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寞的夜裡提起筆:《被討厭的勇氣》作者, 寫給所有人的理解自我之書 (誠品獨家贈深藍海洋日記本) | 誠品線上

さみしい夜にはペンを持て

作者 古賀史健
出版社 叩應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在寂寞的夜裡提起筆:《被討厭的勇氣》作者, 寫給所有人的理解自我之書 (誠品獨家贈深藍海洋日記本):當時的自己,一定會在某個時刻救贖現在的自己。當討厭自己的章魚次郎,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 誠品獨家贈品 ※即使是不打算給任何人看的私密日記,也會有『未來的自己』這樣的讀者。以特殊銀色印刷,細膩地勾勒出日本知名插畫家Narano筆下神祕的海洋世界,只要提起筆,我們終將穿越寂寞的夜晚,迎來黎明──*尺寸:10.5 × 14.8公分(A6)*頁數:32頁*封面:220P進口萊妮紙*印刷:特殊色◎小說的外表+實用書的血肉+勵志書的核心,帶你構築「與自己的人際關係」◎封面及全書插畫由日本知名插畫家Narano繪製,用溫柔與帶有透明感的藍,描繪出光影搖曳、充滿神祕感的書中世界!當時的自己,一定會在某個時刻救贖現在的自己。◆ 對社群媒體或人際往來感到疲憊,卻也害怕孤單?◆ 覺得「反正都沒差」,沒有自己的見解也無所謂?◆ 無法好好地將內心的想法轉換成文字或語言?◆ 明知道身旁的人有心事,卻不知怎麼幫助他?當討厭自己的章魚次郎,遇上怎麼看都很可疑的大叔,一段充滿冒險、探索、掙扎與反思的故事就此展開!透過一次次討論與行動,讀者彷彿跟著他們一起進入內心深處的迷宮,與自己對話,進而理解並接納自己,肯定自身的存在。除了見證改變的發生,也讓自己獲得前進的勇氣。沒有無止盡的夜。只要提起筆,我們終將穿越寂寞的夜晚,迎來黎明──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黃國珍(品學堂執行長暨《閱讀理解》學習誌總編輯)謝哲青(作家,知名節目主持人)張西(作家)宋怡慧(作家,新北市丹鳳高中圖書館主任)林怡辰(國小資深教師,閱讀推廣人)厭世國文老師(作家,高中國文教師)葉儀萱(台積電青年文學獎得主)──夜裡不寂寞推薦如果你喜歡《在深夜遇見蘇格拉底》中讓困境有了光的對話、《小王子》裡隱含哲理的情境、《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內心之旅和《牧羊少年奇幻之旅》帶來的啟發和力量,那你將會喜歡這本《在寂寞的夜裡提起筆》。如果之前那幾本書都沒讀過,那太好了!《在寂寞的夜裡提起筆》故事中關於書寫與記錄背後,那深入內在心靈與外在關係的穿越,會是讓你用不同眼光認識自己與觀看世界的第一本書。──黃國珍(品學堂執行長暨《閱讀理解》學習誌總編輯)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古賀史健撰稿人。1973年生於福岡縣。曾任職於出版社,1998年起獨立接案。主要著作除《取材.執筆.推敲》《想給20歲的自己的寫作課》外,還有已譯為超過40種語言的全球暢銷書《被討厭的勇氣》《被討厭的勇氣二部曲》(與岸見一郎合著)、撰寫糸井重里半輩子故事的《古賀史健彙整的糸井重里大小事》(與糸井重里合著)等書。2014年,由於對商業書籍寫手的地位提升有卓越貢獻,獲頒「商業書大賞評審特別獎」。2015年成立株式会社batons。2021年開設batons writing college(batons寫作學院)。編寫著作的書籍累計發行量達1600萬冊。〔繪者簡介〕Narano1995年生,來自大阪府,居於德島縣。主修幼兒教育,曾在臺灣從事幼兒園教師工作一年。其後,以插畫家身分獨立接案。曾參與書籍、廣告、網頁等各領域的繪圖與動畫製作。喜愛描繪大海與天空溫柔的藍,以及孩童的神祕特質。著作有《Narano著色本》。〔譯者簡介〕葉小燕翻譯工作為我開啟心靈與眼界,豐富人生。譯作有《被討厭的勇氣》等四十餘本。yen0407@yahoo.com.tw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然後,我遇見了叔叔第1章 「想」與「思考」哪裡不同?為什麼一說出口就會覺得暢快?「未成話語的泡沫」和語詞水母「想」和「說」之間的距離「不能告訴任何人的事」要向誰說?寫下來,與自己對話「寫」和「說」有何不同?思考即是試圖找出「解答」我們都有「橡皮擦」步下心中長長的階梯之後第2章 為了在只有自己的迷宮裡探險那篇文章裡,有沒有摻雜謊言?文章遠離真心的原因用字遣詞操之過急為何會出現「言語暴力」?不是寫發生的事,而是寫「思考的事」和大家在一起,就做不了自己在名為「自己」的迷宮探險章魚次郎的日記第3章 就算是自己的日記,也有讀者試圖要寫,反而寫不出來描繪自己的感受觀照細部而非整體問一下「當時的自己」不思考,真的有那麼糟嗎?聊天對話九成是「回應」獨處的時刻用「非回應式話語」對話中不要爭「輸贏」將分散的我們連結在一起的東西任何文章都有讀者章魚次郎的日記第4章 探險之劍,冒險的地圖如何才能喜歡寫作?如果「詞語的色筆」增加了?如果以慢速播放來觀看世界活在細密的「話語之網」中如寫信般做筆記將大拼盤分裝成小盤這像什麼?挖掘出專屬於自己的主題探險的地圖在哪裡?章魚次郎的日記第5章 我們之所以書寫的真正理由無法對他人說的事,也無法對自己說如何讓抱怨或咒罵從日記裡消失將煩惱分成兩類如果將「我」當成「某人」來看待來自日記裡的「另一個自己」章魚次郎的日記第6章 當日記成為「讀物」的那一天為何無法持之以恆?什麼才叫「相互理解」?如果那裡沒有讀者從私密的文章到私密的讀物因為想讀後續而寫一切在遺忘之後才開始章魚次郎的日記尾聲

