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殺 | 誠品線上

The Slaughter

作者 Ethan Gutmann
出版社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屠殺:大量宰殺、強摘器官以及中國秘密解決異議份子的方法國際人權作家伊森·葛特曼深入了解中國活摘器官以及迫害法輪功等異議份子的方法,以及揭露中國不尋常的醫療生態。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大量宰殺、強摘器官以及中國秘密解決異議份子的方法 國際人權作家 伊森·葛特曼深入了解中國活摘器官以及迫害法輪功等異議份子的方法,以及揭露中國不尋常的醫療生態。該計劃旨在解決異議份子,同時從出售他們的器官,從中獲利。根據對手術台上殺害囚犯的警察和中國、台灣醫生等超過100位證人的的採訪,伊森·葛特曼已經引起了一個話題。並從中探討為什麼中國領導層會鼓勵這種危險的醫療制度呢?為了解決這個難題,葛特曼深入到了法輪功,藏人,維吾爾族和眾議院基督徒的持不同政見的族群中,揭露了一種永恆的抵抗戲劇,引發了深刻的背叛和欣喜若狂的贖罪時刻的懺悔。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伊森‧葛特曼(Ethan Gutmann)是一位人權調查記者、作家 和中國分析專家,長期觀察中國,對中共摘取法輪功學員器官 問題進行長時間的調查。 葛特曼曾為人權在各個地方的聽證會作證,進行簡報,諸如 美國眾議院、中情局、歐洲議會、國際人權協會、聯合國、加 拿大國會、耶路薩冷、坎培拉、都柏林與倫敦。葛特曼曾經擔 任布魯金斯學會的外國政策研究分析師,也曾上過各大電視台 的節目,如美國公共電視台(PBS)、有線電視新聞網(CNN)、 英國廣播公司(BBC)與消費者新聞和財經頻道(CNBC)。 從 2006 年起,葛特曼寫作關於活摘器官的文章。2012 年,《國 家的器官:在中國的移植濫用》出版了六篇醫療專業論文,大衛‧麥塔斯與葛特曼採訪了一百名證人,包括法輪功的倖存者、 醫師、警察和勞教所管理員。他估計 2000 年至 2008 年,至少 六萬五千名法輪功學員被為獲取他們的器官而殺害。2014 年出 版《The Slaughter》(屠殺)一書。■譯者簡介《屠殺》翻譯小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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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品目錄 出版序:吳祥輝作者序:伊森‧葛特曼第一章新疆程序第二章和平王國第三章府右街事件第四章雪第五章龍山往事第六章活在苦海第七章闖入電波第八章沒有名字的人第九章國家的器官第十章博物館之夜後記附錄致謝

商品規格

書名 / 屠殺
作者 / Ethan Gutmann
簡介 / 屠殺:大量宰殺、強摘器官以及中國秘密解決異議份子的方法國際人權作家伊森·葛特曼深入了解中國活摘器官以及迫害法輪功等異議份子的方法,以及揭露中國不尋常的醫療生態。
出版社 /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69709316
ISBN10 / 9869709311
EAN / 9789869709316
誠品26碼 / 2681681318004
頁數 / 336
開數 / 18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級別 / N:無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大量宰殺、強摘器官以及中國秘密解決異議份子的方法

