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互助會 | 誠品線上

La última salida

作者 Federico Axat
出版社 漫遊者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自殺互助會:【警告:自殺不能解決問題,因為你只會陷入無限迴圈】燒腦系懸疑小說高智商心理驚悚故事彷彿謀殺版的《讓愛傳出去》各種神轉折不斷挑戰讀者表象永遠與真相無關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警告:自殺不能解決問題,因為你只會陷入無限迴圈】◎入圍2017年英國犯罪作家協會「伊恩.弗萊明鋼匕首獎」初選◎售出35國版權,好萊塢即將改拍電影◎德國 Atrium 出版社發行人連夜讀完,直呼「這是我看過最好的心理懸疑小說」◎空降西班牙最大網路書店casa de libro暢銷榜、西班牙《前衛報》暢銷榜◎專業西文版權推廣網站The Spanish Bookstage排行榜◎El Búho entre libros部落格票選西班牙2016年最佳黑色小說◎Book Riot部落格推薦2016年不容錯過驚悚小說燒腦系懸疑小說高智商心理驚悚故事彷彿謀殺版的《讓愛傳出去》各種神轉折不斷挑戰讀者表象永遠與真相無關,可是腦內風暴會讓人噩夢成真!一個不斷循環的殺人任務,一場噩夢成真的腦內風暴,這一切,都從他答應了那起自殺交易開始……38歲的泰德有成功的事業、心愛的妻子和一對7歲雙胞胎女兒,然而家庭事業兩得意的他最近被診斷出長了腦瘤,因為不想要面對這種漫長而痛苦的死亡,他決定一了百了,舉槍自殺。就在他即將扣下扳機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泰德本想不予理會,卻看見桌上有一張字條,上面寫著「開門,這是你最後的生路。」那千真萬確是他的筆跡,但他卻不記得寫過這張字條。更詭異的是,門外那人竟然知道他的名字。來者自稱賈斯汀.林區,是某個祕密組織的成員,該組織專門除掉因為司法體系失能而逍遙法外的殺人犯。他向泰德提出一個難以拒絕的提議:在死前殺掉兩個人,一個是逃脫法律制裁的殺人犯,一個是也想自殺的企業家;泰德完成任務之後,組織裡會有其他人來殺掉他,這樣他的家人就不需要承受親人自殺的心理罪咎。泰德考慮再三後答應下來,然而在執行任務時卻發現事有蹊蹺:以為該死的殺人犯原來真有不在場證明;應該孑然一身的企業家其實有妻子和兩個女兒,背景和自己驚人地相似;最詭異的是,當他去質問林區時,卻看到林區短時間內似乎老了15歲……這個神秘組織的真相如何?他是陷入了詭異的殺人迴圈陷阱,還是這不過是自己瘋狂的幻想?當泰德試圖連結不斷出現的「回憶」與現實,發現這一切都和他的過去以及一樁連續殺人案有關……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 「小說經過數重的轉折,由互助殺人會開始引發一連串的謎團,作者阿薩特使故事一直處於懸疑、發現、轉折、懸疑與再發現之中,然後帶給讀者驚訝與豁然而解的結局。好看的小說。」--作家/張國立「宛如進入一座奪魂迷宮,每一條岔路都導向不同的命運、每一條解釋不全的線索都將展開另一段令人驚愕的情節。節奏明快、娛樂性十足,只能用「過癮」二字表達推薦之意!」--推理評論人/冬陽「在阿根廷作家阿薩特這本令人驚豔的心理驚悚小說中,有一種奇特的對稱性。在令人著迷的劇情中,真相、幻覺和直白的欺騙不斷跨越不可見的界線……阿薩特具有催眠般的魔力,讀者在愛上他的同時,也勢必難以決定究竟要不要相信他。」--《紐約時報》「在這本心理驚悚小說中,一切事物的表象都與事實大相逕庭,就連人心也是,情節鋪排堪比西洋棋賽。」--《西班牙世界報》(El Mundo)「惡夢般的畫面、令人驚詫的情節轉折,加上豐富多彩的敘事風格,《自殺互助會》具有教人眼花繚亂的氣氛,但在極富文學性的核心之外,是一個精心製作、結構優雅,引人共鳴的神祕故事,在令人驚異、感到滿足的同時,也重重衝撞著讀者的心靈。」