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接與跨界: 東亞文化意象之傳佈 | 誠品線上

轉接與跨界: 東亞文化意象之傳佈

作者 石守謙/ 廖肇亨/ 編
出版社 允晨文化實業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轉接與跨界: 東亞文化意象之傳佈:東亞文化意象的研究是認識東亞諸國文化傳統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中研院東亞文化意象研究團隊在石守謙院士的領導之下,透過此一計畫,深化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東亞文化意象的研究是認識東亞諸國文化傳統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中研院東亞文化意象研究團隊在石守謙院士的領導之下,透過此一計畫,深化對東亞諸國的歷史、宗教、商業、藝術、文學的認識。過去,文化交流史的研究側重在中西文化交流,而海洋史的研究以經貿及商品經濟為主要著眼點,此本論文集從文化史層面探討東亞諸國的交流互動及其相關的文化生產,不但可與當前學界跨文化研究、旅行研究、翻譯研究等重要的研究趨勢相互呼應,同時也開發許多未來值得深入討論的文本與作品,拓展人文學術研究的視野。本計畫可謂跨文類、跨領域、跨國界的重要實驗,研究對象雖然側重在進入現代化歷程之前,但從東亞諸國往來互動,或許也能對現代性研究提供一個反省的視角。同時,對面對全球化挑戰的台灣,或許提供一個不同角度的觀照與啟發。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石守謙中央研究院院士,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特聘研究員。過去的研究試圖以文化史角度,對中國繪畫史及其相關之歷史發展提供與二十世紀八○年代前不同的理解。大致可分為探討畫史上風格轉變與文化環境間的關係、區域發展、中日交流與雅俗問題等,近五年研究上的新發展,則在於東亞山水畫史的開拓。近年主持中央研究院深耕計畫「移動的桃花源」以及主題計畫「東亞文化意象之形塑」。重要著作有《風格與世變》(1996,簡體字版2008)、《從風格到畫意—反思中國美術史》(2010)、《移動的桃花源—東亞世界中的山水畫》(2012)。廖肇亨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研究員,曾任日本東京大學客座教授。主要研究領域為明清文學、古典文學理論、佛教文化史、東亞文化交流史。曾獲得中研院優秀年輕學者著作獎(2005),日本中國學會報特約(2009)撰述等榮譽。研究融鑄思想史、文學史、佛教史、文化交流史為一體,彼此參照,相互發明,開發許多前人未及措意的重要研究課題。著有《中邊.詩禪.夢戲:明清禪林文化論述的呈現與開展》、《忠義菩提:明清之際空門遺民及其節義論述探析》,編有《聖傳與詩禪:中國文學與宗教研究論集》、《東亞文化意象的形塑》、《沈淪、懺悔與救度:中國文化的懺悔書寫》,譯有日本荒木見悟《佛教與儒教》。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導論一、 中介者與東亞文化意象之形塑(石守謙)二、 中介、轉接與跨界—東亞文化意象形塑過程蠡探(廖肇亨)藝術史一、 十七、十八世紀東亞的奇觀山水—從中國到朝鮮的傳佈過程(石守謙)二、 中國哲學的脈絡化與韓國美學—以朝鮮時代文人藝術中的草亭為例(李靜姬)三、 中世東亞地區大畫面花鳥畫的意象—以狩野元信〈四季花鳥圖襖繪〉(大仙院)為中心(黃立芸)四、 妙見菩薩圖像的變遷(林聖智)五、 中日居士意象的形塑—中世維摩詰圖像的聖與俗(陳韻如)歷史、文學一、 日本的遣明船與禪僧(伊藤幸司)二、 清代中期輸日商品的市場、流通與訊息傳遞—以商品的「商標」與「廣告」為線索(劉序楓)三、 日本五山文學與黃庭堅—以「山谷抄」為中心(朱秋而)四、 印刷出版與朝鮮「武夷九曲」文化意象的「理學化」建構(衣若芬)五、 從「無風瘡惡疾」到「通和理中之劑」—從藥病書寫看近世東亞文化交流過程中的國族表徵與知識結構(廖肇亨)六、 「芙蓉積雪千秋白」—十八世紀蘐園學派文士與朝鮮通信使的交流與競爭(藍弘岳)英文摘要圖版目錄

商品規格

書名 / 轉接與跨界: 東亞文化意象之傳佈
作者 / 石守謙 廖肇亨 編
簡介 / 轉接與跨界: 東亞文化意象之傳佈:東亞文化意象的研究是認識東亞諸國文化傳統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中研院東亞文化意象研究團隊在石守謙院士的領導之下,透過此一計畫,深化
出版社 / 允晨文化實業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65794422
ISBN10 / 986579442X
EAN / 9789865794422
誠品26碼 / 2681148778006
頁數 / 503
開數 / 25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倉庫

