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花水月 (第2版) | 誠品線上

空花水月 (第2版)

作者 聖嚴法師
出版社 財團法人法鼓山文教基金會-法鼓文化
商品描述 空花水月 (第2版):聖嚴法師以十一個月的時間走訪亞洲、美國和歐洲,其中菲律賓、波蘭、克羅埃西亞、義大利四國為生平初訪。首度接觸到達賴喇嘛、天主教教宗及歐洲的禪修人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聖嚴法師以十一個月的時間走訪亞洲、美國和歐洲,其中菲律賓、波蘭、克羅埃西亞、義大利四國為生平初訪。首度接觸到達賴喇嘛、天主教教宗及歐洲的禪修人士;初次返回東京母校公開演講;紐約上州覓得象岡道場;這些事蹟都極具歷史文化價值。「我的任務是弘揚佛法,留下行腳過程的腳印,也是為了弘揚佛法,許多人希望見我一面都難。我的每一本遊記所載,便是以佛法與人接觸的實情,讀我的遊記,所得的訊息,要比僅僅見我一面豐富得多。」 --聖嚴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聖嚴法師(1930~2009年)聖嚴法師1930年生於江蘇南通,1943年於狼山出家,後因戰亂投身軍旅,十年後再次披剃出家。曾於高雄美濃閉關六年,隨後留學日本,獲立正大學文學博士學位。1975年應邀赴美弘法。1989年創建法鼓山,並於2005年開創繼起漢傳禪佛教的「中華禪法鼓宗」。聖嚴法師是一位思想家、作家暨國際知名禪師,曾獲臺灣《天下》雜誌遴選為「四百年來臺灣最具影響力的五十位人士」之一。著作豐富,中、英、日文著作達百餘種,先後獲頒中山文藝獎、中山學術獎、總統文化獎及社會各界的諸多獎項。聖嚴法師提出「提昇人的品質,建設人間淨土」的理念,主張以大學院、大普化、大關懷三大教育推動全面教育,相繼創辦中華佛學研究所、法鼓文理學院、僧伽大學等院校,也以豐富的禪修經驗、正信的佛法觀念和方法指導東、西方人士修行。法師著重以現代人的語言和觀點普傳佛法,陸續提出「心靈環保」、「四種環保」、「心五四運動」、「心六倫」等社會運動,並積極推展國際弘化工作,參與國際性會談,促進宗教交流,提倡建立全球性倫理,致力世界和平。其寬闊胸襟與國際化視野,深獲海內外肯定。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自序分享人間淨土達賴喇嘛訪問臺灣忙得自在第八次香港弘法記者訪問.講《華嚴經》演講「後現代的佛教」法鼓山香港辦事處心安境也安初訪菲律賓我與天主教的高層往來宗教對談會自性覺悟的回應上帝與佛是一樣的嗎?會後枯等信願寺晚宴上的故事馬尼拉的佛教界自立法師普濟寺鄭振煌與楊聯洛馬尼拉的風土民情到了波蘭.辦簽證華沙的禪室兩位翻譯人員.單獨用餐小參室.波蘭的飲食錄影做什麼?國際禪七.上座部比丘禪堂建築.臨濟法語最後的一整天禪七圓滿之後農業大學演講會波蘭的佛教的歷史出入兩個東歐國家札葛雷勃的道場在歐洲之家的演講露天咖啡座上的插曲有所不同的禪修指導割破嘴唇的經驗慚愧、懺悔.克羅埃西亞這個國家南斯拉夫.實用的協調信仰、理解、體驗的故事禪修成果.市區行腳飛到了紐約一波三折的美國新道場莊嚴寺大佛開光與達賴喇嘛同桌交談我與美國佛教會的沈家楨先生青年僧伽大會的主題演講紐約上州的象岡道場傅偉勳教授紀念座談會第三屆中華國際佛學會議出家生活體驗營結夏安居悅眾大會.二十一世紀飲食大觀園遊會東初老人紀念大法會飛往羅馬帕多瓦報到祈禱世界和平大彌撒大會開幕典禮.午宴及晚宴論文發表會場日文組.水城威尼斯盛大的閉幕典禮梵諦岡見教宗普世博愛運動.大使晚宴訪宗教對談會.耶穌會演講羅馬的皈依弟子羅馬訪古與戴大使談心回到臺北見記者應邀飛往東京追念指導教授.茶會懇談在母校公開演講國外行腳的國際宏觀

