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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置Setting: 精神分析特定獨有之必要工作條件

作者 臺灣精神分析學會IPA精神分析網路辭典英台翻譯班
出版社 大和書報圖書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設置Setting: 精神分析特定獨有之必要工作條件:▪從「設置」談起,是為了彰顯精神分析的理論是來自有個基本的設置,作為會晤個案、集結及描繪經驗的所在。▪這本書不是以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從「設置」談起,是為了彰顯精神分析的理論是來自有個基本的設置,作為會晤個案、集結及描繪經驗的所在。 ▪這本書不是以長篇大論式描繪或取用其他文獻的知識,而是要留住這個時代,臨床人員對於「設置」這個詞的理解和應用,間接反映這個詞被定型化的概念過程。 一個術語、一句詮釋和一本書的形成 這本書的學術意義,除了第一篇的譯文之外,其它內容都是零星觀點的討論,但它們圍繞著一個精神分析的重要概念:setting。愈是重要的精神分析術語,常代表著很多的內在說法和臨床實情,因此愈需要更多的解讀,尤其是想要讓「精神分析」這項舶來品在台灣落地生根,除了診療室的實作外,讓這些實作經驗的過程所形成的隱形內裡可以被說出來,是很重要的事,這也是本書的目的。 從「設置」談起,是為了彰顯精神分析的理論是來自有個基本的設置,作為會晤個案、集結及描繪經驗的所在;這是要說明「精神分析」並不是只在書桌前想像出來的理論,而是臨床經驗的結晶。 本書第一篇的主文〈設置〉,是國際精神分析學會網路辭典的翻譯,目前已由臺灣精神分析學會放在International Psychoanalytic Association網頁,IPA Inter-Regional Encyclopedic Dictionary(IPA跨區域百科全書式辭典)的條目裡。這個網路辭典的工作小組是由前任IPA理事長Stefano Bolognini擔任主席,另有兩位共同主席,分別代表歐洲和北美的Arne Jemstedt和Eva Papiasvili。目前共有十一種不同語言上線,包括英文、法文、德文和西班牙文等。中文繁體字的翻譯,是由臺灣精神分析學會學術委員會「IPA精神分析網路辭典英台翻譯班」主責執行。 我們進行的方式是,每個詞招募多人共同做「初譯」,並有「校譯」(原則上每個詞是三人)和「審閱」(每詞有兩位)的流程。我們採用在網路上共筆的方式工作,完成初譯、校譯和審閱後,再由組長們組成的每週一次的視訊討論,做更細微的逐字逐行校訂,再由周仁宇醫師做最後的閱讀統整,之後送交至IPA相關負責人協助登錄官方網頁。目前在網路上發佈的有「設置」(setting)(組長:陳瑞君)、「反移情」(counter-transfernce)(組長:劉玉文)和「共演」(enactment)(組長:王明智)三個詞彙。進行中的譯文有conflict(組長:郭曄、劉又銘)、transference(組長:陳建佑)、Containment:Container-Contained(組長:陳瑞君)、The Unconscious(組長:劉玉文 王盈彬)和Nachträglichkeit(組長:王明智)。 為了讓學會更多人參與這項翻譯工作,我們邀請多人做每個詞的初譯,組長們於每週一次的視訊共同討論,讓每一個詞的內容都有著大家消化後的想法,這些過程造就了本書的誕生。我們嘗試將此書作為事例來展現主張,讓更多的會員留下文字,表達對某一個詞的了解和想像,這是精神分析在地化發展,重要的基礎工作之一,也是本書第二部份的呈現。 這本書不是以長篇大論式描繪或取用其他文獻的知識,而是要留住這個時代,臨床人員對於「設置」這個詞的理解和應用,間接反映這個詞被定型化的概念過程。「設置」這個詞,共有73位會員參與討論,保留下這些文字和想法,見證我們以自己的語言走過的痕跡。 若進一步以統計學圖表的比喻,來說明這本書成形的背後理論思考——診療室的臨床技術上,我們所做的詮釋,在形成的過程,是由個案的眾多故事裡,發現某些可以串連的線索,如同做研究時,統計學在建構出一個相關性或因果性的圖示時,我們看見的圖表上的實線圖(如同臨床上某個詮釋的概念形成)其實是虛線被實體化的結果,這些虛線是一些被挑選出來的事實(如同個案在診療室裡陳述的不同故事)散居在圖表上所構成。 