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上仙三百年 3
作者 | 木蘇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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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聯合發行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不見上仙三百年 3:★暢銷華文耽美作家木蘇里全新古風仙俠BL作品!繼《全球高考》、《某某》後又一唯美強作!★晉江文學網年度佳作,積分超過250億、50萬收藏、9.7高評分! |
作者 | 木蘇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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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聯合發行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不見上仙三百年 3:★暢銷華文耽美作家木蘇里全新古風仙俠BL作品!繼《全球高考》、《某某》後又一唯美強作!★晉江文學網年度佳作,積分超過250億、50萬收藏、9.7高評分! |
內容簡介 ★暢銷華文耽美作家木蘇里全新古風仙俠BL作品!繼《全球高考》、《某某》後又一唯美強作! ★晉江文學網年度佳作,積分超過250億、50萬收藏、9.7高評分! ★冰山深情攻×瀟灑失憶受。從此高山流水清風明月,都只相逢於這人世間。 ★卷末收錄番外小劇場〈七夕〉、〈生辰〉 傾圮的磚瓦砸碎了幽深無光的封家禁地, 更狠狠地壓向烏行雪的心頭。 無從言說的劇痛,將他拖入漫漫昏沉, 神智浮沉之際,夢回過往六百寒春。 六百年前,神木化生的他愛極人間煙火、歡語喧囂; 三百年前,識破靈台野心的他甘受抹除,終被遺忘。 而在極北寒境之外,風雪無邊, 蕭復暄孤任飛雪掩身,蒼茫萬頃。 掌中緊握的,不過是一尊無臉玉雕, 卻似攢著一段早被歲月掩埋的深情與罪孽…… 原著書名:《不見上仙三百年》由北京晉江原創網絡科技有限公司授權出版。
作者介紹 [作者] 木蘇里 暢銷原創耽美作家,自2013年起在晉江文學網連載作品。 代表作有《盛夏》、《全球高考》、《一級律師》、《判官》等。
書名 / | 不見上仙三百年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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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 木蘇里 |
簡介 / | 不見上仙三百年 3:★暢銷華文耽美作家木蘇里全新古風仙俠BL作品!繼《全球高考》、《某某》後又一唯美強作!★晉江文學網年度佳作,積分超過250億、50萬收藏、9.7高評分! |
出版社 / | 聯合發行股份有限公司 |
ISBN13 / | 9786264351584 |
ISBN10 / | |
EAN / | 9786264351584 |
誠品26碼 / | 2682957421008 |
頁數 / | 336 |
裝訂 / | P:平裝 |
語言 / | 1:中文 繁體 |
尺寸 / | 14.7x21x2.1 |
級別 / | N:無 |
內文 :
第69章 反覆
其實最初寧懷衫說「方儲回來了」,屋裡這兩位便起了戒心。
這或許是同太多邪魔打交道所練就的,譬如小憩時忽然睜開眸子,或是被驚擾時拔劍便攻。有些人出現得太巧、有些事發生得剛好,都會讓他們多留一分心眼。
蕭復暄給寧懷衫的那道接引符,本可以再加一道手腳──黏上人身時藉機深探一二,倘若不是方儲,直接攔在結界之外便可。
如此固然乾脆,但也就只剩乾脆了。
在他們看來,與其將不知目的的人擋在門外,不如把對方獨自放進門,不動聲色地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引出的東西或許會多得多。所以蕭復暄給寧懷衫的,真就是一張簡單的接引符,不多探、不攻擊,全然不會驚動對方。
