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寂寞, 我找到自由: 寂寞不只一種, 所以33%的人寂寞, 在不想一個人的過程中, 我終於弄清人生要的到底是什麼 | 誠品線上

Lonely: Learning to Live with Solitude

作者 Emily White
出版社 大是文化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沿著寂寞, 我找到自由: 寂寞不只一種, 所以33%的人寂寞, 在不想一個人的過程中, 我終於弄清人生要的到底是什麼:我不喜歡一個人在家,那空洞感讓人害怕,但在人群當中,我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我不喜歡一個人在家, 那空洞感讓人害怕, 但在人群當中,我又覺得壓力好大, 說要離開,是希望有人開口要我留下…… 我寂寞,這到底是因為個性、還是因為環境? 作者艾蜜莉‧懷特從小就人緣好, 就是女孩多半希望能當她好朋友的那種女生。 唸書也順利,長大以後當上律師,住在加拿大最繁華城市, 有男友,一輩子不愁吃穿、天天呼朋引伴。 然而,她覺得好寂寞。 她怕獨處,所以交了男友,但同居生活必須互相遷就,反而造成很快分手。 當律師,卻很排斥跟客戶往來,乾脆搬去鄉下小事務所。 怕一個人、但老是選擇自己一個人。 「我哪裡做錯了?我的人生到底要的是什麼,才不會覺得孤單?」 她想擺脫寂寞, 於是查學術研究、醫學文獻,找心理醫師,用筆名開部落格, 意料之外的,她吸引了數以萬計、同樣被寂寞所苦的人上來交談。 她不再躲著寂寞,而是 沿著「寂寞」這條一個人的路走,發現…… ◎寂寞是因為環境?還是個性因素多些? 作者回顧自己的成長環境,發現 家,是讓寂寞的人開始感到寂寞的地方。父母,是創造寂寞的人, 每當生命中的重要關係發生巨變,像是父母吵架、離婚、搬家, 寂寞就悄悄來襲,還趕不走。還有,如果你學生時期失戀,也容易成為寂寞者。 ◎明明無法享受寂寞,卻往寂寞裡鑽:原來,寂寞的人個性是這樣…… ‧天生容易孤單,但一旦靠近人群, 寂寞帶來的緊張感和被威脅感,會逼寂寞的人想離開。 ‧寂寞的人,不想參加社群,而是期待巧遇, 社團、俱樂部之類「刻意的」人際關係會讓寂寞者覺得假假的、反而更焦慮。 ‧偏偏寂寞的人多半有著寂寞的上一代,把基因和形象流傳給他們, 所以這是一個預告:他們的未來也是寂寞的。 ◎原來寂寞不只是一種,難怪33%的人都為寂寞所苦 情感性寂寞、社會性寂寞、情境性寂寞、特質性寂寞、主觀性寂寞、客觀性寂寞…… 重點是,很多人都感到寂寞,卻不敢開口承認! 社會大眾被連續劇、電影、流行文化影響,認為寂寞的人多半是自身個性很糟、社交能力很差。甚至, 跟朋友承認寂寞,等於跟對方說「你跟我交情不夠」(你這朋友無法讓我擺脫寂寞)! ◎如何才能不寂寞? 寂寞絕對有好處,它是洞見和靈感的來源,許多偉大人物都是寂寞的, 像是德國哲學家康德、丹麥神學家齊克果, 但寂寞也該視為一種病,因為 有些寂寞真的傷身體,會害人貪吃變胖、提早老化、對疾病的抵抗能力銳減, 所以寂寞必須處理,但無須、也無法根除, 寂寞自古至今一直都沒離開。 假如你的人生一直無法阻止寂寞的侵襲,別怕,因為有33%的人都為其所苦, 將近半數的人(美國心理學家的全國性研究指出), 這輩子到現在一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 呼朋引伴按讚,無法解決孤單。 但必須努力擴大舒適圈,因為過程中你會「巧遇」你的寂寞解決方案。 作者的故事,就是一個擺脫寂寞的最佳示範。 沿著寂寞走,你可以弄清你的人生到底要什麼。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 ◎聯合推薦聯合心理諮商所心理師、情緒專家/邱永林兩性作家/御姊愛MissAnita暢銷作家/水瓶鯨魚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艾蜜莉‧懷特 (Emily White)作者原是一名律師,目前專職作者及政策顧問。她的第一本新書《Lonely: A Memoir》被Barnes & Noble選進新手作者的好書系列。政大新聞系畢業;英國伯明罕大學觀光政策與管理碩士。目前為專職媽媽、兼職翻譯。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我有多寂寞?推薦序推薦序序/寂寞不是我一個人的事第一部 寂寞是我的個性、還是因為環境?第一章 不想很多人,又怕一個人1. 我怕空洞的空間,不想獨處 2. 加入人群,卻覺得「此處以外,哪裡都好」 3. 每當生命中的重要關係發生巨變 第二章 寂寞為什麼成了一種壞感覺 1. 跟人相處有壓迫感,所以我離群 2. 不能承認寂寞──這等於承認失敗 第二部 我無法享受寂寞,卻往寂寞裡鑽第三章 寂寞個性的人,是這樣的……1. 天生容易孤單,需要怎樣陪伴?2. 太靠近人群便覺得沒有安全感 3. 寂寞「發作」的樣子 第四章 受不了寂寞,我卻選擇寂寞1. 寂寞基因引導你選擇人少環境2. 寂寞會導致身體…… 第五章 怕孤單,卻排斥群體 1. 寂寞者不想參加社群,而是期待巧遇 2. 不自然的共同感,讓我更獨來獨往第三部 寂寞不只一種,所以33%的人為寂寞所苦第六章 掌握寂寞的脈絡1. 寂寞有很多種 2. 情感性寂寞、社會性寂寞 3. 情境性寂寞、特質性寂寞 4. 主觀性寂寞、客觀性寂寞 第七章 呼朋引伴分享按讚、不算「朋友」 1. 現代人每天有三分之一清醒時間獨處 2. 人需要被動陪伴,但現在都得主動社交 3. 對朋友定義比較嚴格,所以寂寞 第八章 寂寞是個禁忌話題 1. 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承認寂寞? 2. 跟朋友說寂寞,等於說咱們沒交情 第四部 不寂寞第九章 為寂寞所苦,但也是洞見與靈感來源 1. 寂寞的我,如何得到幫助? 2. 其實,你需要寂寞 第十章 必須處理,但無須也無法根除1. 寂寞有好處,但也該視為一種病2. 寂寞人朝思暮想的巧遇,不是運氣 3. 原來,寂寞一直沒離開 後記/不想寂寞,又不能沒有寂寞

