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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的皇帝 五: 日落西山 (完 經典新版)

作者 高陽
出版社 風雲時代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清朝的皇帝 五: 日落西山 (完 經典新版):※美其名為皇帝,實際上卻只是慈禧太后的掌中玩偶的悲情皇帝是?甲午戰爭及馬關條約以及八國聯軍都在他在位時發生,堪稱最衰的皇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美其名為皇帝,實際上卻只是慈禧太后的掌中玩偶的悲情皇帝是?甲午戰爭及馬關條約以及八國聯軍都在他在位時發生,堪稱最衰的皇帝是誰?※高陽多年研究清史,精通清朝歷史掌故,他一一細數大清歷代諸位皇帝的行誼,並針對清史中的疑點亦作出深入精闢的分析,讀者可從高陽的筆下了解大清由盛轉衰的原因,愛好歷史類讀物的讀者絕不可錯過!※「有井水處有金庸,有村鎮處有高陽,以歷史入小說,以小說述歷史!」高陽的小說一向以真實歷史為背景,而《清朝的皇帝》更是以大清歷代皇帝為主角,細數歷代皇帝功過評價,分析各朝未解懸案,可說是傾高陽畢生之力的代表巨作!大清皇朝共歷經11位皇帝,哪個皇帝最有謀略?又是誰最無能?《延禧攻略》中的乾隆皇果真好大喜功?《後宮甄嬛傳》的雍正帝既冷酷又無情?不可一世的大清帝國是如何從盛極走向衰微?大清歷史上又有多少令後世眾說紛紜的懸案?高陽多年研究代表巨著,細述大清歷代皇帝行誼,文人士子讀史必備參考,愛好歷史書者不可不讀。自皇太極在盛京稱帝,定國號為「大清」,至末代皇帝溥儀宣布退位為止,一個長達兩百六十八年的王朝在中國歷史上畫下了最後精彩的一筆。從開國賢主的勵精圖治,到康熙、雍正、乾隆的極盛巔峰,再到清末列強環伺、內憂外患不斷,大清共歷經十三個皇朝、十一位皇帝,它是如何從盛極走向衰微?◎清穆宗——同治(1856~1875)咸豐獨子。六歲即位,在位十三年。慈禧垂簾聽政至同治十二年方才親政,次年即抑鬱以終。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為當朝重臣。曾辦洋務新政,號稱「同治中興」,然仍難振頹勢。◎清德宗——光緒(1871~1908)醇親王之子,慈禧外甥,在位三十四年。登基時只有四歲,由慈禧掌政,至光緒十六歲時方才親政。因啟用康有為等人變法,史稱「百日維新」,然遭守舊派反對,不幸失敗。歷經八國聯軍,最後被軟禁於瀛台,終飲恨病逝。大清王朝亦瀕於覆滅邊緣。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高陽高陽(1926~1992)。本名許晏駢,浙江杭州人。曾任《中華日報》主編。1984年並獲中山文藝獎的文藝論著獎。擅寫歷史小說,也是著名的「紅學」專家。高陽的歷史小說,享譽當代文壇,其作品的最大特色便是「以歷史入小說,以小說述歷史」,從考據中探索歷史的真相,並將求證所獲的資料用於小說之中,使其作品更具深度與意義。因其作品流傳廣大,乃有「有井水處有金庸,有村鎮處有高陽」之說,高陽譽滿海峽兩岸,由此可見。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第十一章 穆宗——同治皇帝第十二章 德宗——光緒皇帝「清朝的皇帝」簡表後記

商品規格

書名 / 清朝的皇帝 五: 日落西山 (完 經典新版)
作者 / 高陽
簡介 / 清朝的皇帝 五: 日落西山 (完 經典新版):※美其名為皇帝,實際上卻只是慈禧太后的掌中玩偶的悲情皇帝是?甲午戰爭及馬關條約以及八國聯軍都在他在位時發生,堪稱最衰的皇
出版社 / 風雲時代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63527794
ISBN10 / 9863527793
EAN / 9789863527794
誠品26碼 / 2681827959009
頁數 / 368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級別 / N:無

最佳賣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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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文字

