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坦途: 吳冠中自述
作者 | 吳冠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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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永無坦途: 吳冠中自述:吳冠中自述成長歷程與繪畫之路。年輕任性,棄工程而投身藝海,一度沉湎故國傳統,一度拜倒西方現代藝術,兩家門下轉輪來,卻不願當地上地下之走狗, |
作者 | 吳冠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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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
商品描述 | 永無坦途: 吳冠中自述:吳冠中自述成長歷程與繪畫之路。年輕任性,棄工程而投身藝海,一度沉湎故國傳統,一度拜倒西方現代藝術,兩家門下轉輪來,卻不願當地上地下之走狗, |
內容簡介 ◎吳冠中自述成長歷程與繪畫之路◎收錄吳冠中各時期代表作品◎著名藝術家吳冠中先生逝世五周年特別紀念版自傳 年輕任性,棄工程而投身藝海,一度沉湎故國傳統,一度拜倒西方現代藝術,兩家門下轉輪來,卻不願當地上地下之走狗,一味竭力探尋屬於自己的所愛所思,自己的腳印連成了自己的生命之軌跡。本書還講述了吳冠中自己的生活、文藝觀,其中不少文章都是當年針對現實而發,並引起過強烈反響和爭議,亦體現出吳冠中作為知識分子的責任與良知。此外,書中還展示了吳冠中生平各個時期的代表作品。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吳冠中(1919 - 2010)江蘇宜興人,當代著名畫家、美術教育家。1942年畢業於國立杭州藝術專科學校,曾任教於國立重慶大學建築系;1947年到巴黎國立高級美術學校留學;1950年秋回國,先後任教於中央美術學院、清華大學、北京藝術學院、中央工藝美術學院。作為善於思考的藝術家,他勤於著述,立論獨特,其中關於抽象美、形式美、形式決定內容、筆墨等於零等觀點,曾產生很大影響。生前出版有《吳冠中全集》《我負丹青》等。
產品目錄 上編 自序第一章 我的苦瓜家園我的父親母親 苦瓜藤上結苦瓜 兩個舅舅 叔叔與嬸嬸 廟會.萬花筒 漁船.黃雀.蘆葦蕩.蘆簾 繆祖堯老師 楝樹港第二章 茅草窩裡要出筍私立吳氏小學 鵝山小學 茅草窩裡要出筍 漁船搖向無錫去第三章 青春期的草木都開花青年感情如野馬--從工專轉入藝專 我和朱德群 亂畫嘛 我的啟蒙老師潘天壽 杭州藝專的旗幟--吳大羽 初戀 木頭(model)也是人 大紅袍 畫了個大麻子 沙坪壩學法文 一見鍾情 洞房花燭 金榜題名 海外遊學札記 公費留學到巴黎 致吳大羽信 國立巴黎高等美術學校 巴黎學生生活的一天 種到故鄉的土裡去 愛情的力量 歸國第四章 風雨獨行人故園的陰影 北京居 董希文薦我入中央美院 列賓是誰? 「偏差」和「照顧」 找不到路,找不到橋--改行畫風景 「老子天下第一」--離開中央美院 風雨獨行人 藝術家將來都窮 我是工人階級了! 回歸文藝領域--北京藝術學院 外出寫生 雙燕飛去,鄉情依然 風箏不斷線 真情實意衛天霖 陋室原是會賢堂 1965年朱家屯下鄉「四清」犯肝炎 「文革」來了,一家五口六處 糞筐畫家 速度中的畫境 重歸會賢堂 《長江萬里圖》 偷畫碼頭 「髒飾」 誤入嶗山 致鄒德儂信第五章 在夕照中創新地動山搖筆未停 正值東風送喜訊 雲南行 偉大,偉大--1979 年長沙繪《韶山》 養在深閨人未識--發現張家界 巴山春雪與形式美之爭 高昌故國與阿勒泰的白樺林 重出國門,巴黎再會朱德群 搬入勁松七區 白色的小巷 印度國家美術館中國油畫展 香港藝術中心吳冠中回顧展 重畫巴黎 1989年,美國兩月 老虎高原 夕照看裸體 香港繪舊街 年齡飛升,看寰宇塊壘 偷畫與千里鵝毛 大英博物館與林布朗對展 我想展畫於巴黎 《北京雪》與《北國風光》 假畫與炮打司令部 一畫之法 最後一次油畫野外寫生 吳冠中藝術展 一個花崗石腦袋的漢子 我自己成了蛋白基因 漢字春秋 寫生維多利亞港 送盲 我負丹青!