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蒲團 | 誠品線上

肉蒲團

作者 李漁
出版社 紅螞蟻圖書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肉蒲團:天下第一的風流小說歷久不衰的驚世傳奇改編電影最多次、最受導演青睞的古典情色名著管他2D、3D還是4D,永遠比不上原著的多汁和犀利!絕世美男子未央生,發誓要與天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天下第一的風流小說 歷久不衰的驚世傳奇改編電影最多次、最受導演青睞的古典情色名著管他2D、3D還是4D,永遠比不上原著的多汁和犀利!絕世美男子未央生,發誓要與天下第一的美女成鴛配。他走遍千山萬水,與江湖豪傑賽崑崙義結金蘭,兩人協力,要尋到那「第一等」的女子,與未央生共赴巫山……《肉蒲團》自清代刊行以來,屢刊屢禁,為了規避查緝,光是書名就有「耶蒲緣」、「野叟奇談」、「鍾情緣」、「循環報」、「巧姻緣」、「覺後禪」......等數種,直到現代,改編而成的電影竟高達將近二十部!從來沒有一個故事能如此經得起時代風浪,但無論藝術形式如何變化,最精采不朽的,仍是原汁原味的小說原著。●依據鳳山樓本精修校訂《肉蒲團》版本繁多,傳抄之後難免錯漏訛誤,或有詩詞批評全部刪去者。本書以荷蘭漢學家高羅佩所藏之「鳳山樓本」為底本,參考其他版本加以精修校訂,並添加新式標點,務求正確、易於閱讀,為當代難得的嚴謹之作。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李漁《肉蒲團》的清代刻本,作者俱題為「情痴反正道人 編次/情死還魂社友 批評」,據後世學者查證,據信本書作者即清初的名作家李漁。李漁,號笠翁,浙江蘭溪人,生於明萬曆三十九年(一六一一年),清康熙十九年(一六八?年)卒。他是明末清初非常出名的「幫閒」文人,也是中國戲劇理論第一人。他不但開設劇團(戲班),還做出版(芥子園書肆)、築園林造樓宇(芥子園)。他的《閒情偶寄》為第一本系統性的戲劇理論,而劇本《十二樓》、《無聲戲》......皆膾炙人口。芥子園書肆出版的《芥子園畫譜》,亦對中國近現代美術影響甚巨。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版本說明導讀 從紙頁到3D,超越時代的艷情經典──《肉蒲團》《肉蒲團》敘卷之一第一回 止淫風借淫事說法 談色事就色欲開端第二回 老頭陀空張皮布袋 小居士愛坐肉蒲團第三回 道學翁錯配風流婿 端莊女情移輕薄郎第四回 宿荒郊客心悲寂寞 消長夜賊口說風情第五回 選丰姿嚴造花名冊 徇情面寬收雪鬢娘卷之二第六回 飾短才漫誇長技 現小物貽笑大方第七回 怨生成撫陽痛哭 思改正屈膝哀求第八回 三月苦藏修良朋刮目 一番喬賣弄美婦傾心第九回 擅奇淫偏持大體 分餘樂反占先籌第十回 聆先聲而知勁敵 留餘地以養真才卷之三第十一回 穿窬豪傑浪揮金 露水夫妻成結髮第十二回 補嗑頭方成好事 因吃醋反結同心第十三回 破釜焚舟除隱恨 臥薪嚐膽復姦讎第十四回 閉戶說歡娛隔牆有耳 禁人觀沐浴此處無銀第十五回 同盟義議通宵樂 姊妹平分一夜歡卷之四第十六回 真好事半路遭磨 活春宮連箱被劫第十七回 得便宜因人瞞己 遭荼毒為己驕人第十八回 妻子落風塵明償積欠 兄弟爭窈窕暗索前逋第十九回 孽貫已盈兩處香閨齊出醜 禪機將發諸般美色盡成空第二十回 布袋皮寬色鬼奸雄齊攝入 旃檀路闊冤家債主任相逢

商品規格

書名 / 肉蒲團
作者 / 李漁
簡介 / 肉蒲團:天下第一的風流小說歷久不衰的驚世傳奇改編電影最多次、最受導演青睞的古典情色名著管他2D、3D還是4D,永遠比不上原著的多汁和犀利!絕世美男子未央生,發誓要與天
出版社 / 紅螞蟻圖書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66474323
ISBN10 / 9866474321
EAN / 9789866474323
誠品26碼 / 2680704095007
頁數 / 288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14.5X20CM
級別 / R:限制級