內文 : 甲午之役起因,可追溯至十年前的甲申。王伯恭「蜷廬隨筆」,記此案極詳;王伯恭名儀鄭,為翁同龢門生,被薦入北洋機器局,多聞內幕,又曾客韓,與袁世凱相熟,所記多未經人道,但亦頗有未諦之處,其隨筆中「甲申朝鮮政變始末」云:
中國人之健忘,有極可笑歎;而貽禍君國,幾召滅亡,尤可駭痛。甲申朝鮮之亂,中日定約,同時撤防,以後有必須出師者,彼此知照同時進兵,不得一國背約,私出軍隊。
訂約時,朝旨派吳大澂、續昌前往蒞盟。乃吳續二公到漢城後,韓人問其有無全權?答曰:「無之。」韓人曰:「既無全權,不得與聞。」吳續二公,以此進退維谷,難於覆命。乃謀於項城,覓得其稿閱之,遂據以返報。時清卿為幫辦北洋大臣,彥甫亦官侍郎,項城方以同知保升知府。吳續二公德項城,欲與通譜稱兄弟,袁不敢承,乃以師禮侍二公焉。
防軍撤後,項城以管帶改為通商委員,戊子己丑之間,項城電告合肥,謂朝鮮已潛降俄羅斯,降表為其邏得,請速派海軍提督丁汝昌,率戰艦往問其罪。合肥忘甲申中日之約,遽電丁提督東波。而丁方巡海長崎,兵士與日警相爭未解,不能奉令即往。事又旋為韓人所聞,國王遣其參判李用俊,奉表來京,辯無其事,且謂降表係袁偽造云云。政府久以朝鮮事專責合肥,不更為計,而合肥又以彼中之事,偏聽項城,以此國王雖有表章,亦置不理。

按:吳大澂與續昌的頭銜,分別為「查辦大臣會辦北洋事宜左都御史」,及「查辦大臣辦理奉天海防兩淮鹽運使」,其時朝鮮為藩屬,內部發生變亂,故中朝出以「查辦」的名義,實際上則以英美駐日公使之調處,與日本外務卿井上馨談和;至漢城後,吳續因不具全權身分,井上馨拒絕會晤。吳大澂則得袁世凱之助,突入正在舉行日韓會議的朝鮮政府,提出警告,命查辦亂黨,勿與日本草草訂約;與井上彼此怒顏相向。吳大澂完成此一示威行動,對「查辦」的任務,算是有了一個交代。
至所謂「戊子、己丑間」,袁世凱電告李鴻章,謂韓人已潛降俄羅斯,事在十四年九月底,袁世凱據英國消息,謂俄韓訂立密約。李鴻章電出俄國的洪狀元(鈞)查詢,消息不實。王伯恭又記:

自是韓人與項城,遂不相能,復遣李用俊來華,輦金以求撤袁。而合肥復忘光緒八年與朝鮮訂約,互派通商委員,如有不合,彼此知照立即撤回之條,以項城為所保薦,迴護前奏,終不肯易,且疑朝鮮人之不免詭詐也。是役以丁汝昌未率艦隊往討,日本人初無聞知,故能相安無事。

按:韓王確曾兩次請調袁世凱,第一次在十四年七月;第二次在九月。其實韓王有一政治顧問美國人德尼,與袁世凱不和;請調袁世凱,當出於此人的建議。及至李鴻章始終支持袁世凱,德尼遂向韓王辭職,但逗留漢城不去,挑撥中日關係。王伯恭又記:

至甲午夏,項城電告合肥,以朝鮮新舊兩黨相爭為亂,漢城岌岌,請速派兵往平。合肥仍不記前約,奏派直隸提督葉志超,率眾赴之。而提督聶士成,自請先往詳探;聞吾禮闈報罷,屬其幕友李穀生入都,請吾同往,以吾曾客朝鮮,與其國士大夫多相識,或可訪得其實也。
余謂:「事本無忌,可以一電安之,不勞眾動。」穀生言:「行期已定,不可中止。」余謂:「既如是,幸毋多帶兵卒,吾將歸省,不克偕往,君其善為我辭。又吾聞葉軍門頃以洪蔭之為軍師,洪雖北江先生之曾孫,其人兼誇詐陰險之長,吾丙戌春與之同寓勒省旃上海寓中,相處三月,深悉其底蘊,煩告葉君,未宜傾心待之也。」葉統兵至朝鮮,初無亂事。
項城曰;「公歸,韓人又蠢動矣,請姑駐兵平壤,以坐鎮之,俟人心之大定,再班師可也。」項城見洪蔭之,極為傾倒,蔭之亦不俗遽去,因慫勇葉公暫駐平壤。

