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補的王牌 | 誠品線上

替補的王牌

作者 盧建彰
出版社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替補的王牌:導演盧建彰關懷在地、凝視人心屬於臺灣的社會派小說!就算是不被認同、被迫上場的替補也可以成為稱霸自己命運的王牌!隨著盧建彰導演充滿畫面與節奏感的文字,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導演盧建彰關懷在地、凝視人心 屬於臺灣的社會派小說! 就算是不被認同、被迫上場的替補 也可以成為稱霸自己命運的王牌! 隨著盧建彰導演充滿畫面與節奏感的文字,從一樁命案,看見臺灣的司法、社會怪象。隨著角色一步步抽絲剝繭所顯露出來的,是人與人的疏離與潛藏的歧視,以及難以理清的原生家庭心結。而那正是身處臺灣社會的我們再熟悉不過、平常卻未直視的各種問題。 那些問題,來自被階級定義、被既有規則決定、被市場要求、被僵化性別觀念左右、甚至被強國威脅……每個人都被各自的身不由己捆綁,最終作繭自縛。 然而,這個故事依然有愛萌生,因為只要你能面對,就有可能改變;也許無法完勝,卻有機會掌握自我,獲得自由。 *** 誰殺了誰?誰掩蓋了誰? 誰怨恨誰?誰替補了誰? 一個老人陳屍公園,身上有著奇怪的水泡,讓法醫歐陽安感到可疑,想進一步解剖釐清,卻被通知判定「死因無可疑」,不用解剖,全案終結。 歐陽安的新約會對象Mark是旅美歸國的棒球教練,幽默風趣,既紳士又浪漫,不只照顧人,也把自己的身體線條照顧得很好,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直到歐陽安在他的衣櫃裡,找到…… 大學球員劉翰翔前途似錦,有上大聯盟的實力,為何突然消失,音訊全無? 劉翰翔的好友游崇烈,堅稱對命案一無所知。檢察官卻在游崇烈家中看到一張好友合照,上面除了劉翰翔與游崇烈,還有一張陌生的、清秀的臉…… 一樁命案,竟在追查過程中,牽扯出更巨大的事件, 國安、土地正義、性別平權,交織在一起…… 一樁命案,並非只有一個「兇手」?更暴露眾人的「身不由己」! 你認同自己嗎?你,是自己人生的王牌嗎?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 王牌推薦── 王師(牽猴子股份有限公司共同創辦人/總經理) 平路(作家) 四分衛阿山(音樂人) 林錦昌(中華文化總會祕書長) 周慕姿(諮商心理師) 張曼娟(作家) 曾文誠(資深球評) 黃崇凱(小說家) 張西(作家) 張瀞仁(暢銷作家) 蔡瑞珊(青鳥書店創辦人) 鄧惠文(精神科醫師) 鄭宜農(創作歌手) (依首字筆畫排序) 誰殺了老人?究竟誰又是兇手?跟著盧建彰導演的文字,正義檢察官的引領,一步步往前探索,直到真相大白。這是本充滿珍貴友誼、社會公義的精采小說,值得一看!──曾文誠 劇情節奏明快、充滿盧建彰導演的風格,洋溢屬於臺灣的地氣。尤其角色塑造,讓人看不到十頁就被圈粉,眼中冒出粉紅泡泡!──張瀞仁 當文字成為洞悉世界的眼,能看透複雜表象直入事件核心,透過盧建彰導演充滿影像感的鋪陳,帶領讀者走入一段替補人生。──蔡瑞珊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盧建彰盧建彰 Kurt Lu 是廣告導演也是詩人,是小說家也是跑者。 曾是GUNN REPORT廣告創意積分臺灣第一名,寫了十五本書,寫過三首歌,和鋼筆是舞伴,每天一定要與咖啡談戀愛,還要游自由式一公里或跑五公里。認為如果抓到一個信念就要有抓到一個信念的樣子,不然就別怕北七過日子。 執導過小英廣告、「Google齊柏林篇」獲選十大微電影,TOYOTA修杰楷家族旅行篇、金士傑兩個爸爸篇…… 著作: 《失去愉悅的逾越》 《最大的示愛:掰掰~有點糟的一年,未來我們好好過》 《文案是…我不知道.你不知道的東西》 《文案力:如果沒有文案,這世界會有多無聊? 》 《感動,才有影響力》 《空烏》 《藥命》 《跑在去死的路上,我們真的活著嗎?》 《願故事力與你同在》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王牌推薦 第一部 中場 第二部 She Walks in Beauty 第三部 終場