商品規格

書名 / 沿著寂寞, 我找到自由: 寂寞不只一種, 所以33%的人寂寞, 在不想一個人的過程中, 我終於弄清人生要的到底是什麼
作者 / Emily White
簡介 / 沿著寂寞, 我找到自由: 寂寞不只一種, 所以33%的人寂寞, 在不想一個人的過程中, 我終於弄清人生要的到底是什麼:我不喜歡一個人在家,那空洞感讓人害怕,但在人群當中,我
出版社 / 大是文化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65612276
ISBN10 / 9865612275
EAN / 9789865612276
誠品26碼 / 2681256601005
頁數 / 288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家庭,讓我最早感到寂寞的地方

曾有研究指出,寂寞是跟遺傳有關的。有些人天生就很容易寂寞,所以,當我回顧生命那幾段寂寞的時期,就覺得那是無法避免的。
我常幻想要是和姐姐們的年齡相近,爸爸媽媽沒有分開,而全家人都一直住在美國南方。這麼一來,我就會有另一套的人生劇本,在這套劇本裡,我天生易寂寞的遺傳體質,就不會與早期的孤獨經驗產生碰撞。
但事實上,我就是出生在一個常常得孤單一人的環境。我不是指自己沒有朋友。我人生最大的諷刺之一就是,儘管我的寂寞問題不斷出現,社交能力反而不是我真正的問題。
在校園裡,其他女孩經常簇擁著我,問我可不可以當我的好朋友。不過,這類奉承從來沒有讓我變得驕傲或虛榮,因為孤單會抑制著小小的自我。雖然不太確定在何時,不過我相當早就發現,我之所以比其他女孩容易交到朋友,純粹是我比他們更需要朋友。
圍繞在我周圍的孩子,並沒有發現到這一點。像是我的好友史黛西,她很喜歡玩一個遊戲,就是爬進她們家廚房下方的一處狹小空隙,那兒潮溼、布滿碎石、充滿泥土氣味,但她從來不知道這個遊戲讓我多麼不自在。
「我在這裡,」她會大喊,而我緊張的站在入口,害怕她突然消失不見,「我放了一個迴紋針做記號,你必須經過它。」接著,她就從這個狹小空隙爬出來,頭髮上沾著泥土,毛衣黏著蜘蛛網。我爬了一、兩步,看到光線離我只剩下一個手臂的距離,我就會驚慌,然後急忙的爬出來。
「妳真膽小。」史黛西總是不屑的說,然後往廚房去。
擁有五個兄弟姐妹的史黛西並不知道,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對空洞的空間有懼怕感,我也認為這種懼怕很令人難堪,也難以啟齒。
所以,我的人生有兩套版本。從外人的角度,他們看到的是,我在史黛西家那張寬大的餐桌上,吃著高麗菜捲;和同學在學校玩著躲避球;在課堂上,唸著後面的女孩偷傳給我的紙條,享受著與人為伍的生活。
但是,真正的版本是,私底下的我都是孤獨一人。放學之後我打開家中後門,呼叫貓咪來作伴;或者在傍晚,當空無一人的屋子變得又暗、又嚇人的時候,我會跑去後陽台撥弄彈珠。雖然,我從來就沒有霸凌等人際上的問題。可是,我遇到的困難,是沒有一個人與我作伴。
我的家庭跟一般人一樣,一開始是完整無缺,父母離婚前,我們全家住在肯塔基州。我的母親至今都還保留當時的照片。小時候,我常常會把照片拿出來看,看著我的姐姐們穿著白色洋裝,站在陽光照耀下的門前階梯,畫面角落是一棵大橡樹,而前景則有父親的影子邊緣。這張照片有一種安詳,讓我深深著迷。