--《出版人週刊》(Publishers Weekly )「《自殺互助會》有聰明萬分的結構,加上些許大膽迷人的元素……令人聯想到克里斯多福.諾蘭的《記憶拼圖》或《全面啟動》……書中有馬奎斯的憂鬱,還有羅貝托.博拉紐的瘋狂與幽默。」--《南德日報》(Süeddeutsche Zeitung)「作者阿薩特如同史蒂芬金的傳人,他的新作《自殺互助會》顛覆了心理懸疑類小說。……本書非常出色,是一場精心交錯著真相、幻覺、瘋狂與痛苦的遊戲。」--西班牙《先鋒報》文學副刊(La Vanguardia)「令人身陷其中的心理懸疑小說,情節鋪排精巧縝密。細心的讀者定會忍不住屏氣凝神,一頁接一頁地翻下去,仔細注意阿薩特所設下的扭曲迷宮。」--《西班牙ABC報》(ABC)「 作者阿薩特利用鏡像遊戲的手法,開創了一種全新—且令人大惑不解的懸疑小說類型,大大挑戰著讀者。……在這本心理驚悚小說中,除了埋藏龐大的謎團、緊湊且出乎意料的轉折之外,字裡行間更透露出獨特的原創性。一切事物的真相都與表象不同,故事中的許多支線,在最後交織成令人跌破眼鏡的大結局。讀這本書就像讀了一部電影。」--《西班牙公共電視台記者/賈西亞(Ana Belén García Flores, RTVE)「《自殺互助會》一如懸疑界的鏡像迷宮,從第一頁起便就深深抓住讀者的心。」--《西班牙第三電視台(Antena3)「在這場令人眼花繚亂的痴狂夢境中,沒有任何人值得信任……一翻開書頁就想一口氣讀到最後,就連結局都還有絕妙的轉折。」--北德廣播公司(NDR)「令人驚詫的驚悚小說,充滿出乎意料的轉折。可說是實實在在的惡夢成真!」--德國3sat頻道節目「文化日報」(Kulturzeit)「這本心理驚悚小說能帶你展開一場奇幻的旅程,情節轉折直叫人透不過氣……我敢保證你絕對想像不到結局是什麼!」--BookRiot 書評網站「書中角色活靈活現,邪惡誘人的劇情加上緊湊的敘事結構,使這個神祕故事具有撼動人心、令人緊張不安的張力……是出類拔萃的作品。」--New York Journal of Books 書評網站「《自殺互助會》從一開頭就步調迅速,毫不拖泥帶水。光是這本小說前三分之一部分所堆疊出來的曲折情節,就遠比當代其他驚悚小說整本裡緊張的情節變化還要多。阿薩特在處理對話和敘事上很有一套,往往遊走在現實與虛幻之間……此外,本書中情節轉折的次數,遠比奈沙馬蘭所有電影的劇情轉折還要多。」--LitReactor 文學論壇「令人心服口服……這是本絕妙、令人驚嘆的心理驚悚小說……阿薩特精心打造出重重疑雲,文中穿插著強烈的焦慮感。這故事令人打從心底發毛,然而,阿薩特在維持惡夢般的氛圍時,仍舊保留了絲絲人性。」--Shelf Awareness 出版觀察網站「《自殺互助會》是一本扣人心弦的驚悚小說,步調緊湊,兼有大量陰謀和緊張情緒。讀者就像踏入一場遊戲中,往往容易被自己的心靈所戲弄,在遊戲中,你設想的所有理念可能都會崩然瓦解—但別停下來,繼續讀下去,跟著線索走,跟著情節打開一扇扇大門,因為這可能是……你的唯一的出路。」--西班牙書評部落格「內心深處的讀者」(El lector que llevas dentro)「一部充滿問號與謎團的驚悚小說。情節步調緊湊,儘管書中角色不多,卻交織出極端複雜的情節,反映出人類心靈的複雜,而人類的心智又是如何將我們玩弄在股掌之間。」--西班牙書評部落格「癱在陽光下的書」(Los libros al sol)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費德利可.阿薩特(Federico Axat)1975年生,出生於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從小受到父親、祖父、阿姨等親友的耳濡目染,對偵探小說產生濃厚興趣,十六歲初次寫作即嘗試挑戰偵探類型,多年來在創作上卓成績斐然,一直享受給讀者設陷阱的樂趣。