商品規格

書名 / 替補的王牌
作者 / 盧建彰
簡介 / 替補的王牌:導演盧建彰關懷在地、凝視人心屬於臺灣的社會派小說!就算是不被認同、被迫上場的替補也可以成為稱霸自己命運的王牌!隨著盧建彰導演充滿畫面與節奏感的文字,
出版社 /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571399812
ISBN10 / 9571399817
EAN / 9789571399812
誠品26碼 / 2682157651007
頁數 / 320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X1.5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純屬虛構,與任何現實世界之人物、事件無關。】

1
尋常的日子,她開著車,到殯儀館。
這是個大城市,每天都會有人死。
這幾年,總算有新的規畫,否則之前每次門口都會堵住,車位不夠,擁擠的停車場,趕不及的人,參加完儀式出不去的人。進不去的車,出不來的車,讓整個大門壅塞,自己就見過幾次人們捺不住性子,火爆地指著對方破口大罵。
通常是因為趕時間,可是,人都走了還要趕時間,不是很辛苦嗎?
不,這話不精確,應該是要送人走的,趕時間。
這裡已經是旅途的終點了,有時卻連門都進不去。
想到那些來現場排解糾紛的員警,最後在筆錄裡登載的可能是「爭先恐後進火化場。」自己就莞爾一笑。
自己雖然開的是公務車,可以走公務門,但一樣進不去,因為公務車道也被擋住,擋住的是部載滿花圈的小貨車,跟一部用鮮花裝飾滿滿車身的出殯車,車身小小擦撞,兩位車主吵到動起手來,髒話連連,音量不低,幾乎就是那老笑話了,「吵死人。」
當整個社會都生病時,你在社會的哪個位置都會被影響,你就是裡面的細胞,不會因為你是在不同的器官,就平安無事的。突然覺得自己老很多,肩頸的僵硬痠痛感,彷彿怎麼推都推不動。
朋友去日本玩,想到請他們幫忙買的,就是痠痛藥膏,那種透明圓柱狀的,她覺得比較有效。朋友說,沒請人買化妝品保養品,卻買這種老年人的標準配備,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她也只能傻笑。
還不是為了最後的最後?
停好車下來,管理員跟她揮揮手,她點個頭,低著頭,往前走。要去的地方在整個園區的最角落,通常一般人不會到也不想到的地方。不,整個殯儀館都是,但這不是人可以選擇的。
這地方也是。
解剖室。
很多人看國外影集,以為解剖室都會在高科技大樓裡,不過很抱歉,現實裡,辦公室雖然在檢察署,解剖的地方卻是在殯儀館裡,她在讀書時來參訪就知道,當下也有點訝異。不過後來也能夠理解,畢竟許多冷凍設備、後續屍體的處理人力,還是需要支援系統,而這些幾乎殯儀館都能提供,公家單位的思考邏輯就是,資源能共享就共享。
你說,那怎麼不放在國立大學?是啊,她自己就是國立大學法醫研究所畢業的,可是,這個系所也就是個全國唯一,無法也不能在各個縣市有足夠的資源處理解剖事務呀。總之就是在一連串的妥協,和行之有年的妥協底下,現在就是這樣了。
簡直,跟人生一樣。
推開鋁製的門走進休息室,但這不是給她的休息室,是給家屬的。
上次聽說有位學妹,解剖完想換衣服,就把這門鎖起,在裡頭換下刷手服,穿上自己帶的衣服,結果等到換好後抬頭,才發現天花板的角落有個監視器鏡頭,正光明正大地望著她,瞬間整個人羞到不行。原本想去找管理員刪掉硬碟裡的影片,又覺得太難啟齒,而且,搞不好對方本來不知道,經你這一講,還會特地去把那檔案找出來,那不是更糟嗎?