試閱文字

自序 : 把手洗乾淨的時候到了
這本書的漢文譯本出版過程,簡直就可以拍一系列的政治謊言連續劇, 但這不是我和作者伊森.葛特曼原來所能料及。
台灣的人權工作者楊憲宏、人權律師童文薰和心臟外科醫師蘇上豪,從 這本書的話題,竟然追查出書中所沒有提及的葉克膜和無心跳器官移植等敏感 的論文,以及葉克膜在台大醫院的標準作業程序。其中,充滿著犯罪嫌疑,和 對醫學倫理的褻瀆。不知名的網路使用者陸續翻出一張張難以讓人釋懷的照 片,讓中國活摘器官的罪行,難逃兩岸器官一家親的可怕陰影。
一本書在台灣媒體連續喧騰約五十天後,仍然餘音未息。這個出版奇蹟 已經不在銷售數字,反而是有點未出書,出版任務似乎已經結束。事實卻非如 此,從九月上旬,一個熱血的八人翻譯小組已經在趕進度,終於在十月下旬完 成任務。謝謝這幾位國內外的新朋友,沒有他們適時伸出正義援手,這本書絕 對不可能如期在十一月出版。
《屠殺》第九章「國家的器官」的前半段,是葛特曼在 2008 年對台大柯 文哲醫師的自白式專訪,內容相當驚悚。如今,柯醫師已成為柯市長,並在 競選連任中,因此,在取得《屠殺》漢文版的授權前,兩個法律審查是絕對 必要的:
第一, 採訪柯醫師的內容,是否經過柯文哲的事先書面確認?
第二, 2014 年柯文哲候選人的律師信要求葛特曼必須改正柯文哲沒有說 過的事,以及對外宣稱葛特曼同意改正是否為真?
經葛特曼提示三組和柯文哲的往來電子郵件,以及袁秀慧律師(現為台北 市法制局局長)的律師函,和葛特曼的律師回函,確認柯文哲親自認證葛特曼 的專訪報導內容,以及對袁秀慧律師函,沒有表示要更改後,2018 年 8 月 5 日,
我親赴倫敦,先由葛特曼當場面交三組柯文哲的認證信,以及袁秀慧律師函, 和葛特曼回信,成為簽約文件的一部分後。我們完成出版公司,作者,核備授 權者三方正式簽約。(相關文件披露於後,請參考。謝謝您。)
《屠殺》英文版由美國 Prometheus Books 公司於 2014 年出版,再由 GamePlan Press 出版公司負責處理台灣版權,和蝴蝶蘭文創合作出版漢文版, 包括繁體和簡體,紙本和電子版。
這個出版序,我只想說些相關事實,不想多說個人評論和導讀,就如同 這本書的編輯,按一般編輯慣例,會加些小標題吸引讀者,和更便於閱讀,但 是,這個考慮最後被我捨去,保持這本書的原貌是我最上位的價值取捨。因此, 請讀者在閱讀中,放慢速度。
感謝《屠殺》這本書,對國際人權做出的重大貢獻,不但揭露中國活摘 法輪功和維吾爾,以及基督徒等族群的器官,進行器官移植的市場買賣暴行, 意外地,也暴露出台灣長期以來醫界不能說的秘密。
做為一個出版者,或說是個揭露者,我總堅信:發現和發明的先驅,最 大的貢獻是引來更多更有成就的發現者和發明家。當您看完這本書後,不妨上 YouTube 觀賞「追查國際」的汪志遠博士,在 2017 年發表的〈活摘器官十年調 查〉。「屠殺」仍然在中國進行著,做為共犯結構之一的台灣,把手洗乾淨的 時候應該已經到了。