他的本業是土木工程師,工作上對工程結構不可馬虎的嚴謹要求,也影響到他的作品。熱愛西洋棋的阿薩特擅長與讀者鬥智,小說以高度懸疑、曲折的劇情及出人意料的結局著稱。他認為一本好的驚悚小說就像一座裝滿鏡子的迷宮一樣;如果盲目朝你發現的第一個出口跑的話,最有可能的結果是會狠狠打自己的臉。 阿薩特雖是阿根廷人,並以西語寫作,可是他成長過程獲取的閱讀和視聽養分全部來自美國小說和電影,他筆下的故事也往往設定在美國,而且絲毫沒有「外國人假想美國事」的毛病,反而更像是原汁原味的美國故事,只是用西班牙文寫成。 本書有如克里斯多夫.諾蘭的成名作《記憶拼圖》(Memento)加上丹尼斯.勒翰的《隔離島》,還有幾分大衛.林區式的怪誕離奇。全書千迴百轉,讀者每次以為自己猜到真相,就立刻被作者逆轉,直到最後震撼結局,才心甘情願承認作者技高一籌,永遠領先自己一步。■譯者簡介馮丞云輔仁大學西班牙文系畢業,曾於西班牙及中美洲求學與工作,回國後擔任電視台國際新聞編譯。現為中、西、英三語全職翻譯,熱愛好書、好戲、好音樂。指教信箱: c.ayunfeng@gmail.com

商品規格

書名 / 自殺互助會
作者 / Federico Axat
簡介 / 自殺互助會:【警告:自殺不能解決問題,因為你只會陷入無限迴圈】燒腦系懸疑小說高智商心理驚悚故事彷彿謀殺版的《讓愛傳出去》各種神轉折不斷挑戰讀者表象永遠與真相無關
出版社 / 漫遊者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64891306
ISBN10 / 9864891308
EAN / 9789864891306
誠品26碼 / 2681470970000
頁數 / 368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14.8X21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內文試閱
1
泰德.麥凱正準備往太陽穴開槍,這時門鈴聲不斷響起。
他等了一會兒。有人在門外他沒辦法扣扳機。
不管你是誰,快滾。
門鈴聲再度響起,一名男子吼著:「快開門,我知道你聽得到我的聲音!」
傳到書房的聲音驚人地清晰,令泰德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聽到了。
他環顧四周,彷彿想在獨處的書房裡,找到有人在大吼大叫的證據。房裡放了幾本他的財經書、一幅莫內的複製畫、一張書桌……最後,他把目光轉向寫給荷莉來解釋一切的遺書。
「請開門!」
泰德開始覺得手痠了,布朗寧手槍還舉在離頭只有幾公分的地方。如果外面那人聽到槍聲報警的話,他的計畫就會付諸流水。荷莉帶著女兒去迪士尼世界,不能讓她們在離家這麼遠的地方接到噩耗。天哪,絕對不行!
門鈴伴隨著連續不斷的敲門聲響起。
「開門吧!你不開門我就不走!」
他舉槍的手開始發抖,接著放下來把槍靠在右大腿上,左手爬梳過頭髮,再次咒罵起門外的陌生人。是推銷員嗎?這個富裕住宅區的居民向來不太歡迎推銷員,更別說這種不請自來的。
吼聲和敲門聲停了幾秒,泰德再次緩緩把槍舉到太陽穴旁。
正當他以為那人已經喊累了離開的時候,門口卻突然爆出一連串敲門聲和大吼證明他想錯了。不過泰德不打算去開門,絕對不開……他等著。這無禮的傢伙總會放棄的,對吧?
此時書桌上有件東西吸引他的注意力:一張對折的紙片,跟他留在桌子中間給荷莉的遺書一模一樣,只是上面沒寫她的名字。難道是自己笨到忘了丟掉試寫的紙頭?門外的叫聲慢慢消停,他安慰自己,至少這段插曲帶來不錯的發現。
泰德翻開紙片,內文令他渾身發冷。那是他的筆跡,但卻想不起來自己曾寫過這兩句話。

開門
這是你最後的出路

難道是以前寫的,只是忘記了?可能是在跟辛蒂或娜汀玩的時候嗎?他一點印象也沒有……而且現在的情況實在太荒謬,外面還有個幾乎要把門敲破的瘋子。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會有合理解釋。
你就儘管自己騙自己吧!
