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選組血風錄 下 | 誠品線上

新選組血風錄 下

作者 司馬遼太郎
出版社 遠流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新選組血風錄 下:文久三年,江戶幕府親自召募二百三十四名浪人,起初名為「浪士隊」,之後改稱「新徵組」。表面上保護人在京都的將軍,真正的任務卻是追捕高喊尊王攘夷的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文久三年,江戶幕府親自召募二百三十四名浪人,起初名為「浪士隊」,之後改稱「新徵組」。表面上保護人在京都的將軍,真正的任務卻是追捕高喊尊王攘夷的浪人。然而只在京都停留了二十天,幕府便下令回歸江戶。兩百多個失望而歸的劍客從此沒沒無聞;近藤勇、土方歲三等十三人卻堅持留在京都,而且就在不到一個月後,便創建了後來驚動天下、殺人如麻的「新選組」。只不過,雖然新選組幾度召募天下英豪,隊中高手如雲,橫行京城,卻也因此潛藏權力鬥爭,內部整肅同樣殘忍無情;犯了隊規的新選組員,不是自行切腹了斷,就是遭到自己人埋伏暗殺。在清水寺的櫻花樹下、藝妓往來的祇園路上、月影映照的鴨川灘邊,司馬遼太郎以史家之筆,寫下一篇篇絕世高手生死立判的雷霆對決……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司馬遼太郎一九二三年生於大阪,大阪外語學院蒙古語系畢業,原名福田定一,筆名乃「遠不及司馬遷之太郎」之意。一九六○年以忍者小說《梟之城》獲直木賞後,幾乎年年受各大獎肯定。六一年辭去記者工作,成為專職作家,慣以冷靜、理性的史觀處理故事,鳥瞰式的寫作手法營造出恢宏氣勢。一九九六年病逝後,其「徹底考證」與「百科全書」式的敘述方法仍風靡無數讀者,堪稱日本最受歡迎的大眾文學巨匠。中譯作品有《幕末--終結幕府:十二則暗殺風雲錄》《最後的將軍--德川慶喜》《宛如飛翔》《宮本武藏》《項羽對劉邦:楚漢雙雄爭霸史》《鎌倉戰神源義經》 等。■譯者簡介高詹燦輔仁大學日本語文學研究所畢業。現為專職日文譯者,譯作有《蟬時雨》《隱劍秋風抄》《光之國度》《夜市》等書。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吹胡沙笛的武士三條河灘的刀光劍影海仙寺黨異聞沖田總司之戀寶藏院流槍術彌兵衛的奮戰四斤山砲菊一文字

商品規格

書名 / 新選組血風錄 下
作者 / 司馬遼太郎
簡介 / 新選組血風錄 下:文久三年,江戶幕府親自召募二百三十四名浪人,起初名為「浪士隊」,之後改稱「新徵組」。表面上保護人在京都的將軍,真正的任務卻是追捕高喊尊王攘夷的
出版社 / 遠流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573266020
ISBN10 / 9573266024
EAN / 9789573266020
誠品26碼 / 2680484375009
頁數 / 320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一(總司的咳嗽不太對勁。)
土方是在年號從「文久」改為「元治」的那年三月,才發現此事。


這一年,仁和寺?開的櫻花都已謝了,某個清晨卻又突如其來降下寒霜,京城一帶的氣候始終不太穩定。


土方向近藤提及此事。


「他是怎樣個咳法?」
「這個嘛……就像抓來一隻蝴蝶,把牠放進掌中,讓牠不斷振翅,就像這種咳法。」
「蝴蝶?」
「不,這只是比方。」
「你這種說法我聽不懂。」


這種表達方式不合近藤的思路。他很缺乏想像力。正因如此,有時他看待自己或他人的未來,會較為樂觀。不過,副長土方雖同樣是鄉下劍客出身,卻極富想像力。懂得造些不入流的俳句,也會從人們的隻字片語間洞悉對方的心思。但也正因如此,他看待事物的未來,往往比近藤悲觀許多,此刻他的習慣也完全顯露無遺。