商品規格

書名 / 空花水月 (第2版)
作者 / 聖嚴法師
簡介 / 空花水月 (第2版):聖嚴法師以十一個月的時間走訪亞洲、美國和歐洲,其中菲律賓、波蘭、克羅埃西亞、義大利四國為生平初訪。首度接觸到達賴喇嘛、天主教教宗及歐洲的禪修人
出版社 / 財團法人法鼓山文教基金會-法鼓文化
ISBN13 / 9789575986827
ISBN10 / 9575986822
EAN / 9789575986827
誠品26碼 / 2681620646007
頁數 / 272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5X1.5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自序

歷年來,我已出版八種遊記,本書是第九種了。也許讀者不信,我在世界各地行腳之前,並未打算寫些什麼,正在遊化之中,行程太緊,我也無法寫作。不過我對於日常生活的一點一滴、一事一物,都會用心觀察,隨手蒐集資料,隨時寫下幾個字的筆記,以利自己的備忘參考。然在行程告一段落,便會擠出忙中的時間,寫出所想及所見。

我的任務是弘揚佛法,留下行腳過程的腳印,也是為了弘揚佛法,許多人希望見我一面都難,我的每一本遊記所載,便是以佛法與人接觸的實情,讀我的遊記,所得的訊息,要比僅僅見我一面豐富得多。等於伴隨著我周遊各地,聽了一場又一場的佛法,做了一場又一場的佛事,見了一項又一項的弘化故事。我不敢自私,願意分享給有緣的讀者菩薩們。

本書經過的時間,大約十一個月,經歷的空間,則包括臺灣、香港、菲律賓、日本、波蘭、克羅埃西亞、美國、義大利,其中的菲、波、克、義四國,都是我生平初訪。初次接觸的世紀性人物,則包括與藏傳佛教的最高領袖第十四世達賴喇嘛兩次見面會談;天主教的最高領袖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在羅馬接見;初次返回東京母校公開演講;歐洲數國的禪修人士邀我前往指導禪修;李登輝總統初次來到我們的學術會議開幕典禮上致詞,稱歎法鼓山對於社會的貢獻;在紐約上州有了佔地八十多英畝(現已增為一百二十英畝)的禪修道場;世界知名的越南籍高僧一行禪師來到紐約東初禪寺掛單三日,並為我的英文新書《圓覺經新解》寫序,以及共同主持發表會;這些都是具有歷史文化價值的事蹟。

本書命名為《空花水月》,喻如幻化,無有實體。《圓覺經》有云:「一切眾生……妄認四大為自身相,六塵緣影為自心相。譬彼病目,見空中花及第二月。……知是空花,即無輪轉。」又於《大智度論》卷六有云:「解了諸法,如幻、如焰、如水中月……如鏡中像、如化。」《維摩經‧菩薩行品》亦有菩薩以「夢、幻、影、響、鏡中像、水中月、熱時焰」等,喻世相無實而做佛事化度眾生。菩薩都已知道空花水月似的一切世間現象,是幻非真,仍以菩提心大悲願,在做空花佛事,在建水月道場,用來利益眾生。我是何許人也,只是明知如幻如化,猶在多此一舉而已。

一九九七年十二月二十日序於紐約

二二、華沙的禪堂

我們的晚餐很簡單,只是用花椰菜、豆腐、白米和著煮成的菜飯,倒還吃得香甜可口,然後由Pawel開車把我們帶到十公里以外的禪堂。那兒共有四十一位禪眾參加的禪修,先一天就開始了,原因是我去了一趟馬尼拉,故把我的行程略為更改,因此,我便遲到了一天。

波蘭之有佛教,應當追溯到二十五年前,那時有一位現在已退休五年的美國禪師菲律普.凱普婁(Philip Kapleau),蒞臨該國,開疆闢土,接引了幾十位當時的嬉皮青年,教他們學佛禪修,而且也用他們的手,漸漸地建築了他們自己的禪堂,直到目前,還是由凱普婁禪師的一位女弟子為教師,不定期地前往指導;因為那邊沒有常住的老師,所以陸陸續續,邀請了好幾位分屬於不同系統的禪師,去作短期的訪問指導,例如我的英國弟子約翰.克魯克也在那裡帶領了幾次中國式的禪七,所以他們已經不需要我去作基礎的指導,和禪堂規則的介紹。

