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修協奏曲: 陸達誠神父散文選 | 誠品線上

靈修協奏曲: 陸達誠神父散文選

作者 陸達誠
出版社 秀威資訊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國家書店松江門市
商品描述 靈修協奏曲: 陸達誠神父散文選:**98篇散文,以文學形式融合靈修經驗,涵蓋音樂、文學、藝術、哲學、神學、天文、歷史、宗教、宗教交談、生死學、電影、愛情、婚姻等議題。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98篇散文,以文學形式融合靈修經驗,涵蓋音樂、文學、藝術、哲學、神學、天文、歷史、宗教、宗教交談、生死學、電影、愛情、婚姻等議題。 **蘊藏由音樂性格表達的赤子天真之心,可為現代身心靈教育的開路與借鑑。 **前東海大學文學院院長─童元方─感動推薦! ------------------------------------- 出生於上海,童年經歷過中日戰爭,青春年少時又逢中國大陸清算教會的狂潮;輾轉赴港澳、菲律賓,及法國深造後,來到臺灣。 他是人稱「陸爸」的陸達誠神父。 一個念哲學、教哲學的耶穌會教士,創辦台灣第一所宗教學系──輔仁大學宗教學系,卻又「誤闖」非專長的文學領域,推動耕莘寫作會文藝活動四十年,與朱天文、朱天心、三毛、陳銘磻、徐訏等文學名家都有交誼,以一方文學花園栽培眾多文壇新秀。 本書收入作者2004~2018年發表過的98篇散文,共分五輯:社論、書序、隨筆、思辨、追憶,涉及:音樂、文學、藝術、哲學、神學、天文、歷史、宗教、宗教交談、生死學、電影、愛情、婚姻等議題。作者是天主教神父,故其生活有特殊向度,許多經歷較為稀有,貫串一切者為靈修經驗,即以個人與神交往的經驗配合其一切人間活動及交往。 靈修為靈與靈相通的捷徑,故可四通八達,建立宇宙思維,且易引發共鳴,如音樂之無阻無礙,本書可為現代身心靈生命教育的開路及借鑑。 他以文學形式傳遞信仰經驗,跨越空間藩籬, 牧養海內外華人天主教會的龐大羊群──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陸達誠1935年生於上海,在對日八年抗戰及國共內戰苦難中長成。有神信仰及音樂使他逐漸超越困境,能在苦中作樂,悠遊自在。1957年離開中國大陸抵達香港,得以根除肺病且順利參加耶穌會,此後隨從該會「愈顯主榮」之精神,一路往前直衝。曾在馬尼拉、法國留學十年,獲巴黎大學哲學博士學位。