「近藤兄,他搞不好是染上了肺癆(肺結核)。」
「怎麼可能。說到咳嗽,我也會啊。」
「他的咳嗽和你不一樣。」
「是你多慮了。他從小就常咳嗽。」


近藤並未理會。他無法想像那個陽光燦爛的沖田總司會得肺癆。


「不過,要是有名醫的話,請來替他看看吧。」近藤說。
就近藤和土方而言,沖田就像親弟弟一樣。事實上,他們兩人都是家中的么子,沒有弟弟,所以有此真切感受。


沖田總司今年二十一歲。近藤勇三十一歲,土方歲三三十歲。再加上井上源三郎,這四人同為天然理心流宗師近藤周助(周齋)門下的師兄弟。其中,近藤勇於嘉永二年被周助收為養子,當時十六歲。近藤並不是他們的師傅,他們始終都是周齋的弟子。正因如此,這四人有著三多摩地區特有的強烈黨派情誼,他們之間的「友情」,在同時代的其他武士同伴間相當難得一見。請容筆者在此插句話,當時還沒有「友情」一詞。這是明治之後才傳入的道德觀念。在當時,「忠孝」這種縱向關係的倫理觀念,是男人奉行不二的道德。但「友情」確實存在於現實中。上州、武州的年輕武士之間,便有這種濃厚的色彩。只不過他們不會說這是「友情」或是「友愛」。而是稱之為--結拜兄弟。


這四名師出同門的夥伴,視彼此為結拜兄弟。
論年紀,沖田算是么弟,但他九歲便入門拜師,比起年少時修習雜派武藝,年過二十才入門的土方等人,以他的入門資歷,堪稱是前輩。--接著就來談談沖田總司吧。


當初結盟時,近藤看重沖田總司的家世,對外宣稱他是「奧州白河浪人」,但這句話半假半真。沖田本人未曾有過白河藩武士的身分,他的父親才是。沖田出生時,他父親已淪為浪人,住在日野驛站之主佐藤彥五郎家附近。土方歲三的姐姐便是嫁給佐藤為妻。


說起來算是奇緣,佐藤家數代前的祖先,正是從奧州遷往武州日野。基於這分因緣,佐藤家對沖田一家多所眷顧。沖田的父親似乎也曾在佐藤家的安排下,擔任過書法老師。但沖田總司年紀尚幼,父親便已駕鶴西歸。


母親更是老早就不在人世。推測他父母皆死於肺癆。
總司是由姐姐阿光養大。九歲起拜近藤周助為師。
他姐姐阿光是沖田林太郎的妻子。


據說在日野驛站是個出了名的大美人。總司即將懂事時,阿光的丈夫入贅,繼承沖田家。他們夫婦倆為人沉穩,附近的農民們都稱呼他們家是「浪人先生之家」,彼此相處融洽。也許是因為他們保有白河藩士的遺風,未沾惹日野一帶雜亂的民風,反而受人敬愛。


阿光的夫婿林太郎出身於總司的新選組同伴井上源三郎的本家--擔任八王子千人同心(譯註:同心是幕臣中的低等職務。八王子千人同心為配置於八王子(地名)的鄉士幕臣集團。負責維持治安和警備工作。)的井上松五郎家。由此可見,他們的關係密切。


簡言之,新選組的核心人物--近藤、土方、沖田、井上這四人,非但都出身自日野地區,還以某種形式構成一種遠親近緣的親屬關係。按照武州的作風,視彼此為「結拜兄弟」,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沖田總司與同志們一同自江戶出發時,姐姐阿光來到道場,雙手合十向近藤和土方請託道:「有勞二位多多關照總司。」


站在姐姐阿光的立場,似乎對一臉稚氣未?的總司要隻身離鄉背井,遠赴京都,感到忐忑不安。甚至在近藤和土方面前,命總司鄭重地跪倒伏地,向他諄諄教誨道:「總司,你要尊小師傅為父,尊土方先生為兄,為他們貢獻心力。」


