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藝術: 兒童文學短論集 | 誠品線上

時間的藝術: 兒童文學短論集

作者 徐錦成
出版社 秀威資訊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國家書店松江門市
商品描述 時間的藝術: 兒童文學短論集:「每一代的兒童都有屬於他們那一代的文學。他們在童年時閱讀的東西,到了成年、中年之後如果仍有部分牢記在心,那就是成功的兒童文學作品。」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每一代的兒童都有屬於他們那一代的文學。他們在童年時閱讀的東西,到了成年、中年之後如果仍有部分牢記在心,那就是成功的兒童文學作品。」--〈兒童文學:時間的藝術,寧靜的革命〉作者徐錦成除了在大學教授兒童文學,亦曾為《毛毛蟲月刊》、《兒童哲學雙月刊》專欄作家,並長期擔任九歌出版社兒童文學特約主編,更經常於各大報紙、月刊發表評論。本書為集結作者跨度十九年的評論文章之作,內容包含《司馬中原童話》、《管家琪童話》、《小紙船》、《丁丁歷險記》、《銀河鐵道之夜》逾50本中外經典兒童文學作品,以研究者的角度帶領讀者賞析兒童繪本,是親子共讀的最佳前導讀物。"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徐錦成淡江大學中文系畢業,台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碩士,佛光大學文學系博士,成功大學中文系博士後研究。現任高雄科技大學文化創意產業系副教授。作品獲聯合報文學獎、磺溪文學獎等多種。出版作品小說集:《快樂之家》、《方紅葉之江湖閒話》、《私の杜麗珍》、《如風往事》等。橋梁書:《黑暗中的小矮人》(施依婷繪圖)、《小矮人的幸福魔法》(施依婷繪圖)等。學術論著:《台灣兒童詩理論批評史》、《鄭清文童話現象研究──台灣文學史的思考》、《運動文學論集》等。主編叢書多種,包括:《臺灣現當代作家研究資料彙編84‧林鍾隆》、《台灣棒球小說大展》、《打擊線上:台灣棒球小說風雲》、《92年童話選》、《93年童話選》、《94年童話選》、《九歌兒童文學讀本》及九歌「童話列車」系列等。2016年11月起,開始在南台灣巡迴偏鄉國小義講兒童文學。FB社團:童話列車駛進偏鄉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推薦序】寧靜的革命是觀念的播種【自序】贓物返還輯一 台灣童話 傳說的傳說──《司馬中原童話》賞析 為「自己」寫作──《管家琪童話》賞析 科幻童話的魅力──《黃海童話》賞析 創意、形式、教訓與愛情──《王淑芬童話》賞析 聽老校長說故事──《傅林統童話》賞析 童話隱士──《魔洞歷險記:林世仁童話》賞析 與科學接枝的童話新果實──《地球彎彎腰:山鷹童話》賞析 童話新樂園──《山豬小隻:楊隆吉童話》賞析 不只是魔法──《收集笑臉的朵:周姚萍童話》賞析 那些生活中毫不起眼的優雅──《月光溫泉:亞平童話》賞析 變色龍、狗仔隊與學者──《童話狗仔隊:林哲璋童話》賞析 這次,我們看著床母娘長大──《床母娘珠珠:黃秋芳童話》賞析輯二 華文兒童文學 彩繪文字,意象海洋──評侯維玲《彩繪玻璃海洋》 少年小說的里程碑──林鍾隆《阿輝的心》 護生詩畫集──讀林鍾隆的五本「山之書」 評介嚴友梅《小番鴨──佳佳》 評介林煥彰《我愛青蛙呱呱呱》 誠懇而善良:淺談林煥彰的兩本詩論──《善良的語言》及《童詩二十五講──和小朋友談寫詩》 愛與夢飛翔──王家珍《孩子王.老虎》 當教育成了科幻──讀方桂香《放過我吧,老師》有感 可看亦可讀──評楊喚〈小紙船〉 寫給台灣兒童的蟲魚鳥獸交響詩──評鄭清文《採桃記》 在侃侃而談中長了學問──張之路《獎賞》導讀 揮小說之筆,打一場好球──評陳肇宜《肉腳少棒機車兄》 兒童文學的風向與根本──評傅林統《兒童文學風向儀》 童話的文學性回歸──我讀傅林統《真的!假的?魔法國》輯三 外文兒童文學 繪圖者的幸與不幸──談桑貝與瑞思爾的作品 人性的黑洞,小說的光芒──評《洞》 遇見兩位詩人──評《遇見詩人艾蜜莉》 明治文人群像──評《少爺的時代》 我的宮澤賢治‧台灣的宮澤賢治 讓孩子期許未來的自己──評《為什麼孩子要上學》 足金的兒童生活故事──評《洛克貝!等一下》 見山又是山──讀《丁丁歷險記》的三種經驗輯四 關於繪本的思考 在繪本與小說之間 繪話連篇一:對稱之書 繪話連篇二:繪本說相聲 繪話連篇三:不動的鏡頭裡變動的風景 繪話連篇四:剪接,以及鏡頭的長度 繪話連篇五:繪本演奏的速度、長度與節奏 繪話連篇六:向左翻?向右翻?──關於創作東方色彩繪本的提醒 繪話連篇七:從「獨樂樂」到「眾樂樂」──談《Yo! Yes?》改編動畫 虛擬討論會:雷驤、林志玲、徐錦成共讀繪本──《Formosa,一座島嶼的故事》 內容與形式「雙善」的繪本──評鐘亞淳《象善》輯五 在隨筆與評論之間 龔自珍的「童心」 我那校園民歌的童年 小說童年 疼惜台灣童話 童話的出土與出擊──從最近出版的三本童話集談起 看畫──懷念童話家陳一華(一九五二—二○○六) 陳一華其人其作 兒童文學:時間的藝術,寧靜的革命