回台灣後,在輔大及政大教書,也於台北耕莘文教院從事培植青年作家的工作,歷時四十年。退休後專事翻譯法國哲學,並思及研究宗教與文化的關聯,期能給國人開出一條「四不朽」的精神未來。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推薦序】靈修協奏曲:讀陸達誠神父的散文集/童元方 【作者序】誤闖了,又回來了(我的文學天地) 【社論】 母親節談聖母(母親節前夕的證道) 從梁弘志去世談起 不怕死的年輕人 神親 Kiss的祕笈 基督教的奇葩 眾神的花園 【書序】 《人的現象》校後跋 《微笑的面容》序 宗教學不可或缺的導航書:《神的歷史》序 《存有的光環》自序 昭昭乎若揭日月 《候鳥之愛》自序 0的魅力 神婚靈修的祕笈 形上日記 利瑪竇的奇俠異行 空無所有的親密感 聖母每天顯現 女性、男性、神性 《心的勝利》導讀 從十字若望對死亡之高見談起 另類西遊記 杜公逝世廿五週年文集序:主,祢為何對我這麼的好? 安寧療護的聖召 你是我的寶貝 雷煥章神父著《上海教友生活史──九四九─一九五五》序:天主使一切協助那些愛祂的人 快樂得想死? 【隨筆】 巴士奇遇記 中國文化中少了些什麼? 神父看《神父》 依納爵的祕笈 聖誕的天機 I Do Care 第三次回家 水和竹對祈禱的啟示 另類校園 紐曼論紳士 教宗的關懷 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 教宗與佘山聖母 思無邪 郎世寧的故事 我的音樂 暑假返鄉有感 共產黨黨員需要信仰 鴉片不是鴉片 世俗不是世俗 燃燒的火把 代名詞與祈禱 唯一天主 於我足矣 聖神的蔭涼 《上帝的男高音》深撼我心 安靜的晚年 再談「代名詞」與禮儀祈禱 【思辨】 指「陸」為「馬」談「邊緣信友」 四不朽 啊,老大哥 邱比特,你在哪裡? 達文西之謎 主顯節的星星 禪和靜觀 生死學或生生學? 光和太陽孰先? 邱比特與真愛 新年談緣份 天雷勾動地火 基督教向天主教取經 逐漸消失的自我 地獄的問題 當佛陀拜訪耶穌 靈魂有根層 被瞎的直觀 「希望他們合而為一」 單國璽樞機會去煉獄嗎? 天主教的婚姻觀 人的本性是惡的,或是向惡的嗎? 沙特真是無神論者? 信仰的治療功能 成長的最後階段 【追憶】 思果老師,安息吧! 項退結教授回歸父家 美詩傳真情 智者若望廿三世 新神父做了舅舅 幸福的回憶 和藹新牧的祕笈 世外桃源 徐志摩的學弟詩人景耀山 神奇人物──三毛 二位才學兼優的快樂大師 老不了的「房老」 宇宙聖祭──無獨有偶 單國璽樞機與宗教交談 複製耶穌會會士的大功臣 二個母親的兒子 最好的學生? 啊,Vincent 【跋】無聲卻有力的吶喊/林靜宜

