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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の悲劇

作者 米澤穂信
出版社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商品描述 I的悲劇:高齡村落的「真相」逐漸明朗!「衝擊」在靜待之中到來。悲劇變成喜劇的一刻令人寒毛直豎……★2020年本格推理BEST第4名!★日本Booklog網站排行榜第一名!★日本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高齡村落的「真相」逐漸明朗! 「衝擊」在靜待之中到來。 悲劇變成喜劇的一刻令人寒毛直豎…… ★2020年本格推理BEST第4名! ★日本Booklog網站排行榜第一名! ★日本推理年度排行榜三冠王 米澤穗信 最新青春推理傑作! 【故事簡介】 為已經廢棄的村莊招募居民, 這就是「復甦課」的使命。 蓑石村是位於山間的小聚落。 為了讓人們回到這個荒廢了六年的村莊, 市公所開始實施「I Turn協助專案」,推行鄉村移居。 負責這項專案的是管理著蓑石地區的南袴市「復甦課」的三位職員。 天生自來熟、個性大剌剌的新人──觀山遊香。 渴望晉升、最像公務員的公務員──萬願寺邦和。 只想要準時下班、毫無幹勁的課長──西野秀嗣。 他們必須面對的是五花八門的「移居者」, 以及在居民之間接連發生的「謎題」! 這片曾無人居住的土地,將迎來什麼樣的結局…… 日本推理年度排行榜三冠王 米澤穗信 最新推理悲喜劇登場。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 ★書店店員好評推薦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因為太有意思了,讓我看到停不下來,可是我又覺得太快看完很可惜,真是太痛苦了。這是『好幾年才能碰到一次』的極致閱讀體驗。」 「這是一本有邏輯性、筆調尖銳,又很嚴謹的推理小說,但也正因如此,令人感受到了作者對推理小說的深愛。」 「每位書中人物的心理描寫都很細緻,在這鄉村之中人與人互動往來的情節令人不禁看到屏息。」 「雖然最後揭露了謎底,但我還是不知道正確答案。讀者可以把這本書當成『跟我無關的世界的故事』嗎?我實在做不到。不只做不到,我甚至還感到了步步逼近的恐懼。」 「人口稀少或是無人居住的村莊該怎麼處理?這是行政上的問題,也是我們每一位讀者看了這本書以後才開始意識到的問題。看了結局之後有什麼想法?這是看完這本書的讀者都該回答的課題。」 「高齡化、人口流失、偏鄉復興,推理……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共通點,卻在這本書裡達到了完美的結合。職員的努力總是無法得到好的成果,這究竟是巧合還是……」 「像蓑石村一樣的地方今後會逐漸增加,像本書情節一樣的人際關係也會在那些地方上演吧。」 「隱藏在謎底之後的是……。我忍不住讚嘆『太精采了』。」 「悲劇變成喜劇的一刻令我寒毛直豎。」 「這是社會派的本格推理,沒有警察或偵探,也沒有出人命,可是卻很有趣!在高齡村落這個舞台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忍不住要向大家推薦『看這本書的時候請先放下先入為主的觀念』。」 「哇!太有趣了!讀起來韻味無窮。」 「最後留下的是言語難以形容的感傷。哎呀,我真的很喜歡。」 「自己的工作到底有什麼意義?最終還是取決於自己的信念。這本書令我發現,在懷疑有沒有意義時還能繼續堅持下去的事物是多麼地重要。這是我看過的書中最想再從頭看一次的一本。」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米澤穗信一九七八年出生於岐阜縣。二〇〇一年以《冰菓》獲得第五回角川學園小說大賞獎勵賞(青少年推理&恐怖小說部門)而出道。他兼具青春小說魅力與解謎趣味的作風受到矚目,在發表《春季限定草莓塔事件》等作品之後奠定人氣作家的地位。得獎紀錄:2011年《折斷的龍骨》獲得第六十四回日本推理作家協會賞,2014年《滿願》獲得第二十七回山本周五郎賞。同時得到三項年底推理小說排行榜第一。2015年《王與馬戲團》連續兩年獲得三項年底推理小說排行榜第一,成為史上第一位連續兩年榮獲三冠王的作家。2017年《真相的十公尺前》蟬聯「這本推理小說好想讀!」第一名。另有《再見,妖精》、《尋狗事務所》、《瓶頸》、《算計》、《虛幻羊群的宴會》、《追想五斷章》、《遞迴》、《書與鑰匙的季節》等作。HANA譯者。

商品規格

書名 / I的悲劇
作者 / 米澤穂信
簡介 / I的悲劇:高齡村落的「真相」逐漸明朗!「衝擊」在靜待之中到來。悲劇變成喜劇的一刻令人寒毛直豎……★2020年本格推理BEST第4名!★日本Booklog網站排行榜第一名!★日本
出版社 /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ISBN13 / 9789571088730
ISBN10 / 9571088730
EAN / 9789571088730
誠品26碼 / 2681875374007
頁數 / 352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級別 / N:無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高齡村落的「真相」逐漸明朗!