這次禪眾的四十一人之中,半數以上已有超過十年的禪修經驗,其中有十多位,已經準備專門接受我這一系的禪修指導,回歸到正統的中國禪風。因此,第一天晚上七至八點,我所做的開示,就是介紹禪修方法的四個層次。不過對我而言,這四十一人之中,僅有兩位曾在英國威爾斯的禪堂見過,其他都是陌生面孔,可是在第一堂課講完之後,除了少數幾人,仍保留他們原有想法之外,多半都覺得現在總算見到了他們希望見到的老師。

這座禪堂的範圍,佔地大約一英畝,從其前面的外觀看,那是一家普通的宅院,坐落在華沙郊外的住宅區內,庭院前後都是參天的古木,他們為了保存原來的林相,房子的設計也別具巧思,新建禪堂前的小天井中,也有兩棵上百年的大樹。這座禪堂,使用的材料是磚頭、三合土和木材,似乎沒有用鋼筋。禪堂是他們的主殿,現在還沒有完工,殿堂外圍的廊道,尚等著施工,內部的地面,僅用硬紙板臨時覆蓋。冬天沒有暖氣,夏天也沒有冷氣,事實上,是座通風良好而保暖不足的建築物。我是非常怕風畏寒的人,他們安排給我的座位恰好是在禪堂正中央的風口上,沒有幾分鐘,便是噴嚏連連,著涼感冒了。

我講完開示,進入二樓的寮房。那是一間小閣樓,只有一半可以站直身子走路,另外一半是一個屋頂的斜坡面,我的床鋪就在斜坡之下,好像是一個嵌在岩壁內的洞窟,這已經是禪堂寮房之中最好的一間。偶爾從美國來此主持禪修的女老師Sunya Kjolhede,她是凱普婁老師的弟子,就是住在這個房間。他們給我準備的床鋪,是擱在地板上的一個彈簧墊,覆上一張床單,然後給我一條被子和一隻枕頭,枕頭裡面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我將它抖過來、抖過去,都沒辦法把它的內容集合起來,把頭擱在上面,總會歪向一邊;那條被子是四方形的,蓋了腳,遮不到胸部,蓋了胸部,兩腳露在外面,它的內容也跟枕頭一樣,是一團一團散塊狀的,不知是什麼;至於那個床墊,好像只有一圈圈的彈簧,睡得我既覺得寒冷也不平穩。

到了深夜之後,氣溫驟然下降,我不是一個容易失眠的人,但是寒冷使得我全身發抖,兩腿抽筋,頭痛咳嗽,只好起來穿上所有的冬衣,再蓋上我的披風,經過這番折騰,沒多久就聽到打板起床的信號。

第二天,我就向Pawel要求多給我一床毯子,他很快就拿來一條厚厚的羊毛毯,原來是準備著在我臨上飛機前,讓我帶回紐約的一項波蘭贈品,現在就讓我提前使用;這的確是非常實惠的一項贈品,不過,脫毛的現象非常嚴重,第二個晚上,用它睡了一夜,鼻孔內就有好多絨絨的細毛纖維,所以當我離開波蘭時,一方面不希望行李太重,另一方面對我也不實用,於是捐給禪堂,讓他們留給以後來的客人使用。

這座禪堂可以容納四十至五十人同時禪修,但是衛生設備太少,樓上樓下前前後後,只有兩個浴間和另外一個小廁所。早上起床之後,以及每一炷香禪坐之後,上廁所時,必須排長龍等候。他們問我:「什麼時間使用衛生設備?」我說:「大家不用時我用﹗」因此,每天早上我必須提前半小時或二十分鐘起床,否則便會憋尿一個小時到二個小時,而且無法洗臉、漱口,這是非常不舒服的事。

其實,我和其他禪眾一樣,也要坐在禪堂裡,只是進出禪堂的時間,比他們自由一些。可是,使用他們的衛生設備,仍然是一項蠻有趣的經驗,特別是洗澡,我總不能在大家睡覺及打坐時,進入浴室沐浴。所以整整一個星期,儘管身上到處癢癢的,也只有等到禪七圓滿後住進旅館房間,才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澡,這也可以算是修行生活中的應有體驗。



五五、東初老人紀念大法會

一九九六年四月二十九日,訪問了大陸蘇州寒山寺的方丈,也就是跟我生平初次謀面的師兄聖智性空法師,他說他對先師東初老人,未能盡到孝敬奉養的責任,非常遺憾。我告訴他,到今年一九九七年九月二十二日,是他老人家的九十冥誕;今年十二月十五日,是他圓寂二十週年,我正籌備舉辦一次紀念法會。他沒等我說是否邀請他到臺灣,就接著說,謝謝我提醒他,他也會在寒山寺做一次法會,表示紀念。