商品規格

書名 / 在寂寞的夜裡提起筆:《被討厭的勇氣》作者, 寫給所有人的理解自我之書 (誠品獨家贈深藍海洋日記本)
作者 / 古賀史健
簡介 / 在寂寞的夜裡提起筆:《被討厭的勇氣》作者, 寫給所有人的理解自我之書 (誠品獨家贈深藍海洋日記本):當時的自己,一定會在某個時刻救贖現在的自己。當討厭自己的章魚次郎,
出版社 / 叩應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ISBN10 /
EAN / 2024060113713
誠品26碼 / 2682576455002
頁數 / 296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0.8*14.8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推薦序 : 〈我錯了,這是一本○○的書〉
厭世國文老師(作家,高中國文教師)

這是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故事。

在海底的學校裡,遭到同學忽視與欺負的章魚次郎,在公園遇到一位看起來有點詭異,但言語中充滿智慧的寄居蟹大叔……怎麼想都覺得又是一本勵志的正能量書籍:教你如何度過艱難的生活,以及重新悅納自己。

我錯了,這其實是一本教你如何寫作的書。

做為文字工作者的任務,便是述說一個關於自己的故事:自己永遠是故事的起點,然後嘗試把適合的詞彙放在它該出現的位置──因為有話想說,我才寫下這幾行文字。

不過,若從學生的角度觀察寫作這一件事,可能便不是如此,他們更傾向視寫作為一種測驗,他們預設的讀者是一位嚴格的審判者,公正無私地抓出文章中思想與文字的不正確,然後給予殘酷的分數。不少學生贏得了分數,卻輸掉了創作的欲望。