但自從搬到加拿大之後,這份美滿已撕裂成兩半。當時我4歲,父母離婚這件事意味著,我只有在星期天下午才能見到父親;我的母親突然成為單親媽媽,她必須白天拚命工作,晚上還去市區的大學教英文,再加上漫長的通勤時間,使得她常常不在家。而她的缺席,則說明了我必須自立自強。
「妳從來沒有給我添麻煩。」我的母親在幾年之後溫柔的對我說。她真正的意思是,我就算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因為大姐克莉絲汀在我8歲時就離家念大學了,二姐泰瑞莎也到了忙著交男朋友和參加樂團的年紀,我必須善於找樂子。
我的母親和我一樣喜歡獨處,她對我獨自一人這件事,從不批判。
其實,當我看到母親在家,我會非常開心,或者躺在床上,聽著母親用樓下那台打字機寫信和寫日誌的聲音。這就是問題了。只要有人在家時,我在獨處時的孤單感就完全消失了,但他們會誤以為,我喜歡一個人在家。
沒有人知道,每當週末的下午和晚上,距離我的母親下班還有好幾個小時,我會站在廚房不動,因為這個位置可以同時讓我看到前門和後門,以防有人闖入,接著我會和想像中的人物「藍迪」神經質的對話。
我的父親是一位大學教授,工作時間很彈性。當他離婚後,很快的又再婚了。這表示他不需要像我母親一樣,深受孤單及憂傷之苦。不過他們離婚時,法院限制他只能在週日下午與孩子見面,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我的父親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與我相處。
「很了不起吧!」他問道,我們在一個畫廊的中庭,注視著一幅巨大的油畫。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這幅畫,那是1960年代晚期,美國極簡主義藝術家埃爾斯沃斯.凱利(Ellsworth Kelly)的複製畫,純白的背景上,有一個巨大的藍色圈圈。我到現在都覺得要對這幅畫提出一番見地,很有難度,何況當時我才8歲。我不發一語,父親誤把我的困惑當作不滿。他開始擔心我,而我則對於讓他失望感到內疚。我們共處的星期日下午,往往可以用一種冷清的空寂形容。
我們通常會選在博物館、拍賣所,或者是客人稀少的餐廳見面。我們都寧願在室內找個地方蜷起身子看書。但直到坐車回家的路上,我才能真的放鬆。我會閉上眼睛,盡情享受爸爸在身邊的時間,然後呼吸他的氣味,那是刮鬍水的香味混合著棉T恤乾淨的味道,想像他在早晨叫醒我,唸故事書給我聽,當我累的時候輕撫著我的頭髮。
不過,這段路終究會結束。每當父親開回我的住處,他會跟我道別,卻不怎麼看著我。我則急忙下車,一頭鑽進大門,去找廚房裡的母親,她一面聽著收音機,一面做著下週要吃的三明治。然而,她獨自一人站在長桌前的身影,總會讓我充滿了恐懼感,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一種預告,彷彿目睹自己未來的樣貌和生活,她的寂寞似乎更加確定我的寂寞也會來臨。
縱使母親有許多天賦,聰明、寬容、還有令人驚訝的機智,但她離婚後的生活卻是和孤單為伴。她的家人都在美國;接著丈夫離開了;而她的工作,必須鎮日與不會說英文的人為伍;帶著美國中西部的口音,也讓她在多倫多格格不入;她是一位無神論者,卻住在天主教社區,尤其她在那個年代,離婚是不被諒解的。有時候,我去廚房找她,會看見她在那兒睡著,頭輕輕的枕在手臂上,畢竟工作了一天,再加上夜校,已經讓她筋疲力盡。