商品規格

書名 / 靈修協奏曲: 陸達誠神父散文選
作者 / 陸達誠
簡介 / 靈修協奏曲: 陸達誠神父散文選:**98篇散文,以文學形式融合靈修經驗,涵蓋音樂、文學、藝術、哲學、神學、天文、歷史、宗教、宗教交談、生死學、電影、愛情、婚姻等議題。
出版社 / 秀威資訊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國家書店松江門市
ISBN13 / 9789863266990
ISBN10 / 986326699X
EAN / 9789863266990
誠品26碼 / 2681780077000
頁數 / 346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CM
級別 / N:無
重量(g) / 472g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1.推動耕莘寫作會、藝文活動四十年,人稱「陸爸」的陸達誠神父,98篇靈修散文精華選粹。
2.以文學形式傳遞信仰經驗,涵蓋音樂、文學、藝術、哲學、神學、天文、歷史、宗教、宗教交談、生死學、電影、愛情、婚姻等議題。

試閱文字

自序 : 【作者序】誤闖了,又回來了(我的文學天地)

  「誤闖了」什麼?
  「誤闖」指一個念哲學、教哲學的人,走入了不是他專長的文學領域。
  一九七六年,筆者從巴黎研讀法國哲學六年後返國,耶穌會省會長派我到耕莘文教院擔任文教及寫作會主任。文史哲本是一家人,讀了哲學而去做文學工作,不能說是誤闖,但筆者在這之前,從一九六三年去馬尼拉、一九七○去法國十三年間,除了三年在輔大念神學外,所思所讀所寫的不是英文就是法文,中文變得很生疏。而耕莘文教院位於台灣最旺盛的文教區,周邊都是名校,來耕莘學習寫作的年輕人應該都有潛力成為台灣文壇的明日之星。讓一個不諳文學創作的人去帶領,不能不說有些過份,故以誤闖稱之。
  寫作會前主任鄭聖沖神父(光啟出版社社長)告訴我:有郭芳贄先生做祕書,由他統籌,沒有問題,你大可做個掛名會長。筆者乃安下心來,接受了此職務,遂踏入了文學天地。名家來授課時,我去旁聽,聽多了,就學了不少寫作祕笈,也開始「舞文弄墨」。
  一九九五年我在輔大宗教系任教時,光啟出版社甘國棟社長邀我出版一本散文集,他的助理來輔大挑選了一些散文,次年出版了《似曾相識的面容》(光啟出版),收錄三十四篇文章。
  接著,主徒會的劉嘉祥神父也來電,邀我在他主編的《恆毅雙月刊》上寫專欄,看來大概他看到了我那本散文集。這樣,我開始了寫專欄的生涯。劉神父在幾乎每期「編者的話」中寫幾句獎掖筆者的話,令筆者受寵若驚,在他鼓勵下我不再輟筆。甘、劉二位神父是引導我養成寫作習慣的貴人。八年後我在輔大出版我的第二本散文集《候鳥之愛》,收錄九十六篇我在《恆毅》發表過的文章。
  十四年過去了。最近翻翻舊作目錄,未發表的約九十餘篇,乃又動出版之念。但尚欠二個東風:書名及名家的序。我想起了在東海大學的童元方教授。元方在五十年前進入台大時,我已認識。此後她在美國深造,得俄勒岡藝術史碩士及哈佛博士。嫁給科學、文學雙料專家陳之藩先生後,夫妻朝夕切磋,使她拾級而上,目窮千里,應是寫序的最好人選。但她必然日理萬機,無暇作序。焉知她接到我的邀請後,立即應允。今暑以《靈修協奏曲》為名的序文終於降落到我的電腦中。《靈修協奏曲》此名正合我意,它充分表達了我生命及寫作的心態。故我把此序名用作我新書的書名,可謂一舉兩得。
  筆者幼時,喜讀章回小說;稍長,又迷於翻譯小說、及五四後的新文學。所以文學一直是我青少年時代的最愛。讀了哲學,使我有了新歡,但文學夢還留在我的心底。寫作會的工作喚醒了我心底之夢,故可以說我回來了,回到了我心靈的故鄉。
  「又回來了」,指的是我不願再只做哲學理性的囚犯―只研究和撰寫論文,我要寫兼有知、情、意的生命體驗。《靈修協奏曲》的九十八篇文章都是靈修經驗,蘊藏由音樂性格表達的赤子天真之心。

