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趙明主 石勒: 逐鹿中原, 歲月如夢 暮年卷 | 誠品線上

後趙明主 石勒: 逐鹿中原, 歲月如夢 暮年卷

作者 毋福珠
出版社 崧燁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後趙明主 石勒: 逐鹿中原, 歲月如夢 暮年卷:征戰無數,揚名四方,從奴隸到稱王,他耗費了一生的時間去實現夢想。然而外患暫歇,蕭牆之禍卻起,究竟他該如何應對?千秋萬歲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征戰無數,揚名四方, 從奴隸到稱王,他耗費了一生的時間去實現夢想。 然而外患暫歇,蕭牆之禍卻起,究竟他該如何應對? 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後事 ——後趙明帝石勒波瀾壯闊的一生,即將畫下句點! 太興二年(319年)十一月,石勒於襄城稱王,正式登基為後趙的開國君主。局勢看似逐步穩定,然而真正的憂患卻還在後頭。前趙君主劉曜昏昧不仁,長安城中人心惶惶,卻仍執意窮兵黷武,三番兩次出征,試圖奪回先前失去的領地。雖說前趙氣數已如風中殘燭,卻不可不防。 另一方面,晉室東遷後,祖逖眼見東晉政局一片混亂,因此向晉元帝司馬睿請命北伐。儘管司馬睿一心鞏固初建的江東政權,無心北伐,甚至只給予祖逖一千人的糧食和三千匹布作為北伐物資,讓祖逖自己招募士兵。祖逖仍堅持要帶著隨他南下的部屬門客北渡長江。雖稱不上勢如破竹,然而祖逖軍紀嚴明、自奉儉約,加之用兵有道,竟也攻下不少石勒所占的領地。而後,祖逖更多次出兵攔截石勒軍,令屯駐當地的石勒部眾都漸感困窘;後直屬石勒的精銳騎兵又被祖逖擊破,很多駐守當地的石勒部眾於是向祖逖歸降。連番失利,令石勒不得不放慢擴張版圖的步伐,仔細思考對策。 即使不談戎馬之事,後趙朝中也有人禍心包藏。從小看顧長大的侄兒石虎,為人狠辣、嗜殺,一直為群臣所忌憚;在戰事中屢立汗馬功勞,使得他本就不可一世的孤傲脾氣更加囂張。儘管張賓、程遐、徐光等等諫臣,甚至皇后劉氏都向石勒力陳應盡早除去石虎,以免危及太子之位。 可是,當石勒一想起從前那連年的旱災,顛沛流離中數不盡的辛酸血淚,以及母親臨終前的殷切囑咐,更覺遲遲無法下定決心——親人與江山,他該如何選擇? 本書特色: 這部長篇章回體歷史小說講述了上黨武鄉(今山西榆社)羯人石勒從奴隸到皇帝身經百戰、戎馬一生的故事。該書依據史籍所載石勒在軍事征戰以及國家治理等等主要歷史事件為脈絡框架構思而成。全書以敘事的方式呈現故事,使史事的敘述視野緊扣時代的現實生活狀況,增強了小說情節的精神情感意蘊,再現了這位奴隸帝王的傳奇人生。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毋福珠毋福珠,長期研究文史,潛心著述。著有《春秋霸主晉文公》及多篇短篇小說。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前言 自序 第三十六回 祖逖運土充軍糧 桃豹誤信撤蓬關 第三十七回 功未遂將星殞雍丘 起疑心大帥殺騎兵 第三十八回 貪權勢程遐謀仕進 遭讒言張披處斬刑 第三十九回 幽恨拂鬱張賓病卒 賞功罰過徐光坐罪 第四十回 易鎮將程家伏禍 訪鄴城砣子察疑 第四十一回 追襲石梁石虎振旅 前鋒覆沒劉曜哭師 第四十二回 懸軍求戰水灌金墉 洛西交兵醉漢落馬 第四十三回 略關中直搗前趙巢 承眾議石勒即帝位 第四十四回 諫國主朝臣不懼刃 說佛經縱論御民策 第四十五回 郭敬詭道取襄陽 陶侃偽和復襄郡 第四十六回 防中山徐程進忠言 臨末路趙主發遺令 跋