他手上的布朗寧彷彿有千斤重。
「泰德,立刻開門!」
他打了個冷顫,提高警戒。那人剛才叫了他的名字嗎?泰德跟鄰居的關係並不特別密切,但自認為還認得出鄰居的聲音,門外這人的聲音很陌生。他起身把槍放在書桌上。除了去看看究竟是誰之外別無他法。他想了想,這也算不上世界末日。不管在門外無理取鬧的是誰,泰德都準備快快打發,再回書房乾脆俐落地自我了斷;他已經計畫了好幾個星期,絕不能在最後一刻,讓沒教養的推銷員破壞行動。
他起身,下定決心。書桌角落有個小罐子,放著幾枝原子筆、迴紋針、舊橡皮擦和其他瑣碎的小東西。泰德把罐子翻過來,找出不到兩分鐘前往裡頭放的鑰匙,拿起來詫異地細細檢視;他還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看到它了。泰德原本認為自己現在應該已倒在躺椅上,任由火藥微粒沾染手指、漂浮在光線中。
當你決定要自殺時──不管是否還有一絲猶豫──,最後幾分鐘才是考驗決心的時刻;泰德才剛明瞭這一點,而且極度不願再經歷一次。
他很不甘願地走到書房門前用鑰匙開門。看到門另一邊比頭略高的地方貼著的紙條時,他再度感到熊熊怒火。這是他留下來提醒荷莉的。「親愛的,我在冰箱上留了一把備用鑰匙,別跟女兒一起進來。我愛妳。」留言看起來很殘酷,但卻是泰德謹慎思考過才寫下來的。他不願讓女兒看到他癱倒在書桌後,頭部開了個大洞的遺體。從另一方面來說,死在書房合情合理。他認真考慮過投河自盡或跑到離家很遠的地方臥軌,可他明白對妻女來說,生死不明的情況比自殺還糟。尤其是荷莉,她一定要親眼看到才能確定。她需要……衝擊。她還年輕貌美,可以重新過日子。她一定能走出來的。
大門的敲門聲不斷響起。
「來了!」泰德吼回去。
敲門聲停下來了。
開門。這是你最後的出路。
他可以從大門旁的小窗窺見來人側影。泰德帶著幾近挑釁的腳步慢慢穿過客廳,用剛才看書房鑰匙的眼光審視一切,他掃過大電視、足以招待十五個人的餐桌和幾個瓷花瓶。他本已用自己的方式告別這些塵世俗物了,但此刻他再度現身,彷彿鬼魂般在自家客廳遊蕩。
他停了下來。難道這是他死後的白光嗎?
他突然產生一種瘋狂的念頭,想回書房看看書桌後面是不是躺了自己四腳朝天的遺體。泰德伸出手臂,手指滑過沙發椅背,感受指尖傳來皮革冰涼的觸感;真實到不像是幻想,他暗暗想著。但他又怎能確定呢?
泰德開了門,一看到站在門外的年輕人,他就明白為什麼這麼無禮的人還能當上推銷員了。這人看來年約二十五歲,彩色橫條紋馬球衫配上潔白無瑕的白長褲,腰上繫著蛇紋皮帶。他的打扮不太像推銷員,反而比較像高爾夫球選手
「不管你想推銷什麼,我都沒有興趣。」泰德劈頭就說。
對方反倒笑得更開心。
「噢,恐怕我不是來賣東西的。」回話的語調彷彿他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一樣。
泰德朝陌生人身後瞥了一眼。附近沒有車子停在路邊,沿著蘇利文大道一路下去的人行道旁也沒有。雖然這天下午的天氣沒那麼熱,但如果眼前這位俊美得不像話的青年走了這麼遠的話,應該是會流汗的。而且他為什麼要把車子停那麼遠?