在形成實線的圖表前,我們從統計圖示上看到的是一群一群獨立存在的樣本,這些數據群最後可能形成某個傾向,指向某個方向,就這樣一條實線被假設出來,然後把那些散居實線旁邊的事實群落拿掉,就只留下被假設出來的線條,成為一條漂亮的實線。 我們有時覺得某個漂亮的詮釋,也是有著這樣的內在心理建構過程,就像是一張統計圖表上的實線,我們在只看見實線時,忽略了那些實線背後的虛線,在某個範圍內,存在著被隱形的不同事實群落,如果要把這些故事一個一個串連起來,是會有幾條虛線在那條實線之間繞來繞去。這種情況也類似我們從個案所說的一些話裡,若有個簡單的總結,這個總結會像是統計圖表上,那條原本是串連虛線而被實線化的結果。 從另一角度來看,那條實線就像穿過一條馬路(如同一句詮釋),兩旁有著不同故事的家庭,我們走在馬路上是無法了解村落的實情,必須一家一家的穿梭,才有機會了解更多。因此,當我們想著詮釋時,其實還有更多值得思考的。綜合這些想法,首要的是,先放鬆我們形成詮釋後,被假定的實線般的了解;不能忽略本質上,那些詮釋就算是來自他人豐富經驗累積而成的理論,當被運用在某位特定個案的某個時候,這些詮釋仍只是如虛線般的了解。 這些聯想,是我們要留下自己的語言和想法的理論基礎。本書的第二部份,那些命題以及簡短文字的集結,原本是散居在各人內心各處的想法,藉由「設置」這個語詞而有機會表達出來。換成另一種說法是,「設置」這個詞如同一條實線,我們藉由一些命題和回應,把那些實線旁散居的點呈現出來。我們無法說這是還原「設置」這個詞的多元想像,而是讓我們在地的想像可以集結,來反映我們這一代的想法。也許這些說法和這本書的誕生,它們的真正意義不是目前可以彰顯出來,不過,我們相信這會是未來重要且寶貴的文獻檔案。 最後,簡單介紹「IPA精神分析網路辭典英台翻譯班」的形成。2018年2月22日,蔡榮裕醫師接到澳洲精神分析師Maria Hook來信,轉達當時IPA網路主任Romolo Petrini的詢問:是否願意加進這個國際間的精神分析網路辭典的翻譯事務?經過「臺灣精神分析學會」內部程序和各委員楊明敏、林俐伶、陳冠宇和周仁宇等討論後,於2018年3月11日回信告知願意,接著正式成立翻譯班,由周仁宇醫師以學術委員會主委身份當班主任,作為主要對外的聯絡人,並擔當和「國際精神分析學會」主事者溝通和聯繫的管道。 翻譯班對內主要協調人是蔡榮裕醫師,於2018年3月21日啟動核心小組通訊,開始運作翻譯事宜,共有近八十名會員願意參與初譯、校譯和審閱的工作。「IPA精神分析網路辭典英台翻譯班」由吳念儒心理師擔任班長,副班長為魏與晟心理師,另有組長群負責組織會員。組長群起初是由劉玉文、陳瑞君、王明智、劉依盈和楊筑甯擔任,後來,劉依盈和楊筑甯因個人事務而離開組長工作,再增補陳建佑和郭曄,從2021年3月起新增了劉又銘和王盈彬。廣義來說,這個翻譯班不是只有組長們負責聯絡協調和秘書作業,而是近八十位默默翻譯的學會會員朋友們共同運作。學會將盡力讓大家努力的成果,經由後續的組織、編輯、出書而走進人間。 再度感謝各位會員朋友的協助翻譯和回應,讓這本書得以成形;在字裡行間流浪的是酸甜苦辣的人生,大家的足跡和差異,都是重要的資產,將一直留存在臺灣的精神分析裡。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臺灣精神分析學會」IPA精神分析網路辭典英台翻譯班 譯 著「IPA精神分析網路辭典英台翻譯班」譯 著2018年2月蔡榮裕醫師接受當時IPA網路主任Romolo Petrini的邀請,加入國際精神分析網路辭典的翻譯事務,旋即正式成立「IPA精神分析網路辭典英台翻譯班」,由周仁宇醫師以「臺灣精神分析學會」學術委員會主委身份擔當班主任,作為主要對外的聯絡人。翻譯班對內主要協調人是蔡榮裕醫師,於2018年3月21日啟動核心小組通訊,開始運作翻譯事宜,共有近八十名會員願意參與初譯、校譯和審閱的工作,由吳念儒心理師擔任班長,副班長為魏與晟心理師,另有組長群負責組織會員。組長群為:劉玉文心理師、陳瑞君心理師、王明智心理師、陳建佑醫師、郭曄心理師、劉又銘醫師、王盈彬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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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品目錄 目錄 序|一個術語、一句詮釋和一本書的形成 什麼是精神分析之必要「設置」? 「設置」Q&A 「設置」劇場版 跋|《設置》(setting)出版記事