「真傷腦筋。」
總司搔著頭,一副難為情的模樣,近藤和土方則是一本正經地應道:「我們會待他更勝自己的親弟弟,好好照顧他。」


不過,若是就老師傅近藤周助來看,想必心裡覺得好笑。別說是照顧了,只要讓他們持竹劍過招,近藤和土方都敵不過這名年方二十的年輕人。


總司是萬人無一的奇才,有與生俱來的過人天賦。只要他有心,要另闢流派不成問題,即便要在江戶開設道場,廣招門徒,亦非難事。
但這名奧州浪人的遺孤,生性恬淡無欲。有一件關於他的趣聞。土方歲三的長兄為次郎是個盲人,所以將家業讓給弟弟喜六繼承,從此自號石翠,過起退休的生活,四處到鄉間傳授其極為拿手的義太夫節(譯註:江戶時代前期,由大?的竹本義太夫創設的一種淨?璃戲曲。為淨?璃的一支流派。),吟詠俳句,或是流連於附近的青樓,博得「盲大爺」的稱號,以此為樂,逍遙自得。打從沖田還是個少年起,石翠便很疼愛他,常說:「我一聽到總司的聲音,就感到悲從中來。」


--悲從中來。


這句話並非表示總司的聲音有多陰沉。說起他的聲音,感覺相當渾厚、開朗,但他的聲音沒半點人性之惡。過於恬淡無欲。想必石翠是以他盲人特有的敏銳,用這句話來呈現他對總司個性的感受。
--沖田到京都才一年,就開始咳嗽,教人擔心。


土方當然很在意此事。
--總司,你是傻瓜啊。為什麼不去看醫生?


「我這可不是肺癆哦。土方先生,你可別亂說啊。」
土方多次好言相勸,但沖田只嘻笑以對,遲遲不看醫生。就連近藤也勸了他兩、三次,但他總是以一句「是,我改天就去看」來含混帶過。


不久,近藤和土方也忘了此事。他們並非冷漠無情。這兩名怎樣也擊不倒的強人,神經可沒那麼細膩,會一直在心裡惦記著別人生病的事。不過,要是有阿光在,肯定就算是哭著求總司,也會拖他去就醫。



沖田總司的病情突然惡化,是在元治元年六月五日殺進池田屋那一夜。
當晚,土方率領的機動部隊抵達現場之前,在池田屋的土間、二樓、庭院裡,近藤、沖田、永倉、藤堂、近藤周平(板倉侯〔譯註:松山藩的藩主。〕的私生子,這時被近藤收為義子。年方十七。)等五人,在敵眾我寡下,奮勇殺敵。周平派上不用場。他很快便被斬斷短矛,退往屋外,藤堂砍傷兩、三人後,前額挨了一劍,就此昏厥。一開始殺進池田屋時的實際戰力,二樓有近藤和永倉,一樓則是只有沖田總司一人。


沖田一如平時,擺出平青眼(譯註:刀身呈水平狀的中段架勢。)的架勢。這是一種高深的劍法,刀尖略微下垂,微微右傾。


以此姿勢往前挺進,與敵人的刀身接觸後,再以電光石火之速挑起長劍,迅速斬落。這名年輕人的劍法無比精妙,彷彿敵人是為了挨他這一劍,才被吸往刀下。



在土間揮刀斬殺,在走廊則是挺劍刺擊。因為長劍在天花板下無法隨意揮舞。


說到沖田的刺擊,可說是極為高深的劍法,即便在壬生道場,也沒有隊員抵擋得住。


他讓手中長劍從青眼的架勢轉為往左側平持。接著咚的一聲,陡然踏步向前,手臂往前伸直,長劍衝過雙方之間的距離,刺穿對手身軀。據說沖田的刺擊為三段式。就算對手架開第一劍,沖田的刺擊也不會因此結束,他會順勢再刺一劍,急速收回。接著馬上再刺出一劍。其動作迅速絕倫,看起來就像只有一個動作。敵人陸續死在他的刺擊之下。


屋內的激戰持續了兩小時之久。
沖田緊追逃往屋後的敵人,從外廊躍進後院。因為看不清腳下的情形,一個不留神,被死屍絆倒。他旋即站起身。
就在這時,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遊走全身,雙膝發軟。一股溫熱之物從氣管深處向上狂湧。總司想咳嗽,將長劍插在地上,支撐著身體。