商品規格

書名 / 時間的藝術: 兒童文學短論集
作者 / 徐錦成
簡介 / 時間的藝術: 兒童文學短論集:「每一代的兒童都有屬於他們那一代的文學。他們在童年時閱讀的東西,到了成年、中年之後如果仍有部分牢記在心,那就是成功的兒童文學作品。」
出版社 / 秀威資訊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國家書店松江門市
ISBN13 / 9789863266358
ISBN10 / 9863266353
EAN / 9789863266358
誠品26碼 / 2681692418007
頁數 / 250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14.8X21CM
級別 / N:無
重量(g) / 347g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作者徐錦成長年研究兒童文學,並曾任九歌「童話列車」系列特約主編。本書集結作者歷年評論集,包含《司馬中原童話》、《管家琪童話》、《小紙船》、《丁丁歷險記》、《銀河鐵道之夜》逾50本中外經典兒童文學作品,以兒童文學研究者的角度,帶領讀者賞析兒童繪本,是親子共讀的最佳前導讀物。

試閱文字

自序 : 【
【自序】贓物返還/徐錦成

這本書能編成及出版,對我是個意外。它從未在我的計畫中,卻還是做成了。

我很少整理舊作,但二○一八年六月某一天,我為了要查一筆資料,竟不知不覺地整理起舊作。多虧了電腦,我近二十年所寫的作品都還找得到。這才發現,近二十年來我發表過一百多篇短論,形式包括導讀、書評、隨筆等,談的範圍很廣,但其中有一部分談的是兒童文學,篇幅足夠出一本書。

這就是這本書的由來,像是意外,卻又冥冥中自有安排。而如今我已忘記,當時我究竟要查哪一筆資料?

本書寫作期間是一九九九—二○一八年。最早的一篇是〈彩繪文字,意象海洋——評侯維玲《彩繪玻璃海洋》〉,發表於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七日《聯合報.讀書人版》;最近的一篇是〈內容與形式「雙善」的繪本——評鐘亞淳《象善》〉,發表於二○一八年七月二十日《台灣時報副刊》。

我是一九九九年八月進入台東師範學院(今台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後,才開始從事學術研究。雖然我近幾年的研究重心已轉往運動文學,但始終關心兒童文學。除了偶爾寫論文,更經常主編選集。每編一本書,必寫一篇導讀序文,這本書中即收錄多篇這樣的文章。我寫這些導讀性的短文,心情跟寫學術論文一樣嚴謹。

書名取為《時間的藝術:兒童文學短論集》有兩層原因。一來這是花了十九年才寫出的書,「時間」確實是本書的作者。二來這是一本「少作」,雖是我寫過的文章,但有些觀點如今的我未必認同。把這些文章結集出版,對我既是紀念、亦是警惕。過去的我畢竟也是我,無法一刀撇清。書中有幾篇我在最後加了新按語,多半也是交代文章來歷,並無意修正早年不成熟的論點。