商品規格

書名 / 設置Setting: 精神分析特定獨有之必要工作條件
作者 / 臺灣精神分析學會IPA精神分析網路辭典英台翻譯班
簡介 / 設置Setting: 精神分析特定獨有之必要工作條件:▪從「設置」談起,是為了彰顯精神分析的理論是來自有個基本的設置,作為會晤個案、集結及描繪經驗的所在。▪這本書不是以
出版社 / 大和書報圖書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60601947
ISBN10 / 9860601941
EAN / 9789860601947
誠品26碼 / 2682030565001
頁數 / 346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19X13X2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內文試閱】

什麼是精神分析之必要「設置」?

一、定義

在特定的治療環境中,為了進行精神現象(尤其是那些與潛意識有關)的檢視與轉化,所必要的穩定條件。
精神分析設置的概念,如同佛洛伊德(1912, 1913)有關分析技術的文章所概述,在精神分析發展為一種研究和治療方法的最初,就已經隱含其中。儘管這些年來對於當初佛洛伊德所提出的外在設置(每週六次,每天在同一個小時),基於種種因素已有調整,「設置」這概念的發展和闡述,主要與設置對於分析師及病人的各種潛意識意義有關;特別是與邊緣型和難以接近的病人的工作經驗,以及與分析師內在設置(也被稱為分析師的分析態度)的關係(Schafer 1993)。
當討論「分析設置」時,指的必須是讓分析歷程得以執行的特定而獨有的必要工作條件。其他的治療(包括精神分析取向心理治療)都有自己的設置,儘管它們可能用到精神分析設置的某些元素。設置同時包括外在和內在條件。前者由時間和空間的框架所建立,後者關心執行分析工作所需的心智狀態,基本上可說是保持心智開放:在病人端,透過自由聯想的原則,而在分析師端,透過平均懸浮的注意力以及維持中立與禁制原則的態度。雖然內在設置經常和分析師有關,但也適用於病人。病人的這種「內在設置」可能一開始並不明顯,需要在諮詢的過程中加以發展。至於外在設置,有些分析師提到分析師和病人間的「協定」,或更確切地說,「契約」(Etchegoyen, 1991)。
病人和分析師雙方在內在和外在的設置中,都有對應但不對稱的角色、心態和任務。重要的是設置的這兩種面向會互相影響。病人會需要接受設置的條件,並願意全力配合。分析師也必須同意遵守這些條件。病人無法遵守的任何狀況都需要被分析,也因此會成為分析的歷程。然而,病人對設置會有自己受潛意識幻想影響的觀點,這些觀點,也需要被分析師詮釋。分析師應該把病人對他的錯誤的所有觀察都納入考慮。(Rosenfeld 1987 ; Limentani 1966)