話說回來,到底為什麼家屬休息室裡要有監視器呢?
她去問了。
是因為發生過太多次糾紛,家屬在現場吵架,吵到後來動手,甚至破壞裡頭的公物,管理單位不堪其擾,為了釐清狀況,也為了某種程度的嚇阻,才裝上監視鏡頭。
記得那時,自己還點頭稱是,應了句:「人過世,家人總是難免情緒激動。」
管理員看著她微微笑,不知道是笑她天真還是什麼,「都嘛是吵遺產啦,人才剛過去,家人就翻臉了啊。」
這就是人類。
出生和死亡都會伴隨著哭泣,有些哭聲,格外淒厲。
她習慣比工作約定時間早半小時抵達,好讓自己的心思安定下來,因為面對的不只是一個案件,而是一個人生。和人相約都盡量不遲到了,這種一輩子只會見到一次面的,更是一期一會,不但不能遲到,更該盡量以完整的心態赴會,不該匆匆忙忙,她覺得這是基本的尊重。只是,今天解剖室狀況有點不同,似乎都沒有人預先準備,現場空蕩蕩的。正感到納悶,門突然被打開,管理員王先生走進來,他平常負責協助法醫解剖,主要工作是從冰櫃把大體拉過來,並在完成解剖後協助歸位,好讓家屬日後可以領回。
「法醫早,剛剛他們電話來說,先不要剖。」王先生一臉歉意。
「誰?」
「檢察事務官打來的,說等等會跟妳聯絡,我也還不太清楚狀況。」
她拿起手機,發現有個檢事官的未接來電,檢事官難怪對方打給王管理員。因為有解剖工作,早上出門時就關成靜音了,避免聲音干擾,這是她的習慣,也是她對亡者的一點點敬意。
按了回撥,怕講電話吵到別人,她推開門走到室外,卻發現外面各種音樂更大聲,佛經和流行樂混雜在一起,實在是奇妙的感覺,等著電話被接起時,又轉身走回室內。
「喂,我是歐陽安。」她試著讓聲音保持禮貌
「噢,歐法醫呀。」檢事官的聲音很宏亮,她把話筒拿離開耳朵一些。「我跟妳說,不好意思,你們那個法醫研究所長啊,說不用剖了。」
「啊?為什麼?」明明自己是姓歐陽,不過算了,不重要。?」
「我們也覺得奇怪,不過,今天應該就先不剖了。」
「怎麼不早說?」
沒事的話,誰想要跑到殯儀館呀,為了今天的解剖,早上也不敢吃早餐,現在那些生理上的不舒服感,都開始湧上來了。
「我也是今天到辦公室要出門時才看到,超奇怪的,趕快打給妳、但妳沒接到,我才趕快跟殯儀館管理員聯絡,我怕那個屍體拉出來解了凍再放回去,會有所變化。」蔡檢事官的聲音一大早就充滿熱情。
「是不至於啦,不過我肚子餓了。」
「好啦,妳趕快回來,我跟阿檢請妳吃早餐。」
「你們也還沒吃噢?」
「要解剖誰敢吃啊?」
「好啦,待會見。」
轉頭看到王管理員納悶的眼神,也難以跟他解釋,只好說了聲:「今天不弄囉,我先回去,辛苦啦。」
走到戶外,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婦人佝僂著上身走來,可能有些脊椎神經性的問題,走路也略略不穩。
「拍謝,借問第五廳在哪邊?」老婦人的臺語口音,啞啞的。
她轉身指向最深處,「妳往那邊走,到那邊那棟再看一下牌子,小心哦,前面那邊路不太平。」
「謝謝啦。」緩步前行的老婦人閃爍著不安茫然的眼神,是那種到陌生環境的害怕模樣。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家人陪伴,也可能,家人就在裡面躺著了。
