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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庫斯的呼喚: 重返黑色的部落

作者 古蒙仁
出版社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司馬庫斯的呼喚: 重返黑色的部落:以拓荒精神尋找臺灣人文美麗風景紀錄地景滄桑身世與榮華興衰報導文學資深掌旗手古蒙仁,經典作品再現今日的新聞,明日的歷史重返臺灣七○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以拓荒精神尋找臺灣人文美麗風景 紀錄地景滄桑身世與榮華興衰 報導文學資深掌旗手古蒙仁,經典作品再現 今日的新聞,明日的歷史 重返臺灣七○、八○年代的山間海濱、大城小鎮,看時代的變遷 一九七○年代,在《中國時報.人間副刊》主編高信疆的推動下,各家媒體推波助瀾,臺灣掀起一股報導文學創作熱潮,當時尚為大學生的古蒙仁,以〈黑色的部落〉奪得第一屆時報文學獎「報導文學推薦獎」,之後在報社工作,就此開展他的報導文學寫作之路,在臺灣山間海濱、大城小鎮中走踏,至今已四十餘年,仍創作不輟,為臺灣報導文學的掌旗作家。 他對臺灣土地的自然生態、社會風貌、市井人物充滿強烈的好奇心,擁有豐富的情感投射,讓報導文學作品不再只是理性的景致描摹、歷史爬梳及冷靜敘事,而是從文學創作者敏銳善感的觀察著手,使得報導更具個人特色與靈魂。白先勇曾讚譽古蒙仁「擅長描寫臺灣社會的變遷,變遷中人世間一些無可挽回的無奈與人生的悲歡。」 本書精選古蒙仁報導文學經典作品,包括曾在文壇捲起旋風的〈黑色的部落〉等二十四則名篇,加上近年新作一篇,分為三卷。「上卷:現實的邊緣」,遠離塵囂,走踏鼻頭角、金瓜石、司馬庫斯、草嶺潭等北中南秀美壯麗兼俱的奇景,以及具魔幻風格的王船祭傳統祭典;「中卷:產業興衰」,從高山到海濱,以充滿人文關懷慈悲之眼,看臺灣各地產業的演變興衰史;「下卷:城鄉舊事」深入各地鄉里,尋找具傳承歷史價值的人、事、物,傳統技藝、風土民情、特殊景致,紛然羅列,為當地的歷史留下紀錄。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 孫大川、須文蔚專文推薦 原住民雖然弱小,卻是台灣主體性和民主化實踐過程中,最具指標性的判準之一。四百年來以漢人為主流的臺灣社會,第一次學著要以平視的眼光面對原住民。古蒙仁兄當年以年輕人的熱情,完成的一系列報導文學作品,反映的就是那個大時代臺灣歷史精神的躍動。聲稱這是「文學」貢獻給台灣原住民族的禮物,應該不會是太離譜的説法吧。──孫大川 高信疆所掀起的報導文學風潮,最具體的標竿莫過於第一屆時報文學獎報導文學類的系列作品,讓臺灣讀者眼睛一亮。其中最著稱的莫過於古蒙仁獲得推薦獎〈黑色的部落〉一文,樹立了報導文學的文體要素:作家以見證者身分調查、訪問與報導,背景歷史資料經過考據,敘事中夾述夾議,在感嘆與抒情中感動讀者關心弱小者。 本書的出版,見證了古蒙仁在風雨如晦的時代,以文字照亮人間陰暗的角落,以書寫激起社會改革的動力,從而揭顯了報導文學的影響力,具有碰撞現實與改變社會的能量。他以實踐的精神,充分的田調,多元的筆法,書寫黑暗,接引光明,成就了臺灣報導文學史上意義非凡的篇章,也是一本值得再三閱讀的經典。