試閱文字

推薦序 : 推薦序】靈修協奏曲:讀陸達誠神父的散文集/童元方

  大一升大二那年暑假,學期結束後沒有馬上南下回家,而是去了八里聖心女中,參加天主教服務中心為聖母會會員,也就是後來的基督生活團團員暑假舉辦的訓練營。是鄭聖沖神父親自帶著我坐他的車到營地,在一個星期的營中生活認識了好幾位年輕的神父,還有尚未晉鐸、溫文儒雅的陸達誠修士。
  修士當時是鄭神父的助理,有一次我跟我大妹不記得是什麼活動之後,修士請我們吃冰淇淋,他把找回來的零錢順手塞給了妹妹,好像一個大哥哥,讓還沒有從喪父的傷痛裡走出來的姐妹倆,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大學畢業後我出國留學,一晃差不多美國廿年,香港廿年,我再回台時半世紀業已消逝,而閒雲出岫般丰神俊朗、善拉手風琴的陸神父已過了八十歲。他一般在台北,我在台中,並不常見,神父要出第三本散文集,向我索序。我一方面深感受寵若驚,一方面又覺責無旁貸,神父這十多年來將近一百篇的文章讓我想起天主教,尤其是耶穌會的神父在我信仰與品行陶成與塑造的年月中所樹立的典範與影響。
  先說說陸神父文集裡提到的幾位神父。第一位是鄭聖沖神父,我一九六七年進台大,成了和平東路二段服務中心聖母會開學時所收的唯一會員,指導司鐸就是鄭神父。他當時剛參加完耶穌會「聖母會」全球大會,在世界各地考察,聖誕節時回來,在聖誕夜的歡慶中拿出一條從聖地帶回來的念珠串,是耶路撒冷髑髏地的橄欖樹材所製成。神父把念珠串拆了,讓我們一人拿一顆珠子,象徵大家都是主內的弟兄姐妹。最後剩下的木十字架,神父說誰表演就給誰。我這新進的最小會員太喜歡那十字架,就自告奮勇出來唱作了一段黃梅調《樓台會》,完全不記得難為情。
  鄭神父看起來很嚴肅,其實心慈,對我們有時近乎寵溺。我有次開會到得早了,跟神父提起我想去看一部叫《落花流水春去》(Charly)的電影,神父竟然說:「你去罷!」還給了我一袋巧克力糖,讓我在溜會去觀影時面對以人力介入使白癡變天才,天才又變回白癡的倫理、人權與文明問題,心痛如絞,嘴裡卻是甜的。
  鄭神父留法,主修生物學。他最喜歡提到的人物是古生物學、地質學與哲學家的德日進神父(Teilhard de Chardin, 1881-1955)。鄭神父曾邀我在服務中心與法國來訪的另一位德神父認識,原來這位德神父是德日進專家,此次來台為尋覓一位譯者,可以將他帶來的一本介紹德日進思想的英文小書譯成中文,神父推薦了仍在念大一的我。聽著兩位神父述說德日進神父這位科學家在勘察地質、挖掘考古的荒漠中體會造物主的大愛,那樣深刻的宗教經驗,是人神之間生命交換的天啟奧祕,是我記憶中一個動人心魄的瞬間。他們說德日進用詩意的文字將自己比喻為一麵餅,奉獻在大地的祭台上。
  我深受感動,與兩位中年神父從下午談到晚上,並留下來晚餐。英文小書的書名只有三個字,就是德日進的法文名字。我譯好後,小書分兩次在項退結主持的《現代學苑》刊出,題目成了「向時代挑戰的人:德日進」。日後又以小書形式出版,書名樸素簡單,就叫《德日進思想簡介》。
  陸神父在文集中寫德日進,寫他在沒有聖堂的山巔,面對著渺遠的地平線與線上東昇的旭日做彌撒,因而悟出了「宇宙聖祭」的概念。我來回誦讀,一次又一次從想像中複製天父的創造,在心靈深處回應上主的話語。
  一直知道德日進參與了周口店的挖掘,發現了北京人,去年暑假我生平第一回作故鄉之旅,在大西北張家口市陽原縣的泥河灣遺址,參觀了泥河灣博物館。陽原縣境內本是研究舊石器時代人類起源與第四紀地質學的寶地,我在高牆的展板上驀然見到德日進的相片,竟油然而生他鄉遇故知之感,混淆了時間與空間的定義。展板上說一九三○年德日進考古隊發現了三趾馬專喝泥河灣的湖水,將人類的起源推早到距今兩百萬年前。他橫過大漠時一定是在冥想造物的神奇!而我看著展板上的神父,想著五十年前譯那本小書時,沒有從第一章譯起,而是從第四章開始的,標題是「人的出現」。德日進一上來呈現的是第四紀的大地,叢林百獸之間,出現了身形矮小的直立人,這一幕是如此波瀾壯闊,我在五十年後仍能感受到初讀時那巨大的心跳。