按:勒省旃名方琦,江西新建人,曾任江蘇、福建、貴州等省巡撫。洪蔭之即洪述祖;「北江先生」謂洪亮吉。洪述祖之長子洪深,留專攻戲劇,與田漢齊名;先德後裔,皆有大名,洪述祖本人的名氣亦不小,為民初刺殺宋教仁的主角,於民國八年四月伏法。沈雲龍教授曾作「暗殺宋教仁案的要犯洪述祖」一文,收入「近代政治人物論叢」,於洪之生平,考證詳明,堪為信史;惟於「洪述祖之政治淵源」漏去與葉志超、袁世凱一段;「蜷廬隨筆」所記,可補沈文不足。而王伯恭謂洪述祖「兼誇詐陰險之長」,證之後來事實,不可謂王伯恭無先見之明。王伯恭又記:

平壤者,箕子故鄉,尚有井田,為朝鮮通國勝境,官妓尤多;葉公至,徵歌選舞,顧而樂之,將老是鄉矣。而日本聞葉提督率兵入其國,大驚;以為輕背前約,是必將夷為郡縣也,因議大出師,與中國爭。事為合肥所聞,亟奏請撤戌。
而是時張季直新狀元及第,言於常熟,以日本蕞爾小國,何足以抗天兵,非大創之,不足以示威而免患。常熟韙之,力主戰。合肥奏言不可輕開釁端,奉旨切責。余復自天津旋京,往見常熟力諫主戰之非,蓋常熟亦我之座主,向承獎借者也。乃常熟不以為然,且笑吾書生膽小。
余謂:「臨事而懼,古有明訓,豈可放膽嘗試?且器械陣法,百不如人,似未宜率爾從事。」常熟言:「合肥治軍數十年,屢平大憝,今北洋海陸兩軍,如火如荼,豈不堪一戰耶?」余謂:「知己知彼者,乃可望百戰百勝,今確知己不如彼,安可望勝?」常熟言:「吾正欲試其良苦,以為整頓地也。」余見其意不可回,遂亦不復與語,與辭而出。到津晤呂秋樵,舉以告之,秋樵笑曰:「君一孝廉,而欲與兩狀元相爭,其鑿柄也固宜。」

按:張謇慫恿翁同龢主戰,亦有與袁世凱為難之意在內。光緒十年,張謇有與袁世凱絕交書一通,為瞭解袁世凱早年情況,及如何在韓崛起的最佳史料,特分段引錄,並加注釋如下:

筱公內調金州,以東事付司馬,並舉副營而與之,竊想司馬讀書雖淺,更事雖少,而筱公以三代世交,肫然相信,由食客而委員,由委員而營務處,由營務處而管帶副營,首尾不過三載。
今筱公處萬不得已之境,僅挈千五百人退守遼海,而以中東全局為司馬立功名富貴之基,溯往念來,當必有感知遇之恩,深臨事之懼者,及先後見諸行事,及所行函牘,不禁驚疑駭笑,而為司馬悲恨於無窮也。

「筱公」指吳長慶,字筱軒,安徽廬江人。父廷香以舉人在籍辦團練,咸豐四年殉難,贈雲騎尉世職;由吳長慶承襲,並繼領鄉團,從官軍立有戰功,授官守備。李鴻章創淮軍,吳長慶所部編為慶字營;剿捻時頗具勞績,賜號巴圖魯,賞穿黃馬褂。光緒六年以廣東水師提督幫辦山東軍務;八年朝鮮內亂,奉命領軍艦三艘,渡海按治。朝鮮內亂係李王之父,號稱「大院君」者所策動;吳長慶直入王宮,挾大院君至海口,登艦送至天津,復擊散亂黨。十年移防奉天金州。
袁世凱,河南項城人。袁氏為大族,世凱叔祖袁甲三為名御史,咸豐三年佐侍郎呂賢基辦團練,保障江淮,厥功甚偉,官至漕運總督;以欽差大臣督辦安徽軍務,同治二年病歿,諡端敏。袁甲三有一侄名保甲,字受臣,即為袁世凱生父,世凱出嗣於胞叔保慶;嗣父既歿,袁世凱以少小無賴,不容於族里,不得已往山東。
按:公孫子陽即公孫永,晉末高士;馬文淵即馬援。「公孫子陽見馬文洲」,不知何所喻。待考。「老師、先生、某翁、某兄」的稱呼變化,多知為袁世凱既貴以後之事,據此,則未貴已是另一副面目。「支應所」亦糧臺之一,惟以司銀錢出納為主。張謇早年即具經濟才,此亦一證。

筱公以副營畀司馬,有舉賢自代,衣缽相傳之意,受人知者,雖其人之一事一物,亦須顧惜,而司馬自矜家世,輒嘩然謂:「是區區何足奇?便統此六營,亦玷先人。」夫子孫當思祖父所以榮當時而福後人者,兢業以紹其休,不應蹈君家公路本初四世三公之陋說。且由司馬之說,則令叔祖端敏公,令堂叔文誠公,進士也,尊公及令堂叔子九觀察,舉人也,司馬何以並不能博一秀才?玷有先於此大於此者,何不此之恥,而漫為夸說,使人轉笑筱公付託之非,易一人而如此焉,司馬謂其尚有良心乎?

