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記得, 我愛你: 愛與記憶的診療室 | 誠品線上

記不記得, 我愛你: 愛與記憶的診療室

作者 蔡佳芬
出版社 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記不記得, 我愛你: 愛與記憶的診療室:人是先有記憶才有愛,還是有了愛才有記憶呢?當記憶不再,我們還能愛嗎?溫暖、真實、動人!一個失智症診療醫生與愛相遇的真情筆記。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人是先有記憶才有愛,還是有了愛才有記憶呢? 當記憶不再,我們還能愛嗎? 溫暖、真實、動人!一個失智症診療醫生與愛相遇的真情筆記。 你忘記我了,沒關係, 至少我還可以──陪著你。 那些一起走過的昨日,依然閃閃發亮。 那些曾經擁有的記憶,都成為了愛。 每一天都被生病的母親「綁架」,只有週末才能回家陪妻女的「假日先生」,幾乎要崩潰了。 曾經體貼的老伴,如今卻怒氣沖沖,只會對太太惡言相向。 老爺爺錯把孫子當成兒子,「失智」竟成為老天爺送給他最珍貴的禮物。 衣衫襤褸的獨居老人,遺忘了所有的事,卻能感受到摯友遺留的愛。 曾經是世界上最愛的人,如今卻變成陌生人,老奶奶該如何面對忘記自己的丈夫? 在愛與記憶的診療室,聽蔡佳芬醫師娓娓訴說一個個眼淚與微笑交織的故事。故事裡的人丟失了記憶,卻也有人不厭其煩地用愛為他們撿拾記憶。如果不被記憶的人,依然可以繼續愛,那麼失去記憶的人,就可以繼續被愛。 失智照護是一段長路漫漫的過程,有時烈日曝曬,有時風雨交加,與其沉浸在「你怎麼變成這樣」的悲傷,不如轉換成「至少我們還相依相伴」的感恩。傾聽與扶持,就是最好的治療,讓淚水化為笑靨,陪伴失智患者走過生命未來的路!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 ◎聯合推薦POP Radio電台台長、節目主持人/林書煒天主教失智老人基金會執行長/鄧世雄臺灣臨床失智症學會理事長/黃正平臺灣老年精神醫學會理事長/賴德仁臺灣失智症協會秘書長/湯麗玉●按姓名筆劃序排列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精神科醫師,專長老年精神醫學。每個月平均與近千名六十歲以上的長者、失智者或其照護者接觸,進行看診、對談與互動。曾於美國南加州大學阿茲海默氏症與失智症研究中心擔任研究員,並擔任臺灣老年精神醫學會秘書長。現任臺北榮民總醫院精神部主治醫師、臺灣臨床失智症學會秘書長、臺灣失智症協會國際委員。合著有《今天不開藥,醫師教你抗失智》;譯有《你忘了我,但我永遠記得你》,以及合譯《實用圖解失智症照護指引》。

商品規格

書名 / 記不記得, 我愛你: 愛與記憶的診療室
作者 / 蔡佳芬
簡介 / 記不記得, 我愛你: 愛與記憶的診療室:人是先有記憶才有愛,還是有了愛才有記憶呢?當記憶不再,我們還能愛嗎?溫暖、真實、動人!一個失智症診療醫生與愛相遇的真情筆記。
出版社 / 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578039803
ISBN10 / 9578039808
EAN / 9789578039803
誠品26碼 / 2681181135002
頁數 / 208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祖孫結

小藍是藍爺爺的孫子。
我對小藍很有印象,一方面是因為陪同失智者前來看診的,多半都是他們的配偶或子女,甚至是看護,一大家子全體出動的也有;但由孫子女單獨陪同的,就不多見了。另一個原因,是小藍跟藍爺爺長得非常相像,兩人都有著深邃帥氣的五官,配上黝黑健康的膚色,頂著蓬鬆的自然鬈,一樣高䠷消瘦的身形,差別就只在頭髮的顏色,一黑一白,就像是刻意組成的跨世代男子團體;也因為如此,只要有人稱讚小藍的帥氣是遺傳自爺爺,總是能讓藍爺爺笑得合不攏嘴!
小藍對爺爺的照顧可說是不遺餘力,除了定時陪同他返診就醫,也報名參與了失智症的各種課程,學習照護的技巧與知識。從藥物的作用、副作用到非藥物輔助治療,小藍都試著去了解爺爺的症狀特性,好做出最適當的安排;更遑論坊間出版的失智症照護書籍,他更是無一放過,認真研讀,若是有疑惑不解之處,還會拿到診間來詢問我。每回見到他從背包裡拿出書本或紙張,我就笑稱:「又到了醫師應考時間。」