Ferenczi促進了技術上更大的彈性;他相信在治療更為嚴重的病人時,維持傳統設置可能有害於治療的進展和存活。Ferenczi(1928, 1955)引進了「機智」(tact)的概念,分析師為了促進分析的進展,其治療技術可能因病人不同而改變。然而,這並不表示分析師可以在診療室內為所欲為。Ferenczi區別分析的機智和仁慈。他談到精神分析的第二個基本規則,如果想要分析別人,自己一定要先被分析。如此一來,Ferenczi認為分析師間的技術差異就可能消失。
José Bleger(1967)大概是第一位有系統地研究設置的分析師,他延續Gitelson(1952)的想法來描述分析情境,認為分析情境包含了所有發生在分析師-病人關係間的現象整體。他把這情境分解如下——歷程:可以被研究、分析與詮釋的現象;框架[encuadre(西班牙文,有取景之意)]:非歷程,由一些常數組成,在這些常數的約束中,歷程可以演化。根據Bleger的論點,當病人接觸分析師所提供的設置——理想正常的框架——要偵測到底下無語的潛意識幻想並不容易;在設置遭到擾亂前,這些潛意識幻想不會明朗顯現。對Bleger來說,病人主要的潛意識幻想是:設置是他/她的身體和原始母親的身體融合之處。所以,分析師設置的功能是「無語」的病人設置的涵容者,這無語的病人設置指涉「人格中的精神病部分」。對此Bleger意指原始未分化的自我,源自於與母親身體的共生關係。
Meltzer(1967)在討論到他稱為「分析歷程的自然史」時,區分了兩個技術議題。其中之一涉及他所稱的「移情的聚集」,另一個是「設置的創造」。他區分這兩點並強調,不論詮釋對於「治癒」和「洞見」的發展有多重要,但就建立及維持分析歷程來說,詮釋並非分析師的主要工作。根據Meltzer的看法,分析歷程的建立和維持是透過「設置的塑造」而產生,這是一個持續的工作,在其中病人的移情歷程得以展現。
Bion對設置的概念與佛洛伊德相符,認為「精神分析必須在感到剝奪的氛圍中進行」,因此「在精神分析的親密關係中,分析師和被分析者時時刻刻都不可失去孤立的感覺」(Bion, 1963, p. 15)。Bion對於分析空間的概念連結了親密和孤立,此種親密但節制之設置的塑造是必要的,如此才能喚起一種氛圍,讓無形的、超越現象的現實,也就是「0」,可以被體驗到並「成為」(become),而非只是在理智上被了解(1965, p. 153)。設置圍繞著Bion的轉化概念而組成,在此可以促使絕對情感真實的感受浮現——形態上的轉變——通常被理解為自體尚未出世部分的誕生。
近期關於設置的論文,將外在設置的時間和空間面向與分析師的內在設置連結起來,用以討論設置如何象徵生命中最早的母性抱持(holding)與在場。很多這些關於設置/框架的論文,採用了Bleger的觀點,聚焦在框架對分析師和病人的潛意識意義,也採用了Bion對於客體關係中涵容者/被涵容者模式的概念,以及Barangers的分析場域概念(Barangers, 2008, Civitarese, 2008, Churcher, 2005, Green, 2006)。