那些沒有人記得的書,
迷航在時間之河裡的書,
永遠都在這裡等待新的有緣人,
賦予它新的靈魂。
——卡洛斯.魯依斯.薩豐《風之影.遺忘書之墓》

我沒有想過倉庫會是我出版生涯中最真實和持久的勞動場所。

一九九○年的春天,我走進了一家位在南京東路上的出版社,工作上經常需要和作者聯繫,但都遠不如與「倉庫」的互動關係來得更真實,充滿貼身的肉搏。這樣,當我偶然想著所謂書的時間時,「倉庫」便成了第一個躍入的字詞。

我曾以為出版人應過著一種優雅從容的白領生活,後來知道不是;我也以為出版是一種夢幻的行業,所謂的雲端產業,很快地,位居出版後場的倉庫把我拉回現實的人間。早些年還對出版懷抱著強烈夢想的時候,有一天主管說了,你該去看看你編的書最後所堆放的地方了。就這樣,我去了一趟倉庫,以及此後的無數次。

對於出版社的倉庫該有甚麼樣的想像嗎?我沒有。就好像服兵役時也從沒想過庫房是我最常待的地方,有一整連的軍醫裝備要保養,擔架、帶著血跡的羊毛軍毯、托馬氏架,以及讓你練習人工呼吸的橡膠安妮——那個被許多青春熱血的阿兵哥親吻過的永恆安妮。第一次進入軍醫庫房,在做裝備保養的學長正播放著柴可夫斯基的《一八一二序曲》,他用隨身聽外接一對小喇叭,在庫房裡大聲放送,看見我進來時,他先作勢噓了一聲,然後,我聽到了這部樂曲中最讓人亢奮的加農砲聲,那彷彿是迎接你到來的禮砲。學長異常熱烈的歡迎你,因為往後的一年半,這些裝備都會是你這個二等兵的責任了;然而,在我即將抵達的出版社倉庫,會是甚麼樣子?裏頭會有甚麼出人意表的事物在等著我?

騎著摩托車,頂著烈日、灰塵、廢氣,一路經過了承德路,重慶北路,延平北路,塔城街,一直到西寧北路,終於抵達時,我看到一整排連棟的舊式公寓,微敞著紅漆脫落的鐵門,磨石子的地板,鐵鑄的欄杆,所謂倉庫,其實只是一棟普通的五層樓公寓,倉庫就位於二樓。我第一次進到倉庫的作業現場,有點興奮,目光極力搜尋,一排排日光燈,一座座整整整齊齊用角鋼和三夾板釘成的書架,上面堆滿了書,沿著走道排列,陣容壯盛,就像座圖書館。在倉庫工作的黃正用去漬油擦拭著從書店退回的書,之後再去除封底貼著的各個書店標籤,書邊蓋著的書店戳記等會兒還要磨邊處理。他看見我時微笑了一下,有某種安靜,沉著的氣味:又一個新手/朝聖者,他或許心裡這麼想。這裡是台北市的西北區,十分安靜,幾乎沒甚麼商業活動,再過去是堤防,河流,然後是另一個城市。大馬路上車聲稀疏,室內真正的聲響其實來自磨書機,公寓人家的對話以及開關門的聲音,就在相連天井間傳盪。磨書機啟動時揚起的白色書塵,冬天時像雪花般詩意,但在夏天,卻像白色麵粉黏膩,令人發癢躁煩。然而真正惱人的還是經年累月處理書籍的進退貨作業,就像再過去不遠的那條有著潮汐的河流,在河上漂浮的布袋蓮,隨著漲潮退潮,上午漂走,下午又漂回來,彷彿如如不動,一如這些書籍的命運。發書出去,然後退回倉庫,再發出去,然後再退回來,直到終於風漬報廢為止,薛西弗斯也這樣幹事。我明白主管的用意,就是讓你面書思過——為何沒有把書準確地送到讀者的手上——但怎麼說呢?有些人就是天生冥頑不靈。

這只是其中一間的倉庫,我們有時也像游牧人一樣探勘書籍的寄居之所,轉換陣地,尋找另一個更大貨棧。與書籍的肉搏意義在此,當我們早已習於在出版社乘坐電梯上下樓時,倉庫卻像是一個單兵戰鬥場,一樓二樓,二樓一樓,左腳右腳,右腳左腳,揹著書反覆登樓,直到汗流浹背,筋疲力竭為止。重複的勞動,像進行陶侃搬磚的行業儀式,我有時疑惑,我是屬於坐在辦公室的白領階層?還是以體力謀生的藍領?確認的事實是,書,是我工作的神主牌,得好生伺候。不過這種勞動卻讓工作顯得某種真實的負重。