丹青負我!下編 文選第一章 魂寓何處1946年公費留法試卷 繪畫的形式美 內容決定形式? 關於抽象美 風箏不斷線--創作筆記 筆墨等於零 三方淨土轉輪來:灰、白、黑 魂寓何處--美術中的民族氣息雜談 何處是歸程--現代藝術傾向印象談第二章 雨雪霏霏總相憶寂寞耕耘六十年--懷念林風眠老師 形象突破觀念--潘天壽老師的啟示 吳大羽--被遺忘、被發現的星 魂與膽--李可染繪畫的獨創性 樸實的靈魂 斑斕的色彩--悼念老油畫家衛天霖老師 剪不斷,五十年--記與朱德群、熊秉明的情誼第三章 手撫滄桑黃金萬兩付官司 毀畫 他和她 他和她(續)
書名 / | 永無坦途: 吳冠中自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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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 吳冠中 |
簡介 / | 永無坦途: 吳冠中自述:吳冠中自述成長歷程與繪畫之路。年輕任性,棄工程而投身藝海,一度沉湎故國傳統,一度拜倒西方現代藝術,兩家門下轉輪來,卻不願當地上地下之走狗, |
出版社 / |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
ISBN13 / | 9789888369522 |
ISBN10 / | 9888369520 |
EAN / | 9789888369522 |
誠品26碼 / | 2681328033000 |
頁數 / | 360 |
開數 / | 16K |
注音版 / | 否 |
裝訂 / | P:平裝 |
語言 / | 1:中文 繁體 |
尺寸 / | 24X16.5CM |
級別 / | N:無 |
內文 : 第一章 我的苦瓜家園
我的父親母親
父親
1919年我誕生於江蘇省宜興縣閘口鄉北渠村,地地道道的農村,典型的魚米之鄉。河道縱橫,水田、桑園、竹林包圍著我們的村子。春天,桃紅柳綠。
厚地植桑麻,我的家鄉種著大片大片的桑園,用以養蠶。當桑葉嫩綠的季節,小路上的行人都被淹沒在綠色的波浪中。
熟悉的桑園,我曾經常常鑽進去採桑椹,捉蟋蟀;親切的水牛,我也曾放過牛,騎過牛背,看著這牲口大堆拉屎,嘩嘩撒尿。雖也有雪亮眼睛烏黑頭髮的漂亮姑娘,但我童年故鄉的女孩卻是黃毛丫頭居多,也許是由於營養不良吧。
我家原有十餘畝水田,父親也種田,兼當鄉村小學教員。家裡平常吃白米飯,穿布衣裳,生活過得去,比起高樓大屋裡的富戶人家來,我家很寒酸,但較之更多的草棚子裡的不得溫飽的窮人,又可算小康之家了。
父親送我到無錫投考及上學時都是借了姑爹家的漁船,同姑爹一同搖船到無錫,帶了米在船上做飯,晚上就睡在船裡,不花飯錢和旅店錢。僅有一次,父親同我住了一個最便宜的小客棧,夜半我被臭蟲咬醒,遍體都是被咬的大紅疙瘩,父親心痛極了,叫來茶房(客棧服務員),掀開蓆子讓他看滿床亂爬的臭蟲及我的疙瘩,茶房說沒辦法,要麼加點錢換個較好的房間。父親動心了,想下決心加錢,但我堅持不換,年紀雖小,我卻早已深深體會到父親掙錢的艱難。他平時節省到極點,自己是一分冤枉錢也不肯花的,我反正已被咬了半夜,只剩下後半夜,也不肯再加錢換房了。父親的節省習慣是由來已久的,也久久地感染了我,影響了我。
配合父親的節儉,母親也勤儉持家,她愛乾淨,衣服洗得勤,而且甚麼都要自己提到河邊去洗,洗得徹底。雖然家裡經濟很拮据,但事事安排得井井有條,也總是布衣暖,菜飯飽。