「公路、本初」謂袁紹、袁術。端敏為袁甲三之諡;文誠為袁甲三之子保恆,官至戶部左侍郎,諡文誠。「尊公」謂袁世凱生父保中;「子九觀察」謂其嗣父保慶,官至江南巡道。

筱公於北洋,三十餘年之舊部也;司馬於北洋,輾轉因緣而竊承其呼吸者,裁年餘耳!司馬嘗為僕等說李某忌文誠公事;憤恨不已;今何以裁得其一札,公牘私函,便一則曰「稟北洋」,再則曰「稟北洋」,豈昔所謂怨者,今已修好耶?抑挾北洋之虛聲,以籠罩一切耶?抑前所云者,不過因李某方冒天下之不韙,而姑假此說以附清議之末耶?

按:「李某」指李鴻章。袁保恆曾為左宗棠司糧臺,而李、左素不和,則李鴻章之忌袁保恆,自無足怪。所謂「李某方冒天下之不韙」,指中法衝突中,李鴻章主和議而言。

願司馬息心靜氣,一月不出門,將前勸讀之「呻吟語」、「近思錄」;「格言聯璧」諸書,字字細看,事事引鏡,勿謂天下人皆愚;勿謂天下人皆弱,腳踏實地,痛改前非,以副令叔祖、令堂叔及尊公之令名;以副筱公之知遇,則一切吉祥善事,隨其後矣!此信不照平日稱謂而稱「司馬」,司馬自思,何以至此?若果能復三年前之面目,自當仍率三年前之交情,氣與詞涌,不覺刺刺;聽不聽,司馬自酌。

未幾,吳長慶赴朝鮮,袁世凱始有委員的名義;由於吳長慶另一幕客朱銘盤的推薦,得以會辦營務處,此職即現代兵制中的參謀長。光緒十年四月,中法議和,吳長慶內調時,分兵一半交袁世凱率領留駐朝鮮;官職亦已保至同知,所以張謇稱之為「司馬」。
袁世凱得吳長慶一手提拔,及吳一離朝鮮,「不兩月,自結李相(鴻章),一切更革,露才揚已」,頗令吳長慶難堪。這便是張謇致書切責的由來。

司馬初來,能為激昂慷慨之言,且謙抑自下,頗知向學,以為是有造之士,此僕等貿然相交之始。迨司馬因銘盤一言之微,而得會辦營務處之號,委札裁下,銜燈煌煌然,迎謁東撫,言行不掩,心已稍稍異之,然猶以少年氣盛,不耐職事,需以歲月,或有進境也。

按:吳長慶雖為武官一品,但巡撫掛兵部侍郎銜,故提督謁巡撫亦須「堂參」,易言之,山東巡撫陳士杰為吳長慶的上司,而袁世凱為吳長慶的部屬,越次迎謁東撫,便有將凌吳長慶而上之心,故張謇、朱銘盤心以為異。

僕等與司馬雖非舊識,貧賤之交,而往春初見,雖詡詡作公孫子陽見馬文淵之狀,一再規諷,不少愧悔,此一可笑,謇今昔猶是一人耳,而老師先生某翁某兄之稱,愈變愈奇,不解其故,此二可笑,謇司筱公支應所,司馬既有領款,應具領結,謇因司馬問領結格式,遵即照寫,輒斥為何物支應所,敢爾誕妄!不知所謂誕妄者何在?勿論公事矣,謇於司馬平昔交情如何?而出此面孔,此三可笑!