坐在室內編著書時,總幻想書在書店會有很好的陳列位置,並且自動地銷售——但書最後卻退回倉庫,像經過一場旅行,在不同的地方待著,被翻動,被拾起,被貨運的箱型車載運,擲回倉庫,重摔在地,中途已暗伏著白蟻。但倉庫還不是書的最終站,書本最終會回到紙廠,不管是被遺忘或毀損的書。我曾趕上士林紙廠最後幾日的回收處理作業,目送裝滿一部箱型車的書,最終只賣得二百多元,剛好購買幾罐啤酒。書的告別式。當然有時白蟻也會幫忙處理書本後事,不管新書或舊書,他們清空了書的內裡,留下無法處理的硬殼或塑膠封套。曾在搬書時,使勁搬起後卻發覺很輕,輕得異常,原來牛皮紙封裡頭的書早被蛀空一半,徒留著外包裝的完整。

像座圖書館的倉庫,堆滿了書又裝滿遺忘,它同時也是寶庫,曾有過一個臨時工讀生(後來成為一個大作家),在一整天的整理舊書的勞動後,喜孜孜地在倉庫中一角找出一批意想不到的絕版書,比當日的臨時工資還高:倉庫也是遊民和野貓的避難所,你很清楚地知道是否有其他人進來過,那漂浮在空氣中,一種嗆鼻的焦油味,以及殘留地上的泡麵、舊報紙、碎紙屑,破碗等等,都洩露這種隱蔽不了的跡息。倉庫也曾遭過小偷,但甚麼書都沒少,只掉了一台收音機,顯然,收音機比起書更具實用價值。貓是繼著遊民小偷之後,竄進了倉庫,倉庫的生物系統更豐富了,因為跳蚤也跟著貓進來,跳蚤會在你進行倉庫盤點時,發起攻擊,讓你抱頭鼠竄。但是,還有一種生物,蠹魚,我始終好奇牠到底從何而來?早就寄生在紙頁之間?或是在陰雨連綿的日子,從雨絲的垂落中游進空氣之中,再游入倉庫?蟑螂就更不必說了,在有人類以前,他們早已開始活動。於是,當你在倉庫作業,你經常會與這個生態系統照面。

倉庫到底是書的終點?還是起點?在這行二十餘年的我,經常這樣問。讀到西班牙小說家卡洛斯.魯依斯.薩豐所寫的《風之影》的第一章〈遺忘書之墓〉我突然想,作為一種存在記憶實體的意像,再沒有比倉庫更來得寫實魔幻:當一座圖書館消失的時候,當一間書局倒閉的時候,當一本書迷失在記憶中的時候……知道這個地方的人,我們都確定絕對能在這個地方找得到。出版社的倉庫既不為人知也不足人道,幾乎就是「遺忘書之墓」的真實版。但它比想像中更迷人,充滿著許多遺忘的書籍與出版的軼事,當然還有時間難言的氣味。它也具有廢墟的元素,斜射的光線,在光線中飄動的游塵,半傾圮的書架,在紙頁間飄動流竄,一種無氣味的腐朽隨著時日蔓延,你甚至也不懷疑,沒多久倉庫的一角會生長出藤蔓,沿著過道,包覆所有的書,魔幻寫實,在這裡證成。然而,更深重的影響是遺忘,那些沒有人記得的書,迷航在時間之河裡的書,將被遺忘沉埋……。

如果你問我倉庫何以讓人如此印象深刻,那是因為我想念單純的勞動,想念與書體肉身接觸的真實感,想念紙張與油墨帶著某種神聖的氣味。與其說我愛勞動,不如說更想念在搬書勞動後的痛飲一罐啤酒,沁人心脾。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轉換倉庫陣地的間隙,突然下起傾盆大雨,在滂沱大雨中等待雨停的空檔,和同事一起啜飲啤酒,打開箱型車的後車廂,頓時成了避雨的天地,聽著午後雷雨大珠小珠亂彈般打在車蓋上,這聲音圈成了一個世界,時間也好像凝止,只有風的吹拂流動。路旁不時飛濺起的大片水花,霎時間也變得無所謂,已經濕透了的衣服,已經無分雨水或汗水。單純只屬於書人們的空間,倉庫的時光。

因為搬書,所以你更清楚書的重量與時間俱來︰書放得愈久,空氣中的溼氣浸潤到紙頁間,重量就增加了,形成了時間的重量,再也難以分割。當我開始回望我出版生涯,我卻突然發覺在倉庫的時間是唯一真實的時光,沒有欺瞞,沒有背叛。那些少有人記得的書和軼事,我們記得。

二○一二年四月,《文訊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