個人貸款像高塔般堆疊起來,頂層先收到錢,所以穆迪與標準普爾給它的信評最高,利率最低。底層最晚拿到錢,先承受損失,所以信評最低。投資底層債券的人因為承擔較多的風險,所以獲得的利率比頂層的投資人高。買抵押債券的人必須決定他們想投資哪一層,但貝瑞並沒有要買抵押債券,而是想知道如何做空次級抵押債券。

每種抵押債券都有一大疊枯燥的公開說明書,厚達130頁,讓人看了就傷腦筋。如果你讀那些說明書的附屬細則,會發現每檔債券都是獨立的小公司。貝瑞從2004年底到2005年初掃讀了數百份說明書,細讀了數十份。儘管一年只要付100美元就可以從10K Wizard.com取得這些說明書,但他相信,除了撰寫這些說明書的律師以外,應該只有他會這樣詳讀這些東西。他在電子郵件中提到:

拿新星金融(NovaStar)這樣的公司為例,這是一家創始與銷售次級抵押債券的公司,在當時是這類公司的典型。他們的債券名稱是HEL 2004-1、NHEL 2004-2、NHEL 2004-3、NHEL 2005-1等等。舉例來說,NHEL 2004-1是包含2004年前幾個月及2003年最後幾個月的貸款,2004-2則包含年中的貸款,2004-03是包含2004年年末的貸款。你抽幾本這樣的說明書來看,就可以馬上了解創始與銷售業的次貸市場脈動。你會發現「2/28無本金」的機動利率抵押貸款在2004年年初只占全部抵押貸款的5.85%,但到了2004年年底,已經增為17.48%,2005年夏末更是高達25.34%。可是全部貸款的平均FICO(消費信用)得分、「無證明」貸放成數(loan-to-value,簡稱LTV)的比例、其他指標等等幾乎都沒變⋯⋯我要說的重點是,這些衡量數據可能大致上不變,但是他們發行、包裝、銷售的抵押貸款,整體品質卻在惡化,因為以同樣的平均FICO分數或同樣的平均貸放成數,你獲得的無本金貸款比例較高。

2004年年初,如果你看到這些數字,可以清楚看出放款標準正在惡化。貝瑞認為,標準不只是下降,而是已經觸底。這個底部甚至還有一個名字——無本金負攤還機動利率次級抵押借款(interest-onlynegative-amortizing adjustable-rate subprime mortgage)。身為購屋者的你,可以選擇完全不還款,把積欠銀行的利息加入本金裡,讓本金變得更高。不難想像什麼樣的人會喜歡那樣的貸款:當然是沒收入的人。貝瑞不解的是,放款人怎麼會想推銷這樣的貸款。「你應該注意的是放款人,而非借款人。」他說,「借款人永遠都想為自己找好的交易,貸款限制是放款人設的,當放款人也不設限時,大家就該小心了。」2003年,他已經知道借款人失控了;到了2005年年初,他發現連放款人也失控了。

很多避險基金經理人花時間和投資人閒聊,把每季寫給投資人的信當作形式上的例行公事。但貝瑞不喜歡和人面對面交談,他覺得那些信是讓投資人知道投資狀況最重要的東西。他在信中自創一詞,用以說明當時市場的狀況——「為了放款而放款」。也就是說,很多人無法以老方法償還貸款,業者為了讓貸款合理化,特地為此發明新的工具。貝瑞說:「這是放款人已經失控的明顯徵兆,他們為了增加放款金額,一再降低放款標準。」他可以看出放款人為什麼會這麼做:他們沒把貸款留在自己身上,而是轉賣給高盛、摩根士丹利、富國銀行(Wells Fargo)等金融機構,讓他們把這些貸款包裝成債券銷售。他認為次貸債券的買家都是一些不懂箇中道理的「傻錢」(dumb money),他也會研究一下這些人,不過稍候再說。

貝瑞現在有個技術性的投資問題,次級抵押貸款的各層級都有一個共通點——不可能賣空債券。要賣空股票或債券,必須先借券,這些抵押債券的分層很小,不可能找到。你可以選擇買或不買這些債券,但不能明顯和它對做。次貸市場基本上不給人看空的空間。你可能確信整個次貸債券市場一定會完蛋,但卻無法採取行動。你不能賣空房子,但你可以賣空建商的股票——例如普特房屋(Pulte Homes)或托爾兄弟公司(Toll Brothers)——但這樣做的成本太高,不夠直接,也很危險,因為股價上漲的時間可能比貝瑞能忍受放空虧損的時間更久。