「宿命」是我和寂寞的關係

我不想一直強調,我的童年是寂寞的。當我坐在鏡子前,讓泰瑞莎練習她的化妝技巧時,或者讓母親為我梳頭髮、編辮子的時候,又或者和史黛西騎著腳踏車比賽時,那些時刻都極為正常。問題在於,當我還在學著定義自己的時期,寂寞就出現了。
「我看不到改變。」19歲時我寫下這句話,也就是在我離開家,上大學的一年後。當時,我面臨年輕人都會遇到的問題,必須放下高中的友情,然後試著在另一個城市,建立更複雜的新關係。這個過渡時期的挑戰性,足以讓任何一個人進入寂寞。
「我看到的,只有更多寂寞,」我在當時的日記這麼記錄著,「就是更孤獨,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即使寂寞才剛剛開始,但我已充滿了驚恐和緊張。我形容寂寞是「猶如刀割」、「隨時準備血染」的東西。
當其他女生都在擔心,會不會找不到老公,我擔心的則是變寂寞。說自己在十來歲和二十出頭時,就擔心幾年後會有嚴重的寂寞問題,聽起來有一點宿命,而且,會懷疑我只是把母親寂寞的形象內化到自己身上。的確,我母親寂寞的形象太有影響力,但是我對寂寞的意識和敏感度不止於此。
當我在20歲,又再度感到寂寞時,就像是我正看著遠方有一個人,他在人群中很有耐心的對我揮手,深信我們總有拉近彼此距離的時候。

