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整個一九九六年夏天,我陷入一種半瘋狂半恐懼狀態,害怕我們無法成功複製出桃莉…… ★ 榮獲英國衛報與觀察報十大科普書第一名! 專家推薦:沈哲鯤(中央研究院分子生物所所長) 鄭登貴(台灣大學畜產系教授) 蔡世鋒(陽明大學遺傳所教授) 審訂:簡正雄 封底 一九九七年春天,全球重要媒體的頭版新聞均刊載一條震驚全世界的消息──「複製羊: 桃莉的誕生」。 全世界均為桃莉感到懷疑又驚奇,因為她顛覆了生物學中最根深蒂固的教條。哺乳類動物通 常都是必須經過一個卵細胞與一個精子的結合,才能長成新個體。然而在一九九六年,羅斯林研 究所與藥用蛋白質有限公司,直接取用一隻六歲母羊的乳腺細胞,成功複製出桃莉。也就是說, 桃莉不是經過正常的生產程序來到這個世界的,她是經由科學家的巧手,利用鬼斧神工的儀器與 複製技術製造出來的「複製羊」。 桃莉使科幻小說中複製生物、複製人類的情節開始成為可能。複製的技術使得有人希望喚回 失去的親人,不孕的父母希望製造出自己的孩子,未來人類甚至可能複製出各種器官作器官移 植。然而,複製的技術雖然理論上可行,但是其中卻潛藏了各種隱憂。許多畸形複製案例的不斷 出現,讓我們不得不擔心人類任意操縱基因的結果,會不會帶來毀滅性的懲罰? 成千上萬的媒體透過報紙、雜誌、電視、網路,宣告著生物科技時代的來臨,同時不斷地提 醒社會大眾基因科技對人類的影響。而這些排山倒海的訊息,真的可以讓你了解桃莉嗎?現在, 桃莉羊的創造者──魏爾邁、坎貝爾,透過與著名的科普作家塔奇的討論,親身告訴你他們的研 究團隊複製桃莉的經過,以及桃莉引發的革命與衍生的意義,而這是你不能不知道的事。 當二十一世紀的我們急著駕御網際網路,向未來狂飆前進時,桃莉的誕生揭示了比網際網路 更加重要的事──「基因工程」──操縱基因的技術讓幾千幾萬年的演化過程得以在短短時間內 完成,人類因此可以開始執行上帝造物的工作;在美國,甚至稱此為人類的第二創世紀(The second creation),對此,你是擔心還是期待? 作者簡介 艾恩˙魏爾邁(Ian Wilmut) 一九四五年誕生於窩立克郡(Warwickshire),年輕時於諾丁罕大學攻讀胚胎學,並獲得劍橋 大學的博士學位,隨後進入動物育種研究中心,也就是現在的羅斯林研究所。魏爾邁教授是複製 桃莉的研發團隊領導人,他們以成羊的體細胞進行複製,於一九九六年七月成功複製出桃莉。魏 爾邁並且於一九九九年獲得OBE獎。 凱斯˙坎貝爾(Keith Campbell) 曾於倫敦的伊莉莎白女皇學院研究微生物學,其後獲得薩西克斯大學(University of Sussex) 的博士學位。坎貝爾博士是一位細胞學及胚胎學家,並於一九九一年加入羅斯林研究所,也是複 製桃莉的研發團隊主要成員之一。 柯林˙塔奇(Colin Tudge) 一九四三誕生於倫敦,並在劍橋大學攻讀動物學,畢業後成為一位作家及廣播人,並且任倫 敦經濟學院(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哲學中心的研究員。他有多本著作,包括《動物園的 最後一群動物》(Last Animal at the Zoo)及《花園中的工程》(The Engineering in the Garden), 這兩本書也為他贏得了英國科普書獎(British Science Books Award)。 