到了今年春天,我對中華佛學研究所的方甯書、李志夫和惠敏法師,三位前後任正副負責人,提起這個問題,並且請教他們。得到的建議是舉辦學術講座、學術研討會、出版論文專集以資紀念,後來慧嚴法師又建議我設立東初老人紀念獎學金。這些建議都很好,可是我問:「錢從那裡來?」他們說:「我們只建議如何紀念,尚未想到如何找錢。」

因為我有一個原則,不能透過法鼓山現有的勸募系統,做重疊募款。此外只有兩個可能:1.義賣,2.法會。但是義賣賣什麼?賣給誰?法會,打水陸、拜梁皇懺、齋僧大會、傳三壇大戒,都是比較找得到信眾們來出錢的,卻不是我們道場徒眾的專長。

如果禮請外邊的出家眾來辦法會,對內對外都不適合,而且我們也不想把法鼓山這個僧團變成那種型態。因此召集了僧團的執事會議,把如何紀念東初老人的事,交給僧團大眾討論。得到的共識,是舉辦一次「梁皇寶懺」法會。

接著便由幾位執事,帶著十幾位常住眾,至新店妙法寺,請求戒德老和尚指導梁皇懺及焰口。戒老非常慈悲,一口答應要把我的弟子們教會,但是去了幾次之後,發現需要學習二到三年;在這之前,他老的學生,也都是這樣跟出來的。

其實多年來,農禪寺的梵唄,以往是由廣慈法師指導的,彼此已有默契,於是我便禮請廣慈法師到農禪寺繼續開課。想不到在我出國沒有多久,由於廣老住得較遠,也很忙,我們的常住眾就換了另外的老師。等我七月初回到臺灣探詢之下,才知常住眾的學習興趣不高,預定男女二眾各有一堂,此時的男眾部只剩三人尚在練習,其餘皆已放棄,女眾的一堂人雖在練習,已無信心。因此又把廣慈法師請到農禪寺。此時距離九月底十月初的法會,只有一個多月了。

就是在這麼短而忙碌的日程之中,常住男女二眾,每天起早帶晚,畢竟未負眾望。到九月初,廣老驗收成果,以實際入壇啟建梁皇寶懺、設放三大士瑜伽焰口為演習,感到相當滿意。農禪寺的常住眾也奠定了信心,大家為報師公東初老人的法乳之恩,學會了如法、莊嚴、隆重的大法會,所以非常歡喜。

我們選定的日期,是九月二十八日到十月四日的七天期間,原因是我們需要選上一個包括星期五、六、日的週末假期,以便利信眾前來參加。前一個週末,是在國父紀念館舉行的三天大活動,所以延後了一個星期。

法會期間,信眾非常踴躍,四個殿堂全滿,甚至延伸到庭院也全滿,還有許多人找不到位子,就回去了。這種盛況,是我們歷年來從未發生過的事。

在這七天之中,凡是參加的信眾,多少都有一些感應,常住大眾也發現了一些靈異現象。由於出家眾帶領,唱誦禮拜,法器如法,威儀整齊,要求嚴格,每天雖然都有一千至二千人共修的法會,卻沒有擁擠混亂以及散心雜話的現象。一進入農禪寺大門,就像到了佛國淨土,只聽到念佛、唱誦的法音。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著和藹、喜悅、莊嚴、虔誠的表情。

這樣的法會,相信也有示範作用。以往我在其他道場所見類似的法會,信眾們只是來拜牌位、出功德、吃齋飯、燒冥紙,而不是參加共修。做佛事的拜懺、誦經、放焰口、打水陸,都是出家人的專業,信眾豈也參與。在我們的法會裡,出家人是領眾者,全體信眾是共修者,每一個人都要全心投入於禮拜唱誦的佛事之中。最可貴的是,雖有千人以上的共修法會,服裝、唱腔、禮拜,都能全場一致,沒有零亂差錯的現象。本來,出家眾已是經過訓練,而信眾們是臨時參與的,要求整齊一致,是相當困難的,但由於龍天護法,使得農禪寺做到了。