《在寂寞的夜裡提起筆》提到的除了寂寞之外,更多是關於寫作的核心原則,並且讓我們能夠以文字治癒傷口、減緩痛苦。故事中的章魚次郎持續提問,而寄居蟹大叔耐心地引導,使用了許多淺顯易懂的比喻來解釋觀念,鼓勵對方留下記錄生活的文字:只要開始,文字將帶來無限的可能;只要提起筆,就有機會釐清自己的思緒。

很多問題的答案不會僅有一個,但自己給自己的答案,永遠是最好的那一個。

「來寫日記吧!」故事中的寄居蟹大叔如此提議,雖然我不曾寫過日記,因為我向來不敢回顧自己痛苦、乏味,悲傷的人生,而且也沒有遇到像寄居蟹大叔一樣的智者。但今天各位有機會遇到《在寂寞的夜裡提起筆》,如果你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也可以像書裡的章魚次郎一樣,先為自己設下十篇日記的目標,等到寫完十篇日記的那一篇,自然就會知道該不該繼續寫下去;畢竟真實的文字,總是騙不了人,也騙不了自己。

很多時候,我們認為應該準備好再出發。事實上,要是不開始,就永遠沒有成果;你不提問,就永遠沒有答案;你不寫作,就永遠沒有作品。若不行動,回應你的將永遠是沒有、沒有、沒有。所以你會發現,那位寄居蟹大叔除了告訴章魚次郎如何思考、表達,以及掌握文章主題之外,更時常給予他寫作的動力。

語言文字是有力量的,為了掌握這樣的力量,需要透過持續的練習,藉此釋放心中壓抑的情緒。而越熟悉寫作這一件事,越能自由輕鬆地說出內心的想法。

寫到這裡,我盡力了,盡力不透漏太多書中的訊息。裡面那些睿智、聰穎,溫柔體貼的叮嚀,你若沒有親自閱讀與體驗,未免也太可惜,因為人生不太可能遇見蘇格拉底,遑論一隻會說話的寄居蟹。

最後,我和大家分享一個想法:寫下日記的確可以做宣泄壓力的方法。不過這不僅是因為以文字做為出口,也是向內觀察自己,由此理解情緒發生的原因,重新詮釋那些痛苦的經驗。

試閱文字

內文 : 第1章 「想」與「思考」哪裡不同?

為什麼一說出口就會覺得暢快?

在這個分不清是大海還是屋子的無邊黑暗裡,叔叔的話讓我難以消化。

我確實走進了叔叔的貝殼屋沒錯。

在小小水母的邀請下進來了。

但貝殼裡有個「比大海還遼闊」的空間,然後叔叔說這裡也是他的腦袋?

「章魚次郎,你應該還覺得很困惑吧?」

叔叔溫柔地對我說著。

「你本來就已經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了。」

對了,剛才我躺在岩石上自言自語,結果心裡想的那些事全都被聽見了。那塊石頭其實就是叔叔背上的殼。

「你最後是這麼說的吧:『好希望自己乾脆就這樣消失不見。』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呢?」