為了避開寂寞,我開始……

我在25、26歲時,沒有那麼常覺得寂寞,不過,為了避免沮喪,我和憂鬱症患者用同樣的方式安排生活,過度運動,還有晚上要睡足8個小時。即使,這看起來似乎足以避免寂寞,但事實上,我對寂寞還是一直警戒著。
於是,我搬去和男友馬汀同住,他親切、非常有錢、遺傳了父親的一頭紅髮,但他一心只想要成為一名鄉村歌手。他的衣著邋遢,很有才華,但缺乏自信,他總尋找著不太可能發生的成功故事,作為一種心理補償。
「妳知道嗎,親愛的,」他躺在沙發床上這麼說著,一邊把菸灰輕敲進擱在肚子上的菸灰缸裡,然後讀著專輯上的文案,「約翰.普萊恩(John Prine,譯註:美國鄉村歌手)曾經當過郵差。」
「你看吧,」我會這麼回答,語氣盡可能帶著肯定,「任何人都辦得到。你的背景怎麼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表現,像你就非常棒。」
他的確很棒,他有一副低沉、沙啞的嗓音,是我聽過最動聽的聲音,我對他的這番鼓勵,是出自真心。我會把他隨手記在菸盒背面的歌詞掃描下來;當他在後方的臥室,邊唱歌邊彈吉他時,我為他下廚。照顧馬汀總是能減緩我的孤單感。
專家們都同意,透過照顧別人,是對付孤單感的絕佳解藥。但問題是,在支持馬汀的音樂家夢想的同時,也就是把他推向一個我無法進入的世界。我並不喜歡菸味瀰漫的酒吧,也不喜歡馬汀練團時,看到他的朋友用我的鍋子和罐子當作樂器敲打。我沒辦法應付沒完沒了的飲酒,而且對於馬汀一直想取悅經紀人和星探,更是我無法理解的事。
「至少妳有薪水。」有一天晚上,馬汀終於表示了意見。我們兩人似乎都很明白,當我申請法學院的同時,就是選了和他不同的生活,超出他所能提供的。但奇怪的是,我們不曾真的爭辯過此事。馬汀似乎無奈的接受我即將離開這件事。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靠信託基金養活自己。」我非常尖銳的回答他。馬汀聳聳肩,彷彿他的財富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妳可以用別的方式賺錢。」
「這不是關於錢的問題,馬汀。」
「不然是為了什麼?」他的問題非常坦白。
「你不會理解的。」這句話一說出口,我就發現自己也不太理解。
我對法律根本沒有興趣,而我正在做的分析習題,讓我覺得空虛又空洞。但念法學院幫助我追尋一種綁在一起的情誼,就像軍隊,看到自己的穿著和行為都和其他人一樣。我尋找的則是一種緩衝,一條通往群眾生活的路,好讓寂寞找不到我。
這個方法在我法學院的頭兩年奏效。我表現非常活躍,也很開心身邊圍繞著有雄心壯志的聰明人。雖然寂寞的狀態仍持續發生,但我積極的進行認知行為治療。
認知治療是什麼呢?就是只要寂寞的負面想法出現,我就告訴自己要客觀評估這個情況,藉此反擊它,像是我看到別人離開教室時沒有找我,我會告訴自己,是我動作太慢了,我不應該把他們的離開解讀成有敵意的想法;當我獨自一人坐在圖書館,我會強迫自己寫出朋友名單,以便對抗「我沒有朋友」的聲音。
「對這件事,我們可以怎麼看?」布萊恩問我,他是我在法學院二年級時,曾經約會過的同學。他的身材精壯,長得也很帥。有一次,我們曾從多倫多往北走一個小時,沿著陽光照射的田野邊步行。這塊田野是網狀步道的一部分,穿越了私人土地,而布萊恩試著找方法,好讓我們可以自由進入別人的土地。
那是一種「地役權」,我很盡責的想起正確的名詞。可是一想到說出這個字眼,就會讓這美好的一天被法律和條文的對話破壞,讓我覺得很疲累。那時,步道前方有一隻狗向我們衝來,陽光正閃耀在牠整齊的黑毛上,我決定試圖避開地役權這個話題。
「那是拉布拉多,」我熱情的說:「你小時候有沒有養狗?」
「沒有。如果我們其中一人現在受傷了,應該要控告誰?政府還是農夫?」
像這樣的對話讓我覺得痛苦,好像我才剛從一場夢境醒來,在夢裡其他人都說著不同的語言。而我甚至不能怪布萊恩不解風情,他的行為完全是一位法律系學生會做的,透過新術語來解讀生活中每一件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才是那個拒絕進入現實的人。
我曾經夢想成為一名作家,我常常躲到圖書館的美國文學區。有一次,我在那發現一本小說《此處以外,哪裡都好》(Anywhere But Here),正符合我對自身處境所感受到的矛盾心情。當我走進一堂3小時的證券課,注視著學生們翻著企管雜誌,在電腦上進行小額的交易,心裡頭就默念:「此處以外,哪裡都好。」或者,每當我發現自己被困在股東權利的討論、與稅務律師的訪談,或者出席品酒會,聆聽資深合夥人談論著他的遊艇時,這句真言就會跳出來。