(我會死。)
總司如此暗忖。為什麼會有這個念頭?是身體的異狀帶來的預感,還是背後襲來的殺氣令他有這種預感?他自己也不明白。


總之,有一把劍在黑暗中呼嘯而來,從沖田的臉頰邊掠過,劃下一道細痕。
沖田向後躍離,擺出下段架勢,展開防禦。但只覺得兩眼發黑。


對手是長州尊王攘夷派的首袖之一,吉田稔?。等同是今晚聚會的首腦。稔?的肩頭受了重傷,上半身滿是鮮血,猶如剛從水裡爬上岸似的。想必稔?也沒有自信可以繼續活命。


他預知自己大限已至,於是四處找尋敵人。打算斬殺對手,同歸於盡。吉田松陰(譯註:長州藩士,是一位思想家兼兵學家。一般尊崇他是明治維新的實質精神領袖。)推崇他是門下第一高徒,但他並非只有學識。他也有長州武士典型的一面。


稔?此刻的面容猶如惡鬼。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沖田。


當時稔?二十四歲。他虎躍而來,以上段架勢一刀斬落。沖田無意識地舉劍擋格,但就在他抬手時,鮮血再度溢滿氣管。真是很不湊巧,在這緊要關頭大量咳血。


一時氣為之塞。
他雙唇發白。僅存的力氣,讓這名年輕人施展出所謂的「無心之劍」。總司舉劍斬落。稔?右肩中劍,就此倒臥。
稔?似乎是一刀斃命。同一時間,沖田也狂嘔鮮血,當場癱倒昏厥。


回到隊上後,沖田在床上連躺了數天。他沒向任何人提及咳血的事,只說「那是敵人的血濺到身上」。
廝殺過後的清晨,會津藩派出數名外科大夫前來替隊員療傷,但總司身上毫無外傷。醫生們對此感到可疑。
「這位應該是有內科的問題。」


醫生們一面把脈,一面竊竊私語,只給他服用退燒藥,也沒特別治療便回去了。他們肯定不認為那是肺癆。
但隔天,會津藩的公用人外島機兵衛前來探望傷者,臨走時將近藤喚至其他房間低聲道:「近藤先生,沖田該不會是得了肺癆吧?」


在那個時代,肺癆就像是不治之症,一旦發病,連家人都會棄之不顧。深諳人情世故的外島機兵衛,考量到近藤身為隊上負責人的顧慮,低聲對他說道:「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不過,京都有精通這種病症的大夫。」


外島又補充道,他會先跟那位大夫說一聲,等沖田燒退了,再帶他去就診即可。
「那太好了。改天我會帶他前去。」


當時正忙著替傷患醫治,整個營區宛如一座修羅場。況且近藤和外島都不知道沖田嚴重咳血的事,所以也沒把這件事看得太嚴重。
池田屋事變發生後數日,近藤和土方為善後處理的隊務忙得不可開交,無暇分神關心沖田的病情。
沖田獨自躺在床上靜養。


十天過去,他似乎病況好轉,突然起身在營內走了好一會兒,接著向同僚們交待一句「我出去一下」,便精神抖擻地離去。
沒人問他欲往何方。因為沖田的神色就是那般開朗、自然。
他步出營門後,突然轉為有氣無力的步行姿態。
他來到四條通。


在轉角處右轉。四條通前方與東山遙望,東山之上飄浮著碩大的夏雲,足足有一座山峰那般巨大。沖田漫步在夏日炎炎的四條通上。
他不時走進神社內,在樹陰底下歇息,或是在茶店裡小坐。
稍頃,已來到南北向的烏丸通。


面向四條通的東側街角,是芸州廣島藩的藩邸,緊鄰其東側的,則是水口藩藩邸。
(外島機兵衛先生所說的,應該是水口藩邸東邊一戶黑色圍牆的人家吧。)


沖田想去看那位大夫。若是告訴近藤和土方,會讓他們操心,沖田不希望這樣。所以他才悶不吭聲地獨自前來。
那位大夫名叫半井玄節,據外島機兵衛所述,此人雖是町裡的大夫,卻曾透過某位寺主取得法眼(譯註:比照僧侶,賜予佛像師傅、繪師、連歌師、醫生等職業人士的一種稱號。)的地位。


(我該怎麼做?)
沖田在門前猶豫了起來。這名年輕人極為怕生,從小便改不掉這毛病。之所以不愛看大夫,這也是原因之一。
黑牆底端擺著一排犬矢來〔譯註?〕,牆內的青葉楓長滿嫩葉,露出牆外。那晶瑩剔透的綠意,沐浴在陽光下,映入沖田眼中。從小在武州長大的沖田,深愛京都的草木之美。