──須文蔚 此次司馬庫斯的邀訪,來得正是時候,可以一圓我重返部落的美夢。那是來自四十多年前的記憶和歲月的呼喚。一個當年人跡罕至的深山部落,一段千里迢迢的尋夢旅程,牽引著我離開尚未畢業的大學校園,毅然地朝它走去。 那是我年輕生命中迸發出的最灼烈的一股熱情,也是我初嘗人生挫敗時內心最深刻的一道傷痕,更是我畢生最難忘的一段記憶,都曾和這個位於窮山僻壤的部落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和纏綿。一旦被喚醒了,就像一座沉睡千年的火山再度爆發,再也不可收拾。──古蒙仁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古蒙仁古蒙仁 本名林日揚,臺灣雲林人,輔仁大學中文系畢業,美國威斯康辛大學文學碩士。曾任《中國時報》撰述委員、《中央日報》副總編輯、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獎助處長、副執行長、雲林縣文化局長、文建會主委辦公室主任,桃園國際機場公司經理、航科館館長。並曾任教中興大學、中央大學,目前已退休。多次獲中國時報文學獎、吳三連文藝獎、行政院金鼎獎、中興文藝獎、文藝協會獎章。作品以報導文學、小說、散文為主,著有《黑色的部落》、《雨季中的鳳凰花》、《失去的水平線》、《凝視北歐》、《臺灣山海經》、《虎尾溪的浮光》、《大道之行》、《花城新色》、《青埔悠活》、《浯島春秋》等三十餘種,其中〈吃冰的滋味〉一文入選國中國文教科書長達三十年,流傳最廣。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推薦序一 「文學」貢獻給原住民族的禮物 孫大川 推薦序二 書寫黑暗,接引光明 須文蔚 原序 從「失去」到「再生」─一個報導文學工作者的省思 古蒙仁 新序 再生奇緣 古蒙仁 上卷:現實的邊緣 沒有鼾聲的鼻子──鼻頭漁村初旅 淘金夢碎──九份、金瓜石的原貌 黑色的部落──秀巒村透視 火海中的王船──西港慶安宮建醮側記 失去的水平線──草嶺潭崩潰記 司馬庫斯的呼喚──重返黑色的部落 中卷:產業興衰 烏魚遲來的時候 鹿谷的春茶王國 環山部落的水果傳奇 柳營酪農的曙光 太平山林場 七股的鹽田風光 臺北大橋下的人力市場 北投風月的最後一夜 下卷:城鄉舊事 再見!老火車頭 臺糖小火車的終站 玉山上的氣象測站 鹽水港的興衰春秋 西螺七嵌的故事 大溪一代陀螺王 桂竹林的大家族 多納村的新娘 綠島小夜曲 丁字褲上的死結 學經歷及創作年表

商品規格

書名 / 司馬庫斯的呼喚: 重返黑色的部落
作者 / 古蒙仁
簡介 / 司馬庫斯的呼喚: 重返黑色的部落:以拓荒精神尋找臺灣人文美麗風景紀錄地景滄桑身世與榮華興衰報導文學資深掌旗手古蒙仁,經典作品再現今日的新聞,明日的歷史重返臺灣七○
出版社 /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6263350359
ISBN10 / 6263350350
EAN / 9786263350359
誠品26碼 / 2682137809008
頁數 / 368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X1.9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失去的水平線──草嶺潭崩潰記(節錄)