商品規格

書名 / 後趙明主 石勒: 逐鹿中原, 歲月如夢 暮年卷
作者 / 毋福珠
簡介 / 後趙明主 石勒: 逐鹿中原, 歲月如夢 暮年卷:征戰無數,揚名四方,從奴隸到稱王,他耗費了一生的時間去實現夢想。然而外患暫歇,蕭牆之禍卻起,究竟他該如何應對?千秋萬歲
出版社 / 崧燁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ISBN13 / 9786263323988
ISBN10 / 6263323981
EAN / 9786263323988
誠品26碼 / 2682183933009
頁數 / 264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X1.3CM
級別 / N:無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這部長篇章回體歷史小說講述了上黨武鄉(今山西榆社)羯人石勒從奴隸到皇帝身經百戰、戎馬一生的故事。該書依據史籍所載石勒在軍事征戰以及國家治理等等主要歷史事件為脈絡框架構思而成。全書以敘事的方式呈現故事,使史事的敘述視野緊扣時代的現實生活狀況,增強了小說情節的精神情感意蘊,再現了這位奴隸帝王的傳奇人生。

試閱文字

自序 : 自序
一個從奴隸到帝王的故事

這個故事,講的是石勒一生曲折起伏的經歷。

《晉書.石勒載記》載:「石勒上黨武鄉羯人。」他出生的年代,正趕上魏晉門閥政治興起之時,士大夫貴族階層個性開放、隨興而為,麈談玄學、無為而治的各種思潮湧動並傳播滲透到國家政治領域,晉朝王氣黯然,惠帝政權失控,八王之亂戰火頻仍,打打殺殺長達十六年,百姓在亂中求生。日子本就過得困苦不堪,又逢上太安年間(西元三〇二至三〇三年)天旱不雨,并州大地連年饑荒,眾多的升斗小民處於無食等死之境。饑饉和戰亂裹挾著石勒,在官兵抓人販賣獲利的情況下,石勒雖然跑到朋友家躲過一劫,但風浪依舊,到頭來還是被并州刺史司馬騰「執胡而賣」,掠至山東淪為奴隸,在茌平縣一個塢主的田地裡苦受煎熬……

世道的不公和歧視,把石勒逼上反叛之路。憑著一腔血性之勇,率領平素結交的八個苦難兄弟,時稱八騎,仗劍天涯,揭竿反晉。這之後,又有十人站到他的旗幟之下,號為十八騎,頻繁出沒冀州一帶,逐漸組織起一支上千人的兵馬,後提兵攻打郡縣,被官兵圍剿大敗。他突出重圍,投靠匈奴族人劉淵所建漢國,屢建戰功。

石勒是文盲,「雖不視兵書」,而能使「攻城野戰合於機神」,「暗與孫吳同契」,以卓絕的戰略遠見統眾御將馳騁疆場,於永嘉五年(西元三一一年)夏在苦縣一戰殲滅太尉王衍統領的十萬大軍,襲殺司馬宗室四十八王,聲威天下,漢國進用他為鎮東大將軍,麾下眾至二十萬。接著會同漢將劉曜、王彌攻陷洛陽,俘晉懷帝司馬熾。滅西晉後,石勒轉兵北去屯駐襄國城,以此為據,戡平周邊諸雄,於大興二年(西元三一九年)自立門戶建立後趙,滅前趙,統一了北方大地。歷史把石勒推上九五之尊的寶座,在位十五年,建平四年(西元三三三年)六十歲病逝。