「你別慌,」年輕人彷彿看穿他的想法,開口安撫道,「是我同事載我到大門口的,免得你的鄰居起疑心。」
泰德聽到對方還有同伴也不害怕。事實上,死於入室搶劫還比開槍自殺更有尊嚴呢!
「我很忙,必須請你離開。」
泰德說著就要把門關上,但男子伸出手臂阻止他。對方的態度看來不像有敵意,還用眼神懇求泰德別關門。
「我叫賈斯汀.林區,麥凱先生,如果你讓我……」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如果你讓我進門的話,只要十分鐘我就能解釋一切。」
兩人僵持了一下。泰德沒打算讓對方進家門,當然不行。但他也承認這人喚起了他的好奇心。最後理智戰勝了衝動。
「不好意思。現在不太方便。」
「你錯了,現在是最……」
泰德關上門。林區沒說完的話從門外傳進來,聲音悶悶的,但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現在是最適合的時候。」泰德依然站在門後聽著,好像知道對方還有話沒說完一樣。
泰德開了門。

2
泰德事前非常謹慎地規劃了自殺這件事。這不是在最後一刻才衝動倉促做出的草率決定;他不想跟其他人一樣,為了吸引旁人注意而輕率行動。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他都已經這麼小心了,林區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位滿臉笑容的俊美訪客對泰德的手槍口徑和放槍地點瞭若指掌。即使林區猜中他要在書房自殺算是合理,但也太幸運了,何況還是毫不猶豫脫口而出的。
兩人分坐在桌子兩端。泰德體會到一種熟悉感:腎上腺素激增帶來的戰慄,以及面對敵手並發現自己占盡優勢後,感到思緒一片澄明。他好幾年沒下西洋棋了,但這種令人滿足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那麼是崔維斯要你來跟蹤我的。」他肯定地說道。
林區把皮製公事包放到桌上正準備打開,聽到這話面帶驚訝地停了下來。
「你的同事跟這事沒有任何關係,泰德。你介意我叫你泰德嗎?」
泰德聳了聳肩。
「我沒看到令嬡辛蒂和娜汀的照片。」林區盯著公事包裡面,看起來像在找什麼東西。
事實上,這裡的確沒有家人的合照。泰德已經先把客廳裡的照片通通收起來了。給個建議:如果你要自殺的話,先把家人照片收拾乾淨。少了親人審視般的目光看著,比較容易規劃自殺行動。
「不許再提到我兩個女兒。」
林區擺出完美的笑容,舉起雙手。
「我只是想贏得你的信任,稍微聊一下而已。我看過她們的照片,也知道她們現在跟媽媽在一起,去佛羅里達探視外公、外婆,不是嗎?」
這話聽來像黑幫電影的對白。我們知道你家人在哪裡,別耍小聰明。然而林區態度真誠,似乎是真心想表現出和藹可親的樣子。
「我准你進家門就應該已經有一定程度的信任了。」
「很高興聽你這麼說。」
「告訴我,關於我的家人你還知道什麼?」
原本把雙手撐在公事包上的林區抬起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揮了揮。
「恐怕不多。除非必要,不然我們不喜歡插手管太多。我知道她們星期五就要回來了,也就是說我們還有三天可以來處理我們的事。時間綽綽有餘。」
「我們的事?」
「當然!」
林區從公事包裡拿出兩個薄薄的文件夾放在一旁,把公事包推到一邊。
「泰德,你有沒有想過要謀殺誰?」
這人可還真是有話直說!
「你是警察?如果是的話,你早就該先表明身分。」
泰德站了起來。文件夾裡一定滿是不堪入目的照片。警方把他當成謀殺嫌犯跟監,認為意圖自殺就證明他有罪。所以林區才堅持要進到家裡來。難道他是FBI探員?