前言

草嶺村位於雲林縣古坑鄉,蜷臥在東南端最偏僻的一隅。這兒,起伏著雲林縣境內唯一的山脈;一山又一山,簇擁著伸進了阿里山山脈高聳的雲天間。東與嘉義縣的阿里山番地拉拉齊地毗鄰;西以清水溪為界,與樟湖村密接;南與梅山鄉瑞峰村的三千嶺遙遙對峙;北與南投的竹山鎮為鄰。群山環抱,峰巒疊翠,清水溪蜿蜒流經其間,為一與世遠離,充滿了山光水色勝景的山村。
現時的草嶺村,下轄草嶺,竹篙水,石壁、外湖、內湖、鹿堀、堀坔、曲坑、光田等九鄰,分散在五平方公里的山林內。村內的一百五十餘戶住家,便散居在各個山坡水湄,三五人家,自成一個村落。灰瓦紅牆,綠竹合抱,有若古代的莊院,把個草嶺村點綴成山水畫裡的一幅好風景。
然而,山村裡的生活卻是清苦地。由於山地崎嶇不堪,村民們只能在狹窄的溪谷間拓植著水稻。山坡地上,則種植麻竹、山芋、百香果、苦茶、薑等類的山產。農作之暇,還得到深山裡獵些野豬、山兔等野味,來補充糧食的不足。
山村的生活,自來便是這樣地貧乏、單調。男人們僅有的娛樂,大約便是在飯後低酌淺飲一番;女人家們只能在閒聊時道長說短。這種生活雖有點單調,卻不失古樸、寧靜,在單純的山居歲月中,自有一份淡泊的情趣。
自古以來,清水溪和草嶺便是不可分的。在某些村人們的心中,它們甚至是合而為一的。它發源於阿里山北麓,從大塔山、小塔山蜿蜒流來,在全仔社與阿里山溪匯合後,便沿著草嶺村,曲曲折折地繞過村子的西南邊綠,在楓子崙一帶,流過堀坔的山腳。
這一彎帶也似的溪流,潺潺地流動著清澈的溪水,流過寬廣的河床,也流在村人們永世難忘的記憶中。
假如沒有清水溪的話,或者,假如它不流經堀坔山的話,那麼,草嶺村便會真地是一塊寧靜、安詳的樂土。何其不幸的是,它不但流過堀坔山,而且河道正好在此拐彎,從南往北,直衝向堀坔山的山腳。於是,一幕又一幕的慘劇,便在這個交會點上,在這個小小的山村裡,一代又一代地重演。

一、風雨中的崩聲

八月,在中部的山區是個不祥的月分。
戈登的裙裾才剛剛拂過,被氣象人員列為超級颱風的賀璞小姐,挾著巨大的聲勢,不旋踵又緊跟而來。山雨欲來風滿樓,直吹得草嶺的村民們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山上,正是竹筍收割的季節,每個人都在擔憂著無情的風雨,會攫去他們一年的血汗。有些人家連忙動員起來去搶收;有些只是茫然地在竹林內空打轉;更多的人都在神明前祈福,求老天的垂憐。好在雷大雨小,賀璞輕扭腰肢,略一徘徊,匆匆地便走了,並不曾帶來多大的災害。
麗日高懸,朗朗照著草嶺山坡上廣袤的竹林,映照著清水溪乾涸的河床,村內的割筍也在這時進入了高潮。不分男女,大家都披戴起來,腰際斜插著鋒利的柴刀,挑起擔子,飛快地隱入竹林的濃蔭中。高地搬運機滿載著竹筍,在林隙的小徑間來回穿梭,嘎嘎地吼叫著。路旁的筍寮內,冒著一蓬一蓬的輕煙,夜以繼日地燒烤著。火光閃閃爍爍,終宵不熄,使得村子裡裡外外,到處都洋溢著一股濃郁地、熟透地收穫的喜氣。
不過十餘天的光景,阿里山區又湧來一堆堆烏黑的雲層,擴散開來,籠罩著嘉南雲峰一帶的山峰。陰陰晦晦的雲霧,遮住了陽光,風也冷颼颼地在竹林間吹颳起來。
八月十二日晚上九點三十分,中央氣象局正式發出了中度颱風歐敏的陸上警報。十四日,暴風邊緣掃過了臺灣東北部,中心最大風速每秒三十五公尺,暴風半徑為三百五十公里,預測十五日晚間九時的位置,在臺北北北東方約四百公里的海面上。