「我帶妳去。」意識到這句脫口而出時,自己都有點嚇到,但也已經往前走到老婦人身旁了。扶著老婦向前走,感覺對方長袖下的手臂非常細,嚴重缺乏脂肪,有點營養不良。
「啊,免啦。」老婦人笑著說,咧開的嘴傳出一些氣味,也可以看到多處缺牙。
靠近點看,老婦人臉上有些疤,身上也有些氣味,屬於時間,也屬於沒有時間清潔。
「沒關係,我剛好要去開車,陪妳走過去。」她刻意笑笑地說,希望對方好過。
「噢,拍謝拍謝,我坐公車來,也沒來過。」
「哦,辛苦啦。」雖然想問是誰的告別式,但這種問題實在太失禮。
「阮後生啦,好幾年沒看人影,擱有消息就是呷人冤家,用開山刀砍死。」
她默然。總不好說妳兒子可能就是我到現場相驗的。或許,當初來認屍的不是這位老婦,是其他家屬,否則,自己可能見過。
「我的車到了,妳看前面那一棟,應該轉過去就是。」歐陽安舉手跟老婦人指出方向。
「謝謝啦,小姐妳做往生的,就親切,謝謝。」
看來對方把自己當成禮儀公司的了。
這也沒關係,自己確實是做往生的。

2

開車回辦公室的路上,想著今天本來要解剖的對象,記得那天到現場是中午時分。在住宅區巷弄裡,大白天的接獲報案,警察抵達現場,是位八十歲左右男子,已無呼吸心跳。當初報請解剖,是因為看到衣服在胸部的地方有些小破洞,讓她感到納悶。
車要停到辦公室旁邊近兩百公尺的停車場,還要留電話,因為車位不夠,總是會擋到別人,公家機關這幾年,什麼都缺。
她把自己的車橫放,盡量只擋到一輛車,這樣被叫來移車的機率才會減少。她就聽過有位檢察官正好在開庭,只好讓同辦公室的學長幫忙移車,結果車門稍稍刮傷了,是有那麼點不愉快。
請人移車的,被拜託移車的,車被移的,三個人都很無奈,卻又得分別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關係沒關係。」應該很想對當初負責規畫停車場的人求償吧。
在這個組織最常感受到的,真的是無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處,那苦處然後還無處可去。
走進辦公室,歐陽安先從抽屜拿出花草茶,這是自我療癒的第一步,也好讓茶的香氣沖淡剛剛那些線香的氣味。她拿出剛在路上買的吐司,一邊塗草莓一邊塗奶油,兩者融合起來,給自己另一個小安慰。
窗外行道樹綠意盎然,給自己保有小小的時間和空間,做心靈環保是很重要的,否則這行業,做不了幾年。
說要請吃早餐都是騙人的啦,地檢辦公室那邊一定忙得跟打仗一樣,他們只要有案子就會忘記吃東西,所有節奏都是劈哩啪拉響,永遠有案子,一個月三百件以上,所以常常忘記吃,然後,一堆檢察官、書記官都胃食道逆流。
通常都是在工作十年後,才開始意識到要好好保養自己,有的人來得及,有的人就來不及了,身體器官就是那麼現實的東西,不像汽車零件可以更換,這是入行時帶她的學長說的。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在那中間,好好工作。自己要提醒自己,因為別人只會提醒你工作的部分。
「案子剖了沒?報告交了沒?」沒人會問你:「睡覺了沒?飯吃了沒?」這些屬於私領域,儘管我們都得靠私領域的安全,確保公領域的盡力。
從包包拿出小筆記本,一手拿吐司,一手翻頁,看到自己的字寫得密密麻麻,帶來了些許安全感。她習慣每次相驗一結束就立刻做筆記,把當下最鮮明的印象留下,幫助自己之後在解剖時寫報告,無論那個時段多晚都得做,有時很累,但總好過之後後悔。