這次法會的總收入,出乎意外,竟相當於我們護法勸募系統一個月的金額所得,中華佛學研究所建議的幾個紀念項目,都有了著落。就在十月四日的中午,於法會會場發放了東初老和尚學術論文獎學金,一共十名。使我感到遺憾的是,這十篇文章之中,只有兩篇是研究東初老人的事蹟,其餘都跟老人的學術思想並無關聯。幾位教授認為只要以紀念為名來獎勵學者,寫文章就可以了,這跟我的希望是有出入的。因為東初老人是近代佛教史的專家,他對現代佛教文化及佛教現代化,留下不少著作,所以還是值得後人研究的。那怕文章篇數少一些,只要論文內容對東初老人的學術思想,比較有深度的探索,獎金的金額可以提高,徵文的時間也可延長。不要因為研究東初老人,尚是一個冷門,就沒有人願意去碰它;尤其東初老人在世時,不是一位轟轟烈烈的人物,距他謝世之時越久,恐怕越少人有意願來研究他了。事實上,今天的臺灣佛教界,推行佛教現代化的運動,受到東初老人的啟發是相當多的,相信對於後人,也會有其影響。



六三、梵諦岡見教宗

十月八日,星期三。

昨天晚上,我住戴大使官邸,侍者則住旅館。

今天早餐桌上,戴大使要我少喝一些水,同時問我要不要帶一塊尿片。我懂他的意思,上午要去見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先要參加兩個多小時的公開接見信眾大會,然後才個別接見像我這樣的人,前後三個多小時不能離場去廁所。我說:「沒有關係,少喝點水就好,尿片不必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上了年紀的老人,也可以像嬰兒似的帶尿片。

今天同去教廷的人員,共有六位。除了我是乘坐大使的座車進入梵諦岡境內,還有一輛車是由羅秘書駕駛,載著我們以及從臺灣來的瀝青畫家邱錫勳先生,兩路人馬在聖彼得大教堂的後院停車場會合。由大使的司機先去教宗辦公室要求臨時增加一個見教宗的名額,得到了滿意的回應。然後到達大教堂前的大廣場,發現已有數千位來自世界各國的信眾陸續進入廣場的座位區。

廣場分有上下兩個階層:上層兩側可以容納數百人,中央就是教宗以及教廷諸位大臣的位置所在,搭有一個斜坡屋頂的禮臺,而我們幾個,就被安排坐在靠近教宗座位右側五、六公尺處的貴賓席上;廣場的下層,以矮欄分隔成幾十個區域,可以容納上萬名信眾。廣場兩側,各有二百八十四根巨大圓形石柱,每根高十九公尺,分成四排,形成兩個半圓形,把廣場像雙臂合抱似地緊緊捧住。

據說每週三的上午,是教宗公開接見信眾的定期活動,戴大使特別安排在這一天讓我們見到教宗,做親善訪問,同時也讓我觀摩到,教宗接見群眾的方式是怎麼樣的。

現任的教宗,已經是第二百六十四位,一九七八年由兩百多位主教團的主教會議,從二十多位紅衣主教之中選出。他在一九二○年生於波蘭,原姓氏為吳依蒂拉(Wojtyla),他不僅是一位研究倫理神學的哲學博士,而且還是一位運動家、戲劇家、語言學家。他是天主教歷史上,第一位非義大利人的教宗,但他能講十多種非常流利的語言,當天我們就先後聽到他用義大利語、法語、德語、西班牙語和英語,向各種語系的信眾們,發表祈福文告。

照理說,現年七十七歲的教宗,雖不能算是年輕,也不算太老,可是他曾經被暗殺過一次,中了一槍,所以現在我們看到的若望保祿二世,左手經常顫抖,上半身經常前傾傴僂,正面看他尚不覺得有疲倦的老態,從側面、背面看他,已經相當衰老。這一天他出現在廣場之時,站在一輛敞篷的吉普車上,由大教堂背後的左側繞道進入廣場下層,然後繞著廣場,內內外外轉了兩圈,才到了上層的廣場。

教宗是由一隊衛士和隨從人員步行扈從,他穿戴著一身的白色,白帽、白袍、白披肩,在吉普車上很像一支風中的殘燭,搖搖欲墜。因此,看在戴大使的眼裡,覺得他非常可憐,輕聲對我說:「已經七十七歲,可憐教宗沒有退休制度,要到老死為止。像這麼大的年歲,昨天才在南美洲的巴西里約熱內盧,主持天主教世界家庭大會,今天上午便趕回羅馬,公開接見信眾與貴賓。」我的回應是:「偉大的宗教領袖們,都是這個樣子的,釋迦牟尼世尊到了八十高齡時,還在印度以徒步到處弘法,這就是人類希望之所在!」我又接著告訴戴大使:「像我這樣體弱多病的人,早已過了聯合國規定的退休年限,但我還要繼續的為眾生奉獻下去,到死為止﹗」我又說:「戴大使是我年輕時代的軍中同學,年齡也不小了,還是如此生龍活虎地為國家服務,豈不也很難得。」