村子裡一家家門扉緊閉,大家都聚集在收音機旁,收聽最新的颱風消息。雨也從這個時候開始,在廣大的山區間刷啦刷啦地猛下起來。村民們憂心忡忡地望著窗外,遠遠的山腳下,傳來清水溪湍急的奔流聲,每個人似乎都能預感到一股不祥的凶險,正在這個風雨交加的晚上,慢慢地醞釀著。
這股歐敏颱風的環流帶來的豪雨,足足地在阿里山區落了一個晚上。草嶺也在這陣狂風驟雨中,度過了漫長的一夜。
八月十五日,破曉時分,風漸漸地歇止,但雨仍霏霏地在山區飄著。住在公田的簡英憲,一晚沒睡好覺,老是在惦掛著筍寮的安全,因此天才矇矇亮,就迫不及待地起床。他披上雨衣,匆匆地往筍寮去走,深怕它已被溪水沖走。
二十八歲的簡英憲和他的弟弟,每年竹筍採收的時節,都出來幫人割筍。兩天前,他們才割完坎腳的一公頃竹林,連夜又轉移到上游一公里的溪邊。這一座筍寮正好位於溪邊的懸崖上,離清水溪的河床不到一百公尺,溪水若高漲的話,很可能會將它沖走。一沖走的話,那裡面的四、五百斤竹筍,當然就要蕩然無存。
外面,猶是暗濛濛一片,雨點冷冷地落在他臉上。簡英憲可顧不了那麼多,他急急地走著,及在轉彎處看到那座筍寮,才鬆一口氣。走進筍寮,看著竹林底下黝黑的溪水,內心裡突然顫慄起來。
就在這時,從堀坔山的方向,傳來了轟轟的響聲。轟隆──轟隆──一陣緊接一陣,低沉而鬱塞地,像響在遠天的悶雷;復又在沉寂的谷底溪澗激盪迴旋著,像一聲聲鬼魂的啁啾,把他嚇呆了。他直覺地想起,莫非又是堀坔山崩山了?這個念頭在他眼前一閃,他再也顧不了竹筍,拔腳就往村子跑,一邊在心底狂喊著:天啊!堀坔山又崩山了。
這時,天已經漸漸放亮了,距離堀坔山五公里之遙的草嶺,已經甦醒過來。雨絲若有若無地飄在繚繞的煙雲間。雲嶺山莊的主人蘇國棟起床後,正在打掃庭院的落葉,忽聽得鄰人們在議論著什麼似地,便圍攏過去,大家七嘴八舌,正在探詢剛才那幾聲譎詭的響聲。有人說是打雷,有人說是崩山;也有人笑著說是在做夢。眾人議論了半天,談不出一個結果來,正要各自散去,忽然見到二路頭的陳善源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一邊還嚷著:不好了,堀坔山崩山了。
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往村長家裡跑去,大家也跟著過去,寧靜的明修山莊裡,突然顯得騷動起來。村長李明修和他的父親李祥,正坐在廊前等著吃早點,一邊還在談論著昨夜的風雨,不知會不會造成公路的坍方。見到一批人倉皇地湧進來,正要發問,陳善源已等不及地嚷著:堀坔山又崩了!
二路頭位於嘉義縣的瑞峯村,正好隔著清水溪與堀坔山遙相對望。當堀坔山開始崩塌的時候,陳善源和他的鄰居黃良騄都被驚醒過來,只聽到轟隆轟隆之聲不絕於耳,有如萬馬奔騰。他嚇得摟著一家大小,動也不敢動地緊抱在一起。天明後,到外面一看,崩下的砂石已將清水溪堵住。混濁的溪水正在一寸一寸地往上漲,他知道情況嚴重,連飯也沒有吃,就趕到草嶺來通報,希望大家提高警覺。
四十二歲的李明修村長,是個幹練的基層行政人員,在草嶺頗受當地村民的愛戴。他在村長任內,完成了草嶺對外的產業道路,建立了村內的電視收視網線,目前正在致力於交通路況的改善,然而在這時,又多了一樁令他擔憂的事。
吃過早飯後,他再也放心不下,立刻騎上摩托車,匆匆地往堀坔山奔馳著去。他的父親李祥,已有七十四歲的高齡,經過了歷次的山崩,使他對堀坔山的了解比任何人都來得深刻。他望著李村長的背影消失在山腰間,彷彿又看到了二十八年前的慘劇,不禁仰起花白的頭髮,嘆息道:唉!堀坔山,莫非這是天意嗎?