二、外在設置

空間:躺椅。佛洛伊德做了以下的建議:「他邀請他們的『病人』用舒適的姿勢躺在沙發上,他自己則坐在他們身後視野之外的椅子上」(Freud, 1904, p. 250)。有幾個理由讓佛洛伊德做這個建議。歷史上的理由:在《歇斯底里研究》的臨床案例中,佛洛伊德注意到他訪視的病人常躺在沙發或躺椅上,而且他們喜歡維持那姿勢,尤其當他們閉起眼睛講述他們的痛苦時。後來他加上避免面對面位置的主觀動機:被病人觀看時不舒服與缺乏自由的感覺。但他也說了其他理由:「[…]『病人』避免使用任何肌肉以及任何令人分心的知覺印象,這些知覺印象讓他無法專注在他自己的心智活動中。」(Freud, 1904, p. 250)。而且就分析師而言:「因為當我傾聽病人時,我也完全投注於潛意識思想的流動,因此不希望我的臉部表情給病人材料去臆測詮釋,或影響他告訴我的內容。」(Freud, 1913, p. 134)。一百年後,累積的經驗讓我們認定這些建議有效。躺椅的使用讓病人得以全然專注在自己的心智活動上,默許精神退行,這使潛意識幻想與衝突的呈現能夠在聯想網絡中浮現。Winnicott(1955)認為分析設置提供合適條件,讓發展失敗與創傷導致的發展障礙得以被表達、被遇見、並被詮釋,以使發展上的進展得以發生。
時間:這包含每次持續45或50分鐘的治療時段;每週3至5次的高頻率治療時段;儘管整個治療所需要的時間很難確定,因為每個病人需要的長短不同,一般而言通常要許多年。在我們更了解精神生活(尤其是關於所有病人的原初與精神病層次)之後,精神分析持續的時間變得更長了。
如今,治療頻率是一個激烈爭辯的議題。對某些分析師而言,治療時段的次數無關緊要,但對其他分析師而言,這是重要的。前者認為重要的是分析師的態度與分析功能,或「內在設置」。其他分析師認為,分析師面對一個特定病人,為了發展分析功能與足夠的內在設置,一種密集的關係是必須的,而高頻率的會談是不可或缺的因素。他們也認為對病人而言,為了可以經由自由聯想在最深層次探索自己的心智,並修通分析師所給的詮釋,高頻率的治療時段也是不可或缺的。關於治療時段的頻率,佛洛伊德說:「除了週日與國定假日外,我與病人每天工作,也就是原則上每週六天。但對輕微的案例,或已有良好進展但持續治療的病人,每週3次就夠了。任何超過這個限度的時間限縮對病人或醫師都沒有好處 […]。當治療時數較不頻繁,會有無法跟病人的實際生活保持同步,以及治療與此時此刻失去接觸而進入歧途的風險。」(Freud 1913 SE: 12, p. 127)。雖然高頻率的治療時段並非一個充分條件,但對許多分析師來說卻是一個必要條件。然而它必需伴隨精神分析方法的其他元素:對移情與反移情的關注,包括在分析師與病人身上原始或精神病態程度的移情與反移情,以及分析師的詮釋。
其他外在條件。分析師診療室的特徵(如傢俱、裝飾、室內溫濕度等)展現了分析師人格的某些內容。分析師的身體也是「設置」的一部分。Enid Balint (1973)在書寫女性分析師對女人的分析時,指出分析師的診療室對病人而言,在潛意識層次上帶有母親身體的意義。Lemma(2014)依循Bleger的想法,發展出「體現設置」(embodied setting)的概念,特別是在具有共生移情的病人身上。她指出分析師的外在形貌對於病人內在世界的強烈刺激,分析師身體外在的任何變化都會被感受為嚴重的擾亂。
「治療契約」的其他部分,例如費用與休假安排也應該被歸為外在設置的部分。尤其當今病人的治療費可能來自某些機構組織的支持,這不可避免地包含了第三方的存在,這是在契約開始時就必須考慮的因素。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第三方:它可能是國民保健系統、醫療保險、或來自分析學會的精神分析診所(以精神分析的受訓者為例)。