「也沒有啦,嗯……那是……」

「沒關係,不用勉強。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多問。」

腦子裡轉個不停,亂成一團。既不想說,也不願再去想。說真的,究竟該從何說起,我也搞不清楚。

「覺得好像……變得怎樣都無所謂了。」

「什麼事怎樣都無所謂?」

「全部……」

不對。完全不是這樣。說話的同時,我心裡也這麼想著。但我找不到其他的話來表達。

「沒關係,從哪裡開始說都行。枝節片段也可以,想到哪說到哪也沒問題。只要你願意告訴我,我就會聽你說。」

在叔叔沉穩和緩的語調鼓勵下,我開了口。

「嗯……那個……

「我只要一緊張,就會滿臉通紅。要是更緊張的話,嘴角還會滲出墨汁。所以我一直被大家取笑、欺負。老師和媽媽其實都知道,可是他們都當做沒看到。然後昨天啊,要決定運動會選手宣誓代表的時候呢,大家串通好選我出來。到真的要宣誓的時候,我一定會變成水煮章魚的。根本就是打算在全校所有人面前嘲笑我嘛! 飛魚同學他們都計畫好了,就連鯙魚同學和星鰻同學也聽他們的。然後,今天原本打算要上學,但我沒勇氣下車,旁邊的金眼鯛奶奶還為我擔心,我來到這個公園,貝殼機響了好幾次,我已經受夠了,好想就這樣消失不見,所以、所以、所以……」

我覺得自己並沒有充分表達出心裡想說的。淚水一湧而上,喉嚨深處像是被勒住似的,沒辦法好好說話。越是想說出口,聲音就越容易失控;而且墨汁果然又滲了出來,覺得自己越來越淒慘。

「謝謝你。這些事想必很難受。謝謝你告訴我。」

直到我雜亂無章地把話說完為止,叔叔都只是靜靜聽著,並沒有插嘴打斷我。即使說到一半卡住了,他還是耐心地等我繼續往下說;就算離題了,也沒有試圖糾正我。絲毫沒有給人敷衍、隨便聽聽的感覺。我想我應該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大人。

「呵呵。」

我不自覺笑了出來。

「怎麼了嗎?」

「就是……我竟然像這樣,對著頭一次見面的人,把『所有的事』說出來。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哈哈哈,的確是才剛認識沒錯。關於把所有的事情說給我聽,你覺得後悔嗎?」

「不會。反倒有一種暢快的感覺。」

這完全是我的真心話。我把那些只能說給自己聽的事,全都告訴了叔叔。說的過程很痛苦,腦子裡也亂七八糟的,但在我把話說完、稍稍冷靜下來的現在,心裡卻覺得很爽快。

「呀──真是太好了。這樣的話,問題解決,是不是讓你覺得一切都沒事了?」

「呃,也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當然的。我只是把話說出來而已,問題完全沒有解決。只要去了學校,就會遇到飛魚同學那些人,我又會被欺負,我的臉一樣會變得紅通通,被迫在運動會上代表選手宣誓,然後在全校所有人面前成為笑柄。但就算是這樣,我現在的心情還是變輕鬆了。

「很可惜,叔叔無法介入你和朋友之間的關係。要是我有什麼能做的,大概就只有聽你說了。現在,你將自己的事說給我聽,光是這樣,心裡就能變得輕鬆一點,那種想消失不見的心情也沖淡了。」

「嗯,可能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你不覺得很神奇嗎?現實狀況明明沒有任何改變,問題也完全沒有解決,心情卻有了這樣的轉變。這是怎麼回事呢?」

「應該是……有叔叔聽我說話,讓我覺得很開心的緣故吧?因為平常沒有人會這麼做。」

「嗯,應該也有這個原因吧。有人願意聽自己說話是很開心沒錯,要是對方能表示贊同,或是親切友善地給予回應,就更令人高興了。不過,真的只是因為這樣嗎?章魚次郎,『能把心事說出來』這件事本身應該就足以讓你開心了吧?也就是說,在『有人傾聽』之前,你其實已經先感受到『轉換成話語』的喜悅了,不是嗎?」