譯者簡介 陳紹寬 台灣大學植物病蟲害研究所畢,現為中央研究院生物醫學研究所研究助理。 朱佩雯 台灣大學植物病蟲害研究所畢,現為中央研究院生物醫學研究所研究助理。 摺口B 書評推薦 1. 我不否認桃莉的誕生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但絕對值得你花很多時間去了解。 ──魏爾邁 2. 魏爾邁與坎貝爾絕對是基因工程這方面的先鋒,這本巨著絕對能夠激勵相同領域的研究者。 當然也值得推薦給所有人,包括非專業領域的讀者,都可以深刻感受到本書的重要價值。 ──《New Scientist》 3. 如同處女生子般地令人驚奇。這是一本講述世界上第一隻不經由有性生殖的哺乳類動物的故 事,值得我們仔細閱讀。 ──《The Observer》 4. 桃莉的誕生揭示了人類的未來,你我都不能逃避思考這個問題。 ──Amazon.com [目錄] 目錄 前言 地與人 第一部 新的時代 1 桃莉──劃時代的誕生 2 崔西──最珍貴的乳汁 第二部 揭開複製之祕 3 複製的科學 4 胚胎與複製發展初期 5 生命真相的重現 第三部 桃莉的一生 6 複製哺乳類動物 7 複製時代的來臨 8 坎貝爾與細胞循環 9 梅根與茉瑞 10 桃莉 11 玻莉 第三部 生物控制的時代 12 新的生物科技 13 複製人 後記 向前進吧! 附錄 名詞解釋 [書摘] 我第一次見到桃莉(Dolly)是在一九九七年的三月,那時是艾恩.魏爾邁(Ian Wilmut)與凱斯.坎貝爾(Keith Campbell)的團隊剛在《自然》(Nature)期刊 上發表桃莉的誕生之後幾週。桃莉十分惹人憐愛,是隻溫馴的小羊,自出生後便 備受呵護。桃莉總會在羅斯林研究所(Roslin Institute)的畜欄內蹦蹦跳跳,並 且會像隻西班牙獵犬(Spaiel)般的大聲喧鬧,也會跳到飼料槽中四處張望。以 一隻羊而言,桃莉算是很易於親近的。羅斯林研究所另外兩頭著名的複製羊,即 一九九五年誕生,大桃莉一歲的梅根(Megan)和茉瑞(Morag),也被調來照顧 桃莉。 桃莉出生後,各種帶有疑慮的推測也紛至沓來,有些推論顯然是杯弓蛇影,甚至 毫無依據,例如美國的一家報紙就聲稱桃莉是肉食動物,會吃掉與牠養在一起的 牲畜;其他還有一些問題就較為嚴肅,由於桃莉是由一頭六歲大的母羊身上的體 細胞複製出來的,於是便衍生出一個問題:桃莉身上細胞的年齡,是要由桃莉出 生算起,還是要再加上六年的年紀?對於羊的壽命而言,六年代表的已是大半輩 子。另外,近年來生物學家也發現一種被稱為「基因體印記」(genomic imprinting) 的現象,所指的是在一個個體中,來自母方的基因與來自父方的同一個基因會有 不同的表現,關於這個現象我們在內文還會再詳加解釋。別的問題暫且不提,單 是「基因體印記」的問題就夠令科學家擔心的了,因為桃莉並非如正常的哺乳類 動物由精子和卵細胞融合後發育出來,而是由體細胞複製出來,因此基因體印記 現象可能會使複製羊的健康產生問題。甚至有些生物學家還認為,桃莉為了某些 尚不確定的原因,將不會有正常的生育能力。 到目前為止,桃莉似乎違抗了自然的規律,至少在生物學的理論上那些會影響其 健康的狀況都沒有發生。事實上,直到一九九九年夏天為止,桃莉體內染色體末 端的端粒(telomere)結構已是與年老的動物細胞中的端粒結構相同,這種結構會 隨著年齡增長而愈來愈短,然而在桃莉身上我們看不到明顯老化的徵兆。當然這 並不表示哺乳類動物的複製已經沒有什麼問題,可以安全地應用在人類或其他物 種身上。