「泰德,我不是警察。請你坐下。」
「請你現在就離開。」泰德一手指著大門,好像怕林區不知道該怎麼走出去一樣。
「你真的要我走,不想知道我們是怎麼發現你要自殺的嗎?」
這傢伙很厲害,因為泰德確實想知道。
「你有五分鐘的時間可以解釋。」
泰德依然沒坐下。
「這時間夠了,我現在就跟你說明。我服務的團體希望像你這樣的人,能認識一下我手邊的這些人。」林區把手放在文件夾上。「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就一起來看個文件夾。你是聰明人,很快就會懂的。」
林區把一個文件夾移到桌子中間翻開、轉向泰德;泰德依然兩手叉腰站著。
第一頁是一份警方文件的複印本。文件邊上有一名男子正面和側面的口卡照。照片中的人年約二十五歲,有著古銅色皮膚,頭髮用髮膠梳得整整齊齊,一臉挑釁地看著鏡頭,下巴微微向上揚,淺色眼睛睜得老大。他的名字是愛德華.布蘭。
「布蘭曾因為犯下情節較輕的偷竊和攻擊罪遭判刑,」林區邊翻頁邊說道,「這次檢警指控他謀殺女友。」
有件事情泰德沒搞錯,文件夾裡確實有好幾張不堪入目的照片。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女子遭殘忍謀殺的照片,屍體處在床鋪和衣櫥間的狹小空間,赤裸的上半身至少有七處穿刺傷。
「她叫亞曼達.赫德曼,經常跟布蘭見面;不過他們的關係並不太正式。布蘭長期替她弄便宜的毒品來,他們也多次嘗試正經的談戀愛,不過兩人的共同朋友都說他們總是吵吵鬧鬧、分分合合。有人發現赫德曼陳屍在自家公寓後,警方直接找上布蘭。他承認曾經因為吃醋而與赫德曼發生爭執,但是絕對沒有拿刀殺她。你想知道故事結局嗎?檢警沒有任何證據,最後只好放了他。」
泰德聽著聽著坐了下來,眼睛盯著照片。林區翻過一頁。有幾張細部特寫照片:赫德曼浮腫的雙眼、胸部極深的傷口等,身上到處都是瘀傷。
「無罪開釋?」泰德大惑不解地問道。
「這混帳很小心,沒有直接用拳頭打她,警方事後也沒有找到凶器。房子裡到處都是他的指紋,但是死者身上卻一個也沒有。」
「但是他承認曾與死者爭吵,這等於是認罪了。」
「辯方宣稱這是布蘭遭施壓後所做的自白,其實他們也不算全然說錯,而且還提出了遭施壓的證據。不過真正讓他脫罪的,是法醫驗屍報告裡的死亡時間。檢方專家認定死亡時間在晚上七點到十點之間。好幾名證人都表示,在這段期間內,曾在低俗的『黑帽』酒吧看到布蘭。他似乎特別計畫過,要盡可能讓更多人看到他出現;有超過三十名可靠證人指稱曾看到他,甚至還有停車場的監視錄影畫面佐證。」
泰德翻到下一頁。出現更多赫德曼屍體的照片,還有一些文件的複印本,其中有幾個用螢光筆標註的段落。
「你已經全部都弄懂了,對吧,泰德?」
事實上,泰德確實開始懂了。
「你們怎麼知道是布蘭殺了她?」
「我們組織在司法體系裡有線人。我指的不是罪犯,我們不太喜歡跟罪犯打交道。我指的是當謀殺案情另有蹊蹺時,一定會接到消息的律師、法官或助理。而我們就負責……消除疑慮。而布蘭這案子的原因實在是太簡單了,幾乎可以肯定那傢伙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我們聘請了一位專家,來釐清在什麼情況下,死亡時間的判定會出現重大錯誤。他說證據會受到發現屍體時的溫度所影響。法醫知道人體死亡後體溫下降的曲線而……」
「我知道那些程序。」泰德打斷他的話。「我也有看《CSI犯罪現場》。」
林區笑了。
「那麼我就直接說了。我們看過犯罪現場後就懂了。亞曼達.赫德曼的一樓公寓樓下,之前是一間洗衣工廠,現在已經搬空了。在她陳屍的地板下方,正好就是主要的散熱管。所以屍體的溫度才得以維持,使降溫的速度比正常的情況還慢。」
「也就是說那傢伙在更早之前就動手殺人了。」
「正是如此。比法醫推斷的時間還要早六到八小時。她的死亡時間不是晚上,是中午,在布蘭還沒有到酒吧的時候。」
「沒辦法重啟調查嗎?」
「已經提出上訴,法院也准了。我們不怪司法系統,而是認為,有時候那些混帳就是會鑽法律漏洞。可悲的是,有時候也會發生相反的情況。不過,冤案和鑽漏洞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你不認為嗎?」
泰德不需要再聽下去了。
「你要我去殺了布蘭,對嗎?」
林區笑得露出一口完美的白牙。
「我就說你是個聰明人。」

3
他停在冰箱前面。蘋果形狀的磁鐵把荷莉的照片吸在冰箱門上,他忘記拿下來了。兩個女兒在照片邊緣貼滿同心方形的亮片做裝飾。荷莉正從海裡跑出來,身穿一套泰德向來都很喜歡的紅色比基尼。她笑著把頭側向一邊,美麗的金色長髮如波浪般擺動。拍照的那一刻,她另一條腿剛好被膝蓋遮住,從畫面上看起來她只有一個支點,彷彿違反最基本的平衡原理還能站在那裡一樣。
這張照片已經在那裡很久了。泰德看著照片,想不起來當初把它帶到廚房的原因,他捻起照片一角將它扯下。他彷彿可以聽到荷莉的笑聲,緊接著是她從書房門口傳來的哭聲,中間還夾著尖銳刺耳的尖叫……他怎麼能對她做這種事?