二、黑色的堀坔山

李村長離開草嶺後,便沿著溪邊的一條村道,飛快地往前馳去。落了一夜的雨,那條不到二尺寬的小徑上,到處都積滿了水。東一個水窪,西一個水窪,騎過去時,泥漿便濺起老高,沾得他一褲管都是。每次經過這兒時,最令他痛心的便是這條道路始終得不到縣府的重視,一味任它荒棄在這兒,大大地影響了村民的出入及山產的運輸。才不過短短的四公里,當局似乎連瞧它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他想還是要盡量去爭取,否則村民們太辛苦了。
不久之後,他在一座筍寮前遇上了簡英憲,簡回去通知了鄰人後,又回到筍寮來工作了。他正在考慮今天要不要去割筍,看到村長騎著摩托車過來,便將他攔下來,告訴他堀坔山崩了,要他特別小心。李村長告訴他,他正要去崩山的現場看看,不礙事的。
二十分鐘後,小路到盡頭了,李村長捨車進入茂密的竹林中。林子裡更是潮濕,地上被割筍的人家踩得一地泥濘不堪。他東鑽西鑽,愈近溪邊,便愈多倒塌的竹林,以及橫七豎八的枯枝、石塊。等他下到溪邊,到了崩坍現場,抬頭望去,那堀坔山上果然崩下了一塊長達兩千公尺的斷面,犬牙交錯,裂痕猶新,只是面目全非,滿目瘡痍,看起來倍覺猙獰可怖。
堀坔山上,還有雲層飄浮,崩下來的巨岩砂土,滑落達二、三公里之遙,堆積成一座天然土石壩,剛好把清水溪整個都堵住了。壩上巨石磊磊,連根拔起的樹木東倒西歪,壓擠成一堆橫生的森林。到處都是石塊,都是泥沙,環顧四周,一片殘破不堪的景象,恍若歷經了一場人間浩劫。
而更令人怵目驚心地,便是被堵塞住的溪水,已在短短的時間內竄升上來。每過一分一秒,便漫過一枝枯枝,吞下一塊石塊,這麼一步緊接一步地高漲上來了。
李村長這才真的慌了,雲煙縹緲中,他望著堀坔山那醜惡的形體,不禁觸動了那永世難忘的回憶。啊!這可詛咒的惡魔,又再度來尋求它的報復了嗎?
這座令草嶺村民心驚膽寒的堀坔山,聳峙在楓子崙地段的清水溪北岸,距離草嶺村約莫有五公里。據當地老一輩的人說,早年山頂上有一個大水堀,四周土質十分軟弱,因此被稱做堀坔山(坔,音隆,臺語指水多而軟之地)。山有東西兩嶺,東嶺較高,西嶺較低,其間為東西走向的狹長鞍部,標高一○四○公尺,高聳雲天,形勢極其突兀險峻。
在地層結構上,堀坔山為砂岩頁岩或泥岩互層。砂岩易滲水,且節理多,頁岩或泥岩不易透水,地下水多自地表經砂岩滲入地下,遇頁岩或泥岩則又自地下滲出。因此,若經雨水或地下水長期浸潤後,頁岩便具有潤滑性能,而砂岩則被節理切割而成自由塊體,幾乎是各自獨立的石塊。
地質學家林朝棨教授分析說:當雨水不斷沖刷後,這些砂岩頁岩便會與泥岩脫離,而崩落下來,此種現象在地質學上稱為地層滑動(mass slip)。
據調查,阿里山區年降雨量達四千公厘以上,而蒸發量僅八百餘公厘,使得土石堆積中的含水量特別豐富。不僅風化作用甚強,更兼有水化作用,故從地表覆蓋情形來看,堀坔山表面的雨水沖刷似乎影響不大。但因地下水含量甚豐,形成「孔隙水壓」,實為促成山崩的主要原因。