桃莉只是在複製動物的數千次努力中僅有的成功的例子,我們只能說在 桃莉這個例子中,前面所提到的那些可能發生的狀況,實際上都沒有發生。當桃 莉八個月大時,牠的行為與外觀就與其他八個月大的母羊沒有什麼兩樣,如今桃 莉有三歲了,看起來完全是典型的三歲大的母羊。 基因體印記的現象似乎並沒有對桃莉的健康造成太大的影響,桃莉也並非不孕。 我最後一次見到桃莉是在一九九八年秋,那晚牠以產下一頭小羊,這隻小母羊總 是跟著桃莉,獸醫金(King)為牠取了一個名字:「邦妮」(Bonnie),因為「牠是一 隻可愛的小綿羊」。邦妮的父親是「大衛」(David)。大衛是羊群中少數有名字的 羊。金說:「記者問我這隻羊叫什麼名字?因此我們得為牠取個名字。大衛是一 隻威爾斯山(Welsh Mountain)公羊,聽起來與這個名字蠻相配的。」當我們抵 達時,大衛正被放牧在十一月的蕭瑟之中,桃莉則是留在柵欄內,這個柵欄也是 桃莉與其他羅斯林研究所所複製出來的羊群的棲身之所,包括梅根(此時梅根也 已產下一女)、茉瑞,由威爾斯黑面(Welsh Black)羊的胚胎細胞所複製出的一 對公羊-塔菲(Taffy)和特瑞德(Tweed),及複製出來的四胞胎:賽德瑞克 (Cedric)、賽瑞(Cecil)、西賽(Cyril)及陶本斯(Tuppence),最後還有最重 要的複製羊-玻莉(Polly)。玻莉是在一九九七年桃莉誕生後一年問世的,牠非 但是複製羊,也是基因轉殖羊。玻莉的細胞中被植入帶有因子九(factor IX)的一 段人類基因,因此玻莉的乳腺細胞可分泌出這個轉殖基因的基因產物,並將其分 泌至到乳汁中,而這種能力也使玻莉具有很高的醫療價值,因子九在凝血過程中 是一種非常重要的因子,人類如果缺乏這種蛋白質,會造成血友病的發生。 我開始進行這本書的寫作是肇因於我勤奮而精明的經紀人約翰.布羅克曼(John Brockman),他看到《自然》期刊中的報導之後就建議我去拜訪魏爾邁教授,並 且提議我們可以合作完成這本書。魏爾邁教授答應了,他並提議讓他的工作夥伴 坎貝爾博士也參與這本書的寫作,因為坎貝爾博士在整個研究過程中提供了最重 要的突破和貢獻。桃莉誕生後,魏爾邁教授就是羅斯林研究所中對這項計劃最主 要的發言人之一,另一個檯面上的人物則是羅斯林研究所的助理指導員哈利.葛 瑞芬(Harry Griffin),很少人知道坎貝爾博士,我本來也不認識他,但就如內文 中我們會看到的,坎貝爾博士在整個實驗的過程中扮演了舉足輕重的角色。 過去的兩年我就投入在本書的寫作之中,其間每數個月就必須由倫敦到愛丁堡近 郊的羅斯林研究所拜訪一次,每次去也都能得到豐富的資料和想法,滿載而歸。 然而這本書寫作的困難度也遠遠超過我的想像,尤其是基礎科學的進展神速,新 的知識不出幾年便都已落伍,研究成果的進展也絕非一般評論家所能想像。例 如,大多數人在複製羊成功之後,都只是想到接下來可能會有複製人的問題,但 複製人其實真的只是旁枝末節,魏爾邁和坎貝爾也認為複製人是一種令人不舒服 的想法。因此事情是比我預期的要複雜得多,同時這個實驗的成功也給大家出了 個難題。也因為這項成果多方面地影響了人們的生活,因此更顯得格外重要。如 果民主是社會中至高無上的價值,我們就必須讓大眾了解這項技術的威力。當大 多數人了解後,社會的形態亦將隨之被改變。為民主之故,我們也有責任讓大家 知道在羅斯林研究所中進行的科學研究,其中包括複製技術及其衍生出來的種 種。