教宗接見信眾,是由教廷的司儀,在麥克風前逐一報出信眾、團體,以及所屬國家的名稱和帶隊神職人員的姓名,接受教宗祝福。信眾也用幾句歡呼或歌唱向教宗致敬。其實,教宗和一般信眾之間,最少距離有三十公尺到二百公尺之間,教宗固然看不清楚每一位信眾的臉,而這些信眾也無法清晰地看到教宗的臉,但是從世界各地湧往羅馬朝聖的天主教信眾,能夠親耳聽到教宗給他們祝福的聲音,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古老的天主教,認為教會代表上帝,教宗代表教會,見到教宗,等於接觸到了上帝。若非發生特殊情況,教宗不會取消每週三公開接見信眾的活動。

教宗接見廣大的信眾之後,接著離開他的座椅,站在椅子旁邊,把一隻顫抖的左手,扶著椅子的扶手,再用右手和每一位晉見的神職人員及貴賓,一一握手。第一批接見的是來自世界各地的主教和大主教,其次就接見像我們這樣非天主教徒的外國來賓;在這之前,他的隨身大臣已經知道我們的身分,所以在一旁為我們介紹:「這是來自臺灣參加和平會議的佛教代表聖嚴法師。」
教宗不僅跟我握手,而且也用英語跟我招呼,我贈送他一塊象徵法鼓山精神的玉珮,並且祝他身體健康,推動的世界和平運動成功。

他也和我的弟子握手祝福,平易近人,是一位平民化的教宗,他沒有因為他的地位崇高,以被尊稱為聖者(Message of His Holiness)而有顯赫不可一世的傲氣;這和西藏的達賴喇嘛雖然也被西方人尊稱為聖者(HisHoliness),同樣也平易近人,沒有端起法王的架子,這也就是他們能受到現代人崇拜尊敬的原因所在。

我在教宗尚未出現之前,接受了梵諦岡官方日報記者的訪問,他知道我是參加和平會議的臺灣代表,問我的感想。我告訴他,佛教主張慈悲,要對一切眾生給予平等的愛,不僅僅把所有的人看成是兄弟姐妹,也要把一切眾生,當作自己以及自己的親人來關心,所以是一個主張和平的宗教。人類都希望生存,恐懼死亡,如果人人都把所有的人當成自己來看,世界上就不會有衝突、殺人、犯罪、流血、戰爭等的事情發生了。所以我也非常高興,有機會來出席世界宗教的和平會議。

我們離開會場之後,從左邊繞到右邊,細細的參觀了大廣場的形狀和結構。據說是完成於西元十七世紀中葉,成橢圓形,地面由黑色正方形的小石塊砌成,縱深三百四十公尺,寬長二百四十公尺,在左右兩側的石柱頂端,蓋有雨遮,遠看好像二龍戲珠。廣場正中央,有一根一百多呎高的方形石柱,據說是由埃及搬運而來,是為紀念第一位教宗聖彼得的殉道而建。

在廣場前,有一條寬廣的街道,據說是紀念一九二九年教宗比奧(PIO)十一世,和當時義大利的獨裁者莫索里尼,簽定了「拉特納條約」而建,允許教廷在羅馬市區內有其政治上的獨立主權,命名為「協和大道」。在大道的末端就是廣場,從廣場向內,就是梵諦岡獨立於羅馬市的一個教廷範圍。雖然這個教廷的力量遍於全世界,擁有十一億的天主教徒,以及天主教神職人員和教會財產的統治、管理和教育權。但是,梵諦岡教廷所在地的範圍,面積僅有零點四平方公里,東西長度一千公尺,南北寬度八百五十公尺,它是在羅馬市區西部的一個小山丘,裡面的居民只有一千多人,可是他們教會的各種設施和機構,遍布義大利全國境內。

就是世界各國駐梵諦岡的使節們,也不是住在梵諦岡境內,而是散布於羅馬市區的各地;雖然如此,像戴大使是駐梵諦岡教廷的大使,但是在義大利的國境之內,都享有外交官豁免權。因此,義大利政府和梵諦岡政府的關係相當微妙,原則上在宗教信仰方面,是屬於梵諦岡的;在政治方面,除了梵諦岡的範圍之外,都是屬於義大利政府的,有些場合彼此是合作的。而每天來自世界各國朝聖的信眾,在食物、住宿、交通以及紀念品等的消費,也都成了義大利經濟來源的主要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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