但這人既然冒險頂了方儲的模樣進到雀不落,一定有他想做的事。
烏行雪往門外看了一會兒,見「方儲」在廊邊坐下後,微微朝屋裡這邊偏了一下頭,又很快偏回去。但這舉動算不上什麼破綻,可以說是在聽動靜,也可以說是下屬純粹的憂心。
之後他便始終背對臥房坐著,沒有立刻四處轉看。如此一來,他便沒有顯露出更多特性來,一時間很難判斷他是誰。
「還挺沉得住氣。」烏行雪道。
蕭復暄:「在等時機。」
烏行雪又輕聲道:「嗯,但凡有點心眼的都知道要等。剛關門就迫不及待到處亂跑的,那是寧懷衫。」
寧懷衫在偏屋裡打了個驚天噴嚏。
「哪個傢伙活膩了敢罵我?」他盤坐在榻上,揉了揉鼻子,又扭頭朝院裡看了一眼,嘀咕道,「該死的方儲,還真就一動不動在那坐下了,以往好歹還知道看看我。」
他全然不知道「方儲」並非本人,還在琢磨著悄悄傳個信,拉方儲陪他聊聊天,互罵也行,反正他不能這麼悶著。
寧懷衫想了想,手指搓了個訣,朝窗戶縫隙外彈去。
那是他以前挑釁方儲慣用的伎倆──一道氣包裹著一句傳音,挑上兩回,方儲就會拉著驢臉過來問他是不是有毛病。
只見他那道氣隨風過去,咣地拱了一下方儲的腰,傳音道:「你不是方儲。」
「方儲」:「……」
他被撞得晃了一下,又頃刻定於原位,似乎有一瞬間的緊繃,轉頭朝這處看過來。
寧懷衫看在眼裡,壞笑一聲,心說果然。方儲那裡有塊癢癢肉,被拱兩下必定會蹦起來。他把對方的緊繃當作了怕癢的反應,於是又搓了一道氣隨風送出去,再度咣地拱了一下方儲的腰,傳音道:「你變了。我被城主勒令反省,你居然沒來嘲笑我,你已經不是那個方儲了。」
「方儲」:「……」
這回他有了準備,被拱了也紋絲不動,依然一轉不轉地看向這裡。
不過聽完寧懷衫的傳音後,他慢慢轉回頭去,收了視線,似乎決心不再搭理。
然而這反應落在寧懷衫眼裡,那就是故作不癢。
寧懷衫舔了舔虎牙,忽然不無聊了,從這種較真中體會到了一絲樂趣。所以他接連搓了好幾道氣送出去。
一串連環拱後,「方儲」站起身。
寧懷衫瞬間來了勁頭,等著對方打過來。卻見「方儲」走動幾步,似乎是換了處地方待著,剛好在他的視線死角──他要再想這麼傳音,得先轟上城主的臥房窗戶。
給寧懷衫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時候轟,於是他不甘不願地老實下來,又陷入了孤零零的沉寂裡。
***
烏行雪和蕭復暄將這場單方面的胡鬧看了個完完整整。
最初烏行雪覺得寧懷衫是個活傻子,幸虧關起來了,否則留他跟「方儲」待在一塊兒,鬼都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但寧懷衫那麼鬧著、鬧著,居然幫他們試出了一點蛛絲馬跡來。
蕭復暄看著「方儲」換了條廊椅坐下,道:「背太直。」
這正是烏行雪想說的。
先前並沒有這麼明顯,畢竟方儲本身也不像寧懷衫,站、坐都還算有樣子,不會歪歪斜斜到處癱。但被寧懷衫這麼亂七八糟連「拱」好幾下,這一點就突顯了出來。這人的站姿和坐姿簡直算板正。
烏行雪道:「這種儀態在照夜城可不多見。」
就連烏行雪自己都跟這詞不沾邊,他清瘦挺拔,卻遠沒到「板正」的程度。蕭復暄倒是用得上,醫梧生則稍稍文弱了一些。
總之,這種人多多少少跟仙沾點邊,譬如……出身仙門。
「難道是那個新城主封薛禮?」烏行雪嘀咕著。
倒也不無可能。封薛禮確實是仙門出身,烏行雪被鎖進蒼琅北域後,他才叛出家門入了照夜城,保留著仙門的儀態習慣再正常不過。
而且照夜城的風吹草動必然避不過新城主的眼,雀不落何時開封禁、烏行雪身邊有沒有人,寧懷衫進沒進門,方儲進沒進門,想知道都並非難事。
只是……
蕭復暄道:「他手下無人?」
烏行雪:「怎麼可能?自然是有的。」
蕭復暄:「那何必親身犯險?」
這確實是個怪處,雀不落對他來說絕對是個險境,沒必要親自混進來,萬一出了岔子,得不償失。除非這人常年身居高位,從不把險境當險境,抑或是有不得不親自來的理由。
如此一來,烏行雪就更不想驚動對方了,想看看對方究竟奔何而來。
然而那「方儲」性子格外穩,另挑了一處清淨地方坐下,便再沒有新的異動。不知是在等天黑,還是在等什麼時機。
要說靜觀,烏行雪並不會落下風。當年靈王五感盡失能靜坐三年,眼下等上一時半刻、一日兩日,不過爾爾。
但真這麼一轉不轉地盯著,又有些傻。魔頭不想白瞎這些時間,便問蕭復暄:「醫梧生那邊怎樣了?」
蕭復暄正要靜心去探,就聽魔頭又道:「你那靈識是如何探的?是像一道影子那麼跟著,還是附著於人?」
修行中人似乎天生就懂這些,靈識類神,靈魄類魂,修得深了,自然就運用自如。很少有人會問:你那靈識怎麼用?