「轉換成話語的喜悅?」

「是啊,我是這麼想的。只要把話說出口,就會感到暢快。這不就像是在腦中好好進行一番大掃除後感受到的清爽嗎?」


「未成話語的泡沫」和語詞水母

「在腦中進行大掃除?」

「對。實際讓你看看應該比較快吧?」

叔叔一說完,便拿起背上的手電筒,按下開關。

手電筒光線的前方,有顆乳白色球體正漂浮著。大小應該和學校教室差不多吧。但因為太遠了,無法明白到底有多大,整體輪廓也不明顯。

「那個……是什麼東西?」

「是在我腦子裡打轉的『還沒組成話語的念頭』。我姑且稱它為『未成話語的泡沫』。」

「未成話語的泡沫?那是泡沫?」

「是啊。從這裡看的話,感覺像是一團渾濁的東西,但只要靠近點看,就會知道是一堆小泡沫聚集在一起。我們靠近一點吧。」

在叔叔的慫恿下,我往球體的方向靠近。的確是各種大大小小的泡沫聚集在一起,而且也如同叔叔所說的,那些泡沫像漩渦般不停打轉;更令人吃驚的是,有好多水母鑽進那團漩渦裡,努力將泡沫搬運出來。

「那些水母在做什麼?」

「啊啊,那些可不是普通的水母喔。他們叫做『語詞水母』。」

「語詞水母?!」

「對。我的腦子裡,還有你的腦子裡,都有很多『還沒組成話語的念頭』變成的漩渦。這些就是未成話語的泡沫。而且那些泡沫──也就是念頭──要是放著不管的話,會不斷增加,而且會增加到讓整個腦子都變成一片渾濁,霧茫茫的什麼都看不清楚。所以才要像這樣,交給語詞水母去整理乾淨。」

「等一下等一下,我聽不懂欸!」

打轉的念頭?未成話語的泡沫?整理念頭的語詞水母?叔叔到底在說什麼?

無視於我的滿頭霧水,泡沫持續形成巨大的漩渦,水母再將泡沫運送出去。

「你會覺得困惑也是很正常的,因為大家都沒看過自己腦袋裡到底是什麼樣子。不過,你的腦子裡也有一片像這樣的景色喔。」

「有泡沫?也有水母?」

「是呀。剛才你把自己的事說給我聽,對吧?」

「嗯。」

「在那個當下,你的腦中就有許多語詞水母正努力地把泡沫運出去,把你的念頭轉換成叫做『話語』的東西。多虧了他們,腦袋裡的渾濁才稍稍變乾淨了一點。所以說,你會覺得暢快,其實是那些『打轉』的東西消失不見的結果。」

像是被一場大型魔術表演唬得一愣一愣似的,我心裡充滿疑惑,叔叔所說的話也完全進不了我的腦袋。我倒不認為叔叔是在開玩笑或說謊。事實上,我覺得用「打轉的東西」來表示那些難以言喻的心情,其實是非常貼切的。

「可是,如果叔叔的話都是真的,那麼語詞水母要把泡沫搬到哪裡?」

「好吧!能讓我坐在你背上嗎?我們一起跟著水母去瞧瞧吧!」


「想」和「說」之間的距離

我背起叔叔往前游。看似小心翼翼捧著泡沫的語詞水母們,全都游向上方的某處,在那裡列隊。過了一會兒,我看見很遠很遠的地方有個小小的亮光。所有語詞水母似乎都朝著那個光點游去。

「要送去很遠的地方呢。」

我對背上的叔叔說。

「是啊。『想』和『說』之間的距離,出乎意料的遙遠呢。」

「距離?『想』和『說』之間?」

「對。譬如說,你們班上應該也有那種很愛說話的同學吧?就算在上課,也會不斷發言,想展現自己的領導能力;連下課時間都會說些有趣的笑話之類的。」

「嗯。飛魚同學就是那這樣。我覺得,如果有辦法像那樣說話,心情應該會很好吧。」

「章魚次郎,這麼說來,你應該是話不多的類型吧?」

「該說是話不多,還是不擅長說話……應該是我的腦袋不靈光吧。很難好好表達自己想說的話,就算被欺負也沒辦法回嘴。因為回不了嘴,所以只能保持沉默,結果就更讓人看扁了。」