避開寂寞的作戰失敗

回想起來,當時沒有辦法和法學院的人建立真正的關係,讓我很挫折,以至於我經常覺得說話不得體,以及沒辦法提出好的想法,這會讓我想起和父親參觀畫作和雕塑,但我卻沒有能力欣賞。
法學院為我們繪制了未來:進入一家事務所實習,在另一家事務所找到正職的工作,最後成為合夥人。但我始終無法想像自己加入這場未來時,讓我徹底的崩潰了。我開始一天睡10到12個小時;我的雙手發抖;罹患了名副其實的厭食症,食物嚐起來就像粉筆;當我一關上公寓的門,就把背包摔在地板上,開始嚎啕大哭,這種情況很快成為常態。
「我可以為妳做什麼?」大學好友蘿拉溫柔的問我,站在冬天的街道,沒有任何的抱怨。那時我正在一家大型的訴訟律師事務所實習,我打電話給她,在一個平日的深夜,我充滿了驚恐,強烈感到有一件血腥又可怕的事就要成真。蘿拉搭計程車到我住處,然後催促我跟她坐上另一台計程車,往醫院開去。
「你想要我幫你叫誰來嗎?」她問我,伸手觸及我的手肘。她戴了一頂大紅色的帽子和圍巾,我記得當時心裡想著,她看起來真令人愉快,而我真糟糕,破壞了她的幸福。
「沒事的。」她強調。我突然好疲憊,開始大哭。即使我已經到達應該就醫的程度,但是一想到要踏進急診室,那裡有刺眼的燈光和傷患,就讓我無法再往前走一步。
「也許我們可以回家。」我虛弱的說。
「我會陪妳,」蘿拉說,沒有一絲猶豫。「然後幫妳準備一點熱牛奶。」她走到路上叫計程車,這是今晚的第3輛了。不過,接著她回頭對我說:「但如果妳又發作,我們就去醫院,妳同意嗎?」她以一種非常像律師的語氣問我。
我最後還是去了醫院,請家庭醫師幫我轉介精神科。然後,我被送到一位我所見過最具魅力的男人那裡。他40多歲,有一頭蓬鬆的棕色捲髮,具有完美的都會時尚風格,穿著喀什米爾毛衣、熨得筆挺的褲子。我稱他為R.醫師。他診斷我是憂鬱症患者。他建議我應該徹底離開造成我憂鬱的環境,但我還有一年的律師實習要完成。
「你不能找別的地方實習嗎?」R.醫師問我,一面寫下處方藥。
「我不確定。」
「好吧,」他回答我,然後把手寫的資料遞給我,「你可以繼續來找我,一直到在這間公司的實習期間結束為止,或者你可以想出一種退場策略。你看起來是個有創意的人。應該想得出來。」
於是,我打了許多長途電話,積極的安排調動到位於北極東部的努那福特區的政府部門實習。我的想法是,盡可能讓自己遠離多倫多,而這項計畫非常有效。
在我所居住的北極小鎮上,有非常多人是從外地搬過來的。有些是因為覺得「南方」太有壓迫感而來到此地;有些人覺得住在一般的都市太受罪;有些人過於沉迷飲酒作樂,或者太焦躁難眠,所以需要換一個環境。至於我,我是喜歡這樣的環境,因為這兒的太陽從不下山,所以我能在晚上獨自步行三個小時,跨越凍原。
每個星期我仍然透過電話和R.醫師談話,但是當我在努那福特區居住的第四個月快結束時,也就是2000年的夏天,我已經能夠在晴朗的午夜陽光下,坐在屋前的平台上,寫下兩個字:「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