半開的門被敲了兩下,一個聲音傳來。
「不好意思,方便打擾嗎?」
她抬頭看,是阿檢,當然不會在對方面前這樣叫。
「李檢好。」她抬頭打了招呼,隨手抓了桌上的面紙,擦擦嘴邊。
李果願檢察官調來快兩年,年資應該有七、八年了吧,人很客氣,瘦高身材,聽說很愛運動,以前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到地檢署還加入壘球隊和籃球隊,自己去看過一次籃球比賽,算是裡面特別靈活的。
「不好意思,早上讓妳白跑一趟。」李檢表示歉意。
「不會啦,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不解剖了?」她是真的很想知道,這種狀況,有點奇特。
「應該說目前還不太明朗,我打去法醫研究所,結果他們說所長去開研討會,明天再回我。」李檢皺著眉說。
「欸……?」歐陽安發出狐疑的聲音
不過,若只是講這樣一件不明確的事,檢察官應該不會親自跑來……一定有什麼蹊蹺。
「我想問妳一件事。」李檢的語氣果然有些變化。
「什麼?」
「妳是不是認為有解剖的必要?」
這句話問得很奇怪,尤其是問法醫,基本上,決定要不要解剖是檢察官的責任,法醫的工作是輔佐並提出看法,本來就會有所討論。不過,之前就已經提出申請要解剖,現在特別提出這問題,有點像是兩個人一起吃飽飯後,回家路上特別提出來問:「你有吃飽嗎?」這意思,不就是問的人自己沒吃飽嗎?
「怎麼了嗎?」
「沒有,我只是要再確認一下。」李檢語氣有種刻意的若無其事,他頓了一下, ?」「我覺得怪怪的。」
「怎麼說?」
「好像有人對這案子有意見。」李檢講的時候還先看了看周圍,音量也刻意壓低。
不過這辦公室除了小,另一個特色就是沒人,因為嚴重缺乏人力。李檢當然也知道,會有這些動作,大概是下意識。
「有意見?什麼意見?」她追問。
「我也還在了解。」
「可是不解剖,就搞不清楚死因。」
「沒錯,我也是這樣想。不搞清楚死因,後面往下偵辦就會沒有方向,甚至可能往錯誤的方向去。這是一條人命耶!」李檢看起來義憤填膺,聲量不自覺地也變大了,似乎已經忘記幾秒鐘前自己小心翼翼的樣子。
錯誤的偵辦方向,很可怕。現今整個司法體系面對的問題就是嚴重的資源不足,不管是人力、物力、時間都很不夠。歐陽安曾聽一個做生產管理的朋友講,時間、資源、品質,最多只能三樣選兩樣,當你沒時間又沒資源時,品質必定也會下降。要是再加上偵辦方向錯誤,就會陷入萬劫不復,在沒有更多人力物力可以投入的狀況,很容易就成為懸案。
不過,她覺得更可怕的,是失去信念。
很多人在進入這個體系前都一路是佼佼者,可是在經過幾年歷練後,反而成為官僚體系裡的幫凶,只是打發案子,並且被人打發。
不過她還是記得,那位大學長說的話──
不要擔心,這是個大城市,每天都會有人死。
不會因為你做了什麼,你沒做什麼,就改變這一切。

3

法醫要輪班,輪值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到隔天下午五點。在這段時間發生任何死亡案件,法醫幾乎都要到場。再累,都必須盡量認真的看待眼前的案子,因為每一件在之前都是個人,你得想辦法搞清楚怎麼了。
下午四點多的解剖室外,歐陽安剛整理好,走出來。