要詳盡地敘述這段故事的來龍去脈,並且鋪陳出整個研究的複雜,使大眾能 了解,甚至引起他們的興趣,這項任務對我、魏爾邁及坎貝爾來說,都是一項挑 戰,如果人們無法體認這項研究的意義,和新的生物科技就將對我們的生活造成 深遠的影響,這項技術將永遠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無論是就文化和政治的觀點 而言,都將是一大憾事。總體來說,如今世上大多數的地方科技都很普及,大家 卻也都飽受科技所帶來的一些負面影響之苦,且這些科技亦尚未發揮其對人類最 大的益處。除非人們,也就是選民、消費者及公民們都對這些科技有正確的認知, 否則情況永遠不可能改變。 為了故事的完整,我們必須先介紹羅斯林研究所的發展背景及其歷史,包括其內 的人士物。若不先做概述,恐怕讀者們就很容易搞混,例如羅斯林研究所之前曾 數度更名,魏爾邁加入後更過幾次名,甚至坎貝爾加入後也改過一次名。吉娜. 柯拉塔(Gina Kolata)是《基因複製》(clone)一書的作者,這本傑作就是她在桃莉 誕生後數月之內完成的。柯拉塔在書中特別提到,許多美國評論家都難以想像羅 斯林研究所究竟是什麼樣的機構,是如大學中的系所呢?抑或是商業公司?若是 研究基礎科學,為何使用的材料不是鼠類而是綿羊?有些報導將羅斯林研究所描 述得像是由大狗看守的牛棚(那種被稱為看門狗,不過我並不很確定)。 事實上,羅斯林研究所並非營利專業機構,不過它的確與一些商業公司進行合 作,其中藥用蛋白質有限公司(Pharmapeutical Protein Limited,簡稱PPL)參與 桃莉與玻利的複製,並在整個計劃中佔有相當的地位,而羅斯林研究所也不像學 校內的系所,實際上這是一個官方的實驗室,這是英國如今負責生物科技發展的 單位:生命科學研究發展委員會(Biological Science Research Council,簡稱BSRC) 其中的研究單位之一,生命科學研究發展委員會與其他六個委員會,共同組成英 國政府負責科技事務的核心決策單位,其他六個委員會包括醫藥發展委員會 (Medical Research Council,簡稱MRC)和國際環境發展委員會(National Environmental Research Council,簡稱NERC)等等。羅斯林研究所也可由政府 部門,如農業、漁業及食品部(Minister of Agriculture Fisheries and Food,簡稱 MAFF)及企業界獲得研究經費。 羅斯林研究所成立於一九一九年,但這個名字是一九九三年才開始使用。它的起 源可回溯至一九一一年,英國政府組織了一個委員會,希望能提昇英國的農業發 展,這個委員會在一九三一年成為一個正式的部會,即農業研究發展委員會 (Agriculture Research Council,簡稱ARC),一九八三年變成農業和食品研究發展 委員會(Agriculture and Food Research Council,簡稱AFRC),最後在一九七四 年成為生命科學研究發展委員會。這些上級單位多年來陸續在英國各地建立了許 多據點,這些據點的成立也都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所有這些政府成立的實驗 室都會與當地的大學合作。早期的羅斯林研究所就與愛丁堡大學(Edinburgh University)關係緊密,在羅斯林研究所成立之初,許多研究人員都來自愛丁堡 大學,由政府的上級單位的態度多少可以反應出科學的演變。