試閱文字

內文 : 第九章 國家的器官

訪談中,有一度雙方都想弄清楚彼此的意圖,剛開始我還以為我才是問題所在。我當時還沒辦法跟柯文哲——這位台大醫院的資深外科醫師--說明,林理善已經透過管道,在台灣醫界打聽到柯文哲的名字,說他也許對中國大陸的器官移植略有所知……簡言之,我們今天能夠一起坐在這裡,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從柯醫師的神態,他那溫文有禮的舉止,就連他那溫和卻意味深長的握手方式,都無法讓他和大陸的僵化或是某種偏見扯上邊,但是氣氛卻明顯不祥,彷彿風暴即將來臨。更糟的是,我們兩人——我身材魁梧,柯文哲也蠻高——就在一個小小的辦公室裡,坐在兩張單薄的塑膠椅子上,近得可以聞到彼此身上的汗臭味。我平靜地開場白,跟柯醫師說,有關大陸的器官強摘問題,任何他能夠提供的訊息我都有興趣。
柯醫師認為我在白費功夫。他帶著不耐的權威感,列出所有的限制:中國的器官捐贈沒有中央資料庫,醫生只是用一個非正式的像eBay購物網站那樣的系統,因為那是在灰色地帶運作的一種商業行為。醫院裡的人用他們的個人人脈去取得捐贈者與受贈者名單。器官移植者的廣告不只出現在網路上(那是給外國人看的釣餌,我也看過那些網站),還會出現在街頭,讓潛在的中國買家看到電話亭裡的貼紙、小商業報紙裡的廣告、布告欄裡的傳單。
想像中,那是類似伴遊的廣告。也許我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也許沒有。無論如何,柯醫師似乎將我的靜默當成質疑,他的聲調提高了一些。
「你是真的不懂嗎?你在中國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可以把人切成好幾塊。如果你要就可以切掉人的生殖器。」
他咧嘴一笑,看起來不怎麼賞心悅目。這很令人不安。然而我並不是真的怕他又罵我是個笨外國人,而是擔心他會就此停止訪問。我只能百分之百坦白:
「我並不是什麼政府單位來的人。我也不能要求你說這些。我只是一個作家。我沒有能力起訴你,或造成你行醫時的困擾。我也知道你關心你的病人。你去中國進行器官移植只是為了解救生命。」
理善插話進來:
「我剛從以色列過來。他們政府禁止人民到中國進行器官移植,因為你無法確定器官是來自一個合法處決的罪犯或是一個良心犯。」
「你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在這裡嗎?」我補上一句。「這是會發生的,如果沒有搞清楚的話……所以這是真的嗎?良心犯—法輪功或也許其他人的器官會被強摘?」
接下來發生的事我原本以為只會發生在電影裡。柯醫師的身體似乎整個縮了起來,他的下巴、肩膀都垮掉了。他的雙眼凝視著空洞的牆壁,只剩下一點嘶嘶的聲音。「是的,」柯醫師說:「是的,他們是這樣的幹的。是的,這是真的。」

***

幾年前,柯醫師開始考慮到中國大陸求取人類的器官。這並不是愉快的決定:他是一個有良知而且謹慎的外科醫師,並不是賭徒。但是在台灣,等待一個肝臟或甚至一顆腎臟的時間可以長達兩年或三年。這個時間足以讓他很多年齡較長的病人等不及。如果中國的醫院可以提供他們在網站上說的一應俱全的服務——訂好捐贈者,組織匹配,手術,觀察,藥物治療,痊癒——原本連飛機都上不了的病人可以康復,成功消化他們的飛機餐,不曉得自己是不是還需要輪椅,淚眼婆娑地擁抱他們的孫子。在台灣被宣判死刑,中國醫院公然廣告可以在一星期或也許兩星期內找到組織匹配的器官。
他並不想去窺探大陸幕後的一切,就是如此。是的,你在中國可以為所欲為。他想做的事情和閹割別人也沒有太大差別;路人皆知,那些器官都是來自等待處決的死刑犯。所以如果他的工作就是要把他那些脆弱的病人載進那野蠻的東方,然後帶著他們活著回來,那也就罷了,但即使這點也還是不能確定的;犯人的生活形態很有可能包含吸毒或是淫亂的。首先,肝炎就很猖獗。勞教所生活緊張,營養不良。任何的,或甚至全部的,這些用藥歷史現在都會進入他病人的身體,獲得重生的機會。這是個法律上的真空地帶,在這個高度競爭的行業裡,萬一出了什麼問題,追索權在那裡?他的病人也並不富裕。台灣還是一條小龍;他的病人肯定是過著很有意思,但也相當樸素的生活。瞄一眼網路上,一顆腎臟給外國人的價格是美金六萬兩千元。因為中國人認為台灣人是戴著華人面具的浮誇的外國人,給他的價格自然也是如此。但本土中國人拿到的價格卻是一半或更低。這個不公平待遇啃噬著他。柯醫師必須說服大陸的醫師,說他不是一個外國魔鬼,而是他們的兄弟,儘管他之前的許多台商都做不到這點。