試閱文字

導讀 : 從紙頁到3D,超越時代的艷情經典──《肉蒲團》
文/張蘊之

在二十一世紀,讀過《肉蒲團》原著的人並不多,但九〇年代的香港電影「玉蒲團」系列,從一九九一年至一九九九年,共有十五部以「玉蒲團」為名的三級片推出。不但上映時轟動港台,隨後在有線電視電影台也不斷重播,飾演該系列電影的艷星如葉子楣、舒淇、李麗珍等,更因此大紅大紫。這個題材在二〇一一年再度被改編成「3D肉蒲團之極樂寶鑑」,作為第一部華語3D情色大片,從籌備到上映,話題不斷,從女演員究竟露多少,到上映後 youtube 流傳著一部名演員匿名朗讀的「觀後潮文」,無論電影拍得好不好,「肉蒲團」三個字都可說是「如雷貫耳、家喻戶曉」。

《肉蒲團》究竟有什麼魅力,禁得起時代遞變,一改再改、一演再演?套一句李漁先生(傳聞他就是本書的作者)的名言「萬惡淫為首」(《鳳求凰.冥冊》),「淫」這個字,就是人的劣根,萬世不移。有趣的是,《肉蒲團》作者創作的立意原是誡淫的:「做這部小說的人,原其一片婆心,要為世人說法,勸人窒慾,不是勸人縱慾;為人秘淫,不是為人宣淫。看官們不可錯認他的主意。」(《肉蒲團.第一回》)後世改編成電影,仍多以宣淫為目的,著重在色慾的描寫,最多寥寥講幾句果報警世的台詞做結。而《肉蒲團》在清代刊行時被禁,理由也是一個「淫」字。

人性就是這樣,你越禁,大家就越好奇。據推論,《肉蒲團一名覺後禪》最早可能是清順治十四年(西元一六五七年)的時候刊行的。當時禁了大量的小說、戲曲,言其晦淫晦盜,《肉蒲團》屢禁屢刊,被取締就再換個名字,結果生出各種各樣的名字來。可能因為銷量奇佳,流傳各地,為了儉省印刷成本和紙張,對推動情節沒什麼幫助的詩詞、較為旁枝的發展線,以及語意重複的文字等,都一再被精簡刪節,於是各版本之間優劣立判。由於本書描寫風俗人情,不但文字精妙,而且編排奇巧、不露斧鑿,西元一七〇五年即已傳入日本,據說江戶時代的唐學者岡嶋冠山(一六七四~一七二八)就是用《肉蒲團》來學唐話(中文)。《肉蒲團》在日本非常風行,自江戶時代至今,已有三十種譯本,也影響了江戶時期的小說創作。

除日譯本外,《肉蒲團》還有德文、法文、俄文、英文等譯本,德文譯本收錄了六十一幅木刻版畫,影印自一八九四年版的《肉蒲團》,非常珍貴;法文譯本則有兩種。海內外相關研究豐富,除了其作為「俗文學」的價值,更是明清時期社會觀察的重要史料。

如此蜚聲國際的一本奇書,作者「情癡反正道人/情隱先生/情死還魂社友」究竟是何方神聖?最早指出李漁為本書作者的,是康熙年間的劉廷璣。他在《在園雜志》中寫到:「李笠翁漁,一代詞客也。著述甚夥,有傳奇十種,《閒情偶寄》,《無聲戲》,《肉蒲團》各書,造意紉詞皆極尖新。」德國漢學家馬漢茂(Helmut Martin)的博士論文《李漁》,則根據版本、文體、辭彙等面向證明《肉蒲團》的作者就是李漁。李漁是明末清初非常出名的「幫閒」文人,當時有一批專門替王公貴族打發閒暇時光的「專家」,李漁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若以現代的眼光來看,李漁應該可以說是某文創集團的CEO,或是好萊塢知名製片兼導演、編劇、戲劇理論家、詩人、暢銷書作者、編輯、出版商、建築師、時尚達人⋯⋯,他不但開設劇團(戲班),還做出版(芥子園書肆)、築園林造樓宇(芥子園)。李漁多才多藝,大概除了應考和當官,只要是文人會做的事情,他都是該領域的佼佼者。