三、內在設置

關於分析師的內在設置,主要的概念來自佛洛伊德。這種「內在設置」是由「非專注於任何特定事物」與「在面對所有聽到的材料時,[…]」維持一致「平均懸浮的注意力」的一種心智狀態所構成,[…]「這個規則是,當我們要求病人說出所有浮現在他們腦海中的事情時,相對地分析師也要對病人所說的所有事情保持同等的注意力」。並且:分析師「應該克制所有意識上對其注意力的的影響,完全把他自己交託給他的『潛意識記憶』 […] 他應該只是傾聽,而不為是否有記住任何東西而操心」(Freud, 1912, p. 111-112)。時至今日這些想法依然正確,但也已被更加深化,特別是Bion 神遊(reverie)的概念。Bion定義神遊是「一種心智狀態,它對於任何源自愛的客體的『客體們』敞開並予以接納,因而也能接受嬰兒(病人)的投射認同,不論它們會被這個嬰兒(病人)認為是好的還是壞的」(Bion, 1962, p. 36)。
內在設置的其他重要成份是中立和禁制。Laplanche和Pontalis將中立定義為分析師的一種態度,嘗試對「宗教、倫理和社會價值上中立 [⋯] 也對移情的表現中立」,而且中立是因為「他不應先驗地特別關注病人談話的特定部份,或根據他的理論偏見,加入特定的含義解讀。」(Laplanche and Pontalis, 1913, p. 271)。Anna Freud定義的中立是,分析師需要維持和病人的自我、超我、原我相等的距離(1936)。Laplanche 和 Pontalis對禁制有如下的定義:分析師「原則上,應該拒絕去滿足病人的需索以及執行病人傾向於加在他身上的角色」(1913, p. 2)。
佛洛伊德在寫於1911至1915年之間評論技術的論文中,論及治療熱忱的危險性,且著名地將分析師描述成像外科醫生那樣行動。後面這個比擬,如果從字面上來理解,可能會被誤解與批評(像是沈默的分析師的想法)。Rycroft(1985)強調分析師不只需要給予「正確的」詮釋,同樣重要的是他必需提供和病人的關係,讓分析歷程得以在其中發展。Aron(2001)強調分析中的互動是不對稱的。一種不對稱是當兩位參與者即將無法維持設置/框架時,經由分析來恢復框架是分析師的責任。這看來同時是倫理和後設心理學上,關於分析師的義務和功能的事宜。中立和禁制也是分析師對於他/她的病人和工作的態度在倫理面向上的基礎。若無法把這些能力真正地內化,分析師的自戀需求將會導致對病人的脆弱加以剝削。對於違反倫理的研究(Gabbard and Celenza, 2003)已經注意到分析中禁制的重要性與意義,以及持續監控分析師的反移情的必要。
儘管內在設置通常指涉分析師的部分,然而,沒有理由不去考慮病人的部分。分析情境的獨特性在於病人願意自由地表達潛意識的情感、衝突與幻想,以及分析師對這些內容有所掌握的回應。為了表達其潛意識幻想,病人需要進入一種特殊但並不容易達到的心智狀態,才能夠接受這種嘗試遵從於自由聯想的承諾。根據佛洛伊德的看法,這個基本規則構築於病人必需「避免任何意識上的省思,當處在一個相當專注的狀態時,把自己拋向於追隨自發性(非刻意的)浮現的想法 [⋯],即便這些想法是令人不悅的、太無意義的、太不重要的甚至毫無關聯的」(Freud, 1924, p. 195)。
許多其他的分析師探索並發展了對於「分析的態度」的想法,延續Winnicott抱持與促進的環境的概念(Winnicott, 1965, Klauber, 1981, Bella’s, 1987, Parsons, 2014),在此環境中,分析師提供他/她自己作為被病人使用的客體。這擴展了對分析歷程瞭解的領域,包含移情和反移情以及分析師的情感反應(King, 1978)。J.Sandler(1976)描述了分析師的角色反應性(role responsiveness)的概念,這是關於分析師潛意識地認同屬於病人的內在客體並在治療中參與共演(enactment)的能力。只有在事後,分析師才會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然後可以對於所發生之事的幻想意義形成詮釋,這種共演的類型可能涉及分析師的身體,以行為或特別的身體反應的形式展現。
追隨Winnicott和Bion腳步的義大利精神分析師們(例如:Bolognini, Bonaminio, Chianese, Civitarese, Ferro)發展了對於各種分析師分析態度之元素的思考,擴展了對反移情和建構的理解,並且聚焦在「分析師這個人」,包括分析師的身體。Bolognini探討精神分析式神入(2004),並將其定位在病人和分析師在治療過程中深刻的情緒碰觸和覺察的瞬間:「一個情緒、想像和回應融合得恰到好處的情況,促使病人和我自己(分析師)對於當下正發生的皆能全然領悟。」(2004, p. 13)。Antonino Ferro所提出設置四要素的說法,對於設置相關概念的拓展頗有貢獻(1998)。這是四個對於設置的主要定義,既強調流行的幾種不同定義,也將之整合為一個整體。第一個是一組形式上的規定(躺椅、治療頻率和費用等等)。第二個則關乎分析師的心智狀態,根據Ferro的觀點,分析師的狀態依病人的投射認同而變化,並且是分析開展的重要條件。第三個是將設置作為目標,並視被分析者對它的破壞為溝通的企圖,特別是那些更嚴重的病人。Ferro在此強調一個不同以往的觀點,他認為對規則的踰越或許可以被視為一種溝通模式而非行動化的表現(Limentani在1966年也曾強調將行動化視為溝通模式的觀點)。最後一個則是源於José Bleger的想法,包含了設置被分析師擾亂的狀況。