  我要說的第二位神父是張志宏神父(George Donahoe, 1923-1971),他是美國人,創辦了耕莘寫作會,也就是陸神父在其基礎上奉獻了四十年生命而使文學小院開滿花朵的工作。也是在大一那年,台大中文系系刊《新潮》登出了我上大學後所寫的第一篇文章《從聯考到放榜》,是我班導師葉慶炳教授在國文課上所出的第一篇作文題。不知怎麼張神父看了文章,託了一位歷史系三年級的學長約我去耕莘見見他。看著幾近全盲的張神父,用中文讀出我文章裡他最喜歡的片段,那雜誌拿的離他厚厚的玻璃眼鏡片大約兩指之處,我耳中聽到的是我大專聯考完了,蹲在地上把所有的講義拿去燒洗澡水;他喃喃唸著,是我,靜靜看著那些紙化成了灰。神父費勁地唸著,臉上帶著一抹微笑。我告辭的時候,神父給了我一個信封,裡面裝著新台幣五百元,神父說是給我的文學獎學金。
  大三暑假我參加了寫作會,第二年寒假張神父帶著百多位學生,在橫貫公路上被載滿木頭的大貨車在轉彎時撞落立霧溪畔的山谷意外身亡,那年神父四十九歲。我參加了他在彰化靜山的追思彌撒,許多人哭著說:「這麼好的人怎麼可以死得這麼慘?」我彷彿知道上主的美意本是如此,但卻不明白為什麼這樣早把神父接回天家是一種美意。
  鄭神父與張神父這兩位司鐸,可以視之為陸神父的師傅罷?在我成長的日子裡,他們也直接教導了我。而我之於陸神父,受教的時間雖短,但總能在旁感受到他哲學家思辨的風采與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慈懷。這本散文集自然是陸達誠神父的心曲發為新聲,是從他自己輻輳出去充滿聖神的靈修協奏曲。
  若以陸神父出身耶穌會士的視點來看,他的時間軸上到萬曆年間來華、後與徐光啟合譯《幾何原本》的利瑪竇,康雍乾三朝的宮廷畫家郎世寧,相信演化論不與神的創造相違背的德日進,而最重要的自然是十六世紀前葉創立耶穌會的會祖依納爵與他的神操。
  陸神父可以在篇幅不大的散文中,清楚解釋了理想的耶穌會士是神操薰陶出來的第二基督。他操練自己,始於淨化靈魂,繼之則效基督,終於認同耶穌受苦的價值觀,以成為真正的「小者」,其表徵即在耐窮與受辱。我一直不能明白神父修女甘貧守貞的誓言,甚至以為是否有些抱殘守闕,違反人性,大學時也曾積極呼籲天主教會放寬神職人員獨身的限制。不談制度,單從神修說起,就是有陸神父這樣的人,選擇了終身修道的生活。他在寂靜到幾乎無聲的樂音裡,進入與主契合的神祕之境,那種至純是不是有如在山上親眼目睹主顯聖容,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嚮往於那樣的至善與至美,其他的相對都不重要。
  時間軸再往下拉,陸神父寫了很多神職與教友,他們的人與事。我特別想談談大陸政權易手時滬上的情況。陸神父敘述從一九五○到一九五五年大陸政權驅逐教廷公使與所有外籍教士之後,上海教區在龔品梅主教的帶領之下,從神父修士到教友公青共同以受難基督的方式,或坐監,或殉道。只說龔主教身陷囹圄廿八年,當時徐匯中學的校長張伯達神父亦為信仰死於監獄。然而他們培養出來的學生走向天涯海角,來到台灣的,因緣所至,在我的青春歲月裡,陶我塑我。一如城破時,有人走,有人留。出走的與留下的皆以身證道,在各自的崗位上以基督的愛來成全律法,我終於明白他們是以苦與辱來成就上主的美意。無論何時,只要聽見略帶上海口音的國語,總是感到特別親切。
  活過了大半生,屢遭坎坷的路途上最為傷情的是受辱,雖然耶穌受難的過程就是一層重過一層的羞辱,而祂已為我們將此種種不堪都釘在十字架上了,我仍常為一些難防的暗箭而自苦。我問自己:是把自尊看得比十字架更為重要嗎?聆聽陸神父協奏曲的每一個小主題,對人對事,他開放的胸襟與悲憫的懷抱都令我感到洗滌後的淨化,但願在俗的我也可以透過主所創造的世界,奔向美善的終點。(二○一八年七月廿五日於東海)