「章魚次郎,事情不是那樣的。之所以沒辦法好好表達想說的話,並不是因為腦袋不靈光。像飛魚同學那樣的孩子,不過就是『想』和『說』的距離比較近而已。」

「……啊。」

和叔叔對話的當下,我們已經游到光點附近。只見黑漆漆的牆壁上突然裂開了一個大洞,刺眼的光線從那裡照進來。語詞水母們很有規矩地排著隊,把泡沫往外推。

「語詞水母就是像這樣,幫我把念頭釋放到外面的世界去。多虧了他們,我們才能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那些泡沫變成話語後被送出去?」

「那邊裂開的大洞,你可以把它想成是我的嘴巴。」

「嘴巴在那麼遠的地方?」

「是呀。我所說的話,全都是從這個洞出來的。至於章魚次郎你呢,在距離腦袋中心較遠的地方,也有個一模一樣的洞,而且說不定比我這個洞的位置更遠。」

「那我……」

「只是『想』和『說』之間的距離遙遠罷了。不過就是把話語傳送出去比較花時間而已,絕對不是什麼腦袋不靈光。」

我往發光處一看,那些語詞水母正在雜亂地重新整隊。

「……那是在做什麼?」

「在思考釋放語詞的順序,也就是說話的順序。在思考的過程中,語詞難免會塞車,不過這也是試圖把話說得小心謹慎的證明喔。」

「語詞會塞車?」

「像飛魚同學那樣的孩子,是一想到什麼,就會劈里啪啦說出來的人吧?另一方面,像我或你這樣類型的人,想說的話有時會塞車。這不是怎樣比較好的問題,而是性格或個性的緣故。因為說話沒辦法滔滔不絕,所以如何如何的事,根本沒什麼好在意的。」

我的確常常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該說些什麼才好。語詞水母在洞口附近塞成一團。該怎麼說呢,這種感覺就像被迫透過鏡子,看著那個沒辦法把話說好的自己。

「好了,讓你一直這樣背著很辛苦吧?我們差不多可以下去了。」


「不能告訴任何人的事」要向誰說?

「……可是啊,叔叔。」

我一邊背著叔叔往下游,一邊說著。

「我剛才把心裡的話說給你聽了,對吧?我覺得這應該是自己頭一次像這樣全部說出來。至於為什麼能全部說出來,應該是因為叔叔你很有耐性地等我把話說出口,而且很認真聽的緣故。」

「原來如此。然後呢?」

「可是啊,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不是反而很讓人絕望嗎?因為沒有任何人會像叔叔你這麼有耐性地聽我說話。不論是學校的朋友還是老師,大家都把我當成笨蛋,連一句話都不會聽我說。到最後,我只能一直抱著那些『打轉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你是要說這個啊!」

叔叔從我背上下來,緩緩踏在地上。

「的確,必須有個聆聽的對象,『說話』這件事才有可能成立。擁有能聽自己說話的朋友,確實是件很棒的事,對吧?但遺憾的是,我們並非隨時隨地都能找到這樣的對象。我自己也一樣,要找到能讓我對他說出所有心事的好朋友,真的很難。」

「叔叔也是嗎?」

「當然。烏賊同學或飛魚同學他們應該也一樣吧。就算是朋友,也不是都能無話不談。我認為,即使是他們,應該也有『不能告訴任何人的事』。」

「那要怎麼辦才好?難道就這樣不對任何人說、沒辦法跟任何人商量,也沒辦法組成話語,只能抱著那些未成話語的泡沫不斷忍耐嗎?」

不。叔叔搖搖頭。

「遇到沒有商量的對象,或是不能跟別人討論的內容時,只要跟自己商量就可以了。」

「跟自己商量?」

「對。就拿你為學校的事煩惱來說吧。當你察覺到這樣的自己時,可以輕輕地對自己說:『怎麼了?可以的話,我願意聽你說喔。』」 這時,好多語詞水母衝進漩渦,將未成話語的泡沫運送出去。雖然我不明白這整個架構是怎麼運作的,但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定是叔叔正在思考很多很難的事,並打算轉換成話語的緣故。這讓我害怕問下一個問題。