石勒是繼漢朝開國之君劉邦之後,從草野民間走出來的又一個平民帝王。他不畏險途,毅然闖蕩於八王之亂中,立馬沙場取天下。立國後,他借鑑商周「逆取順守」的做法,及時進行文武之道的轉換,外禦東晉,內修政治,酌減賦稅,勸耕農桑。他開辦學校,命人專管。他經常到郡縣看望和接見文學之士,賞賜穀物、布帛進行慰問。史書上記載他「雅好文學」。他還從國家治理、民族融合的角度出發,適時推出一些重建和維護社會道德秩序的舉措,制定《辛亥制度》五千文,使之成為倫理與法紀規制。

石勒出自羯族武夫,但他為人行事多受中原儒家傳統文化影響。他好怒,但只要進諫的人說得對,怒火很快就會平息下來,有時還向被責備者賠禮道歉。對過去和他打過架的一個村人,也不計前嫌,把此人請到都城赴宴,並封他為官。他曠達大度,不拘小節,從不放縱自己,每以古代帝王那種「醉酒和美女」荒於政事為戒,身居高位而依然勤政簡樸,就連臨終發布《遺令》,對他的後事做了「殮殯以時服,不藏金寶玉玩」一切從簡的安排,足見他的政治見地。

這部小說,以史籍所載石勒在軍事征戰和國家治理諸方面的主要歷史事件為框架構思而成。從頭至尾,以敘事的方式呈現故事,以故事的方式承載歷史,再現了這位從奴隸到帝王的傳奇人生。