李漁號笠翁,浙江蘭溪人,生於明萬曆三十九年(一六一一年),清康熙十九年(一六八〇年)卒,活了七十歲,歷經戰亂,在那個年代是相當長壽的。他家原本經商,家境富裕,清兵入關前,在蘭溪是數一數二的財主:「家素饒,其園亭羅綺甲邑內。」(黃鶴山農《玉搔頭.序》)他家在伊山還有一座「伊園」,亭臺樓榭,精美絕倫,李漁有許多詩文就是以伊園為詠歎的對象。他從小隨著父親與伯父在浙江雉皋行醫,天資極為聰穎。優渥的少年時代陶養了李漁對美的品味,《閒情偶寄》一書,就是他對戲劇、園林、服飾等美學理論的總結。

十九歲父親病逝後,李漁返回故鄉蘭溪,二十五歲通過「童子試」(科舉制度中的第一關資格考),成為生員,二十七歲入金華府庠。但之後不管怎麼考,都無法通過鄉試。且東有清兵叩關,西有李闖叛亂,舉國上下人心惶惶。順治二年(一六四六年),清兵攻下金華,李漁只好回到蘭溪,這時候的李漁已經三十二歲了。在故鄉避難到四十歲上,家計越來越難以維持,為了謀求生計,李漁離鄉至杭州「找事做」,他最富盛名的幾部劇本與小說,就是在杭州寫的。一開始僅是刻書賣文,後來他又轉戰金陵(南京),開設「芥子園書肆」,以精緻典雅的印刷、裝禎聞名。「芥子園」是李漁住所的名字,除了他自行編寫的各種教科書,如著名的《芥子園畫譜》、工具書《笠翁詩韻》、《笠翁詞韻》、《資治新書》等,也編纂當代文人的選集,如《新四六初征》、《尺牘初征》、《名詞選勝》等。

四處遊歷的李漁,有兩個大夢。一個是生兒子,一個就是創立自己的「家班」。五十歲的年齡老來得子,讓李漁非常開心,另一個夢想也在他五十六歲時實現。當時他應邀至陝西、甘肅一帶做客,朋友送給他兩位十三歲的少女,喬姬和王姬。兩位都是表演天才,喬姬容貌秀麗,記憶力驚人又能歌善舞,很快就成為拔尖的旦角;王姬扮相清俊,是天生的小生。李漁也訓練自己的妻妾演戲(當時最流行崑曲),自己寫劇本,帶著戲班全國巡迴,到各王孫貴族家中獻演,賺取酬金。有了喬姬和王姬這兩大台柱,李漁的「家班」在當時極富盛名,所到之處無不貴客雲集,南京的芥子園、蘇州的百花巷寓所,也常通宵達旦,歌吹笛唱至天明。其巡演足跡廣衾,「三分天下、幾遍其二」。

李漁的《閒情偶寄》,提出「立主腦、密針線、減頭緒、審虛實」,以及「貴尖新」等觀點,為中國第一位系統性提出戲曲理論的大師,故又有「中國戲曲理論第一人」的美譽。他繼承王驥德的「本色論」,拓展出「貴尖新」的新視角,認為傳奇作品最重要是脫出窠臼,傳奇之「奇」,其實就是「新」。新奇,但不能怪異不合理,角色行為須有動機,言行須符合身分,且敘事應直白真實。這些堅持在《肉蒲團》中也可印證:

小說之奇,未有奇於《肉蒲團》者;《肉蒲團》之奇,未有奇於此回者。(<第十二回.評曰>)
未央生是一本戲文的正生,孤峰乃末腳也。他人執筆,定將未央生說起,引孤峰作過客。此獨首敘孤峰,極其詳悉,使觀者疑孤峰後來或有淫行,誰料又不然,直到打坐參禪,才露出正意來,使人捉摸不定。此從來小說之變體,乃作者闢盡窠臼處,即使他人用此法,必致題旨錯亂、頭緒紛然,使觀者不辨誰賓誰主。此獨眉眼分明,使人看到入題處,俱自了然。末後數語,又提清線索,不復難為觀者,真老手也。(<第二回.評曰>)
又論婦人姿色,以「本色」為佳:

走過了許多州縣,看見的婦人,不是塗脂抹粉,掩飾他漆黑的肌膚,就是戴翠項珠,遮蔽他焦黃的頭上。那裡有一個本色婦人,不消打扮,自然標致的?(<第四回>)