「衝擊」在靜待之中到來。

試閱文字

內文 : 第一章 輕雨



有人為了保存木製的船而換掉腐朽的木材,船槳、帆柱、船底也都一一換成新的。過了一段時間,所有的部分都更換過了,這艘船還算是本來的那艘船嗎?
站在高地俯瞰這片荒廢的村落,令我想起了這段話。這個村子在六年前就沒人住了。村中還有一些農田,有些住在市區的人會偶爾來做些農務,但已經沒人在此定居了。以前從這高地放眼望去,想必可以看到結實累累的稻穗在風中搖擺,如今只能看到曾經是水田的方形土地被生機盎然的雜草所掩埋的荒頹景象。傾頹的農具小屋、龜裂的柏油路、棄置的車輛、乾涸的蓄水池……這個村子已經死了。
現在有一個讓這片土地──南袴市蓑石村──起死回生的專案正在進行。為了吸引新居民遷入、讓這個死掉的村子再次恢復活力,上面的人制定了好幾條法令,投入大量預算。不過,這個專案若是進行順利,村子再次變得繁榮,就算是復活了蓑石村嗎?
「萬願寺先生,快點拍完走人吧。」
去年剛被錄取的新人觀山遊香把雙手交握在腦後,一臉無聊地說道。我在這一年已經教過觀山基本的工作要點,但她始終沒有擺脫那股學生氣息。或許是因為她綁著不像公務員的馬尾吧,我雖然這樣想,但我沒資格對別人的髮型說三道四,所以什麼都沒講。起初我是對觀山使用敬語,可是她說「別這樣啦,好像我們很不熟的樣子」,所以我就不再說了。可是觀山對於這份工作倒是沒有熟起來的打算。
「抱歉,我正在想要怎麼取景。再等一下。」
說完之後,我又望向蓑石村。我們所在的高地上有一間包含主屋和偏屋兩棟建築物的民宅,在長滿雜草的停車場上可以把整個村子盡收眼底。上司叫我們來拍攝蓑石村的全貌,所以我正在找尋適合的拍攝地點。這個地方似乎還不錯。
我拿起數位相機。四月的風依然冷冽,但陽光很燦爛,我從鏡頭裡看見了村裡四處綻放的花朵。既然要拍照,乾脆拍得漂亮一點。我用眼角餘光瞥見觀山正靠在公務車上打哈欠。
最後我拍了將近二十張照片。

南袴市是在九年前由四個地方自治體合併而成的市鎮,人口有六萬以上。市公所設立於四個地方自治體之中人口最多的南山市原本的市公所,而其他自治體的市公所則改為辦事處,其中的間野辦事處就是我們工作的地方。
狹小辦公室的窗邊一年到頭都擺著一座煤油暖爐,爐上伸出的鐵皮煙囪髒兮兮的,到處都有蟲啃般的斑斑銹跡。靠牆而建的書櫃是木製的,角落烙了業者的商標。兩扇滑門拉起來很卡,所以其中一扇一直開著。間野辦事處不是每個房間都很老舊,我們這個新設部門分派到的是使用不到十年的房間。
和觀山一起回到辦公室時,西野課長正在收起報紙。西野課長年過五十,個子稍矮,體格厚實。
「喔喔,有勞你們了。」
課長說完就起身離席。西野課長的專長就是不看時鐘也知道時間。
「我拍好蓑石村的照片了。」
我姑且還是報告一聲,但西野課長動作豪邁地穿起掛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提起公事包。
「明天見。大家辛苦了。」
他說完就離開了辦公室。課長向來如此,他很少上班時間一到就出現在辦公室裡,過了下班時間絕不會繼續留下來。
「課長辛苦了。」
我朝著課長的背影說道,同時意識到自己的話中夾帶著嘆息。
我們的工作是為無人的蓑石村招募新住戶,負責協助並推動外縣市的民眾遷移入住,這就是所謂的「I Turn」(註:意思是都市人口移居至鄉村。)。
工作內容包括和地主協議租屋事項,提供便宜的房子給想要來此居住的人,全方位協助移居者的生活,讓蓑石村恢復生機。課長西野秀嗣、新人觀山遊香,還有我萬願寺邦和,我們三人就是南袴市I Turn協助推廣專案的全部成員。