書中各篇曾分別發表在《中國時報開卷版》、《聯合報讀書人版》、《自由時報副刊》、《文訊月刊》、《兒童文學家季刊》、《毛毛蟲月刊》、《兒童哲學雙月刊》、《更生日報四方文學版》、《更生日報副刊》、《台灣時報副刊》、《國語日報兒童文學版》、《國文天地月刊》、《新台灣週刊》……等處,謹向這些園地以及主編者致上誠摯的謝意。其中有多個園地已在這些年陸續消失,也是無可奈何的人間事。

如前所述,寫這些文章時,我並未有出書的打算。但幸好這些文章自有脈絡,因此略依性質將五十二篇分為五輯。

輯一「台灣童話十二家」是我主編九歌版「童話列車」書系的逐冊賞析。在此要特別感謝九歌出版社發行人蔡文甫先生及總編輯陳素芳小姐。我自二○○三年起,十五年間在九歌主編了十八本書,包括二冊棒球小說選、三冊《年度童話選》、「童話列車」書系共十二冊,及一冊為九歌創社四十週年所編的《九歌兒童文學讀本》。能跟九歌結下這麼深的緣分,是今生難得的際遇。

輯二「華文兒童文學」與輯三「外文兒童文學」有多篇發表在《中國時報開卷版》及《聯合報讀書人版》,這兩個版面是所有喜歡閱讀的台灣人共同的美好記憶,我很榮幸當年經常受邀撰寫書評。

輯四「關於繪本的思考」有七篇是在楊茂秀老師所主持的《毛毛蟲月刊》、《兒童哲學雙月刊》所開設的專欄「繪話連篇」。我進東師兒文所就讀以來,即受到楊老師鼓勵,他從未退過我的稿,對我十分包容。也感謝楊老師替這本書寫序。

輯五「在隨筆與評論之間」的內容比較雜,但即使是隨筆,也多少帶有議論的性質。

歲月是神偷,能有這些文章倖存,我感到十分慶幸與感恩。只是我並不清楚這本書究竟是時間還給我的贓物?抑或是我將偷來的贓物還給時間?

但願本書除了對我自己有意義外,也對關心兒童文學的讀者有參考的價值。

試閱文字

推薦序 : 推薦序】寧靜的革命是觀念的播種/毛毛蟲基金會創辦人楊茂秀


時間是最長的距離。


時間是生命的度量。我們從生到死,在時間裡瞬間而已。四季輪替、早晨、中午、暗夜降臨、接著世界步入一片漆黑。是詩人們就我們的有限生命來描述永恆的諸多片段,以期能協助我們回憶永恆的無限恆久性。而我們住在裡面,那裡「時間是兩處最長的距離。」
——Ruth Gordon


月漸漸消瘦,羽毛一小片薄薄
 ,黎明時分乘雲飛翔
多好啊 從光中走入光中 而且仍然
送光至死不停。
——Sara Teasdale(一八八四-一九三三)


微風吹在黎明的臉面偷偷告訴你
     不要回床上再睡 不要再去睡
你必須問你真正要的是什麼
     不要又回頭去睡覺
人們來來回回踱步 穿過門檻
     那是兩個世界接觸的點
那門是圓門而且開著
     不要回頭又去睡覺
——Rumi(一二○七-一二七三波斯人)