毋福珠

試閱文字

內文 : 第三十六回 祖逖運土充軍糧 桃豹誤信撤蓬關
  今日石勒又接到豫州刺史桃豹呈送的奏表,陳述晉將祖逖率師北犯的聲勢甚銳,請求增兵抵抗。
  從討伐邵續、段匹磾至今,桃豹屢有告急奏表或遣使來朝直陳戰事緊急,每看到一份奏表和接見一次來使,都會使石勒擱在心頭的那個疑問翻滾一次:晉元帝司馬睿是個相當保守的君主,守住其江東之半壁河山,偏安一隅,無心興師北伐,可他的將領祖逖為何在豫州一線屢屢督兵犯我?
  正緊皺眉頭往下想,耳聽守門侍衛說道:「在,大王在。」
  這時石勒眉都沒有展就隔門問道:「是右侯吧,進來。」
  門口應道:「是,是微臣。」
  一待張賓坐定,石勒便把他的疑問擺出來,道:「你與孔萇、桃豹都和孤說過祖逖這個人,前幾日差季龍出兵蓬關,陳川說祖逖不可小覷。這說明江左那個司馬睿,恐怕也是看重他的才智將略,俞允他驅兵中原,不然他早因兵源餉秣不濟而不戰自垮回去了。」
  張賓微笑一下,道:「臣記得和大王說過祖逖字士稚,祖籍范陽遒人,極有勇略。司馬王朝諸王爭權奪利期間,范陽兵匪荒亂不好生存,他率領親族鄉黨百餘家輾轉南奔,避難江左,是吧?」
  石勒點點頭,道:「說過。」
  張賓道:「臣也記得和大王說過,司馬睿聞時人稱譽祖士稚有『贊世之才』,他召來二十四歲的祖士稚與劉琨一起命為司州主簿,是吧?」
  石勒又點一下頭,道:「說過。」
  張賓道:「臣記得還和大王說過司馬鄴繼位後,詔命江左司馬睿出兵攻打洛陽,祖士稚聽說後入朝進言說,前時諸藩王自相攻伐,胡虜趁機侵入中原,殘害百姓甚眾,逼得義士自奮,立志殲滅胡人。朝廷若能發一旅之師前去討伐胡寇,郡國豪傑即會望風附我,光復中原一定為期不遠。司馬睿見他志在北伐,當即詔封時為軍諮祭酒的祖士稚一個豫州刺史的虛銜,讓他出兵中原。祖士稚跪拜謝恩,說『臣替中原百姓謝謝陛下』,大王能想起臣這樣說過吧?」
  石勒回答了一聲:「能想起。」之後命張賓直接回答祖逖為何能持續征戰,從趙軍手裡奪走許多城池。
  祖逖義行天下,率兵北伐,戰事消息已在河水南北盛傳。張賓從前方軍牒、偵探稟報、百姓傳聞三條管道所獲戰情,像講故事那樣一段一段擺出來:
  祖逖方臉魁梧,身著鎧甲,眼望秋風吹動波浪蕩起的江面,毅然中流擊楫,渡江來到江北屯兵淮陰。他從偵探嘴裡得知石勒戡平中原諸雄,「以王者之尊」入主襄國城,建立後趙國稱趙王,河北地面的最後一個據點──厭次也被他傾覆,收復中原路途險阻增大,仍堅持將兵北進接近譙城,前鋒將領騎一匹快馬返來大帳,參禮稟道:「前面有兵馬擋路,打不打?」
  危坐虎帳的祖逖沉了一下臉,道:「能歸順可以不打,不歸順就打。」見這位將領呼呼喘氣,臉上的汗也明晰可見,馬上想到他鞍馬勞頓乾渴,讓身邊的侍兵把端來的湯水給他喝。帶兵就是帶心,祖逖設身處地為部眾著想,屬下將士行軍打仗也都拚死用命。
  等喝完湯水,祖逖問他是何處兵馬。
  那將領回答說不知道,但他眉頭一皺,馬上又說知道,是一股流民和地方豪富私兵部曲混在一起的兵丁。頭領一個姓張,叫張平;一個姓樊,名樊雅,自稱塢主,占據譙城、太丘一大片地盤。窺其勢,也有大幾千人馬,只怕一時難克。
  話說至此,等在帳中說事的參軍殷乂走過來,腆著肥大的肚子站到祖逖面前說,如若下令攻打,他願打頭陣。
  祖逖此際想起司馬睿還處在琅琊王地位時,曾派遣幕僚遊說張平、樊雅歸屬江東,現在不應將他們推向敵對一方,道:「我領的這支軍隊是王師,是義旅,士卒乃自願從行,所行合乎正道,怎可不先遣使說以利害、允其三思就加兵呢?」
  殷乂道:「將軍是說先禮後兵?」