藍爺爺今年高齡九十歲了,腦部認知功能退化的現象愈來愈明顯,小藍雖已為此做了許久的心理準備,但真的要開始面對這段下坡路,卻仍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向樂觀積極的他,也變得憂心忡忡。
「最近一次的身體健康檢查,各種指數都還可以,看來爺爺身體很硬朗,還有什麼症狀會讓你感到困擾嗎?」我看著檢查報告說。
「可是他最近開始會把我認錯,老是把我當成別人……」小藍的聲音聽起來很沮喪。
「隨著腦力的退化,他的辨識人的能力以及判斷能力都會下降,所以會弄錯親朋好友的稱謂、排行,甚至張冠李戴,把一個人誤認成另一個人,這些都是失智的症狀之一。」我試著說明失智症的疾病進程,小藍一邊聽,一邊嘆氣。
「你看來很難過,是擔心爺爺會忘了你嗎?」小藍起初點了頭,後來又搖了搖頭,臉上充滿了困惑的表情。
「醫師,這症狀真的沒有辦法改善嗎?」小藍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很在意那些症狀。
「可以試著多跟爺爺自我介紹,說明你是他的誰,或者是拿出老照片,協助爺爺指認出你的臉,可能有些幫助。」我說。
「如果這樣做也沒有用的話,建議不要跟爺爺爭辯。如果他能接受某個角色來照顧他,那就順勢扮演他誤認的人。」我繼續提醒道。

失智者的病程進行到某個程度,就可能會出現「錯認」的症狀。他們會把親友的姓名弄錯,排行弄錯,弄不清楚親疏遠近,甚至弄不清丈夫與兒子。你明明是失智者最親密的家人或朋友,他竟然將你認錯,這種滋味的確不好受。大部分的時候,他們會把兒子誤認成老公,把女兒誤認成自己的姐妹,這是因為他們對過去親友的記憶,比對新近人物的印象深。事實上,錯認的症狀並無規則可循,你很難理解,明明自己每天都跟他生活在一起,為何他搞不清楚你是誰?而其他沒有跟他一同生活的人,他又為何會認得?
於是乎,在門診裡就會見到家人氣急敗壞地糾正失智者,不停地告訴他們說:「妳/你弄錯了,我不是某某某。」
這樣的回應,不僅無法改善失智者的症狀,反倒增加了他的挫折感。有時失智者會不服氣地爭辯,最後弄得雙方都很生氣。遇到這樣的狀況時,建議要避免負面的質問,更不可用責備的語氣,需盡量使用正面說明的方式,例如:「我是李某某,是妳的女兒。」運用簡短的字句,進行自我介紹,然後引導失智者複誦你的姓名,或是彼此間的稱謂。
當失智者初步回應後,先予以正向鼓勵,再藉機加上其他的資訊,例如手足的排行:「李某某,妳的女兒,排行第三。」這過程需要耐著性子、循序漸進地引導失智者。再進階一點,則是運用過去共有的生命故事,試圖觸發他們的遠程記憶。舉例來說:「我小時候愛吃糖,妳都叫我甜妞。我是老三,甜妞,李某某。」但對於重度退化的失智者來說,已無法經由這樣的輔助過程來喚起記憶,這時就是照顧者需要改變原來的相處模式,主動地以失智者能接受的角色來跟他互動,協助他進行日常生活的步驟,扮演那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這種角色變換的對話,就好像腦筋急轉彎般,習慣已經養成,有時難以立即調適過來。畢竟角色的改變,就等於是關係的改變。照顧者需要預先做好心理上的準備,必要時可以事先練習,如何切換各種角色,流暢地進行對話。

一個月後,藍爺爺一如往常,由孫子陪同返回門診。小藍表示爺爺的情況似乎沒什麼改善,出現錯認症狀的頻率愈來愈高了。
「我每天都提醒爺爺我是誰,結果還是沒用!他老是把我錯認成別人。」小藍用力搔著頭,有點喪氣,鬈髮也愈來愈亂了。
「你似乎對這一點很困擾,到底爺爺都把你誤認成誰呢?」我問。
「他現在都把我認成我爸。」原來小藍口中的別人,竟是藍爺爺的兒子,自己的父親。
「這滿常見的,畢竟你們都是一家人,長相當然有許多神似的地方。」我說。
「唉,就是這樣,才讓我很不能接受。」小藍搓著手,深吸了一口氣,將藏在心中多年的故事,說了出來。