一個成過仙又成過魔的人,問起了凡人都很少會問的話。
蕭復暄輕蹙了一下眉,偏開臉。過了一瞬又轉回來,低頭親了親烏行雪的唇角。
烏行雪沒反應過來,被親得一愣。那吻溫溫熱熱,同天宿一貫張狂的劍氣和威壓全然不同。烏行雪被弄得有點癢,模糊的話裡帶著笑音道:「你那靈識探的時候,有法子讓我跟著看嗎?」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醫梧生。
蕭復暄讓開一點點:「有。」
烏行雪:「當真?」
蕭復暄:「嗯。」
「那試試。」魔頭還順口提了要求,「同知同感那種。」
天宿「嗯」了一聲,倏然放出了浩瀚氣勁──
「……你等等。」大魔頭背抵著門,一把抓住天宿的手腕,「不行,不來了。」
一天半了……他簡直怕了這招。
天宿倒是被他的反應弄得一頓,薄薄的眼皮抬了一下道:「只是氣勁。」
「……」這話說得很正經,但魔頭接都不知道怎麼接。
他還是攥著蕭復暄的手腕,忽視掉瞬間漫上耳骨的熱意。過了片刻,他眨了一下眼道:「不對啊,你是在唬我嗎,蕭復暄?」
蕭復暄:「沒有。」
烏行雪:「那就不對勁。」
蕭復暄:「哪裡不對勁?」
「你要探聽我的所知所感,把氣勁渡過來也就罷了。」烏行雪道,「如今是我要探你的,不該反一下嗎?怎麼還是你把氣勁渡過來?」
蕭復暄倒是沒反駁。他點了一下頭,被攥的手腕輕轉著,手掌朝上,一副由著魔頭擺弄的模樣,低低沉沉道:「那你渡。」
「……」魔頭渡不了,因為不會。於是兜了一圈,想要同知同感,還得讓蕭復暄把氣勁探進來……魔頭這會兒可能不太行。
烏行雪壓著耳下的熱意,拍了拍面前的人,輕聲道:「氣勁收回去,我不看了。」
蕭復暄:「醫梧生不管嗎?」
魔頭道:「不管了,醫梧生靠你了,我盯院裡那位去。」
蕭復暄闔眸靜處,似乎是順著他所留的靈識去探大悲谷了。
烏行雪依然抱著胳膊靠著門,時而看蕭復暄,時而盯著院裡。
他手指搭在臂上,被霧似的灰色罩紗襯得更白,總讓人想到院裡堆積的厚雪。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手指尖上又隱隱泛起了一層青色。烏行雪先是朝蕭復暄瞥了一眼,這才看向自己的手指。
他垂著眸,輕搓了幾下,那層青色才又慢慢壓下去,恢復潔白。
這正是他不想讓蕭復暄氣勁探進來的原因,因為他真的又開始滋生冷意了,怕被蕭復暄探到。
他想起那個夢以及夢裡的往事。當年蕭復暄來雀不落幫他過了劫期,照理說應該不會再有反覆。可後來他去殺桑煜那幫邪魔時,身上依然寒得驚心。
他不記得發寒是什麼原因了。
仙魔相衝?抑或是別的什麼?
他當時應該藉由一些法子瞞過了蕭復暄,讓對方以為他一切都好。
如今他辦法太少,該怎麼瞞呢……
第70章 遺憾
烏行雪在雀不落盯著「方儲」之際,數百年前的那條線上,一道長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大悲谷前。
那人身量極高,寬肩勁腰。他一身皂衣皂靴,手上箍著銀色束腕,顯得整個人俐落挺拔。頭上的斗笠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遠遠看去,只能看到薄唇和線條乾淨的下巴。
這不是別人,正是來探的蕭復暄。
烏行雪先前問他,藉著一抹靈識探查,是像一道影子還是要附著於人?