數年前,貝瑞發現信用違約交換(credit default wap)之所以令人混淆主要因為它其實不是交換,而是保單,通常是公司債的保單。保費每半年繳一次,是定期合約。例如,你可能為價值1億美元的奇異公司債,一年花20萬美元買十年期的信用違約交換。萬一後續十年內奇異的公司債違約,債券持有人拿不到錢,你頂多只會損失200萬元的保費(一年20萬,共十年),但最多可賺1億元。那是一種零和賭局——如果你賺1億元,賣你信用違約交換的人就損失1億元。這也是不對稱的賭局,就好像拿錢賭輪盤上的某個數字一樣。你頂多輸掉你下注的籌碼,但如果賭對號碼,則可賺賭注的三、四十倍,甚至五十倍。「信用違約交換幫我解決了風險不設限的問題。」貝瑞說,「如果我買了信用違約交換,下檔風險已經確定了,上看的利潤則是賭注的好幾倍。」

貝瑞已經在市場上買過公司債的信用違約交換。2004年,他開始針對他覺得可能因房市低迷而受害的公司買保險,這些公司包括抵押放款業者、抵押貸款保險公司等等。但貝瑞覺得這樣還不夠,房市崩盤可能導致這些公司虧損,但並不保證他們會破產,他想尋找和次貸市場直接對賭的工具。2005年3月19日,貝瑞在辦公室裡,把門關上、放下百葉窗,研讀一本談信用衍生產品的深奧教科書。結果貝瑞有了一個想法——買次貸債券的信用違約交換。

他是在讀到美國債市的演進,以及1990年代中期JP摩根(JP Morgan)設計第一個公司債的信用違約交換時,才想到這點子。他讀到一段文字說明銀行為什麼會覺得他們需要信用違約交換,那理由並不顯而易見。畢竟,避免奇異違約的最好方法就是完全不要放款。一開始,信用違約交換原本是避險工具,當奇異要求的貸款金額比銀行想放款的額度還多時,銀行怕得罪老客戶只好放款,別家銀行可藉此迴避風險。不過,這種新的衍生性商品很快就變成投機工具:很多人想賭奇異違約的可能。於是貝瑞想到,華爾街一定也會對次貸債券做同樣的事。從當時房市狀況和次貸業者的做法來看,最後很多聰明人會想針對次貸債券從旁下注(side bet),唯一的做法就是買信用違約交換。

信用違約交換可以幫貝瑞的投資構想解決最大的問題:時機問題。他覺得,2005年年初所發行的次貸債券幾乎一定會出問題,但由於他們最初的利率刻意壓低,要兩年後才會重設,所以出問題也是兩年後的事。次級抵押貸款幾乎都採浮動利率,但它們前兩年大多是採用固定的「優惠利率」(teaser rate)。2005年年初開始的貸款可能有兩年的固定利率是6%,到了2007年突然躍升為11%,掀起一股違約潮。這些貸款如今發出微弱的滴答聲,這聲音會隨著時間經過變得愈來愈大聲,到最後會有很多人像他一樣開始懷疑那些貸款就是炸彈。一旦出現那種情況,就不會有人想賣次貸債券的保險了,所以他必須現在下注,等候莊家覺醒,改變遊戲賠率。理論上,三十年期的次貸債券信用違約交換就是為了延續三十年而設計的賭注,但他覺得應該三年就可以獲得報酬了。

唯一的問題是,市場上沒有次貸債券的信用違約交換,至少貝瑞沒看到。他必須慫恿大型華爾街公司創造這東西,但是找哪一家好呢?如果他料的沒錯,房市真的垮了,這些處於市場核心的公司一定會虧損慘重。如果信用違約交換可以賠你鉅額賭金時,這家銀行也倒了,那向它買保險也沒有用。他根本不想找貝爾斯登和雷曼兄弟,因為它們承受的次貸市場風險比其他公司還多。他覺得高盛、摩根士丹利、德意志銀行、美國銀行、瑞銀、美林、花旗是最有可能在市場崩盤後依舊存在的業者。所以他打了電話給這幾家公司,其中五家不知道他在講什麼,有兩家回覆:「這市場雖然不存在,但有一天可能會出現。」結果不到三年,次貸債券的信用違約交換就變成價值上兆美元的市場,讓華爾街大型公司虧損數千億美元。但在2005年年初貝瑞去煩這些公司時,只有德意志銀行和高盛有興趣和他繼續談。在貝瑞看來,華爾街裡沒人發現他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