泰德隨手拉開一個抽屜,把照片跟一些看來陌生的餐具放在一起。
冰箱裡還剩下兩瓶啤酒。他單手抓著瓶口,用腳把冰箱門踢回去關上,靠在流理台邊站著。林區還在客廳裡等著,儘管是泰德突然想請他喝一杯的,不過他現在卻後悔了。泰德需要自己一個人靜下來想一想,因為當這陌生人向他暗示該計畫後,他覺得身體竄出一股無可言喻的搔癢感。他本人對私自執法並沒有什麼特殊想法──就字面上嚴格來說,他並不贊同──,不過他確實認為,如果少了布蘭這樣的害蟲,世界會變得更加美好。他不鼓勵殺人,也一點都不支持死刑──至少在有人問他時,他都是這麼回答的。有時候,他在靶場上看著靶紙移動時,會努力瞄準頭部,想像自己是在剷奸除惡,消滅犯下令人髮指罪行的大惡人。泰德點了點頭。嚴格來說,林區不是推銷員,不過他正好把話說到點上,令泰德認真考慮他的提議。
他眼神緊盯著蘋果形狀的磁鐵。現在已經看不到荷莉的照片,他能夠頭腦清晰地思考了。林區的點子很吸引人;但除此之外,還有更深層、更有說服力的原因,泰德深信如果下手殺掉惡人,荷莉和女兒就會認為他是捍衛正義的使者,而不是怯懦膽小的懦夫。
他走回客廳時,突然有一個瘋狂的想法,覺得客廳裡不會有人了。林區可能早已離開,或者更糟糕的是,他會發現兩人的談話只不過是自己想像出來的而已。
不過林區還在客廳裡,面前依舊擺著兩個文件夾。他站起身接過泰德遞來的啤酒瓶,歪了歪頭道謝,大大喝了一口。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泰德再度坐下來。
「自殺的事嗎?」
泰德點了點頭。
「組織自有方法,泰德。這方面我不確定能不能跟你多說。」
「如果你要我去殺人的話,我認為至少我有權利知道。」
林區想了一下。
「這代表你已經接受我們的提案了嗎?」
「這不代表任何事,現在,我要你告訴我,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這樣很公平。」林區又喝了一口酒,把瓶子放到桌上。「我們有兩種選擇候選人的方式。大部分的候選人都是透過第一種方式遴選出來的,不過這種也比較沒有效率。這肯定是有點可惜。我們和認同組織理念的心理學家合作,他們在遇到有潛力的個案時,就會通知我們;組織和配合的心理學家都瞭解,這麼做已經侵犯到一部分病患的隱私。然而我們從來不會強迫任何人。我們會到候選人家中拜訪,就像我今天來這裡一樣,然後提出我們的提案。如果候選人不接受的話,我們便會默默消失,不留痕跡。不過就你的例子而言,我必須承認我登門拜訪的時機比平常還更不是時候。我以為……我以為來太晚了。」
「你在監視我嗎?」
「嚴格來說並沒有。到了候選人家門口時,我習慣會稍微看一下房屋。不過在你的案子上,儘管我們已經知道你的妻女外出遠行,但總可能有意料之外的家人或朋友在現場……或者家裡養了條不喜歡外人打擾的狗。在我繞著房子外圍走動,確保一切都在掌控中的時候,從書房窗戶看到你準備下手做的事。」
「我懂了。所以你們確實在監視我。」
「很抱歉。我們盡可能不去打擾人們的生活。」
「另一種篩選方法是什麼?」
「噢,對。你瞧,泰德。很多人非常感激組織,覺得對我們有所虧欠。很多我剛剛跟你提到的專業人士也是組織成員,不過一般來說都是……」
「跟受害者有關的人。」泰德指著文件夾說道。