正常來說都是前者,靈識無形無狀,意隨風動。但蕭復暄有些特殊,他是可以化形的。比如眼下這個身著皂衣的人。
他跟著醫梧生的蹤跡落身於大悲谷前,抬眸望出去,微微有些詫異。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條線上的大悲谷,一時間竟然認不出來──這座大悲谷並不荒涼,也不頹敗,依然有些風沙,卻沒有常年籠罩的灰黃色的塵霧。谷口甚至算得上熱鬧。
蕭復暄粗粗一掃,便看到了客棧、酒家、茶肆和拴馬樁。到處都搭著馬棚,配著長長的馬槽,供往來的車馬隊歇腳。
眼下的馬棚都是半滿的。茶肆酒家外面的草棚坐著不少人,打扮不一,可見這條深谷日常有多少人往來。
真是全然不同的大悲谷。
蕭復暄在茶肆的草棚裡看到了醫梧生。明明已經到了大悲谷口,過了長長的棧橋就是目的地,醫梧生卻沒有急著行路。他坐在一張四仙桌邊,同一對夫妻合了桌。
那對夫妻看上去愁容不展,女人懷裡抱著個孩子,孩子用厚厚的襖子裹著,連臉都掩上了,一副生怕受了風寒的模樣。而男人則從懷裡小心地掏出一樣東西。
那是神仙廟裡常見的平安符,疊成了一個小塊兒。他把符紙展開,只見裡面有一撮香灰似的粉末。男人把粉末倒進面前的茶碗裡,衝女人懷裡的孩子努了努嘴。
蕭復暄曾經見過這種做法,民間有人得了疑難雜症,不知如何是好,便會這麼做──找個靈驗的廟宇,求點香灰化點符水。
想必這對夫妻就是如此。
女人遲疑了一下,咬咬牙,就要把茶碗拉到面前來,卻被一隻手摁住了碗沿。
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醫梧生。他依然裹著厚厚的布巾,掩到鼻梁,乍看就是個怕冷的書生。
他冷不丁地插手,弄得女人一愣,男人更是擰了眉斥道:「你做什麼?」
醫梧生抬起眼,眸光溫潤:「在下不才,見過一些失魂之症。這病症若是在小兒身上,會顯得像是死胎,面色青紫,摸不著脈象,看不出鼻息。」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腦,卻讓那對夫妻驟然變了臉色。
醫梧生又道:「其實,只要沒有渾身涼盡,心口還有一點熱,便是還有一口活氣。用丹藥順下去,把那口活氣頂上來,就有得救。」他頓了頓,道,「倘若耽誤了時機,等到心口那點熱氣也散去,就真的神仙難救,無力回天了。」
這一套說辭但凡放在任何一個陌生人身上,都有幾分像騙子。偏偏經由醫梧生之口,就顯得真切可信。尤其他衣襟上還帶著清苦的丹藥味,像個穿行山野的遊醫。
那對夫妻對視一眼,又猛地轉頭看向他。那個女人突然便紅了眼眶,一把抓住醫梧生的袖子,道:「先生精通醫術?先生能不能救救我兒,他……他跟你說的一模一樣。」她說著,掀開蓋布,露出懷裡孩童的臉。
蕭復暄餘光瞥掃過去,那孩童果真像個死胎,面色烏青泛紫,閉著眼,看不出一點生機。但他能探到,那孩童確實還有一點殘餘的活氣。
女人抓著醫梧生的袖子,抽抽噎噎道:「他前些日子睡覺魘住了,之後就一直沒醒,成了這副模樣。他們都跟我說沒救了,摸不著脈,已經沒了。但我知道他還活著呢!他不是冰冷冷的,昨天手指還動了一下!我們原本是想去夢都求那些仙門的,夢都有個封家。」女人道,「可昨夜聽聞,那封家出了事,正掛著喪。我們也是無法子了,才臨時跟著一路鏢隊來這。」
蕭復暄聽到「封家出了事」,眉目輕動了一下。
這條線既然沒被斬斷,便一直在延續。想必所謂的「出事」,就是他和烏行雪當日在封家所見所為。
「封家?」醫梧生也怔了一瞬,「封家出事了?」
女人點了點頭:「聽說有座什麼塔都塌了,先生認得封家?」
醫梧生又回神道:「哦,沒有……略有耳聞。」
他垂了眸,不再多提,只把那碗融了香灰的茶水拉到自己面前:「你這符灰是哪裡弄來的?」
女人轉頭指了指大悲谷:「山廟裡求的,都說這裡很靈。」
醫梧生:「山廟?」
女人:「對,就是入口那座。」