或許是有人覺得淺顯易懂的名字比較好,所以把我們這個部門命名為復甦課──難道沒有更好的名字嗎?
「啊,那我也要走了。」
一如往常地,觀山開朗的聲音在老舊的辦公室裡聽起來格外響亮。

宣傳是說「能在電腦上輕鬆完成申請」。
事實上民眾必須進入南袴市的網站,依序點入「外縣市居民」、「其他業務」、「新定居者協助」、「蓑石地區(間野市)定居協助」、「歡迎來到蓑石!」、「專案內容」、「下載申請書」、「同意規定事項」、「填寫意見回函」,才能找到下載申請書的地方。
申請書的背景色彩繽紛,若是印成黑白的,字就會看不清楚,所以必須印成彩色的,然後填好表格,用掛號方式郵寄以保護個人資料,不接受打電話或來信索取申請書,沒有用掛號寄送的申請書一概不受理。
這種申請方式不是復甦課想出來的,多半是公關課搞的鬼,負責人如果不是虐待狂,鐵定是個貨真價實的白癡。我本來以為這種麻煩到極點的申請方式絕對招不到人,沒想到申請的人還不少。我後來才知道,民眾覺得這麻煩的申請手續反而別有一番趣味,網路上甚至出現了熱烈討論。
間野辦事處裡會留下來加班的人很少。因為職員縮減,每個人負責的工作量大幅增加,但業務繁重的部門大多集中在市公所本部。像我這樣每天加班到超過十點或許會被人批評「只有你一個人留下來加班,搞得好像我們都很偷懶似的」,但是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所以我今天還是一個人留在復甦課裡加班。
復甦課的工作幾乎沒有任何參考資料,譬如移居者該遵守哪些規則、有沒有遺漏的法令規定、有東西損毀的時候該由誰負責恢復原狀……我不敢奢望新來的觀山找出問題點,而西野課長一向都很不可靠。
肩頸部位感覺好疲勞,我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過了九點半。我今天檢查了契約書,屋主和移居者要訂立租賃契約,但我們復甦課的三人都沒有宅建士的證照,所以沒有擬定契約書的資格。我們雖然委託民間的不動產公司擔任仲介草擬契約書,但我們還是必須親自看過一遍。我轉動脖子時,聽到了僵硬的喀吱聲。
「唉。」
我在只有自己一人的辦公室裡喃喃自語。
「為什麼是我呢?」
我被派來復甦課之前是在用地課。用地課很有前途,換句話說,那邊比較容易升遷。復甦課雖是市長直接指揮的專案,但怎麼看都沒有升遷的可能。被調到復甦課毫無疑問是貶職,但我完全不明白自己被貶職的理由。我在用地課一向聽從上司的指示做事,也沒犯過嚴重的錯誤,我認為自己沒有任何疏失,人際關係也不是特別差,或許我不是因為做錯了什麼事才被貶職,而是因為必須有人被調去復甦課。但我不禁思索,為什麼被調來的是我呢?我都快要三十歲了,前途卻突然變得一片茫然。
我在I Turn協助推廣專案裡可說是實質上的領導者,如果這個專案失敗了,今後恐怕無法再指望升官發財。我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相握,心中拚命地祈求。
「希望來的是正常人……」
無論環境整頓得再完善,如果遷入的人不願意在蓑石定居,這個專案還是會失敗。就像把牛牽到水邊,要不要喝水只能由牛自己決定,不管我們投入再多納稅人的稅金都一樣。在眾多申請者之中挑出移居人選的並不是復甦課,我聽說那是由市長親自決定,不過實際上執行業務的應該是祕書課吧。