迎面走來一個年輕人,穿著有點舊的牛仔褲,上衣的領口早已洗到鬆脫,臉上滿是疲憊,頭髮應該有段時間沒剪了,是那種平頭任它一路長,無力也無空處理的那種。
她看他眼神低低地、不太敢說話的樣子,想了想,還是主動上前。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那個,有人叫我來認屍……」年輕人的聲音有些遲疑,缺乏自信。
「不好意思,請問什麼大名?」管理員不知道是不是在忙,她拿起桌上的登記簿,想幫忙查看看。
「我嗎?曾天運。」唯唯諾諾的樣子,恐怕是來到陌生環境的關係。
「噢,不好意思,我是說亡者。」
「喔,拍寫,是那個,曾天富。」
「好,我查一下哦。」她從上面一路看下來,有了,在十五號冰櫃。應該是另一位法醫驗的。
對方捏著手,手裡的塑膠袋幾乎快被捏壞了,似乎很緊張。
「你這是什麼東西?」歐陽安輕聲問。
「衣服。」
「什麼衣服?」
紅白色的塑膠袋內透出裡頭白色和淺藍色的衣物,更突顯眼前這瘦弱的身軀散發出的、一種難以言喻的卑弱感。
「家裡的衣服。」
「家裡的衣服?那你放外面,我帶你進去。」
「是要給他穿的……」對方講話的聲音很細微,不像個大男人。
「哦,沒關係,我跟你說,這個暫時還用不到,你先放外面。」她只好幫他下決定,否則感覺他痛苦遲疑的時間會很長。
「可是,可是……」對方吞吞吐吐。
「怎麼了?」
「我怕……」
雖然是家人,常常也會遇到不敢看屍體的,應該說,正因為是親人,對許多人來說更難以忍受。
「是你弟弟噢?沒關係,我陪你進去看。」歐陽安出聲鼓勵眼前這膽怯的年輕人。
「是我哥哥。我不是怕他,我是怕我這包放外面不好。」
「你怕被偷噢?」
「不是……我怕這會被當垃圾丟掉……」
原來他擔心的不是被拿走,他可能也意識到自己在社會上不是被看重的那一邊,連帶的,對自己帶來的衣物也懷抱自卑的心情,光想到他平日的辛苦,歐陽安也有點心酸。
「沒關係,我跟你說,你放我這邊,我幫你顧,不會被丟掉。」她一把接過來,彎腰打開桌子置物櫃最下層。這張桌子雖然是公用的,但通常都分配給法醫,管理員不會隨便去動。
要放入置物櫃時,她聞到一股異味從那袋衣物傳出,應該是霉味吧。
「謝謝、謝謝。」對方不停鞠躬道謝。
她感到很不好意思,既不習慣,也沒有必要,但她也清楚,要是拒絕對方,會讓對方感到更羞愧丟臉,她只好趕快闔上櫃子抽屜,試著打斷對方的動作。
「來,我們這邊請,警察有跟你說明死因噢?」她領著他往門後走去。
「我知道,我弟弟在家發瘋砍死我哥。」對方聲音微細,但每個字都好重。
聽到對方的回答,她停下腳步,內心很震撼,可是她知道要趕快再往前走,不要再讓對方難堪了,對方不需要自己廉價的可憐或安慰,那都只是客套,自己根本不會知道,對方到底經歷了什麼。
「嗯,辛苦了,來,這邊請,小心腳步,前面有個小門檻。」她保持語氣平穩,引導對方。
腳步走穩了,人生就是這樣,你還年輕,你可以的,她在心裡告訴這年輕人。
任何事,都會沒事的。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就算是不被認同、被迫上場的替補
也可以成為稱霸自己命運的王牌!

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