  祖逖點點頭,道:「是否以兵討伐,要看去使以後是何情景。」他眼盯殷乂,想了一下,道:「我讚賞你的勇氣,今差你去見張、樊兩位塢主,說其歸我統屬一起北伐,算你頭功一件,你可願去?」
  殷乂參禮,道:「遵將軍差遣,末將願去一試。」
  殷乂帶了四人來到譙城,張平、樊雅待以客禮。殷乂本就蔑視張、樊所率為烏合之眾,對兩人傲慢不恭,在客位上略一坐,連來意都沒有說清楚,竟輕狂地站起來,一面仰臉款步走動,一面眼瞟帥帳几案兩邊放置的兩隻矮腳夔紋鼎上套的鎧甲和旁邊的箭壺,嗤笑道:「此軍帳可做馬廄。」
  張平聽了當下生出幾分惡感,倒還是覺得客人站起來了,自己不能失禮,以眼神示意樊雅也站起來,殷乂已抬腳邁出了門外,他們跟了出去。門外面,幾個提酒端菜的兵丁從一隻大鑊那邊過來,樊雅見備來了酒菜,即朝殷乂揖讓出手,道:「請殷將軍回帳入席。」
  沒停腳步的殷乂,走上前去踢了一腳大鑊,道:「這隻鑊可鑄鐵器。」
  張平斜視殷乂,低聲罵這個胖子居然如此無理,但他看到樊雅又揖讓出請客人入席的手勢,緩了緩臉色,說道:「此乃帝鑊,待天下清平之時,倒大有用處。」
  殷乂嘿嘿冷笑,道:「一個頭且不保之人,愛這隻大鑊有什麼用!」
  這些帶有褻瀆意味的言辭,使張平滿腔怒火升騰,憤恨地狠盯殷乂一眼,罵道:「狂夫!」
  殷乂板起臉,道:「罵誰狂夫?」
  張平道:「這裡除了殷乂不是我的部屬,還有哪個?」
  樊雅見張平手拔佩劍,低聲說道:「他若不是帶甲數萬的祖逖派來的使者,我贊成你一劍宰了他,卻因現下處於祖逖想滅掉你我之際,你這一劍出去,不正讓祖逖有了口實。你聽我的,且忍住氣躁,好酒好肉待過,好臉好話把他送走,我們好商量南靠,還是北投。」
  張平道:「你聽我的,我要使塵世再無這個殷乂。」
  樊雅還在勸張平,殷乂反而拔劍撲過來,兩眼陰森森地凶光畢露,指住張平,罵道:「本人是祖豫州差來的使節,罵他的使節,就是罵祖豫州,待我替他取了你的人頭,替祖豫州出這口氣。」
  但是殷乂的劍早被擋過一邊,只聽撲通一聲,就立時倒地死了。他的隨從逃回去報告凶信,祖逖悉起部眾向太丘發起攻擊,張平、樊雅沒有退縮,樊雅正面抵抗,張平帶領千餘精卒出西門繞到祖逖兵馬的後尾掩殺,祖逖急忙鳴金收兵。
  此戰之後,祖逖與張、樊兩位塢主相持一年,連一個小小的太丘城都沒有踏過。愁緒滿腹的祖逖,這夜獨掌孤燭,坐在大帳案後,左手托腮盯視著那幅不知道翻看過多少遍的北伐路線圖,斟酌他選擇的進攻方略有沒有誤,瞟見守門侍衛領了兩人進來,祖逖喝道:「不看我這裡有事?出去!」
  被侍衛領進帳來的兩人中邁步稍前的那個,參禮道:「將軍,是我。」
  聞此熟悉的聲音,祖逖抬起頭來看,說了一聲「是韓將軍呀」,放下手裡的路線圖降階賠罪。
  韓將軍名叫韓潛,是祖逖攻打太丘的前鋒都督,他和他帶的那個精幹兵卒被嚇得縮身倒退。掃見祖逖起身步出案前來了,他停住腳步又參了一禮,道:「裨將打擾您了。哦,裨將與將士們說起與塢主張平、樊雅兵馬僵持在兩方分土接壤之地,久攻不克,這位兄弟說他有個表親在張平那裡做兵營頭目,您看需不需要差他去見見那個表親,看他能否助我一臂之力。」他把精幹兵卒推到前面行禮。
  祖逖頭腦裡塞滿了從譙城那邊逃回來的殷乂隨從所陳張平殺殷乂的片段,深恨張平的傲慢無理,目光落在了精幹兵卒臉上,說如此甚好,只是眼下兩軍交戰,都在防範對方細作混入,去那裡不容易。
  精幹兵卒以前去過,只要說是找表親的,就能進去了。現在如若城門守兵不允許進去,他可以求守兵叫出表親來,也能把去意說給他聽。
  韓潛也趁勢講了一些這個兵卒小有能耐的事例,祖逖才點了頭,吩咐韓潛下去幫他換一身百姓服飾,然後到度支那裡取兩雙璧、五百錢帶去,作為見面薄禮。
  韓潛施禮,道:「這樣更好。」