試閱文字

內文 : ◇單國璽樞機會去煉獄嗎?

  十一月是煉靈月,天主教用一個月的時間來追念去世的親友。一般而言,我們會把他們看成在煉獄中的煉靈,他們大概尚未達到「天父般的成全」,他們尚須被動地讓「煉火」滌淨,才能功德圓滿地進入天國。煉獄的概念與罪有關。犯大罪的人不去煉獄,直降地獄;犯小罪的靈魂在升天之前,先得被修理一番,修到冰清玉潔,才能進入聖域。而煉靈本身無法立功勞,他們需要人間的祈禱和奉獻才能早日解脫自己的有期徒刑。所以教會鼓勵教友在煉靈月多為已亡者祈禱及奉獻彌撒,使親友早些升天,早些面見天主。
  煉靈雖在忍受考驗,等待榮升天國,但他們是肯定已能得救,他們不會再犯罪,他們已解脫了世俗和肉身的羈絆,一心想望天主、渴望天主。如果他們在世時有如此強烈的渴望及勉力修德,他們老早已修成正果,不必來煉獄了。所以神學家說煉獄中最大的折磨就是渴望面見天主而無法見到天主。如果我們在世間能像煉靈一樣熱愛天主,我們都會變成聖人。這樣的煉苦,是現世不會以為是苦的苦。為此我們在世上多立功勞吧,這樣我們可以減少留在煉獄的時間,並且能幫助煉靈早得超拔。
  聖人分殉道和精修二類。殉道者為了信仰,殺身成仁,捨身取義,他們都能直升天國,立刻成聖,因為他們的信望愛太大了,已把一切過失消除。至於精修者,他們沒有流血致命,但在日常生活中主動地修德行善,有「白色殉道」之稱。
在冗長的歲月中,他們日復一日地加深對天主的親密關係,愛天主在萬有之上,也愛人如己。他們是活聖人,如果有殉道的機會,他們絕不會錯過。他們在平凡的外表下,靈魂熠熠發光。所以天主召喚他們的時間到了,他們立即升天,不須經過煉獄。
  從這個角度來看,德蕾莎修女和單國璽樞機都是不需要去煉獄而直接升天的靈魂。他們在世時已修成正果,足為眾人的典範,死後可立即開啟列聖品的申請。德修女已是真福,(註1)單樞機急起直追。他的聖德為列品而言可謂綽綽有餘。
  單樞機在二○一六年八月間診斷出腺性肺癌第四期,罹癌的翌年即展開「生命告別之旅」系列演講;他以面對病痛及死亡的經驗鼓勵眾人,在學校、監獄、醫院等地演講逾二百場,吸引逾十二萬人聆聽,感動許許多多正處於逆境之中的人。樞機甚至在文章中分享了身體每下愈況後,面對尿褲子、瀉肚子這類不堪的糗事,將自己學習謙卑的過程,無私誠懇地與眾人分享。
  今年四月五日在高雄聖文生堂,聖週四「建立聖體」的禮儀中,他以樞機之尊,九十的高齡跪在十二位教友前給他們一一洗腳,表示他服膺聖訓一直到底。偉哉斯人斯有此事。聖依納爵神操中推崇的第三級謙遜,這個徒弟真的做到了。這是聖德的高峰。度靈修生活的人,稀有及之。
  如果說,一位虔誠的基督徒克修自己,完全放開自己,與基督合而為一,他的死亡該是他一生的最卓越的高峰經驗,他會聽到主說:「我摯愛的僕人,快來與我們同在,來享受從起初就給你準備好的幸福吧!」
  單樞機會去煉獄嗎?這個問題不需要我們討論了。除了給正確答案的人一個bingo外,我們期望我們有一天都同樞機一樣,修成正果,去世日就是升天之日。
  讓我們在十一月煉靈月多為煉靈祈禱吧!阿們。(二○一二‧十一)

註1:作者按:教宗方濟各於二○一六年九月四日將德蕾莎修女宣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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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人物──三毛