一個好問題是永遠不會被回答掉的。

好問題不像是門栓,要栓好栓緊。

好問題比較像是種子,種下種子入土,為的是要獲得更多的種子,

以期綠化觀念的原野。

這些話重要。可是,為什麼?因為它使人瞭解問題是橋,架在知與未知的兩岸、架在過去與現在之間、架在教師與學生之間,架在年長者與年幼者之間。知識是問與答互動產出的結果。新知識來自問題的提出,而問題的提出往往有關舊問題未得到令人安心答案。人一旦學會了發問,會在適當的時機提出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掌握發問的藝術,就有充分的機會學習任何你想學習的東西。而天真的小孩大無畏的發問精神是進入發問藝術的「免費門票」。有一次我在淡水捷運站,聽到母子二人的談話:「媽媽,這裡是終點嗎?」「孩子,我們說過了,淡水站是終點站,我們要去看外婆。」「我們為什麼要去看外婆?」「孩子,你的外婆就是我的媽媽,我想念媽媽,所以來看她。」「可是,我不想去看她。」「為什麼?」「因為,你們見面,就一直講,一直講,就都不理我,我又聽不懂你們在講什麼,好無聊喔。媽——淡水站等一下就變成起點站了!」「你在說什麼?」「我們家在新店,回家時,新店站是終點站,這裡就是起點站。」「你真聰明。」媽媽拍拍小孩的頭。小孩更大聲一點說,「其實,捷運站,每一站都可以是起點站,也都可以是終點。對不對?」我忍不住,對他們笑一笑。望著淡水河,小孩又問:「是誰教魚游泳?」媽媽想了一下才說:「魚天生就會游水。」「那魚會忘記怎麼游泳嗎?要是忘了怎麼辦?」我忍不住問他:「什麼魚不會游泳?」他看看媽媽,媽媽點頭示意他可以回答,他似笑非笑地小聲說:「死魚。」說了又補一句說:「你知道嗎?生魚片,其實是魚的屍體,呵呵!」接下來,我們有很長的對話。


獨立思考在教育體系中,常常被強調,可是,我們卻發現,小孩從小就學會察顏觀色,很早就學會不要頂撞權威。

做為機構性的權威:老師、父母等如果沒有接納、傾聽的藝術,是不容易讓小孩放鬆,不放鬆便不會把內心真正的話說出來,更不會講出真正內心想問的真問題。他學會投權威之所好,盡可能提出老師認定的好問題。

許多人在批評我們的師培系統,不斷強調好問題的認知及鼓勵學生提好問題。這是必要修正的風氣。


「兒童文學是需要時間的藝術。優異的兒童文學作品既不是當代能論斷,那創作者何必急、研究者何必慌呢?如果沒有即刻離座走上街頭的打算,何不把眼光放遠、戰線拉長,專心研究、繼而認真推廣自己的所知所學呢?」——徐錦成(二○○五年十一月二十日,中國時報開卷版)


兒童文學,是一種寧靜的革命,而錦成這些隨手拈來的革命之作、智慧之作,字裡行間,在在透出,期望讀者要成為獨立思考的主體。他不只在研究過程中,如此主張,在實際行事習慣上,我常常親身體會他的熱心。

英國哲學家柯林悟德的自傳是一部非常經典的作品,我深受其影響,尤其他主張,形式邏輯中的矛盾語句,只有在實際語境中,同時出現,才有意義,錦成知道我的想法。他看見我們月刊轉載沈清松教授在《為現代文化把脈》〈光啟文化出版社〉介紹《柯林悟德自傳》的文章,就主動介紹了柯林悟德的中文譯本(編按:即《柯林烏自傳》,陳明福譯,桂冠出版)給我們,我們將《柯林悟德自傳》第五章轉載在《兒童哲學雙月刊》上,我們的讀者因此能享受柯林悟德的智慧。


錦成過去時常為《毛毛蟲兒童哲學月刊》及後來的雙月刊寫專欄,展現作為兒童文學寧靜革命的推手。他為我們推供的知識、洞見、風格,同時,也出現在別的雜誌、期刊上,更為九歌做了多年的選集。


寧靜的文學革命,一定會一直走下去的。我們相信,真真實實的問題,透過提問的藝術,播種入土,有人照顧、精心灌溉,一定能生根、長葉、開花、結果,得以綠化觀念的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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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文字

內文 : 【輯一 台灣童話】傳說的傳說——《司馬中原童話》賞析



讓我們想像這樣一個畫面:六、七十年前在中國蘇北,夏日的夜晚,庭院裡聚集幾個小孩,排排坐聽著老祖母(或老祖父)為他們講故事。老祖母識字不多,但肚子裡的傳奇故事可真不少。她的故事裡沒有西洋的睡美人與騎士,也沒有小矮人跟白雪公主。那些故事,其實是她祖祖輩輩說過又說的,內容全都取材自中國鄉野,有鬼、有狐、有路客與刀客……

那群小孩子中,日後因緣際會出了位大作家,將這些傳說用書寫的方式再次流傳下去……



司馬中原是不必介紹的。這幾十年來在台灣成長的孩子,誰不曾聽過他說的鬼故事?不曾讀過他的鄉野傳奇小說?