  那精幹兵卒去後數日不見回音,祖逖讓韓潛陪他登上一座面對太丘那邊的土丘,眺望那個兵卒是否返回,一直望到北風送來秋夜的寒氣,才返回營帳。他剛讓侍兵點燃油鼎,守門侍衛就向帳裡通稟,道:「有兩人從太丘騎馬飛馳而來,要見將軍。」
  就在通稟的瞬間,一個八尺大漢三步併作兩步邁進帳來,嗵的一聲下跪在地,雙手捧了一個包裹上呈,伺候在帳的侍兵接了轉給祖逖解開來看。祖逖驚叫一聲,急朝後躲,憐惜而嘆出一聲:「唉,他還是死在那裡了。」此時一個人影從帳門一晃而入,趨步上前扶一把祖逖,道:「小人回來了,那顆頭是張平的。」
  待看清是去太丘的那個精幹兵卒,祖逖問道:「你把他殺了?」
  那兵卒道:「不是小人,是這位謝將軍謝浮。」見謝浮木然跪著沒有什麼表示,那兵卒忙朝他招了一下手:「謝將軍,還不拜見主將?」
  跪在地的謝浮引背彎腰下拜,道:「末將拜見祖將軍。」
  祖逖定神端視這位臉上長滿密實黑鬚的謝浮,從案後出來把他扶起,道:「大禮免了。你說,怎麼把他殺了?」
  謝浮道:「末將不殺他,他必殺末將。」
  這是一句籠統的話,其事端遠不是那麼簡單:謝浮早想倒戈歸順朝廷,只差沒人引見。精幹兵卒的造訪,讓他好像看到了通向國朝的大門,欣然接受他帶來的使命,當天進見了張平。張平見他和上回祖逖派來的使者說著同樣的勸降之言,淡淡笑道:「你今日是何想到歸順官兵,我和樊將軍待你不好?」
  謝浮又恭敬一參,道:「末將以為這麼下去終不是事,還是得歸為正道,才想到祖逖祖士稚這位將軍。據說他很想成就點事業,是以末將想請您帶領大家歸附於他的麾下。」
  張平斷然道:「我可不喜歡誰在我頭上吆五喝六,指手畫腳,不去。」
  謝浮瞠目結舌,退出帳來。
  厚厚的雲層,讓天黑得特別早。約莫黃昏時刻,凶神惡煞的張平來見謝浮,大聲喊著命謝浮把窩藏的官兵細作交出來!眼見得事情已是遮掩不過去了,謝浮參禮說是他表親來造訪,不是什麼細作。張平的怒顏也像天空的雲層那樣又厚又黑,說:「不是細作?哼,讓他出來讓我看看!」謝浮讓隱在布帷後面一張臥榻上的那個精幹兵卒出來見張平。
  謝浮轉身,面對張平略現笑意,道:「這便是末將表親,他鄉野草民,什麼都不懂。」
  這邊謝浮躬身參禮,那邊張平拔劍在手,道:「待我親手殺了這個亂我軍心的細作。」轉瞬之間,手中的利劍刺向那個精幹兵卒。值此情變之際,謝浮一劍將張平右臂砍斷,張平喊一聲「謝浮反了」,謝浮的劍已從他後背穿出前胸,張平頃刻斃命。謝浮割下張平首級,取了權杖出城來降祖逖,道:「太丘兵眾無主必亂,主將若願出兵,今夜恰是時候。」
  祖逖道:「張平死了,還有樊雅,他會不會督兵戒備防我今夜進攻?」
  謝浮道:「太丘這支兵馬的主體,是張平、樊雅兩個豪富之家的私兵部曲,併二為一,獨立稱雄,內部極不統一,就是樊雅以為張平報仇號令部眾,張平的幾個幹將也很難聽從他的,是以那邊的兵力微弱難振,我兵一出,其勢必垮。」
  早想克難前進的祖逖,此刻聽了謝浮所言太丘可以攻破的有利條件,點頭同意了這位降將之議,立命韓、謝二將麾兵攻城,遂得太丘,又乘勝進兵圍住譙城,守將樊雅歸順祖逖,大兵駐紮譙城。