無論「貴尖新」、「論本色」是一種具有普遍性的流行風尚,還是作者將李漁的審美觀融入作品當中,本書都呈現了強烈的李漁風格,成為明清艷情小說的扛鼎之作。

除了文學的價值,《肉蒲團》也可視為明清之際的「私人生活史料大全」。正史大多以冠冕堂皇的征戰、政治輪替為軸,主角都是皇帝與官吏,一般人的起居坐臥,不可能見於正史之中。想瞭解古代人怎麼過日子、穿什麼衣服、用甚麼傢具、人與人之間如何互動,就只能參考小說和戲曲了。

令人意外的是,這部以「淫」聞名的小說,描寫的不僅僅是男女之間交媾的情狀,同時也紀錄了文人、僧侶的「龍陽」生活。即使好女色如未央生,也養了一批漂亮的書僮。與性向無關,這些書僮也隨著主人四處獵豔。看來,「男風」是當時生活中很平常的一環,甚至可以視為一種時尚。在沒有女色的時候,藉男色消解慾火是很自然的事情。養得起書僮的文人,就養些漂亮的少年在身邊,日裡打點雜物,夜裡同床而眠;僧侶戒女色,碰到慾心大發之時,不是打手鎗(原來明末就有「打手鎗」這個詞了!),就是找寺裡的小沙彌發洩,這些事情在寺廟中都是被允許的。

為什麼說「男風」是一種時尚?其實明清之際,男男之間的性活動非常流行,上至朝野,下至民間,養「小官」、遊「男院」、做「契兄弟」,甚至在學堂中形成「翰林風」,指的都是男性之間的情慾關係。「男風」是王孫公子與讀書人特有的風尚,這與明代社會長期安穩有密切的關係。明代國祚將近三百年,在穩定富庶、商業發達的環境中,對「勇武」的崇尚逐漸衰微,「雅致」則成了顯學。對於「秀美」的追求,體現在賞崑曲、遊園林、品服飾、做詩詞、飲美酒⋯⋯等縱情聲色的「雅趣」中。男色之好,好在何處?其品貌較婦人更妖冶美豔,對感官的歡樂比婦人更積極追求,不但知道彼此的需求是什麼,配合得宜;且男性的教育程度普遍比女子高,言談投契,交往起來更有滋味。

這樣的風尚一方面上行下效,二方面也因為明代禁娼(女妓),飲酒作樂怎能與「性」沒有干係?於是陪酒的妓女換成了美少年,男裝底下穿著女子的紅色內衣,既媚且艷,顛倒眾生。而且與男子行樂,比起淫人妻女,較沒有禮教譴責的壓力。如《石點頭》第十四回:「這偷婦人極損陰德,偷桃斷袖,卻不傷天理。」

到了清代,此一風尚更加發達,張杰在《中國古代同性戀史》中記述:「清代是中國歷史上同性戀史料最為豐富的時期,從數量上講是從先秦到宋元所有類似史料的總和的數倍。清人記述同性戀並沒有多少顧忌,各種態度:批評的、勸戒的、中立的、同情的都有充分表達;各種形式:筆記、小說、戲曲、詩詞都進行了詳盡反映。當時,在主要涉及異性戀的著述當中,同性戀問題會經常地被不時提出,並且出現得相當自然,彷彿這類事情司空見慣,人人熟知一樣。」

這不禁讓人疑惑,究竟同性之間的性關係被妖魔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成書於清代中葉(十八世紀末葉)的《紅樓夢》,對同性之間的性關係也多有著墨,雖不見容於「道學」(如寶玉和琪官因私情之故,被父親毒打),仍是人情之常。及至「絕不可宣之於口」,推測和近現代的西化較有關係。因基督教傳入,同性之間的性行為被視為罪惡,才逐漸成為禁忌。

《肉蒲團》與日本的A片結構也有暗合之處,不能斷言說A片受到《肉蒲團》影響,但抽掉「禪」的部份,只看「淫」的話,它的大綱倒是挺類似的。一開始是只有一男一女,對挑逗和愛撫的部份著墨甚細;然後是一男對一男,再來就是一男戰兩女、三女、四女,車輪戰和多P都有,連性玩具(體位牌)都上場了。

日本A片一般來說分成兩段或三段,如果不是特別企畫,通常第一段較純情,大多是一男對一女;後面開始會一男對二女,或一女對二男,接著口味越來越重,人數越來越多,各種驚人的性玩具也多半在後面的段落中上場。無論是《肉蒲團》還是AV,依照人的性幻想「循序漸進」來鋪陳,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淫」的部份,《肉蒲團》再如何花招盡出,也拚不過《金瓶梅》。然而它的「奇」與「妙」,就在於它不是「淫書」,而是一部「禪書」。用「淫」帶出「禪」,用天下人原慾之嚮往,帶出果報之天理,重點是「坐破肉蒲團」,解脫出來,達到「悟」。我們不用像未央生那樣獵豔獵到家破人亡,只要隨著他走一遭百花叢,就算不理會「果報」這種讓人一聽就討厭的論調,也可以靜下心來想想,自己所追求的,到底是什麼呢?