省地質調查所的徐鐵良先生,很早就對堀坔山發生興趣。民國六十年,他便曾來到堀坔山下,從事現場實際勘察研究。他同樣指出:清水溪中上游的岩層地質軟弱,而節理特別發達。每於大雨之後,受雨水或地下水的侵蝕,使頁岩軟化,無力支撐,造成傾斜面的岩層表面滑落。堀坔山過去所發生的巨大崩塌,都是受這種地層變化的影響。
老一輩的村民,至今尚能繪聲繪影地談論歷次山崩的情形。從小,李村長便在這些傳言中長大。這堀坔山一直像一座魔山似的壓在村民們的心頭,因之,使他們對人世產生了一種無常的幻覺。
遠在遜清咸豐末年,堀坔山在豪雨的侵襲下,首度崩坍。崩下來的土石,將清水溪的出口堵成一個水潭。那時的蓄水量與潭水面積,雖然沒有確實的紀錄可查,但根據推斷,似乎並不很大。
同治年間某個農曆七月,山上一連下了十餘晝夜大雨,山洪猛烈地沖刷下來,那座天然壩突告崩潰,潭水狂奔而下,決定了清、濁二溪在竹山附近匯流的歷史命運;也造成了那條長達八十四公里的虎尾溪的雄姿。當然更造成了雲林、南投下游地區慘重的損失。
經過此次災變後的草嶺潭,又回復了原先的面貌。只是一個遍地狼藉,面目可憎的河床罷了。民國三十年冬十二月十七日,凌晨四時,嘉義地區發生強烈地震,震幅之大,連草嶺也不能倖免。堀坔山南坡的小山嘴再度崩塌,崩落下來的土石,堵塞在原來的潭邊,形成一條八百公尺長,一百四十公尺高的天然堤堰,由堤堰至潭尾,迤邐長達五公里。
翌年八月間,山區又降豪雨,連續三晝夜,落雨量達七百公厘。十日這天,山洪暴發,往潭底猛洩,堀坔山再度不支。崩落的土石飛越了兩公里,朝原先的天然堤堰覆蓋下來。滿潭水時的潭水面積廣達三百九十七公頃。使得沿岸二百公頃的耕地,十七戶的住家,六十四條的人命,以及數不盡的家畜,全部慘遭潭水吞沒,作了潭底的冤魂。
這座世所罕見的天然大壩,在歷經了八年的重荷後,終於顯露出不支的疲態。民國四十年夏五月十八日,山區大雨滂沱,潭水的水位驟增,超出溢流口達四公尺,不但洪流劇疾,沖刷力量尤為勁烈。晨五時,溢流口下游發現裂縫,兩岸的巨石不斷滾進潭裡。溢流口及溢水道開始全面崩潰,到中午十二點止,流出的總水量高達一億立方公尺,直向清水溪下游奔騰而下。一路怒潮洶湧,濁浪排空,洪水所經之處,無不披靡,造成了雲、嘉、彰、南四縣亙古未有的巨災。
這次災變,總計死者一百三十四人,被災者一萬一千三十餘人,房屋全毀者一千兩百餘棟,流失淹沒土地一千三百餘公頃,財產及牲畜等損失一千七百餘萬元。
這些血淋淋的慘劇,一幕幕地掠上李村長的眼前,眼前那座堀坔山看起來更讓人覺得猙獰恐怖了。它冷然聳立雲際,彷彿做勢欲撲向草嶺所有的村民,李村長頓然感到背脊一陣陰寒,渾身汗毛倒豎。他疾步退出林外,跨上摩托車,瘋狂般地馳回草嶺,一邊堅決地從齒縫迸出一句話來:這次絕不能再讓這些慘劇重演了!
李村長在八點前趕回明修山莊,即刻以電話對外發出緊急通報;「草嶺潭因豪雨崩山堵住溪流,致使潭水升高,隨時有崩潰危險,請通知清水溪沿岸居民,提高警覺,隨時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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