他年少時,曾要姐姐阿光唸唐詩給他聽。不知是誰寫的詩,有句歌詠都城五月新葉的詩句,當時聽得沖田不自主地伸手蒙住雙眼。那詩句的情景,極其鮮明地浮現沖田眼中。


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他回身一看,是位姑娘。身旁還跟著一名老婦。


「您有什麼事嗎?」姑娘問。
這姑娘想必是認為他不得其門而入。沖田也從她的模樣,明白她應該是半井家的人,正好外出返家。
「不,妳……妳誤會了。」


沖田急忙快步朝祗園社方向走了二十幾步,但卻又突然駐足,回身而望。
那位姑娘還站在原地,一臉訝異地望著他。
沖田低頭行了一禮。


想必那姑娘心裡覺得好笑。她輕聲淺笑,但旋即正色向沖田頷首,做出「請進」的動作。
沖田急忙往回走。連他自己也無法接受剛才的失態,這次他則是板起臉孔從姑娘面前通過,走進門內。但進門後,他又覺得失禮,轉頭向那位驚訝的姑娘說了一句:「我是患者。」


姑娘微笑頷首。儘管臉頰清瘦,但下巴尖細。唇形柔美。


「可否代為向大夫通報一聲。會津藩公用人外島機兵衛先生應該已事先向大夫提過我的事。--我姓沖田,名叫總司。」
當沖田說到「名叫總司」時,露出陽光般燦爛的微笑。阿悠心想,這個人真像個孩子,朝他點了點頭。這姑娘名叫阿悠,是半井家的第二個孩子。半井家的長男叫礦太郎,名字有點古怪。他在大?的緒方洪庵塾修習西醫。


沖田被帶往診療室。


半井玄節從屋內走出。依照近來的風潮,大夫也都留起了頭髮。這名年近半百,眼神銳利的人物,乍看之下不像大夫,只要他腰間佩帶長短刀,看起來便像是某大藩的家老。


「我已從外島先生那裡聽說你的事了。你是會津藩的家臣對吧。」
沖田本想告訴大夫,自己與會津藩是有點淵源,不過,他是藩主松平中將代管的浪士,屯營於壬生的新選組一員,但沖田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外島之所以如此介紹他,想必是因為新選組在京都並不是什麼受歡迎的人物。


「什麼,你曾經吐血?」
玄節在問診時,頗為驚訝。
「在什麼地方、什麼情況下吐血?」
「這……」


沖田一時為之語塞。
「是在道場。」
「嗯。」
「在練劍的時候。」
「哦,練劍的時候啊。」
「沒錯。」


總不能直接跟大夫說,自己衝進池田屋裡,殺了許多人,最後在斬殺吉田稔?時大量咳血吧。


「我年輕時也練過劍道。」
半井玄節生於因州鳥取的藩士之家,後來成為京都大夫半井家的養子。他說自己也練過劍道,想必是在鳥取時的事。


「那樣不行啊。尤其是像你這種體質的人。戴著布滿灰塵,滿是黴味的面具和護手,在昏暗的道場裡練劍。這樣對你的健康相當不利。我猜你應該也沒什麼劍術的資質,還是早點放棄劍道吧。」


「是。」
「我會開藥給你。但最重要的是,你得睡在通風良好、不會陽光直射的地方。如果你能做到這點,我就開藥給你。要是辦不到,吃藥也沒用。如何?」
「好。」


沖田莞爾一笑。應該是沒辦法做到了。
「我會好好睡覺的。」
(這年輕人不錯。)


玄節流露出這樣的眼神。他女兒已到了適婚年紀。之前一直沒留意這件事,但最近他已開始觀察周遭的年輕人。玄節此刻的眼神,就像婦人買衣服挑花色一般,朝沖田上下打量。不過,偏偏又不能直接詢問對方的家世,這樣未免過於失禮。


「奧州會津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
「這我也不知道。」
「哦,你家是江戶的定府對吧?不過,就算在江戶長大,還是一樣瞞不了你的出身。你略帶奧州口音。」
他說的沒錯。


沖田以為自己說得一口流利的江戶腔,但不知為何,卻帶有父母傳給他的奧州口音。看來,他父母養育他的時間雖短,但影響卻深植心中。
告辭時,沒看見那位姑娘。心中略感失望。
但他同時也鬆了口氣。因為他還不懂得該如何與異性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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