藍爺爺和太太結婚後,生下了小藍的父親,姑且稱他做「大藍」好了。在大藍上小學時,藍太太不幸遭逢車禍去世。原本幸福和樂的家庭,瞬時變了色。
遭逢喪妻之痛的藍爺爺,整日埋頭上班,寄情於工作,父子關係愈來愈顯得疏離。年幼失恃的大藍變得不愛讀書,終日在鄰里閒晃,有時惹是生非,不過他的長相瀟灑,異性緣很好;有回和藍爺爺大吵一架,竟然甩門就走,從此斷絕了所有聯絡。
過了不知多久,有年農曆春節,大藍突然出現在家門口,手上抱了個嬰兒,僅丟給藍爺爺一句話:「這是你的孫子。」把孩子留下,就轉身離家,又失去了聯繫。這次一走,已過了二十多年,依然杳無音訊。這嬰兒就是小藍,藍爺爺努力工作,把攢來的錢拿去聘請保母,將小藍扶養長大,祖孫倆相依為命,感情深厚。

「大概有好幾個禮拜了,只要打開家門,爺爺一看到我,就很開心地喊著我爸的名字,不停地對我說,你回來了啊!」小藍邊說邊有些鼻酸。
「自從我有印象以來,爸爸就沒回來過。醫生妳知道嗎?我從來沒見過他的臉,也沒跟他說過一句話。」小藍哽咽的語氣中夾雜著些許氣憤。
「關於爸爸的事,爺爺還跟你說了什麼呢?」我輕聲問。
小藍搖搖頭說:「就這些了。我有感覺,我們心中總是被同一個人困住,爺爺怕我傷心,很少提起這段往事,偶爾喝醉了才會說個幾句。而我也擔心爺爺想到這些,心裡會很難過,所以儘可能避免跟他討論這個話題。如今爺爺的記憶力退化,就算想知道也無從問起了。」
「會覺得難過嗎?還是覺得遺憾?」我問。
「倒也不會這麼覺得,但我有個疑惑,醫師,爺爺不是失智了嗎?為何一直沒忘記我爸爸呢?」小藍不解地問。
「或許爺爺心中一直期盼著、等著,有一天他的兒子回家。」我的話中有話,不知小藍是否聽懂。
他掩著面低下頭,彷彿陷入沉思。
「爸爸跟你講,男孩子不要哭。」原本坐在輪椅上的藍爺爺,誤以為小藍掩面哭泣,竟然伸出手來拍著他。聽起來,還是把他誤當成自己的兒子了。
「被拋棄的人,或許不只是你。」我放慢了速度,一字一句地說。
小藍突然抬起頭,望向我,似懂又非懂的臉。
「我會回去想一想。」起身離開診間時,他回應道。

又過了一個月,這次陪同爺爺回診的小藍,眼神看來篤定許多,身心狀況似乎調整得不錯。
「最近情況如何?」我關心地問。
「就照醫師妳建議的互動技巧,爺爺認為我是誰,我就演誰。大致說來,日子目前都還算順利。」他答。
「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我問。
「最近這些日子,讓我不禁回想起小時候,凡是學校要求須有父親陪同出席的場合,爺爺總是會想盡辦法請假參加。他不惜花錢包紅包,請求同事幫忙代班,就是不願缺席。聽鄰居伯伯們說,有次他還為了排班問題,下跪拜託長官!運動會時,學校舉辦親子趣味競賽,他拖著一身老骨頭,還硬是上場陪我比賽……」小藍邊說邊拭淚,我腦中想像著慈愛的藍爺爺氣喘吁吁地在操場上奔跑的模樣。
「我猜想,爺爺願意代替爸爸照顧我,就是希望替補我成長過程中所缺少的父愛。現在我決定試著扮演爸爸,讓爺爺在最後的這一段路,不會沒有兒子陪伴。我已經決定,不管他把我當成誰,都沒有關係。」小藍緊握著拳頭。
「很不容易的決定,我覺得很好,就這樣試試看吧!以後要是遇到別的困難,我們再商量看看。」我對他的回答表示肯定。
「但是有一個問題,我還在想……」頓了數秒,小藍繼續說。「爸爸把我送回家讓爺爺養,是不是覺得這樣對我比較好呢?」他看著我,似乎想從我的眼神中找到些什麼。
「這題我也沒有標準答案。對藍爺爺來說,他現在有『兒孫』陪伴,我想應該很開心。」我回應他。
漫長的門診結束了,伸個腰站起身,我瞇著眼看向窗外。無雲無雨,今天是一片藍天。
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或許失智是神給藍爺爺的禮物,也說不定。

人是先有記憶才有愛,還是有愛才有記憶呢?當記憶已經不再,就不能再愛了嗎?雖然我們常貪心地向神禱告,祈願能擁有愛與記憶,但如果記憶與愛,只能留下其中一個,你要選擇哪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