  在寫作會的眾多講師之中,自然不能不提三毛。當年她成名的時候,我人在國外,完全沒聽過她的名字,回國後才知道國內有這麼一位極受歡迎的女作家。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聯合報》的文學獎頒獎典禮上,我還記得那次是許台英女士得小說首獎。我坐在前面幾排,跟朱天文、朱天心姐妹很近。忽然兩姐妹跳了起來,跑向一個剛走進來的人,身穿黑衣,披著黑長髮,正是剛剛喪夫,從西班牙回國的三毛。
  朱天文她們圍著三毛問她近況,她說了沒幾句,兩行眼淚就落了下來。我遠遠地看著,印象非常深刻。
  不久之後,某日馬叔禮邀請我參加一場通靈活動。由於當年研究馬賽爾的關係,我對通靈活動並不排斥,基於研究的立場,更覺得有一探的必要,因此便答應了。
  那天晚上,我和「三三」集團的一群年輕作家,齊聚在朱西甯先生家中,三毛也在場。在一雙方桌的四面,男女各半對坐,各用一手指點住畫有箭頭的碟背,請碟仙降來。之後碟子開始轉動,大家輪流發問,碟子便會轉到紙上的文字給出答案。
  在場的都是博學多聞的人,請來的碟仙也跟別人不同,國父、司馬相如之類的古人全都請來過。我難免半信半疑,但是其他人都很可靠,應該不致刻意移動碟子作假。
  三毛請出來的,自然是她的丈夫荷西。碟仙回答她的種種問題都很正常,由於知道丈夫仍在身邊,三毛的心情大為振奮。
  散會後,我順道載她回家。在談話中,我老實告訴她,我沒讀過她的書,她並不介意,要送我五本她的著作。她還告訴我,雖然她是基督徒,不過正在考慮受洗當修女。我心裡覺得不太可能,因為修道需要極大的決心,以她當時的狀況,不太適合做這種決定。
  不過,經由這次的交談,從此我也成了她的忠實讀者。
  一周後,陳銘磻請三毛來耕莘領獎,我又有機會和她暢談,彼此更加熟絡了。
  那時作家凌晨在警廣主持廣播節目《平安夜》,每晚十一點到次晨一點播出,我常常收聽,還會把她的節目錄下來,有時心情鬱悶睡不著,聽聽錄好的節目,很快就能放鬆沉入夢鄉。邊聽她的節目邊讀三毛的書,可說是閱讀和聽覺上的雙重享受。
  後來我請三毛和凌晨一起來耕莘開座談會,我上台做開場白,說:「我現在最喜歡『聽凌晨,看三毛』。」聽得兩人哈哈大笑。
  會後,我和夏婉雲招待她們吃餃子,席間有人要求我拉手風琴,我便拉一曲《Merry widow》(譯名:《風流寡婦》)調侃三毛,自己忍不住邊拉邊笑,她也毫不在意。
  又過了一陣子,《聯合報》邀請三毛演講,假耕莘大禮堂舉行。我永遠忘不了當時整個大禮堂爆滿,排隊排到馬路上的盛況。
  那次照例是我上台介紹她,我本想稱她為「傳奇人物」,但由於國語不太靈光,一時想不起來「傳」字應該讀「船」或是「賺」,一急之下竟衝口說三毛是「神奇人物」,實在很尷尬。而且那次演講全文之後在聯合副刊上刊登,也不知有沒有把我的口誤改掉。
  三毛有時會請我去家中聚餐,她家是江浙人,我可以和她父母講上海話。當三毛沉浸在悲傷中時,會不時透露自殺的念頭。有一回她父親便當著我和凌晨的面斬釘截鐵地說:「我永遠不會寬恕殺我女兒的人。」意即若三毛自殺,絕不原諒她。三毛聽了父親的重話,從此便不敢再說出想自殺的言語了。
  此後,三毛對通靈越來越熱中。試過碟仙後,她改用錢仙,當她讀完我送她的馬賽爾演講集《人性尊嚴的存在背景》一書後,又學到自動書寫的方法。她在紙上用西班牙文寫一問句,她的手就會自動寫出答案,她就以這種方式和亡夫溝通,每次結束後還會打電話告訴我談話內容。
  我對於通靈始終是抱著「好奇」和「研究」的心態,嘗試一次就夠了,實在不宜太過深入。看她如此熱中,心中難免不安。但是她每次得到的資訊都算相當正常,而且她可以從中找到化解悲傷的力量,總比動不動想自殺來得好,因此我也不方便出言勸阻。