有趣的是,一般人並不認為司馬中原是兒童文學作家。原因可能很複雜,論者可以爭辯他的作品適不適合兒童(但卻無視於兒童已經在閱讀);而原因也可以很簡單,畢竟司馬中原的著作,從未以兒童文學讀本的方式出版過。

我猜想,這本《司馬中原童話》的出版之後,上述的問題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這本書是司馬中原第一本童話集,但除了第一篇〈吳抄手打鬼〉是他應出版社之邀所寫的全新創作外,其他四篇都是二、三十年的舊作,曾分別收錄在他不同的短篇小說集裡。司馬中原的鄉野傳奇,有許多是可當童話來讀的,這四篇是其中的代表作。



司馬中原是著名的小說家,這無庸置疑。但在民間,他給人更深的印象應該是個「講鬼故事的人」。不少人會問:鬼故事算不算童話呢?這雖不是高明的問法,但也不妨一談。

鬼故事跟童話共同處很多,它們都是幻想的文類。但鬼故事的幻想基礎可能更侷限一點,它必須建立在陰陽兩界的對立上。鬼故事的「第二世界」就是陰間,而不會是龍宮或納尼亞王國。除此之外,我不認為鬼故事和童話有何涇渭分明的界線。我們看徐克的卡通版《小倩》或宮崎駿的《神隱少女》,都不會想到它們是「鬼片」。因此,鬼故事是否可視為童話(或兒童文學)?關鍵應在它是否寫得適合兒童閱讀。至於「子不語:怪力亂神」這頂大帽子,就少給鬼故事戴上了。

不過以上的解釋,都遠不如司馬中原的講法生動。他說:「我小時候聽到的童話,都是鬼故事!」



收在本書中的〈吳抄手打鬼〉與〈血光娘子廟〉可算是鬼故事。但這兩篇故事一點都不恐怖。

吳抄手所打的機伶鬼、醉鬼、大頭鬼、尖屁股鬼、好吃鬼,都是卡通化的鬼。城隍爺也毫無威嚴可言,活脫是個丑角。事實上,司馬中原另有一篇短篇小說名作〈打鬼救夫〉,可見他不是第一次「打鬼」。鬼既然能打,還有什麼可怕?

而司馬中原說〈吳抄手打鬼〉「是各地流傳最廣、又極為精采的故事,在鄉野間輾轉流傳,逐漸形成多種不同的版本」、「幼年所聽的故事,到老年來講,也許有迷迷盹盹、掛一漏萬的地方,我只能用想像去修補那年深日久記憶的湮黃」,正說明了他的童話特色。童話來自民間,而民間童話蛻變成現代童話的關鍵,便在於出現一位具有創造力的作家將之整理為定本。

本書的五篇作品其實都可視作這一類「改寫傳說」的作品。但這些作品經司馬中原之手寫出,就不再只是傳說而已了。



〈血光娘子廟〉是本書最長的一篇。女鬼本來想利用丁二嬸兒臨盆的機會討替,以獲得重新投胎的機會,不料受到阿旺的阻撓。過程固然精采,但更令人感動的,該是阿旺體諒女鬼的心,以及為她建廟的過程。

「啊嗬嗬嗬……」年輕的女人激動得哭泣起來:「我真沒想到小哥你竟有這等的好心腸!我們初次見面,彼此名不知,姓不曉的,……但,像我這樣苦命薄福的野鬼,哪配進廟呢?」

「這個你放心,」阿旺理直氣壯的說:「普世天下,哪座廟不是人立的?就憑你剛剛放過丁二嬸兒的功德,你就能進得廟了!」

人若體諒鬼到這個地步,還會覺得鬼(或鬼故事)可怕嗎?

歷盡千辛萬苦,血光娘子廟終於造妥了,那是「一座看上去極為粗糙,但卻極為笨實的野廟」。阿旺也親手為血光娘子雕了座木像。然而,最後還缺了塊匾,這就不是目不識丁的阿旺能解決的。

童話來自民間,原本只是口耳相傳的形式。童話作家採集之後寫成文字,那過程就像一座廟蓋好了,最後在匾額上題字一樣。

當廟有了廟名,香火就有傳承下來的機會了。

     ——二○○六年五月二十一日《國語日報兒童文學版》
     ——收入《司馬中原童話》(九歌,二○○六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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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輯一 台灣童話】為「自己」寫作——《管家琪童話》賞析