竟然要看別人抽的籤是好是壞來決定我的業績。雖然我感到不平,但我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嘆息。我為了忘記這不合理的情況而認真埋首工作,加班時間也越拖越晚。今天的晚餐大概還是得靠著便利商店的便當來解決吧。



為了當地導覽和簽定契約,申請移居者在遷入之前必須先來南袴市一趟。我覺得在屋齡四十年的間野辦事處談話會給人不好的印象,所以和他們約在市公所本部。
南袴市公所是採用大量挑高設計和玻璃窗的六層樓建築,屋齡只有十年左右。以前的南山市剛蓋好這棟公家機關建築時,曾被很多人批評蓋得太豪華,如今它脫胎換骨,成了南袴市的核心。職員之間還偷偷流傳著南山市早就料到即將合併才把辦公大樓蓋得這麼大。
我到了久未來訪的市公所,借用了以前在用地課時經常使用的第三會議室。雖然房間很小,其中的設備也只有白板,但我們沒有要做什麼大事,所以這樣已經夠用了。我們和申請人通過幾次電話,但直接會面是第一次,所以復甦課的全體職員都來到會議室。我們全都穿了正式服裝,觀山的套裝打扮看起來很生澀,像是來參加面試的社會新鮮人,課長的西裝則是皺巴巴的。
約定的時間來臨,看見申請人走進會議室,我心中頓時鬆了口氣。雖然第一印象不能代表一切,但這兩戶的申請人至少看不出明顯的缺點。他們都有家庭,不過都是一個人來的。
「勞煩你們長途跋涉,辛苦了。」
西野課長鞠躬說道,他的動作不如發言來得誠懇。
「不會啦。今後還請多多指教。」
回應得彬彬有禮的是久野吉種先生。他在申請書上的職業一欄填的是「上班族」,我還沒問過他具體的工作內容,不過看他那身無懈可擊的西裝打扮和落落大方的儀態,他的工作應該需要經常和人往來。他三十歲,體型纖細,戴著樹脂鏡框的眼鏡,梳平的髮型顯得有些老派。
「……請多指教。」
另一位申請人安久津淳吉也跟著打招呼,他不像久野先生那麼習慣正式場合,眼神和動作都有些虛張聲勢的感覺。他的職業欄寫的也是「上班族」,但他身上穿的卻是涼快的Polo衫,露出衣袖的手臂很粗壯,皮膚也曬得很黑,不知道是因為工作的緣故,或者只是喜歡戶外活動。他在年齡欄寫的是三十二歲,站在久野先生旁邊卻沒有顯得比較年長。
復甦課的三個人和申請移居的兩個人面對面坐下。會議主持是由我負責的,我翻著手邊的資料展開談話。
「感謝你們申請了本市的I Turn協助推廣專案。我叫萬願寺,今後由我負責跟你們接洽。這次的專案預定要召募十二戶家庭,你們兩位是第一批移居者。」
其實申請者在今年四月以後隨時可以搬進來,但是每一家都有自己的安排,所以遷入的時間十分零散。不過只有兩家先來,而不是全部一起過來,對我們復甦課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要簽租賃契約的是屋主和你們申請人,市公所只是擔任仲介的角色。實際的仲介業務會委託民間的不動產業者來進行,所以請你們先確認一下資料。所謂的提供住宅,是採取房租補助金的方式。如果你們喜歡蓑石村,想要買下土地或房屋時,就要麻煩你們自己和屋主交涉了,我們市公所當然也會盡量協助。」
講到這裡,安久津先生微微地舉起手。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好的,什麼問題?」
「蓑石村應該已經沒人住了吧?那為什麼不能免費給我們土地和房子呢?」
之前也有申請人以為土地和房屋都是免費的,打電話來詢問後才發現原來要付房租,就生氣地說我們是在詐騙,甚至吵著要報警,後來那人主動放棄申請,事情才得以落幕,但處理過程真的很麻煩。我為了不刺激安久津先生,小心翼翼地回答:
「現在蓑石村確實沒人住,但居民都還健在,只是搬去了其他地方,就算原來的屋主不在了,也還是有繼承人。當作是便宜的租屋可能比較容易理解吧。」
幸虧安久津先生沒再糾纏下去。
「這樣啊,我明白了。」
我擠出開朗的笑容,免得被他發現我鬆了一口氣。
「那麼就請兩位簡單做個自我介紹,順便說說看你們來申請的動機吧。」
兩人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僵硬。我急忙搖手說:
「請不用擔心,這不是審核的內容,只是閒聊罷了。」
這確實不是審核,但也不是單純的閒聊,而是我想藉著言談來觀察對方的為人。久野先生顯然是個世故的人,他沒有把我說的話當真,反而念了一段像是事先寫好的台詞:
「自然豐饒的環境很吸引我,我從以前就一直嚮往著自給自足的鄉村生活,所以這個專案對我來說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的措詞優雅流暢,看不出心底真正的想法,但是從這段合情合理的發言至少可以看出他具有相當高的社會適應度。
「這樣啊。我知道了。」
我說完以後又把視線轉向安久津先生。
「我家裡有孩子。」
「是的。」
「我覺得搬來這裡可以讓孩子輕鬆地玩耍。」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對我的沉默感到疑惑,又加了一句「就這樣」。安久津先生雖不能說是禮儀端正,但也不像隨時會惹麻煩的魯莽傢伙。相較之下,像久野先生那種太老練、看不出真正想法的人或許更該擔心。我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說下去。
「謝謝。那我來報告一下今後的時間表。」
這些事已經寫在招募廣告裡了,為了慎重起見,我還是要再說一次。
「你們可以在自己方便的時間搬進蓑石村,但是從四月一日開始的三個月內如果沒有遷入,你們的申請就會被取消。聽說你們都決定要儘快搬進來,所以這些話其實只是多說的。」
我望向兩旁,看西野課長和觀山有沒有要補充的事,但他們兩人都沒開口,只是輕輕點頭。觀山是新人,她不說話也就算了,但課長至少該說個幾句話吧?我用眼神示意他,但他還是一樣不動如山。真有他的。
「……那麼,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現在就帶你們去參觀蓑石村。那邊環境很不錯,應該是能讓小孩輕鬆玩耍的好地方。」



合併後的南袴市擁有日本數一數二的廣大面積,以前的間野市位置偏東,再往東還有一塊像盲腸一樣突出的地方,那裡就是蓑石村。離開市區後,在車輛稀少的山路沿著溪流前進,左右兩旁漸漸被陰暗的山林包圍,道路彷彿隨時會消失。
但是一出了山谷,視野就霍然開闊。當地人從古時候就把通往蓑石村的小路稱為「束袋之口」,這是在形容入口的狹窄以及村裡的寬廣。若是村子發展繁榮,真可稱為祕境或世外桃源,但是這裡成為無人村落將近六年,荒廢的田地和無人居住的房屋都因自然的侵襲而變得殘敗不堪。南袴市蓑石村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
兩戶人家沒有事先說好,卻很巧地在同一天搬進來。
久野家分配到的是一棟附倉庫的平房,因為他們家只有夫妻兩人,不需要太多房間,但是為了個人興趣希望有寬敞的收納空間。倉庫裡依然放著沒在使用的農業機具,即使扣掉那個部分,空間還是很充足。