「所有的器官都會來自法輪功。」柯文哲,台大醫院創傷醫學部主任。照片由柯文哲醫生提供。

柯醫師到了中國,和他的醫學同業精細地搏感情:一場鴻門宴。卡拉OK酒吧。喝完干邑白蘭地再喝茅台。精巧的恭維,調侃他的口音。當整個儀式全部結束,大家的酒都醒了,那些中國的外科醫生召喚著他。
你是自己人。你是我們的兄弟。所以我們會給你自己人的價格。而且不只如此。我們知道你的煩惱,擔心器官的品質。我們相信你會謹慎行事。所以你不用擔心你的病人。他們會得到最好的待遇:所有的器官都會來自法輪功。那些人也許有點瘋,但你知道嗎?他們不煙不酒。許多人都還很年輕,而且他們都在練健康的中國氣功。不久之後,你的病人——他們也都會變得年輕又健康。
柯醫師於是微笑著,客氣地感謝他們,接著整個程序開始了。但是在勝利的此刻,柯一點都不覺得輕鬆,更糟糕的事情啃噬著他。那是他說不出口的事。
就連柯醫師已經在大陸為他的病人安排好診療,他都還在想著,一定有什麼方法可以合理化這個系統,進行某種監督,一些技術上的調整。現在那些大陸上的醫生已經雙手染血,也沒有明顯的醫療改革道路。要公開討論就得翻出舊帳。中共絕不可能允許那些屠殺良心犯的人出來面對世人——事實上,他的中國外科醫生朋友已經很小心地讓他知道,因為奥運快到了,摘取法輪功器官的運作將暫停。但是不用擔心,他們跟他保證,奥運一過,一切都會重新開始!也許眼前就是要利用這個短暫的空檔,做為一個新的開始,以改良衛生官僚風氣,也就是保守秘密的代價要提高了?
關於同意書的簽署,有很多種說法——讓囚犯簽一個讓渡書,把自己的器官捐給國家,做為「最後的懺悔」,或是之類的。但是這位外科醫師當然知道勞教所的獄卒想讓囚犯簽署什麼文件都可以。改革必須始於醫生的良知與自衛本能。柯醫師利用自己的時間建立一個全國性的資料庫,一個外科醫生專用的強制性表格。每得到一個器官,醫生必須仔細填入捐贈者個人的健康、用藥歷史、血型、地址、逮捕紀錄,包羅萬象。柯醫師帶我們看他的桌上型電腦,我們把它從頭看了一遍。確實做得很漂亮——簡單、明白、方便大陸人使用——連赤腳醫生都能用。
也許他甚至可以把這個系統賣給中國的醫院,他們還會付點錢,但是——這又啃噬著他——即使大陸的醫生採用這個系統,「你也只能減少95%的問題,」柯醫師搖著頭說。
無論如何,他們拒絕了這套系統。回想這件事,可以明顯看到那些大陸醫生在從事器官交易,並不介意來一場非正式的叫賣,透過電子郵件和獨立的線上使用團體,而柯醫師的表格可能會從系統裡面刪除太多捐贈者,創造出公平競爭的環境,或者就只是留下太多電子線索。當時天色已晚,我們都有些累了;被拒絕的消息傳回給柯醫師,就像你向遠方的表親問好,他卻沒收到。
現在柯醫師悄聲說道:「但是一定要做點什麼。應該要做點什麼。」
柯醫師的資料庫被拒絕之後大約一年,他匿名接受一位美國作家的訪問——橫豎我們認為是匿名——而這位外科醫師從此被禁止入境大陸。