按:「呻吟語」明朝呂坤所作,分內外兩篇,內篇分性命、存心、倫理、談道、修身、問學、應務等七門;外篇分世運、聖賢、品藻、治道、人情、物理、廣喻、詞章各門。「近思錄」則朱熹、呂祖謙合撰,輯錄濂溪、匯渠、工程語錄六百餘出,指示道學要旨,勸袁世凱看此書,根本就是看錯了人。「呻吟語」為理學入門之書,雖較淺近實用,但呂坤別號「去偽齋」;文集即名「去偽齋文集」,而袁世凱最喜作偽,勸看此書,只增其作偽之術而已。
張謇與朱曼君所以能寫如此措詞不客氣的話,除了教過袁世凱讀書;替他改過文章這重師弟的關係以外,袁世凱一生的功名富貴,實亦由於張、朱一言所致。張謇之子孝若所撰「南通張季直先生傳記」第一篇第四章,記張謇佐吳長慶赴朝鮮平亂一事云:

朝令下來,急於星火,差不多立刻就要出發;但是所有的準備,都要我父一人擔當處理;而且限期既非常迫促,應佈置的事,又一件也不能耽擱。所以我父計畫出發,和前敵的軍事,寫奏摺,辦公事,實在忙得不可開交,嘴裡說,手裡寫,白天忙不了,夜間接續辦,實在是煩苦得很。
在這時適當鄉試的時候,吳公叫袁世凱去考舉人,袁心裡實在不情願,嘴裡又不好意思回。我父當時一個人對付內外之事,實在也忙不了,就對吳公說:「大帥不要叫慰庭去考了,就讓他幫我辦辦出發的軍事罷。」我父這樣一說,吳公自然立刻就答應了,於是我父就派袁趕辦行軍應用的各種物件;那曉得限他五六天辦好的事,他不到三天,就辦得很為妥當齊備,我父很稱讚他有幹才,出發時,就接下來派他執行前敵營務處的差使。

但據「容庵弟子記」,袁世凱被委為前敵營務處,乃由於在朝鮮馬山登陸後,袁世凱能整飭紀律之故,原文云:

日本兵隊由仁川口登岸,帆檣相望,彼此戒嚴。清軍以久無戰事。紀律稍弛,分起開行,稽查難周;姦淫擄掠,時有所聞。吳公以為恥,商請公設法整飭。部將多吳公舊侶,素驕縱,復多讒阻;公因曰;「禁騷擾不難,得帥信非易耳。」吳公默然。逾日滋擾愈甚,公入帳請吳公出外,仰觀山坡,遺物堆集;吳公問何物?公曰:「兵丁掠民間什物,其粗劣者委棄於道也。」又曰:「王師戡亂,紀律若斯!遺笑藩封,玷辱國體,帥其勉旃,我請從此辭矣!」吳公大驚,變色誓曰:「請汝放手為我約束,有聽讒謗者,非吳氏之子孫。」
公乃傳令各營,有入民居及離伍者斬;適有犯令者,立斬數人傳示。有韓紳控姦狀其婦者,公徒步往查,親督搜捕,竟日夜不食,卒獲犯手刃之;厚恤韓紳家。滋擾稍斂,然仍未絕;公白吳公曰:「徒戳兵丁無益,其約束不嚴之官弁,須加懲治乃可。」吳公然之。檄公總理前敵營務,許以便宜行事。乃擇官弁中約束尤疏者,撤辦數人;將士懾服,不改犯絲毫,軍聲乃振。

沈祖憲、吳闈生所編纂的「容庵弟子記」,雖不免多所誇飾,但如上所記,大致可信,因非有「前敵營務處」的名義,不能執行參謀長的任務。而朱曼君、張謇保袁才堪任此,亦是實情。
惟此職非同小可,豈能以素無軍旅經驗者充任?度當時情況,吳長慶雖已納朱、張之言,亦必須親見袁世凱的魄力才具,始能畀以此一名義。又突入韓宮定亂經過,乾淨俐落,亦非紀律不嚴之部隊所能擔任。
總之,張季直的這封絕交書,為了救主情殷,為新逝的吳長慶不平而痛斥袁世凱忘恩負義,固足以博人同情;但抹煞袁世凱嶄露頭角時的才幹,未為持平之論。朝鮮問題演變為甲午之戰,就初期而言,李鴻章要負主要責任;但李鴻章亦有苦衷,恭王下台,朝中無可恃之人,洋務、軍務都落在他肩,而又有建設海軍之議,則於越南、朝鮮兩爭端之地,只有抱著息事寧人的原則,只是所謀未善,事雖息而人未寧;光緒十一年初,與日本宮內大臣伊藤博文、農務大臣西鄉從道在天津所訂條約,尤為謬誤;「中日天津條約」共三款:
一、兩國屯朝鮮兵,各盡撤還。
二、朝鮮練兵,兩國均不派兵為教練官。
三、將來兩國如派兵至朝鮮,須先行文知照。
這一來朝鮮即由中國的藩屬,變為中日共同保護國。易言之,日本在朝鮮已取得與中國相同之地位。而李鴻章懵然不覺;總署更不覺其有何變異,猶以朝鮮的宗主國自立,因而生出許多國際公法上的糾紛;連美國亦大感困擾。
光緒十三年八月,詔「朝鮮派使西國,必須先行請示,俟允准後再往,方合屬邦體制」;其時朝鮮已派定朴定陽出使美國,因有此詔,無法公開成行,只好入夜悄悄溜出漢城。袁世凱即以朝鮮通商委員的身分,追究此事;其演變經過,據郭廷以「近代中國史事日誌」,摘引如下:

八月初八:袁世凱為派使事,嚴責朝鮮領議政沈舜澤。沈即將朴定陽追回,並允派員內渡謝罪。
八月十二日:漢城美照會袁世凱,質詢其干預朝鮮派使赴美(袁駁之)。
八月二十二日:朝鮮國王咨禮部,請示派使西國。
九月初三:允朝鮮用屬邦體例派使西國。
九月初四:李鴻章電袁世凱,朝鮮派使應為三等公使,勿用全權字樣。
九月二十四日:李鴻章電袁世凱,朝鮮派使各國,應遵守三端:一、先赴中國使館具報,由華使挈同赴外部。二、朝會公讌,應隨華使之後。三、交涉大事,先商請華使核示(尋韓王及外署均覆允照辦)。
十一月二十六日:朝鮮使臣朴定陽抵華盛頓(不赴中國使館具報,不遵華使張蔭桓約束)。
十二月一日:袁世凱以朴定陽違背定章,照會韓廷電飭遵行。
十二月五日:朝鮮使臣朴定陽覲見美總統。
十二月十日:李鴻章電總署,韓王請刪派赴西洋韓使先赴中國使館具報,由華使挈赴外部一端。不允。
十二月二十二日:李鴻章電袁世凱,詰問赴美韓使朴定陽違章。
十二月二十八日:韓廷照覆袁世凱,朴定陽自認違章,待其返命,當示誡警。
光緒十四年三月四日:李鴻章得袁世凱電,朝鮮派赴俄英德法義之使臣趙臣熙,將自香港起行。(趙鑒於朴定陽案,未成行,光緒十六年正月回韓。)
三月三十日:韓廷商請袁世凱勿堅持懲朴定陽,袁不允。
三月三十日:袁世凱電李鴻章,朝鮮赴美使臣朴定陽已回,即以該使在美不遵中國欽差約束事嚴詰韓廷(此案經年餘尚未了)。
五月二十八日:美使田貝照會總署,詢中國派駐朝鮮之袁世凱是否即係辦事大臣,抑係二等三等欽差大臣。
六月五日:李鴻章函復總署,謂袁世凱之職權與各國公使大臣權位相等。
六月十一日:總署函復美使田貝,謂朝鮮為中國屬國,袁世凱職任權利斷不少於各國公使大臣,美國不必過問。
八月初四:袁世凱連日與朝鮮大臣晤談,堅持懲朴定陽。
十月二十六日:李鴻章與朝鮮駐津陪臣金明圭筆談,堅持懲朴定陽,並斥其撤換袁世凱之請(韓王曾咨禮部請撤換)。

如上摘錄,足以看出,李鴻章為求敷衍朝廷,對朝鮮只以保持表面的宗主權為己足;而袁世凱承李鴻章之命,在朝鮮一味採取高壓手段,務以摧折朝鮮在國際上的顏面為能事,因而美國在朝鮮的客卿,頗為不平。
但英國外交人員,類多老奸巨滑,則以在朝鮮支持袁世凱,藉以換取藏邊交涉的有利進展。因此,美國人對朝鮮的支持,對李鴻章並未構成困擾,而日本在暗中的活動,在朝鮮已逐漸形成不穩的情勢。
其時伊藤博文正遭遇政黨危機,為了轉移其國內的視線,當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可以在外交上有所作為的機會,於是由外相陸奧宗光訓令其駐華公使小村壽太郎照會中國,否認朝鮮為中國屬邦。同時由日本朝鮮公使大鳥圭介率兵四百餘人,較葉志超早一步到達朝鮮,接著又派軍八百抵達仁川。
而一方面李鴻章與袁世凱;另一方面陸奧宗光及整個日本內閣與大鳥圭介,展開了一場外交戰,李鴻章上了日本的大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