由一八六O年代 孟德爾的研究成果為基礎所發展出來的古典遺傳學,在農業上就是作物和牲畜育 種的理論基礎,而二十世紀之前,這門學問尚未能發展成一門正式的科學。愛丁 堡大學自古典遺傳學萌芽之始就是此學門的研究重鎮,這個傳統也一直被帶到了 今日的羅斯林研究所。 一九五O年代劍橋的華生和克里克揭示了去氧核糖核酸(deoxynucleic acid, DNA)的三度空間化學結構,分子生物學也由此而生,分子生物學研究的就是 DNA及依據DNA所合成出來的產物。由於基因定序就是被記載在DNA分子 上,分子生物學的研究補足了古典遺傳學及傳統生理學和生化學的不足。這些傳 統的學科都需經過分子生物觀點的檢驗,並納入分子生物的內涵。分子生物學也 模糊了固有農業與醫學的分野,像羅斯林研究所的研究對象就是家畜,但研究果 卻具有很高的醫用價值,往後我們會提到的玻莉就是很好的例子。另外,傑出的 研究人才是非常難得的,因此政府在設立研究單位時往往需因人成事,像愛丁堡 大學偉大的遺傳學家威丁頓(C. H. Waddington)就是這種難得的研究人才。前面所 討論到的這種種因子,包括科學的演進,因地制宜和因人成事的特性,在在都增 加了政府所資助的研究進行的複雜度,由政府成立的研究機構自然也是如此。 然而一九七O年代以後,西方世界的科學家研究產生了一些本質上的變化。一 九七O年代之前,由政府支薪的科學家們,總會希望他們的研究工作不要沾染 太多商業氣息,他們認為由他們的工作成果獲取商業利潤會損及他們的聲譽。這 些高傲的研究人員多半都認為他們的研究工作是聖潔的,因此在一九七O年代 早期,賽瑟.米爾斯坦(Cesar Milsteni)開發出劃時代的單株抗體(monoclonal antibody)技術時,就不願為這項技術申請專利,這項技術改變了整個生物科技, 如今已被應用在各領域上,但他就是認為這項創新的用意只是要造福全人類。然 而到一九八o年代,尤其是在美國的雷根政府和英國的柴契爾夫人政府的鼓勵 下,科學家們的態度開始有了改變。這些政府認為科學研究成果也應該得到應有 的報償。有別於早年政府研究機構和大學裡的科學家,均嚴禁以學術研究的成果 牟取商業利益,如今的科學研究都被鼓勵與商業結合,創造財富,並將這些利潤 再回饋自身的研究單位。也因此如今許多研究都是依靠這些「外快」完成的。如 今這些曾是支薪階級,而且研究經費來自研究所的研究人員,通常每個月中都至 少有幾天要花在擬定爭取獎助的計劃,以確保研究工作進行所需的資金,甚至包 括個人的酬勞,而這些獎助也有許多是向企業界爭取的,通常有五分之一到六分 之一的研究人員可以爭取到這樣的獎助。 什麼研究是政府應該資助?什麼研究又是企業應該資助?這的確很難劃分。許多 不同的研究,包括複製桃莉及其他綿羊的研究計劃,正巧就落在兩者之間,因此 當這幾年政府鼓勵科學家們從事不是那麼「純粹」的科學研究時,這些研究就能 獲得幾年資助,但若政府認為具有商業價值的研究就應該由企業資助時,桃莉的 複製應該向那一方爭取獎助?政府的總體公共支出在過去的二十年間一直在縮 編,因此許多公家機構的經費嚴重縮水,有些研究機構則互相合併,這樣的經費 減縮正是促使魏爾邁在一九八二年轉換跑道的原因。魏爾邁當時就由研究綿羊的 流產轉為進行複製羊的研究。雖然我們可以為科學的發展勾勒出美好的前景,並 且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各學科未來的發展,但我們必須知道,科學真正會發展的方 向其實是取決於那一個研究計劃得到資助,以及何種領域較能引起出資者的興 趣。