父親忙學校的事,忙種田的事,忙祠堂裡的事,因他是吳氏宗祠的會計。後來母親病倒,他又要忙燒飯洗衣了。他在家做家務便圍上母親用的圍裙,有時門外突然有人來找,呼喊「吳先生」或「大先生」(他是老大),他首先匆忙解掉圍裙,然後出門見客。他是村上少有的識字先生,學堂裡的老師,是頭面人物,圍著女人燒飯用的圍裙太失體面。
我童年的家牆面是灰白色的,大門兩旁各有一個安放馬燈的壁龕,就像兩隻眼睛,老遠就盯著我,它認識我,我也認識它。
半個世紀流失了,老屋早已拆除,父親的墳早湮沒於荒草或莊稼叢中,他的兒女天各一方,有時會懷念他。他的孫子,孫子的孩子們不再知道他,鄉裡的孩子們也不再知道他。但,就是他,受吳氏宗祠的委託,在村裡首創私立吳氏小學。最初的私立吳氏小學今天已發展成一千餘師生規模的中心小學,我用他的名義在小學裡設立了教學獎勵基金,作為紀念,忘卻的紀念或永遠的紀念。
母親
父親和母親的婚姻當然是媒妁之言,包辦婚姻,愛情未曾顯現,卻經常吵架。他們共同生活一輩子,合力同心只為了養活一群子女,而且也懷有望子成龍的奢望。
這虛幻的龍,顯然就是我這個長子,因我入小學後學習成績經常名列第一。
我的母親是大家閨秀,換句話說,出身於地主家庭。但她是文盲,纏過小腳,後來中途不纏了,於是她的腳半大不小,當時被稱為改良腳。
富家女母親卻下嫁了窮後生,即我的父親。其實我的父親也識字不多,兼種地,但與只能幹農活的鄉裡人比,他顯得優越而能幹,鄉裡人都稱他先生。聽母親說,是我的外公,即她的父親做主選定的女婿。
我不知道外公,但外公抱過童年的我,說我的耳朵大,將來有出息。外公選窮女婿,看來他是一位開明人士,他的兩個兒子,即我的舅舅,各分了大量田產,一個抽大煙,一個做生意,後來都破落了。
我對母親的最早記憶是吃她的奶,我是長子,她特別偏愛,親自餵奶餵到四歲多。以後她連續生孩子,自己沒有了奶,只能找奶媽,我是她唯一自己餵奶的兒子,所以特別寵愛,寵愛而至偏愛,在弟妹群中我地位突出,但她毫不在乎弟妹們的不滿或鄰里的批評。她固執,一向自以為是,從不掩飾她自己的好惡,而且標榜自己的好惡。
母親性子急,事事要求稱心如意,因此經常挑剔父親,發脾氣。父親特別節省,買布料什物總是剛剛夠數,決不富餘,母親便罵他窮鬼,窮鬼。父親說幸好她不識字,如識了字便了不得。但他們從來沒動手打架,相安度日。
我幼小的時候,父親到無錫玉祁鄉鎮小學教書,只寒暑假回來,母親獨自操持家務,那時她三十來歲吧,現在想起來,她的青春是在寂寞中流逝了的,但沒有一點緋聞。緋聞,在農村也時有所聞,母親以她大家閨秀的出身對緋聞極鄙視。父親刻苦老實,更談不上拈花惹草,父母是一對誠信的苦夫妻,但沒有顯現愛情,他們志同道合,為一群兒女做牛馬。四五十歲吧,他們就不在一個房睡覺了,他們沒有品嚐過亞當夏娃的人生,他們像是月下老人試放的兩隻風箏。
母親選的衣料總很好看,她善於搭配顏色。姑嫂妯娌們做新衣聽她的主意,表姐們出嫁前住到我們家由母親教繡花。她利用各色零碎毛線給我織過一件雜色的毛衣,織了拆,拆了織,經過無數次編織,終於織成了別致美觀的毛衣,我的第一件毛衣就是她用盡心思的一種藝術製作。她確有審美天賦,她是文盲,卻非美盲。父親只求實效,不講究好看不好看,他沒有母親那雙審美的慧眼。
但是母親生育太多了,我是長子,後來又生了兩個弟弟,三個妹妹,還有兩個妹妹很小就夭折了。母親一向難產,她實在怕生孩子,也曾用土法打過兩次胎,死去活來,從此身體一直非常壞,長年地病。
她長年臥病,不斷服湯藥,我經常幫忙解開一包包的中藥,對那些死蟲枯根之類的草藥起先覺得好玩,逐漸感到厭惡。後來醫生要用童便,母親便喝弟弟的尿。
因為母親的病,父親便不再去無錫教書,他在家圍起母親的圍裙洗菜、做飯、餵豬,當門外來人有事高叫「吳先生!」時,他匆促解下圍裙以「先生」的身份出門見客。
母親年輕輕就鬧失眠,而父親的頭一碰到枕頭便能入睡,他不了解也不同情失眠之苦,甚至嘲笑母親的失眠。我從中年以後就患失眠,愈老症愈重,最是人生之大苦,我同情我那可憐的母親,上天又偏不讓我繼承父親健康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