***

在柯醫師的證詞之外,有一些比較隱晦的版本也出現了:法蘭西斯.納瓦洛醫師(Dr. Francis Navarro)是法國蒙特佩利爾醫院(Montpelier)的器官移植科主任,他在2006年應邀到成都大學演示他的肝臟移植技術。中國的主辦單位和氣地跟納瓦洛說,他抵達當天,他們會準備好一個肝臟在那裡。這有點像是下訂單殺人,納瓦洛的滿腹狐疑事後獲得證實,因為有個軍醫院的院長提到,他急著在中國農曆過年前執行一批他所負責的死刑。納瓦洛當然將這些事件告知法國政府,但是法國政府顯然並不怎麼打算減少或限制法國人到中國去進行器官移植。
瑞士國家器官捐贈移植基金會的董事長法蘭茲.因默爾(Franz Immer)醫師也說過類似的故事:「我2007年到北京參訪時,有一家醫院邀請我們觀摩一場心臟移植手術。主辦單位問我們希望在上午或下午進行。這意味著捐贈者會在一個指定時刻死亡,或是被殺,就看參觀者方便。我拒絕參加。」
傑克.李維(Jacob Lavee)醫師是一個心血管外科醫師,也是以色列謝巴醫學中心(Sheba Medical Center)的心臟移植科主任。2005年,有一個心臟方面的重症病人告知,兩星期後他的醫療保險公司(基本上是個健保機構)在中國找到一個心臟移植的機會。那個保險公司不僅會支付這筆費用,他們還指明一個特定日期進行移植,這點讓李維覺得很驚訝——這顯然不是因為意外死亡。李維聽說以色列人從中國取得腎臟有好幾年了,但他假設這會很像印度的情形——有些窮人走投無路,只好賣一顆腎來賺點錢。然而眼前的情形像是已安排好時程的謀殺。李維在研究過喬高(David Kilgour)和麥塔斯(David Matas)的作品之後,成為反強摘器官醫生組織(Doctor against Forced Organ Harvesting)的一個重要角色,並領導以色列器官移植法的寧靜革命。
李維、因默和納瓦洛這幾位醫師的經驗確認了一項眾所周知的事實——中國的囚犯會被強摘器官,而且他們是在有人預訂的情況下被處決的。然而在這三個案例中,簡直可以重新發現一個毫無禁忌限制的醫療文化,讓他們願意相信一個更加具爭議性,而且令人不安的假設,也就是良心犯也會被強摘器官,而這也帶來各種程度的個人行動主義。柯醫師未曾經歷這個過程。他為他的病人戰鬥,隨著他的勝利達陣,真相被拋諸腦後,就像一桶冰冷的運動飲料。
要了解柯醫師在我們訪談中的輕微崩潰,有一句形容台灣的話也許很中肯。台灣和中國同文同種,也使用類似的斡旋策略,但是最重要的是,台灣是個自由的社會——談到法輪功,台灣和中國也許是背道而馳的。是的,近年來,台灣的警察會把法輪功的人和來自大陸的旅行團(這是重要的收入來源)分隔開來,而且就像所有的兩岸關係一樣,政客們小心不去踩到大陸的地雷。但是在我和柯醫師談話之前幾天,我和幾位法輪功的師姑,穿越警戒線,進入台北的一所監獄,看著她們教導數百名罪犯練法輪功——吸毒者、幫派分子、以及甚至有少數從他們的刺青可以看出來的殺手。有個面帶微笑的獄警甚至跟我說,他熱烈支持用法輪功做為矯正活動。第二天,在一日終了的時刻,我看見台北中央地區有十來個氣質出眾的人聚集在一起,包括該區的警察局長,不是去打撞球或到酒吧喝啤酒,而是去練法輪功——從中共的角度看,是一個瘋子佔領了瘋人院的事件。台灣估計有四萬人自認是法輪功的某種成員,而大多數台灣人也都顯然認為他們是一種合法的宗教組織,而不是什麼邪教。
我在2014年的一月中寫到這個部份,柯文哲在台灣政壇上已經儼然是個非常重要的角色。事實上,這本書付梓之際,也許柯醫師會成為台北市的市長,或者不會。
因為柯醫師的經驗和行動可能被他的政治對手拿來炒作,我想加上一點我個人的觀察。柯醫師面對的是一種令他極度困擾的道德困境。他的病人沒有他安排的這些移植,就會死去,而跟病人說明器官來源也沒什麼好處。因此儘管柯在政治上不能算是個公然激進份子,他卻是藉由一紙標準化的醫療表格,從內部去改變整個體制,這樣的嘗試即使只是一個渺茫的機會,卻多過全世界健康組織與醫生協會與移植傳統曾經做過的。不管怎麼說,柯醫師願意坦白說明,顯示他過人的勇氣。他的說明是鐵證如山。長久以來,人們都想要從醫學界找到一個無懈可擊的消息來源,證實中國強摘良心犯的器官。柯文哲的說明是這段追究的最高潮。