科學不斷地進步,但不見得都會按照我們推論的方向發展。 魏爾邁在一九七三年加入羅斯林研究所時是以「資深科學家」(senior scientific officer)的身分加入的。當時羅斯林研究所還叫做「動物育種中心」(Animal Breeding Organisation,簡稱ABRO),並且是農業研究發展委員會下的一個單位。 一九八六年動物育種中心與農業和食品研究發展委員會的「家禽研究中心」 (Poultry Research Centre,簡稱PRC)合併成為動物生理及遺傳研究所(Institute of Animal Physiology and Genetic Research,簡稱IAPGR)。如今羅斯林研究所中還 飼養了許多雞,每週都會供應廉價的雞蛋。當年的動物生理及遺傳研究所有兩個 分部,除了在愛丁堡的分部外,另一個分部在劍橋,因此當年羅斯林研究所正確 的名稱應該是農業和食品研究發展委員會的動物生理及遺傳研究所愛丁堡分 部。一九九一年坎貝爾加入時羅斯林研究所仍然在使用這個名稱。最後在一九九 三年,羅斯林研究所獨立出來,並取了一個易於稱呼的名稱。如今羅斯林研究所 的研究對象為重要的家畜,研究方向則是這些家畜的遺傳、胚胎、發育、生殖、 生長及分子生物學。研究所內有三百名員工,而且如今因蘇格蘭境內的冶礦業也 停止發展,羅斯林研究所以成為當地有最多雇員的機構。研究所中有來自世界各 地的科學家,包括博士般研究生、博士後研究員及資深研究人員。這裡絕對不是 落後地區,最先進的動物研究也並不一定要以鼠類最為研究對象。 複製技術發展史中還有一個不可或缺的成員—就是PPL,PPL是一家商業生物科 技公司。當一九八O年代初期農業研究發展委員會縮減動物育種中心的預算時, 動物育種中心當時的領導人約翰.金恩(John King)就試圖導入分子生物學的研 究,以利於爭取較多的研究經費。約翰的繼任者是羅格.藍德(Roger Land),藍 德聘請愛丁堡大學遺傳系的約翰.比夏教授(John Bishop)為特別顧問。隨後原任 職於法國史特堡(Strasbourge)基因轉殖實驗室(Transgene)的瑞克.藍斯(Rick Lathe) 也成為動物育種中心第一位全職的分子生物學家。比夏及藍斯帶來了使家畜分泌 具醫療價值的蛋白質到乳汁中的想法,並且成立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這家公司 成立之初名為克多寧基因轉殖公司(Caledonian Transgenics)並位於動物育種中心 內(其實動物育種中心的建築物也是位於愛丁堡大學的校園內)。藍斯後來回法 國,他的繼任者約翰.克拉克(John Clark)就成為羅斯林研究所中分子生物技 術部門的負責人,他也是羅斯林研究所發展過程中的關鍵人物。另外,當時還加 入了兩個重要人物,一個是伯明罕大學的生化學教授艾倫.柯曼(Alan Colman); 及雷.詹姆士(Ron James)博士。詹姆士博士是一個化學家,但他的研究目標 也是如何使動物生產具有醫療價值的蛋白質。當時他認為雞蛋應該是理想的人類 基因載具(vehicles)。但他們加入動物育種中心時發現分泌這些蛋白質到乳汁中 的研究已然開始。一九八七年克多寧基因轉殖公司更名為PPL,如今PPL的股 票以正式在倫敦交易所掛牌,市值為十二億英鎊。一九九三年PPL併購了維吉 尼亞州布萊克堡(Blacksbourg)的轉殖藥物公司(Trans Pharm Inc.)