四、設置與退行

退行的概念是有爭論的。對於一些遵循自我心理學傳統的分析師而言,設置是「恆定不變、被動的環境,迫使他(病人)去適應,亦即,退行至嬰兒層次」(Macalpine, 1950, p. 525),好讓移情式精神官能症得以被分析。相對的,Winnicott提出這樣的看法,認為具體的分析設置提供促進且抱持的環境,允許退行發生。在此強調的是主動、給予回應的環境,在其中設置表徵了分析師態度的各個面向。Winnicott強調,對於那些因發展障礙而形成假我的病人,設置本身作為治療媒介尤其重要(1955)。這樣的病人需要在分析治療中經歷深度的退行,在此治療中,物理設置和分析師活生生的存在,提供了讓(真)我健全發展所必要的促進的環境;分析師必須學著適應,不要將還不成熟的詮釋過早說出口。
梅蘭妮克萊恩(1952, p.55)將治療空間定義為由移情所主導,是被分析者與分析師的互動所構成的「完全情境」(total situation),而詮釋被當作是分析師與病人互動的主要工具。克萊恩與佛洛伊德相同,想要創造一個客體空間,讓好與壞的內在客體以及自我的各部分都可以自由浮現。但Winnicott描述了一個與克萊恩不同的設置。克萊恩在此治療空間裡尋求的是客體性,但Winnicott追求的卻是全然不同的空間,在此空間中透過「信賴」創造出一種氛圍,促進被分析者的主體性——而在這樣的主體性中,空間從屬於病人個人的存在感,而非去侵害它。「分析的設置複製了早期及最早期的哺育技巧,它的可信度引發了退行的發生」(Winnicott 1955, p. 286)。Winnicott談到有些病人存在著一個原始的「非整合(un-integration)」狀態,需要退行至發展的最早期。經由此退行,以及分析師創造的安全而敏感的空間,被分析者可以面對自己發展上的扭曲與固著,藉以找到其他的解決方案。如此,「設置的提供給予了被分析者信心」(Winnicott, 1954, p. 287),讓「被分析者退行至依賴狀態」(同前),這是一種健康的依賴,可使早期發展的歷程重新開始。這剛好與Laplanche的「被掏空」(hollowed-out)移情的概念形成有趣的類比,後者指的是退行至原初,也就是對於早期照顧者的謎樣慾望 (Laplanche, 1997, 2010)。

其他分析師,例如Etchegoyen(1986),認為設置不是設計來創造退行的,而是去發現與涵容退行。在克萊恩學派的後設心理學中,退行被視為是某種形式的「心理避難所」(psychic retreat)(Steiner, 1993);退行並非設置的產物,而是病人的病理在分析設置所提供的特殊工作條件中得到印證。

五、設置和變數

這個條目描述精神分析歷程中需要的標準化設置。然而,有些爭議涉及設置的其他元素。一般來說,這些變數運用在具有嚴重精神疾病的病人上是合理的,因為他們可能無法忍受標準的分析情境。
Eissler(1953, p. 110)是首位對於精神分析中的變數一詞提出定義者:「基本模式的技術以詮釋作為唯一工具,變數指的是在質與量上偏離基本模式的技術」。這些修正應為短暫且會消失的,必須盡快恢復到原來的標準化技術。雖然Eissler所指的大多是非詮釋的其他種介入方式,但變數這個詞語有更廣泛的涵意(其他詞語也曾被使用過,像是技術的變異,Loewenstein, 1982)。這指的是在精神分析方法中任何元素的修正,在標準化的設置中包含分析時段的頻率、躺椅的使用、治療的持續時間(一個分析時段或整個歷程)。
有些分析師認為在治療具嚴重精神病態的病人,像是邊緣性或精神病的病人時,採用這種變數是必要的。Kernberg就認為「邊緣性人格病人無法忍受精神分析治療中的退行」(Kernberg 1968, p. 601);然而,他並不宣稱他的技術應該被視為精神分析,而應是精神分析(取向)心理治療。相反地,其他分析師對於相似的病人並沒有改變標準化的條件;對他們而言,標準化的方法是必要且可以使用的(H. Rosenfeld, 1978)。不同的取向反映出精神病理學不同的理論觀點,在某些時候則是指該精神病理的不同種類。其他精神分析師如Krejci(2009),以及Bateman和Fonagy(2013)在心智化理論(theory of mentalization)中,主張具有極端行為的嚴重邊緣性病人,在設置中需要這些變數來讓治療得以進行。
……….

【內文試閱 二】
「設置」 Q&A

一、在特定的治療環境中,為了進行精神現象(尤其是那些與潛意識有關)的檢視與轉化,所必要的穩定條件。

The stable conditions necessary to carry out the investigation and transformation of psychic phenomena, particularly those concerned with the unconscious, in a specific therapeutic environment.