***

中國強摘良心犯器官的行為,更進一步的確認是來自他們內部的領導階層。這個故事很複雜。一開始是在2012年2月6日夜晚,重慶市公安局局長打扮成一個老婦人的模樣,鑽進一輛汽車,開到成都的美國駐中國領事館。在大約三十小時的時間,他吐露了相當多的機密資訊,都是關於他的上司和長期的靠山,重慶市委書記,也就是政治局的領導者,當時是繼任國家主席(或至少控制安全部隊)的黑馬角逐者。機密洩露者的名字是王立軍,他的上司則是薄熙來。
王立軍洩露了什麼?綜合洩露的資訊和推論,至少討論到四大範圍:
首先,薄熙來的妻子谷開來曾經和一個名為尼爾.海伍德(Neil Heywood)的英國人有過商業往來。當兩人的婚外情變質之後,她派人暗殺他。
第二,薄熙來曾經私吞重慶的部份公款。
第三,在風行的反貪腐力量的包裝之下,薄熙來定期整頓當地的罪犯和政治對手,有時候未經任何妥善的程序,就下令處決或監禁。
第四,薄熙來私下監聽其他政治局的成員。2012伊始,中國領導階層的權力移轉大多預期順利進行;中立的胡錦濤將在秋天下台,而不同的派系--所謂改革派和死硬派--則將安靜而有效率地相互角逐,最後以不記名投票選出一個新的領導者。然而有些死硬派在鼓吹薄熙來和習近平一較高下,習近平是在協調之後產生的領先競逐者。薄熙來的監聽行為顯示他也許甚至想要和周永康合作奪權,周永康是中央政法委員會(Political and Legislative Affairs Committee)政法委書記,這個單位在過去十年來,累積的權力相當於,以美國的辭彙來說,就是集中情局、國安局、司法部、以及聯邦調查局於一身。王立軍、薄熙來和周永康全都是和前總理江澤民同一路線的反改革陣營。這些人都藉由鎮壓法輪功來提高他們的聲望,而江澤民則被視為是這些鎮壓行動的總指揮。
一場權力鬥爭開始了,這場危機並未完全打亂預定的2012年中國領導階層的權力轉移,但是會威脅到它的合法性,並把交棒給習近平的時間延後幾個月。然而西方觀眾對這種拜占庭式的中國官僚內幕總是看得眼花瞭亂,簡直是冗長到無法形容的地步,因此大多數西方媒體的總編輯總是鼓勵他們的記者只要追踨最主要的事件,也就是所謂海伍德的謀殺案。中國媒體給的總是一式一樣的內容(包括允許大家刊登一些與谷開來相關的荒謬的謠言,或是任何可以轉移中國民眾注意力的新聞),整場海伍德國際獵魚探險都在追逐一條紅色緋魚。讓我們轉移方向,回到2月6日當晚。