管家琪是當代台灣兒童文學界創作量最大的作家。毫無疑問,她也是最具代表性的童話作家之一。

但管家琪的創作年資其實並不長。她的第一本童話集《口水龍》出版於一九九一年七月(民生報社版),之後才開始專業寫作。她擅長的文類很多,其中以童話及少年小說的成績最令人矚目。

許多人對管家琪豐沛的創作活力感到興趣。但看過她的書的讀者,不難在她的「序」或「後記」裡,找到她透露的創作線索:

我的童話觀可以說是始終如一,就是只「希望能寫一個好玩的故事」,如此而已。

我始終把自己定位成一個「說故事的人」,努力想寫一個又一個精采好聽的故事。

我寫兒童文學(尤其是寫童話),絕不是為了孩子們而寫作。我不為任何人,完全只為自己。我覺得自己可以寫童話,而且,寫童話讓我覺得很快樂。

這些都不是客套話,也算不上誇張的大話。這些話洋溢著創作者的熱情,而做任何事如果缺乏足夠的熱情,都難有所成——「說故事」這個行業當然也一樣。



作家為了自己而寫作,事實上是極其自然的。但或許是受到「文以載道」傳統觀念——這點管家琪向來反對——的影響,肯大方承認的作家並不多。然而,所謂「為了自己」而寫,除了滿足作家的自我實現外,有沒有其他可能呢?

就算是一種有意的「誤讀」吧!如果我們把「為了自己而寫」裡的「自己」擴大解釋,那麼,管家琪會不會希望透過作品告訴讀者:要認清自己、做自己,進而愛護自己呢?

在〈奇幻溫泉〉這篇童話裡,老虎、斑馬及金錢豹一起泡湯之後,都喪失原有的斑紋,且愈泡愈麻煩,斑紋互相交換,但就是回不到自己身上。敏感的讀者可以看出,這是很好的童話開頭。想像一下:老虎披著斑馬的斑紋、斑馬披著金錢豹的斑紋、金錢豹披著老虎的斑紋,故事若照這樣發展下去,許多趣事都可能發生。然而,管家琪偏不這麼寫,她的處理方式是:三個人都不喜歡這種「從頭到腳煥然一新」的改變,都想找回自己原來的斑紋。老虎、斑馬及金錢豹雖然都沒說,但我想他們都該同意:自己的斑紋總是最好的。

再看另一篇〈超級蘿蔔〉。胖妞起先並不滿意自己的身材,即使她因此贏得在話劇裡扮演蘿蔔的機會也不知珍惜,終於為此付出代價。可想而知,她最後必能領悟「天生我材必有用」的道理,更加愛惜自己。

讀管家琪的作品很容易開心,許多評論者也說管家琪的童話具有幽默的特質。我認為,那必定是因為作者寫作時相當開心,而作品把她的心情傳送出來的緣故。她寫作是為了娛己,但最後也娛了人。



身為人數眾多的管家琪童話迷之一,我想替這位產量豐富的作家編一本選集的心願由來已久。但在著手之前,我卻想起管家琪的一些話。她是這樣說的:

已經發表的作品,我向來懶得再去管它。我比較在意正在醞釀的新作。

我總覺得,作品一旦發表,就成了「過去式」,是不必再去理會了。我希望自己是一個「進行式」。

作家持續往前走當然是好事,但我忍不住好奇:一位從不回顧的行者若有機會驀然回首,將看見什麼樣的風景呢?想知道作家本人心中的代表作,何不讓她編一本自選集呢?

管家琪接受了這個提議。呈現在此的這本書,便是她親自編選的。她在提出篇目之後,客氣地要我增刪,但我放棄了這項權利。這本書大致依照管家琪的創作順序編排而成,清楚涵蓋了她各個時期、各種題材的重要作品;不論是想輕鬆地認識管家琪,或想嚴肅地研究管家琪,這都是本不可多得的夢幻選集。

這是管家琪第一次出版選集,且是一本自選集,而我相信它不會是最後一次,因為管家琪說過:

儘管多半時候都是在「自得其樂」,但我還是會堅持下去,因為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志業。

因此,這本書無疑將只是階段性的回顧。只要管家琪繼續寫,未來的華文童話世界就不怕冷場。為自己而寫的管家琪,其實造福的人可真不少呢!

     ——收入《管家琪童話》(九歌,二○○六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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