  譙城西傍渦水、譙郡,東臨徐州,是從徐淮北進直達中原腹地商丘、開封,南北對峙雙方爭奪之重要地段。祖逖據此地利,得以直犯後趙南線邊地,與戍守邊陲郡縣的後趙將領桃豹部眾屢有廝殺,紛爭不斷,戰事非常吃緊。
  或一日,石勒召來張賓,疾言厲色追問:「桃豹將軍又上表敦促馳援陳川兵馬,季龍此時兵在何處?」
  張賓望一眼「神躁於中,形喪於外」的石勒,忖度他此刻心境,也是不勝急躁,這季龍在哪裡誤了限期?他沉沉地吸口氣,道:「前幾日已有探馬報來消息,說中山公討伐鮮卑鬱粥族落大獲全勝,悉降其眾,獲牛馬羊十餘萬隻,追趕逃奔烏桓的鬱粥族人數百里,耽擱了些時日,按里程算,應該快到蓬關了。」
  石勒怒道:「你當知道蓬關的重要,若有失,那祖逖就直接攻我河水守軍了,請右侯再遣快騎沿路催促,切莫誤事。」
  張賓行禮,道:「是。」
  張賓領命從後宮出來,碰上桃豹又差遣來的使者,報說車騎將軍石虎(數月前石勒已任命石虎為車騎將軍)所率五萬騎兵與祖逖前鋒都督韓潛、馮鐵兵馬交戰。張賓聽了放心下來,稍停了一下就又入宮向石勒進稟。
  盤踞蓬關的塢主陳川,自號寧朔將軍、陳留太守。他憑仗北倚河水天險,和相距不遠的汴水、浚儀渠為屏障阻梗來犯之敵的長驅直進,成為橫在後趙將領桃豹南征與晉將祖逖北進之軍中間的一支強大的割據勢力。自大興二年(西元三一九年)夏初起,經桃豹從中疏通,他與後趙君臣契同友執,互派使者傳遞訊息,與後趙南端邊緣郡縣的吏員也互有來往。據此優越地理環境與周邊關係,心中少不了生出一點不把晉朝那些兵將放在眼裡的感覺,一直把祖逖大軍堵在谷水之南。卻因他的部將馮寵率眾投靠了祖逖,陳川一氣之下放兵劫掠,遭到祖逖督護衛策的伏擊,又乘勝追擊大破陳川部將紮在谷水南面的營壘,直至進逼兵臨蓬關。陳川差使向石勒乞援,待石虎趕到督兵一戰,祖逖大敗,退屯梁國。在那裡,還沒有穩定下軍心,偵探報說敵將桃豹數千人馬又來增援,祖逖急命韓潛斷後,自己再度收縮部眾回撤,屯據淮南。祖逖根據歷來南北對峙之要略,守江(長江)必先守淮(淮河),當即變攻為守,部署兵力死守楚州、壽春、廣陵、歷陽諸地,不可使後趙兵馬南進突破這道防線一步。
  短暫的休戰中,晉兵很快探知石虎留下桃豹鎮守蓬關,據於陳川所築舊壘,自率陳川部眾和五千餘戶士民北去廣宗縣。祖逖又突轉戰略,變守為攻,領兵向前推進,命大將韓潛發起猛攻爭奪蓬關。
  蓬關在陳留之西、浚儀之南不遠,不是一座城堡式的關隘,僅是一處可以屯聚雄兵據守的堡壘,分東西二臺,每臺皆以磚石壘砌,亦如通常關隘那樣堅固,所以陳川在此阻擋祖逖大兵寸步難進。這麼一個要塞重地,只留桃豹一員大將所統之眾鎮守,顯然勢單力孤。況且,桃豹覺得祖逖縮在淮南,不會很快北來。如此輕敵,麻痺了思考,讓桃豹忘了「備禦不虞之患」的古訓。用兵詭詐神速的祖逖大兵驟來,桃豹雖然急忙率領主力抵敵,而因事前兵力部署點面失宜,還是被祖逖部將韓潛攻占了東臺,慌得桃豹集中兵力死死守住西臺。由此一關屯紮兩國之兵,西臺的桃豹從南門進出,東臺的韓潛從東門出入。祖逖為韓潛增兵添將,與桃豹一攻一守相持四十餘日,雙方糧草都耗費得難以維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