  然而之後還是出了麻煩。一天夜裡,她用自動書寫和荷西交談,荷西要求三毛為他獻彌撒。三毛提出三位神父的名字問:「你覺得讓這三位主持彌撒可好?」
  誰知對方卻斬釘截鐵地回答:「不要。這三個都不是好人。」
  這時三毛起了疑心,懷疑此時和她交談的人已經不是荷西,便用耶穌之名命令對方說出他的真實身分。她的手動了起來,用粗大的字跡寫出幾個西班牙字:「魔鬼神。」
  三毛大吃一驚,發現有惡魔侵入她和荷西的溝通管道,立刻停止書寫,命令惡魔離開,抓著十字架整夜祈禱、發抖。
  第二天下午,她來耕莘文教院找我,告訴我事情經過,並且給我看前晚寫下的交談紀錄。我看到那粗大的魔鬼簽名,也是嚇了一大跳。為了安撫她,我為她奉獻了一台彌撒,並讓她戴上隆重祝聖過的法國帶回來的顯靈聖牌,她戴了之後,情緒逐漸安定下來。
  接下來一年,她的生活忙碌而充實,過得相當穩定,也沒再接觸通靈之類的事物,並且不斷地行善。她曾告訴我,她每次收到稿費都會分成六份,捐給不同的慈善團體。我非常感動。
  這裡還得再談談徐訏先生,也就是三毛的乾爸。
  當年我在上海時,就讀過徐訏的《風蕭蕭》,不過一直到了當上寫作會會長,才有機會和徐先生結識。那時徐先生應高信疆先生邀請來台演講,耕莘自然也邀請了他,我和他交換了名片,聊了一會。直到和三毛談天,知道徐先生是她的乾爸,心中倍感親切。
  後來我去香港,拜訪主編《中國新聞分析》的勞達一神父(Fr. Ladany S. J.,匈牙利籍),他對我說:「我下午要去醫院探望徐訏先生,你要不要一起來?」我這才知道徐先生病了,便跟著一起去探病。
  徐先生住在香港雷敦治醫院,他的肺癌已經相當嚴重,由於醫護和家人的隱瞞,他自己還不知道病情,以為是肺結核。徐先生見了我,很高興地和我招呼。我應勞神父的要求,用上海話為徐先生講了四十幾分鐘的道理。
  講完後,徐先生說:「你們真幸運,從小就有信仰。像我這麼老了才要投入信仰,已經晚了。」據勞神父說,徐先生近幾年一直在考慮受洗,卻總是沒下決心。
  當我離開醫院的時候,心裡明白,以後再也見不到徐先生了。那時三毛人在西班牙,我寫信告訴她這件事,她一收到信便急著打電話去香港問候,可惜徐先生已經過世了。
  勞神父告訴我,徐先生在過世前幾天,終於在醫院的教堂裡領了洗。他原本一直焦躁不安,領洗後就平靜了下來,走得很安詳。
  只是,三毛難忍悲痛,再度用自動書寫和徐先生溝通。徐先生告訴她:「我很好,生活在一個光明平安的世界裡,不用擔心。妳幫我寫信給我家人吧。」三毛藉自動書寫寫下了徐先生的家書,徐太太後來拿了其中幾封給我看,並且告訴我,信尾的「徐訏」簽名真的很像本人的字跡。徐先生有個女兒在美國,由於她通曉法文,給她的信便是用法文寫的。三毛本身不諳法文,還是寫出來之後拿給朋友看,才知道那是法文。
  之後,在《皇冠》雜誌上讀到三毛似乎曾參加「觀落陰」的活動。這類活動實在太過接近彼世,讓我覺得不太妙。但是我跟她見面機會不算多,總不能一見面就干涉人家的私事,只好保持緘默。況且,做為一個文學創作者,保持旺盛的好奇心也是必要的。沒有想到,不久就傳來她在榮總過世的消息。據她母親說,她去世前半個月,還曾告訴母親,她想做修女,只是這心願再也沒機會實現了。
  各種流言繪聲繪影,說三毛的早逝是她熱中通靈造成的,我個人不敢斷言。我只相信,這樣一位善良真誠又熱情的女性,即使離開了人世,天主一定會引導她的。(二○○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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