「呃……那個『對自己說』,是要怎麼做?」

「用寫的呀。」

叔叔微笑表示。

「所謂的書寫呢,其實就是跟自己對話。」


第3章 就算是自己的日記,也有讀者

將分散的我們連結在一起的東西

「我念國中的時候,絕對不會踏出這裡一步。」

叔叔說著,「叩叩」地敲了敲背上的殼。

「從自己的屋子嗎?」

「對。你看嘛,背上就有一間這麼方便的屋子,把自己關起來再適合不過了,對吧?」

「……叔叔討厭上學嗎?」

「是呀。只要被欺負,就躲進殼裡;等到自己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走不出去了。就那樣在裡面躲了一年左右,某天我去了市立圖書館=- =- 畢竟還是要讓自己練習走出去,而且功課實在落後太多了。」

「哇=- =- 叔叔你好了不起。」

「有一天,我在圖書館裡寫題庫的時候,有位海龜叔叔來跟我搭話。他問我:『一個人用功嗎?』我嚇了一大跳,心想他搞不好會通知學校,所以打算趕快收拾東西逃走。不過海龜叔叔完全沒提起學校的事,只是用很平常的樣子繼續跟我說話。」

「我好像可以體會那種慶幸的感覺。」

「之後,我每次去圖書館,都會跟海龜叔叔見面、說很多話,也讓他教我很多事。不管是吃午餐的時候,或是回家往車站的路上都一樣。」

「那個叔叔教你功課嗎?」

叔叔搖搖頭,微笑說道:

「不,是比學校功課更重要的事。」

「比功課更重要的事?」

「關在自己的貝殼裡時,我完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關在家裡的那一年,我和家人以外的人說過的話,我想幾乎是零吧。」

「……覺得寂寞嗎?」

「倒也不會。我的朋友本來就很少,甚至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什麼朋友。只要不跟任何人見面,不跟任何人說話,就能減少受傷的可能,不是嗎?所以,就算自己一個人也完全沒問題。不過……」

「怎麼了嗎?」

「我覺得自己和海龜叔叔似乎有種『連結』存在,那是過去與其他人之間不曾感受到的一種關係。不論有沒有跟海龜叔叔待在一起,我都會覺得很安心。我不斷思考,將我們串連起來的那條『繩索』究竟是什麼東西。後來,我找到了真相。」

「是什麼?」

「──是話語。」

「話語?」

「對。我們在各種不同的場合裡,一邊思考各種零零碎碎的事,過著各自的日子。即使是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的家人,這樣的原則還是不會改變。」

「……嗯。」

「於是,我們將想法寄託在話語的繩索上。自己丟出去的話語,由某人抓住;某人拋出來的話語,則由自己緊握。如此一來,分散的我們終於能連結在一起。不論是颳著暴風雨的夜裡,或是寂寞的夜裡,都不會被海浪沖走,可以安心地迎接朝陽──在那之前,我不曾對任何人拋出繩索,連求救用的救生索都沒有。可是我和海龜叔叔有了很多話語交流,因此連結在一起。而且是出乎意料的自然而然。」

叔叔背後那根長長的白珊瑚枝條看起來就像繩索,像是一節又一節、朝各個方向伸展出去的話語繩索。然後,再匯聚成一座大森林。如果我是白珊瑚的話,自己到底伸出了幾條繩索?又試圖與大家建立起多少連結呢?

「章魚次郎,你昨天和今天都跟我說了很多自己的事。」

「嗯。」

「多虧這樣,我才能知道很多關於你的事,能跟你成為朋友。」

「朋友?我們是朋友嗎?」

「我是這樣想的喔。聽好了,將我們串連在一起的就是話語。如果當時你保持沉默的話,我們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所以將自己轉化成話語,其實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最佳賣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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