蕭復暄聞言,轉頭朝她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見大悲谷入口處有一座廟宇,就像當年供奉過雲駭又撤了神像的那座廟宇一樣。
醫梧生也看著那處,片刻後才恍然回神。他從大悲谷收回目光時,看見了蕭復暄。
因為蕭復暄化形時改換了容貌,又掩著斗笠,醫梧生並沒有認出他來,只是眸光輕頓了一下,像與陌生人撞了視線似的,客氣地點了一下頭。
他掏出藥囊,倒出兩顆小小的丹丸,又同小二要了一碗水,將那兩粒丹藥在水裡化開。
他在道旁折了一根草管,衝那對夫妻說:「慢慢餵進去,也別在這四面受風的茶棚裡坐著了,找個避風處,用熱的東西給他捂著心口,輕拍他的後心,拍一整夜。明早若是一口濁氣吐出來,就能醒。」
那對夫妻眼淚當場就淌下來了,抓著他的袖子便要給他磕頭。
醫梧生連忙攔住,勸道:「別在我這耽擱了,快走吧。」說完,他也無法在茶棚坐下去了,匆忙起身出來,剛巧到了蕭復暄旁邊。他衝蕭復暄拱了拱手道,「見笑。」
他以為蕭復暄在等茶棚的空桌,指了指自己空出來的椅子道:「我該走了,公子放心坐。」
蕭復暄沉聲道:「不必。」
醫梧生愣了一下:「公子不是要歇腳喝茶?」
蕭復暄:「不是。」
醫梧生:「那公子也是要從谷裡過?」
蕭復暄想了想,指著大悲谷口的廟宇道:「我去那裡。」
醫梧生愣了,良久後,笑笑道:「巧了,同路。」
蕭復暄聽著這句話,忽然想起了烏行雪半垂著眼,略帶遺憾的神色。他默然片刻,問醫梧生:「你去那廟宇,是有所求?」
醫梧生「啊」了一聲,半晌道:「算是吧。」
「所求何事?」
醫梧生笑笑,沒有立刻答。直到過了棧橋,眼看著廟宇近在咫尺,醫梧生才道:「我也不知道我所求何事……」
當初在山路岔道上,寧懷衫幾句話便讓他生出了猶豫之心。他們在數百年前,他有機會更改過去,他或許不用死,可能還有長長的一生。
多誘人的一件事。
僅僅就是一念之間,他選擇了獨行。
同烏行雪他們分開後,他其實並沒有立刻趕往大悲谷。他找藉口說「有東西落在了落花山市,要回頭去尋」,便真的回到了落花山市,隨便進了間最熱鬧的茶樓,在窗邊怔怔坐了一整日,莫名有些悵惘。
那是一種十分古怪的心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悵惘什麼。
他慢吞吞地耗了一天,才慢吞吞地動身去大悲谷。數百年前沒有那些各門各派的禁制,他若是真急,腳程可以很快,但他沒有絲毫趕路的意思。
這一路上,只要看見帶病的人,他便過去幫把手,散幾粒丹藥。
當初自花家啟程時,他的藥囊滿滿當當。而如今一路下來,裡面的丹藥所剩無幾。剛剛那對夫妻用去了最後兩粒,自此,藥囊便徹底空了。
來到大悲谷之前,他還在心裡自嘲過,暗道:醫梧生啊醫梧生,你這一路散藥救人,是在減輕愧疚嗎?因為想要做一些違逆之事,所以廣施善行?
哪怕過棧橋時,他都還是這麼想的。可當他真正站在廟宇前,離一切只有一步之遙時,他卻靜下了心。
醫梧生看著廟宇大門,忽然開口問道:「公子可曾有過畢生不能釋懷的遺憾?」
這話對於真正的陌生人而言其實十分唐突,尤其對方還是個年輕人,「畢生」二字從何談起?若是放在民間,定會被批一句不吉利。
與其說是問別人,他更像是在問自己。他喃喃的聲音不高,顯然沒有指望別人會答。
其實蕭復暄也沒想到自己會答這句唐突問話,但當他回過神來時,聽見自己沉聲答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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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深情攻×瀟灑失憶受。從此高山流水清風明月,都只相逢於這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