【提問一】
一、「transformation」被翻譯成「轉化」、「質變」或「蛻變」,足見大家有不同的想法,請問你當初譯成什麼?想法是什麼?
二、你現在回頭看,會維持原先的譯法嗎?如果你有改變,你的想法是什麼呢?
三、若你非譯者,你對於被譯成「轉化」、「質變」或「蛻變」,比較贊同哪一個?為什麼?歡迎提出其他譯詞並說明你的想法。

陳瑞君:
對於transformation一字的翻譯,該如何掌握其意,才能有精確的表達,總覺得有些辭窮,似乎難以僅用一個詞來到位。在我的認知裡,transformation若譯為「轉化」、「質變」或「蛻變」,聚焦與強調的都紮根在「變」的概念上,然而,根據上下文的意思,我認為有兩大特質應該被考慮,來對transformation這個字進行背後字義的推敲,再選出最能恰如其分具有表達性的譯詞。
如前所述,我認為兩大特質的其一是,transformation為一個強烈帶有「時間感」的字,它的「變」,意指發生在一段period當中的變化,至於不論是「轉化」、「質變」或「蛻變」,這些詞多少帶有某種進階、成長、進化、進步等正向意涵,因而是否能夠代表transformation的意象則未可知。再者,依據上下文脈絡,提到是psychic phenomena的transformation,並且強調這個transformation是在「潛意識」的層次裡發生的,這是個難以被感知與察覺的歷程,是一種曖昧不明的狀況下的時時變化,或可能是停滯或惡化?
基於這樣的感受及思考,我會將transformation翻譯成「演變」,是在時間裡的時刻變化、永不止歇的;人的心理現象就有如在大自然當中,接受環境或滋潤、或刻鏤、或風化,呈現的只能是不斷變化的當下現象。

李詠慧:
將transformation譯為「轉化」是很貼切的。翻譯的理論之一提到,翻譯要以信、達、雅為原則,事實上,這些原則是充滿許多爭議的。舉例來說,「信」是甚麼?要對誰信?對作者還是對讀者?又能否翻譯出作者寫作時的層層意義?相信這是譯者在翻譯時,內心必定會經歷到的矛盾感覺。
精神分析談轉化最為徹底的應該是比昂,他甚至用了一整本書來談。比昂也提到不管是詩作、藝術、科學和精神分析等這些轉化,都是以特別方式表達的內心意義。在「設置」的定義中所提到的轉化,亦是如此。「設置的定義是指在特定的治療環境中,為了進行精神現象(尤其是那些與潛意識有關)的檢視與轉化,所必要的穩定條件。」精神現象經過精神分析工作的轉化,使得深藏的內在世界有機會被瞭解。至於被瞭解之後會產生甚麼樣的內心意義,則是很主觀的,向來是留給被分析者或讀者去經驗。
轉化,是一個歷程,可能很漫長,可能很精采,獨一無二,可能會質變,最美的或許是蛻變,然而,這其實就是要留給被分析者或讀者去經驗的空間了。若是直接翻譯為「質變」,或者「蛻變」,或許很「雅」,然而卻好像是已經對「0」加諸了太多意義,反而遠離了那原初的不可知的真實「0」。

許瑞琳:
我會傾向使用「蛻變」,「蛻變」本指蟬蛻殼變,用來比喻事物發生形或質的改變。隨著分析的歷程,常可經驗到個案的歷史記憶跟著發生改變,譬如總是被貧困童年包圍箝制的個案,突然有一天開始回憶起童年常在山裡玩,有吃不完飽滿多汁的果子、涼涼徐風、寬廣大地......,這常是在個案不自覺中發生的潛意識形或質的改變,就像蠕動不安的毛毛蟲,待在表面毫無動靜的蟲蛹裏許久,當有一天破蛹而出,已經是隻美麗的彩蝶,開始能自由飛翔。
「雅」,然而卻好像是已經對「0」加諸了太多意義,反而遠離了那原初的不可知的真實「0」。

許瑞琳:
我會傾向使用「蛻變」,「蛻變」本指蟬蛻殼變,用來比喻事物發生形或質的改變。隨著分析的歷程,常可經驗到個案的歷史記憶跟著發生改變,譬如總是被貧困童年包圍箝制的個案,突然有一天開始回憶起童年常在山裡玩,有吃不完飽滿多汁的果子、涼涼徐風、寬廣大地......,這常是在個案不自覺中發生的潛意識形或質的改變,就像蠕動不安的毛毛蟲,待在表面毫無動靜的蟲蛹裏許久,當有一天破蛹而出,已經是隻美麗的彩蝶,開始能自由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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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賣點 : ▪圍繞著一個精神分析的重要概念:setting。愈是重要的精神分析術語,常代表著很多的內在說法和臨床實情,因此愈需要更多的解讀,尤其是想要讓「精神分析」這項舶來品在台灣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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