。在克多寧 基因轉殖公司蛻變為PPL的同時,動物育種中心也變成了今日的羅斯林研究所。 一九七O年代羅斯林研究所遷到現址,PPL隨後也遷來與羅斯林研究所比鄰而 居。 然而在經營方向上羅斯林研究所與PPL卻逐漸分道揚鑣,因循傳統科學界的觀 念,羅斯林研究所並無意成為商業掛帥的機構,但羅斯林研究所與藥PPL至今 仍保有密切的合作關係,PPL提供了複製桃莉所用的細胞,及一部份的資金,任 職於PPL的科學家也參與了玻莉的複製,坎貝爾也轉而任職於PPL,但他仍與 羅斯林研究所的工作夥伴有密切的合作,後來他又到諾丁罕大學任教授。最後, 在一九九八年,羅斯林研究所成立了自己的公司,這在藥用蛋白質有限公司成立 之時是不見容於社會的。這家公司名為羅斯林生化製藥公司(Roslin Bio-Med), 位於羅斯林研究所的現址,魏爾邁出任這家公司的顧問。一九九九年五月,羅斯 林生化製藥公司併購了加州舊金山附近的吉隆(Geron)公司。羅斯林生化製藥 公司與PPL的發展走向並不相同,但還是會在某些領域上互相競爭。 雖然坎貝爾以轉至諾丁罕大學任教,但他與魏爾邁仍繼續一同工作,經常一同出 席會議,也住在同一個地區,並且也時常交談,但魏爾邁說:「我們之間也常存 在著商業壓力。」總體來說,羅斯林研究所與PPL之間的友好關係,很像是第 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與法國的關係,正如泰勒(A. J. P. Tayler)所言:「是很好 的盟友,但彼此間只會分享必須分享的資訊。」科學的管理和政策也正如科學本 身一樣的複雜,是否能發現箇中的樂趣就端視你的觀點了。 羅斯林研究中心是一棟狹長而充滿玻璃窗的建築,有點像一九七O年代有著陡 峭屋頂的舊式房屋,而且大部分只有一層樓。地底下迂迴環繞的則是過去礦工挖 掘的隧道,有時候自建築物掉落的重物還有可能不小心跌入這個迷宮。現在採礦 的日子已經不再,成堆的礦渣和礦坑的入口都已被清理乾淨,只剩下以前礦工住 的村莊,而這個村莊有著一個很像邊境村落的名字,像是潘尼克-邦尼瑞格 (Penicuik and Bonnyrigg)。鄰近的地區早就破舊不堪,不過他們已經獲得歐盟的 援助。但是對遊客,以及那些仍有工作在身的當地人而言,這裏的風景真可說是 人間仙境。研究中心坐落的羅斯林村莊在十五世紀曾經風光一時,甚至還比當時 的愛丁堡還要重要。許多傑出的人物都曾在這裏度過一段時光,包括強生醫生, 他常說蘇格蘭不是人住的地方,但是他卻發現羅斯林還可以接受,到後來他則認 為這個地方還挺不錯的。羅斯林村有一棟荒廢的城堡(現在則是一位作家退隱的 住所),還有一座小教堂。教堂是由柯奈特.坦普勒(Knights Templar)所建立的, 到處都刻著半異教徒的圖象,讓人感到它的神秘氣息。路上有結束犁田正要回家 的男孩。「地平線」(Horizon)電視公司來拍攝桃莉時,就曾獵取那些辛勤的農 人們的照片,做為現代科技進步的一種希望象徵,也代表著人類常久以來依賴科 技而生存。雖然教堂的裝飾很突兀,但是仍然提供很多社區服務(而且是基督教 式的服務)。附近的鄉下地區則是蘇格蘭低地:蔚藍的天空,青綠的山上長滿蓊 鬱的樹;城堡一般的白色旅館,陡峭的黑色屋頂和胡椒瓶形狀的高塔,還有成群 聚集的蘇格蘭黑面羊。看起像極了一副充滿生氣,但是經過仔細著墨的風景畫; 畫面非常清晰,也讓人耳目一新,是一個飲酒、散步、凝視星空的好地方。