林區似乎比較習慣迂迴的暗示,不太喜歡把話挑明地說。他臉上飛快閃過一絲不悅的表情。
「正是如此。」林區承認,準備轉回正題。「現在讓我跟你說明另一個文件夾裡的內容。」
林區把布蘭的文件夾放到一邊,打開另一個薄薄的文件夾。第一頁有張彩色照片,有個身穿救生衣、年約四十的男子,拿著釣竿站在船的甲板上,手裡還抓著一條體型大得異常的魚。
「這又是誰?」
「他叫溫德爾,或許你曾聽人提過,他是極富盛名的企業家。」
「我不認識他。」
「這樣最好。」
泰德翻了一頁,這份文件夾裡只有幾張打印出來的文件,還有幾張標了地址的地圖。跟另一份相較之下,這份資料少得可憐。
「是誰打算殺了這名企業家?他太太?」
林區露出一抹微笑。
「他沒有老婆,也沒有人想要他的命。他跟布蘭不一樣,溫德爾跟你比較像。」
泰德聽了挑起兩條眉毛。
「他一樣也打算要自殺,」林區說道,「他跟你一樣飽受痛苦,也知道身邊關愛他的人是無法理解的。泰德,以下是我的提議:你去殺布蘭,為亞曼達.赫德曼的家人討回公道,讓他們獲得心靈上的平靜,我們提供的報酬就是讓你加入我們的行動鏈,溫德爾是一個環節,你是接下來的那一個。」
泰德只想了一秒,立刻就懂了。
「我殺了布蘭之後,要再去殺溫德爾?」
「正是如此。他已經知道了,到時會等著你上門的。同樣的,你殺了溫德爾後,就能在家裡等行動鏈裡的下一個人上門。泰德,請你考慮一下。想想看對你的家人來說,兩者有什麼不同,是發現你遭陌生人入室槍殺比較難過,還是發現你自殺……」
「別說了。」
「我知道你都已經想過了,」林區不顧泰德阻止繼續說。「知道自殺總比默默消失要好。但眼下你有一個好到不能再好的機會,由別人來下手,讓你在後人的記憶裡,成為不幸的凶案被害者。想想看,對你兩個女兒來說,相較之下遭人殺害是多麼容易走出的傷痛。我不曉得你知不知道,但是很多子女,尤其是年幼子女,終其一生都無法克服……」
「夠了!我已經瞭解了。」
「那麼,你的答案是?」
「我想我應該多考慮一下。溫德爾是無辜的。」
「算了吧,泰德。這事我做過很多次,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這項協議不只對你好,也能夠幫助溫德爾,現在他正在湖邊別墅裡,等著有人幫他完成最後的心願。」
「你們為什麼不自己動手?」
林區不為所動。事實上他還笑得更開心;正如他剛剛所說,這第一步的說服行動他已經做過很多次了,知道如何回答各種問題。他的角色就像電話推銷員一樣,只要跟著教戰手冊裡的話術來講就行了。
「我們扮演的是故事裡的好人,泰德。我們深信殺人者必須受死。我們聯繫的人選僅限於那些嘲諷體制,並準備好為公義犧牲生命的人。現在我們選上了你,這是你的機會,我想恐怕還是你最後的出路。」
泰德垂下目光,盯著自己的膝蓋。他在書桌上發現的紙條從褲子口袋裡露了一角出來。他都不記得自己把紙條塞口袋裡了。林區正用期望的眼神等著他答應,他小心避開林區的視線,把紙條抽出來攤平。
上頭寫著開門。這是你最後的出路。
跟剛剛林區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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