安久津家分配到的是屋齡較新的兩層樓建築,附屋頂的車庫大到足以停放兩輛車,水管設備也還很新。這間房子在專案之中是數一數二的優質住宅,原本應該保留下來作為賣點,西野課長卻擅自去勸說屋主把房子租給安久津家。我本來還以為他難得認真工作,結果做出來的卻是這種事。我忍不住提出抗議:
「把那間房子租給安久津家是不是決定得太草率了?應該留給家族成員更多的家庭吧。」
課長反駁得吞吞吐吐,很難聽清楚。
「嗯,是啊,可是,屋主說孩子要考試了需要用錢,所以我才想要快點幫他們把房子租出去。」
「急著把房子租出去的應該不只他們一家吧?」
「是這樣沒錯啦。」
復甦課的牆上貼著一張大大的蓑石村地圖,課長把視線移到地圖上,嚅囁地說:
「喔喔,那間房子就在久野家附近嘛。現在居民這麼少,住得近一點才能互相照應。對吧?」
這個理由顯然是他臨時想出來的,但我覺得再說下去也沒用,所以就放棄了。不管怎樣,契約已經簽定,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
從間野辦事處開車到蓑石村大約要四十分鐘。探視移居者的情況是很重要的工作,不過辦事處只有一輛公務車,不是每次都能用,所以我們經常開自己的車。
我的車是Impreza Sport。在南袴市這種去哪裡都得開車的地區,開快一點的車比較方便,但是市公所職員在工作時開跑車似乎太過招搖,偶爾還會有人抱怨說這樣不像公務員。觀山有一輛淺藍色輕型Lapin,外型看起來比較低調,所以我們去蓑石村都是開公家的豐田Prius,借不到的時候就開觀山的Lapin。
兩戶人家已經搬進來三天,在這從一大早就很晴朗的日子,我又和觀山一起去了蓑石村。觀山不喜歡開狹窄的山路,所以若是開公務車都是我負責駕駛。我打開車窗,沐浴在溪邊涼爽的空氣裡,一邊說道:
「久野先生和安久津先生一定都是懷著美好生活的想像而搬來的,但是事情不會那麼順利,蓑石村也不是天堂,他們總有一天會覺得以前住的地方比較好,我們絕對不能忽視這種訊息,要仔細詢問他們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觀山認為和移居者融洽地打成一片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她有一種奇特的才能,就是能讓剛認識的人對她敞開心胸,這對公務員來說是難得的特質,但這項特質有利也有弊,不是每個人都能欣賞觀山的爽朗,也有人不喜歡態度太過親熱的公務員。
「如果他們真的討厭這裡、想要搬走,我們硬是阻止也不太對吧?」
問題就在這裡。若是因為和移居者太親近而搞砸了工作,那不是本末倒置嗎?聽到觀山愣愣的回答,我嘆著氣指正她。
「沒什麼不對的。一定要阻止。這個專案可是砸下了大把預算,絕對不能讓它失敗。」
其實我真正的想法是「如果在我離開復甦課之前搞砸工作可就慘了」,但我說不出這句話。
「萬願寺先生,你一點都不像市公所的職員呢。」
觀山如此說道。
「是嗎?」
「你太努力了。」
「……妳到底是懷著什麼心態工作的?」
觀山回以「啊哈哈」的輕鬆笑聲。我明明是在責備她,但她似乎不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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