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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界推薦 「我寫就十八封書簡,心情如同完成了一首詩。」在書的末尾,一如楊牧對待所有自己詩集的態度,一篇溫煦的後記,清楚的紀錄一本書「從芽到樹」的過程:「當初我怎麼會下筆寫這一系列書簡?現在努力回憶,好像想不起一個特別的原因。總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忽然發覺常被詢及詩的這個和那個問題,關於形式,關於內容,關於手段,關於目的;我和一些很年輕的詩人通信,以溫暖誠摯的態度互相問疑,回應。那是我生活中最喜悅的工作之一。每次當我看到牛皮信封裡謄抄成軼的詩槁,來自一素味生平的青年詩人,我心中震動之情是無法形容的,即刻將我帶回自己往昔的羞澀的歲月。」這十八封書簡,與其說是出自一種「詩論」,不如說它說明了一種不易為人解知的狀態,那就是,一首詩的完成,其實是「作者放棄了一千首,所以完成了一首」。在其背後,牽連到深刻的「內在性」,這內在性,包含著種種外在「物理」引發的「化學反應」,對一切深切本質的探問和追索,以細緻銳敏的感知,發酵,成形?;以及不可避免底,對文字自身的「肉慾」。詩自身就跟生命與死亡自身一樣神秘。楊牧的《一首詩的完成》,自成一套體系,如同星體運轉的團團環繞關係。(「感覺上,這些是所有我思索過的,所有關於一首詩自無到有的過程,以及其中一切連帶的問題」)他並不去作「青年詩人你應該怎麼去寫詩因而去改寫」他們的詩的事,而是在其中發現他們的星球運轉體系,緊緊連接到他自身對生命,對詩,對美,對朋友的省思,更細敏的將這些體系緊連到「自古以來的詩人」,他們的探問,追索,一樣的熱切和真誠。「詩的重擊彷彿霜天鐘鳴,於淒寒的宇宙催響竅門,喚起神經,探索深邃和遙遠,朝向一切可能和不可能。」在〈記憶〉,打個比方說吧,楊牧描寫希臘神話的九謬司,她們的母親就是記憶,開場他寫著:「你的信使我喜悅,通過思索和感官,然後因為我忙於一件校勘工作的收束,不得不把它放在一邊,又埋首於故紙堆裡,遂暫忘了它?雖說是忘了,卻持續地於嚴肅的工作和疲乏裡,感覺那純粹的喜悅飄搖不去,縈繞回來如雪萊的音樂:音樂,當柔和的聲賴消滅,在記憶中飄搖顫動著;花香,當美麗的紫羅蘭凋萎,活在她們撥活了的感官裡。「等到我重拾你的信在從頭看起,不禁為你在這個時候就能有如此龐大的詩之認同,為你清潔朗暢的文字,感到堅強?是的,是精神和情緒堅強,對文學,對藝術,對大自然,對記憶的力量充滿信心。」這是典型的楊牧筆調,總是穿梭在古今中外,總是外在與內在流域交錯,自然與人情,秘密的織就在充滿韻律的調子裡,讀起來溫柔而敏銳。「要之,我選擇一種傳統文學所允許眷顧的形式,無非取其利於語氣聲調的經營,取其相對的自由,再加上個人一己的些許癖好,以它為手段,細述詩的發生,成長和定位。」緩慢閱讀,緩慢的時間與光線的推移,果實在其中成熟,詩綻裂開來,像是果實爆裂開它的果肉,其馨香已在血脈中流淌,「在這樣一個遙遠寧靜的上午,對雨校稿,為一本寫作多年的書收筆,深深感到時間推移之力,是在天地的聲色,在文字,更在一己身心裡刻畫了明顯的痕跡。這些將於我的作品裡突出,而現在我願暫時避過,欣然得意,為一首詩之終於完成。」【tz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