這樣 的鄉下地方是蘇格蘭的啟蒙之地,也是浪漫主義的起源。大衛.休謨(David Hume),亞當.史密斯(Adam Smith),和華特.史考特(Walter Scott)都曾在這些 山頭漫步沈思。湯瑪斯.卡羅(Thomas Carlyle)就誕生在艾克勒菲村 (Ecclefechan),而他的雕像就顯著地佇立在這兒。總而言之,這兒的人們對大自 然有許多偉大的想法,這些想法也改變了人類的歷史。這也絕對是哺乳動物複製 技術誕生的好地方。 另外在寫作這本書的過程中還遭遇到一個技術上的難題,就是訪談記錄的問題。 當我整理這些訪談記錄使其成為一本書時,我應該使用第三人稱來稱呼這兩位主 角嗎?我是否應該在敘述這個故事時,以「魏爾邁」和「坎貝爾」來記錄?我做 過這樣的嘗試,但行不通。這是屬於他們的書,他們的故事,是他們在一系列的 訪談中被我記錄下來的,因此我必須中實地記錄,在這兩位主角出場時使用第一 人稱,正如在記錄訪談的錄音帶中所聽到的,但在整個故事中魏爾邁與坎貝爾扮 演了不同的角色。他們在一起工作之前有截然不同的人生,即使是一同執行一個 計畫,如梅根與茉瑞的複製工作,他們也是各司其職,因此在文中說「我們都如 何如何」是不恰當的,為了不使這些人稱轉換混淆讀者,我使用的方式是在某些 章節以魏爾邁為第一人稱,某些章節以坎貝爾為第一人稱,還有一些則是以兩人 共同的觀點來寫。而魏爾邁是整個計畫的主持人,因此我想由他來做整個故事的 概述是比較恰當的。 最後則是寫作風格的問題,複製哺乳類動物成就是非常卓越的,也改變了我們的 生活,因此這項成就的重要性並無被誇大之虞,一般人總認為能有卓越貢獻的科 學家通常都有些與眾不同,甚至往往有些狂妄。就像文學中的「命運三女神」 (weird sisters)、Doctors Frankenstein、Moreau及Strangelove。一般在描寫科學 及科學家的「暢銷書」中,總會把科學家描述程式沈默的,往往會瞧不起周遭的 人,喜歡吹毛求疵,且喜怒無常。也許確有這樣的科學家,有些科學家非常自我, 甚至自我封閉在象牙塔中,但大多數科學家均非如此。他們只是有卓越的想法, 並且能夠將這些想法付諸實現,這也正是這個行業的特性,桃莉就是一個非凡且 廣為人知的例子。 這對魏爾邁和坎貝爾來說並不是一種侮辱,以英格蘭中部的說法,他們是「不起 眼的傢伙」(ordinary blokes)。魏爾邁常被誤以為是老師;而坎貝爾則有成為民謠 歌手的架勢。他們都是居家型男人,魏爾邁有三個未成年的孩子,而坎貝爾則有 兩個就讀小學的女兒。人們總是說,成功的科學家都有無情地野心和不相稱的外 表。魏爾邁之所以在一九八二年決定留在羅斯林研究所,泰半是因為他和他的妻 子薇薇安(Vivienne)都很喜歡這個地方,如果他當初沒有留下來,我想複製桃 莉的計劃就不會發生了。他野心勃勃地表示:「我認為我有這個價值」。我和坎貝 爾進行訪談時,他和他的妻子安姬(Ange)正決定拒絕接受美國的邀請去當講 師,因為這個決定會影響到他女兒的學期中假期的計劃。無情的野心,一般人都 認為會使得人更堅定。 這些並不意味著魏爾邁和坎貝爾在從事研究工作時不嚴謹,反之他們的研究工 作,使二十世紀的基礎科學及高科技邁進了一大步,值得大加稱許。這些技術也 將會在即將來到的二十一世紀中廣泛地被應用。 我、魏爾邁及坎貝爾都希望大家能喜愛這本書,雖然書中的內容有些繁複,但我 們相信這是一本值得閱讀的書。 柯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