王立軍顯然是花了很多時間在跟領事館官員爭論有關庇護的問題,因為王立軍愚蠢的帶著他的手機,庇護這個要求變的複雜。王立軍太容易被追蹤了,薄熙來用警車包圍了成都的美國領事館。秘密證人表示,薄熙來還嘗試調派裝甲車來展示他的力量。美國領事館最後屈服了,他們把王立軍交給中國官方,於是他被火速帶到一個隱密的地點,無疑是在「被要求做簡報」。
一個月之後,3月15日,薄熙來從他在重慶的位置上被拉了下來。但是領導人的權力鬥爭還沒結束。
四天之後,3月19日夜裡,北京的微博充滿了警方怪異行動的報導,說北京街頭有許多武裝車輛。這點很不尋常;北京雖是無數軍事單位的所在地,他們一般不會有競賽性的演練,遑論是在半夜裡。這事實上是領導危機的最高點。
接下來那一天,3月20日,某些原本在網路上被封鎖的字眼,突然在百度(中國類似google)搜索引擎上可以找到了,可以找到例如「活摘器官」和「王立軍活摘器官」這類的辭彙。為時24小時的時間裡,中國民眾可以讀到喬高和麥塔斯的作品、《大紀元時報》、追查迫害法輪功國際組織(The World Organization to Investigate the Persecution of Falun Gong),以及有關強摘器官的眾議院聽證會。對中國人來說,這是前所未聞的。這也是個難以解釋現象,除非有個中國政府的單位想要揭露--或只是威脅揭露--一個禁制的秘密。
三天之後,3月23日,中國衛生部副部長黄潔夫高調宣布中國打算在三到五年內,停止從處決的囚犯身上摘取「捐贈器官」,此舉顯然是想要登上所有西方大型媒體的頭版。但是沒有提到摘取良心犯的器官。也沒有任何西方記者提起這個主題。最重要的是,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為何大談器官摘取?為何在此刻?
答案埋在遼寧省,薄熙來和王立軍在那裡發跡,走向他們的權力之路。
薄熙來屬於太子黨,一個共產黨高官的兒子,早年得志,1993年被任命為大連市長,那是遼寧省首屈一指的海港城市。到了1999年,薄熙來被普遍視為是個鬥士,平易近人又帶著個人魅力,親民又溫文爾雅--是那種可以自在經營中國國際事務的領導者。隨著鎮壓法輪功,薄熙來更進一步顯示自己可以跟隨黨的鼓聲前進,同時他那聰慧又迷人的妻子谷開來正忙著開一家知名的法律及顧問公司;如果有外國企業想在遼寧省開店,最好先去找她。到了2000年,薄熙來被升任遼寧省的代省長,這是個消滅法輪功的重要職位。
王立軍的崛起就勉強得多了。他在1959年出生於一個蒙古南方鐵路工人的家庭,在1978年加入軍隊,並於1983年進入遼寧的警察部隊。1987年,他獲准加入共產黨,進駐鐵嶺市,該市擁有大約三百萬人口,在瀋陽東北約一個半小時車程的地方。2000年,王立軍從鐵嶺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升任局長,他在這位置上待到2003年。他出身是個蒙古人,在這個四分之一人口都不是漢民族的城市,也許他的族裔對他無傷,但他的升遷似乎是靠著打拼得來的。根據中國媒體的報導,他是個黑暗而戲劇性的人物(有個電視劇就根據他那打擊犯罪的人格特質而大受歡迎,直到他在2012年嘗試叛逃為止。)他是個有名的極度嚴厲的警察,還帶著受過高等教育的特質:英文很好,舉止嚴肅而有效率。2009年,《人民日報》罕見的特寫王立軍,形容他是個冷面閻王--在中國神話裡,那就是地獄的國王。
寫到這裡,我還沒有側重法輪功學員自己做的研究。但是2012年的領導危機發生之後,法輪功調查者大有斬獲。在王立軍造訪成都的美國領事館之後幾天,追查迫害法輪功國際組織的調查員李麗莎(Lisa Lee)挖出極罕見的一段引述,那是2006年王立軍在一個醫學獎的頒獎典禮上的說話:

對於從警多年的警察,當一個人走向刑場,在瞬間幾分鐘轉換的時候,將一個人的生命在其他幾個人身上延伸的時候,都會為之震撼。

可以這麼說,沒有省長薄熙來的支持,王立軍不可能到得了那個頒獎典禮。2003年,王立軍被拔擢成為遼寧最大城市錦州市的公安局長。相較於大型的勞教所,瀋陽當地的公安局是欠缺資源的,但它建立了自己的監視系統--錦州公安局不只宣稱它登錄了9,190名法輪功學員,還說它拿到了大多數學員的指紋、字跡樣本和照片。錦州有兩千名「線民」(業餘間諜),還有六十五名情報員,是一個遍布全省的精英情報網,他們據稱多收集了兩萬個有關法輪功的情報。這類誇大事實的數量吹噓當時在中國是個標準動作,但是王立軍並不認為逮捕之後責任就了了--他不願依賴馬三家去大型掃蕩法輪功學員,而是建立了自己強固的醫藥/法律的執法單位:錦州市公安局現場心理研究中心(Jinzhou City Public Security Bureau On-site Psychological Research Center)。
我們對該中心歷史的了解或許僅止於此--不清楚它在王立軍轉調重慶之後還存在多久--但是李麗莎告訴我,有一個為王立軍專設的官方網頁意外地被封存了,當時他正在獲頒一個醫學改革獎。在這頒獎典禮的官網上,王立軍被表揚為一種毒劑注射的先驅,這方法解決了中國近十年來在摘取器官上的問題--如何在「捐贈者」還活著的時候,摘取到仍然健康的器官。
我先前曾經寫過器官活摘--就像花兒的莖幹在流動的水中剪下,如何保存器官的活力,以及安撫新主人的免疫系統。然而你必須將一個活著的人切得夠深,還要避免身體的非自主性收縮,因為那會使得手術難以圓滿完成。必要時,一槍射進胸膛可以讓身體進入休克,但是讀者也許會記得,根據安華.托帝醫生的經驗,還是會發生收縮的問題。麻醉藥也有問題,但是中國光華科技基金會的秘書長任晉陽表示,王立軍「研發出全新配方保護液,在體和離體肝、腎臟組織再灌注處理後,……取得了器官可以受體移植的階段性科研成果。」在器官移除之後,便將一種毒性藥劑注入身體。多少個身體?王立軍監視了「成千上萬名深刻的現場案例」的器官移植。
這些都不是親戚保留另一個腎臟,移植給親愛的人。那是個移除任何身體部位的外科手術,事主是國家選擇的個人,帶著零售潛力。移植到新的受體,無論中國人或外國人,肝臟的價格可以高達115,000美元,心臟、肺臟和眼角膜可得幾乎對倍,簡直可以說是時令價格。
王立軍穿著無菌衣對著外科醫生講話,旁邊有個病人躺在輪床上,從這樣一張照片看起來,他是個實質的管理人。他獲得表揚的那些手術,是在捐贈者還活著的情況下執行的嗎?是的,因為王立軍獲獎是因為那個在手術摘取器官之後的毒劑注射法。那些手術都只是用在死囚身上--謀殺犯、強暴犯之類的--如3月23日黄潔夫在他那知名的演講中暗示?從背景看來,那在器官供給上是不可能的。美茵茲大學(Johannes Gutenberg University)血管藥理學系教授李揮戈博士指出,錦州市預期被處決的囚犯人數(在頒獎的那段時間,2004到2006)只有14人,而不是「成千上萬的案例」。事實上,如果你接受國際特赦組織在同一時段提出來的數字,那麼王立軍的中心摘取器官的人數就接近全中國被處決人數的一半。
此外,從勞教系統逃出來的難民不斷指出,遼寧省內,包含中國醫大口腔醫院、蘇家屯和大連醫科大學都是強摘法輪功器官的震央地帶。最後一點。四年前,追查迫害法輪功國際組織的志工假裝是黨的調查員,打電話給中國官員,試圖證實法輪功被強摘器官確有其事。由於無法找到安全的線路,加上沒有真正的官方問詢做為保護,雙重嚴重阻礙之下,整個調查簡直就像個惡作劇電話,因此追查法輪功國際組織得到的只有消極的確認。每一個接到電話的官員終究明白,和一個有可能冒名的人在不安全的電話線路上討論摘取器官的問題,是非常不恰當的。在2012年4月,追查迫害法輪功國際組織又試了一次--語氣改變了。

有一個電話是打給王立軍的主要合作夥伴:錦州市解放軍第205醫院(PLA 205 Hospital)的泌尿外科主任陳榮山,他曾經被公開讚許完成了568例腎臟移植。調查員問:「王立軍跟我們說,你們這些移植供體裡頭有在押的法輪功人員,這個事情有沒有啊?」陳榮山答道:「那都是經過法院的。」
另一個電話暗指薄熙來和周永康。有一位追查迫害法輪功國際組織調查員引導李長春進入一場討論,他是前中央政治局(Politburo Standing Committee)常務委員,也是中國政治宣傳的主要人物。調查員說:「用這個強摘在押法輪功練習者的器官做器官移植手術這件事給薄熙來他們定罪,這當時。」李長春回答:「周永康具體管這個事,他知道。」
王立軍在美國領事館是否揭露了強摘法輪功學員器官的事?有一百多名美國代表寄信給美國國務卿希拉蕊.克林頓,提出這個問題:

據說王立軍在美國領事館時,或許揭露了大量有關活摘法輪功學員器官的資訊。假如收到這類證據,並且見了光,也許必須採取行動,制止這種令人作嘔的凌虐情事。因此我們要求國務院釋出任何它持有的有關中國濫用器官移植手術的資訊,包含任何王立軍可能提供給我們位於成都的領事館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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