試閱文字

內文 : 摘自第三回:〈道學翁錯配風流婿 端莊女情移輕薄郎〉


卻說,玉香小姐姿容雖然無雙,風情未免不足,還有一二分不中丈夫的意。


只因平日父訓既嚴,母儀又肅,耳不聞淫聲,目不睹邪色;所讀之書,不是《烈女傳》,就是《女孝經》。上面所說的話,都與未央生心事相反,所以言動舉止,不免有乃父之風,丈夫替他取個渾名,叫做「女道學」。對他說一句調情的話,就滿面通紅起來,走了開去。



未央生極喜日間幹事,好看陰物以助淫興。有幾次扯他脫褲,他就大喊起來,卻像強姦他的一般,只得罷了。夜間幹事,雖然也委曲承當,都是無可奈何的光景,但
見其苦,不見其樂。與他行房的套數,只好行些中庸之道,不肯標新取異。要做「隔山取火」,就說犯了背夫之嫌;要做「倒澆蠟燭」,又說倒了夫綱之禮。就是勉
強要搭他兩腳上肩,也費許多拔山舉鼎之力。至於快活之時,莫說不肯叫死叫活,助男子的軍威;就喚他心肝乖肉,也像啞婦一般,不肯答應。



未央生見他沒有一毫生動之趣,甚以為苦。心上思量道:「我如今只得用些陶養的工夫,變化他出來。就到書畫鋪中,買一副絕巧的春宮冊子,是本朝學士趙子昂的
手筆,共有三十六幅,取唐詩上三十六宮都是春的意思。拿回去與玉香小姐一同翻閱,可見男女交媾這些套數,不是我創造出來的,古人先有行之者,現有程文墨卷
在此,取來證驗。」



起初拿到之時,玉香不知裡面是甚麽冊,接到手中揭開細看,只見開卷兩頁寫著「漢宮遺照」四個大字。玉香想道,漢宮之中有許多賢妃淑媛,一定是些遺像,且看
是怎生相貌。及至揭到第三頁,只見一個男子摟著一個婦人,精赤條條,在假山石上幹事,就不覺面紅耳赤,發起性來道:「這等不祥之物,是從那裡取來的?玷污
閨閫,快叫丫鬟拿去燒了。」



未央生一把扯住道:「這是一件古董,價值百金。我問朋友借來看的。你若賠得百金起,只管拿去燒,若賠不起,好好放在這邊,待我把玩一兩日,拿去還他。」



玉香道:「這樣沒正經的東西,看他何用?」



未央生道:「若是沒正經的事,那畫工不去畫他,收藏的人也不肯出重價去買他了。只因是開天闢地以來第一件正經事,所以文人墨士拿來繪以丹青,裱以綾絹,賣
于書畫之肆,藏於翰墨之林,使後來的人知所取法。不然陰陽交感之理漸漸淪沒,將來必至夫棄其妻、妻背其夫,生生之道盡絕,直弄到人無噍類而後止。我今日借
來,不但自己翻閱,也要使娘子知道這種道理,才好受胎懷孕,生男育女,不致為道學令尊所誤,使我夫妻後來沒有結果的意思。娘子怎麽發起惱來?」


玉香道∶「我不信這件勾當是正經事。若是正經事,當初立法的古人,何不教人明明白白在日間對著人做?為何定在更深夜靜之時,瞞了眾人,就像做賊一般,才行這件勾當?即此觀之,可見不是正經事。」



未央生笑道∶「這等說來,怪不得娘子,都是你令尊不是。把你關在家中,沒有在行的女伴對你說說風情,所以孤陋寡聞,不曉人事。只說,普天下的男子,只有我
一個風流;普天下的女人,都像你一般道學,日間不做此事,定要到夜裡才動彈的。竟不曉得,世上的夫妻,那一對不在日裡去幹事?那一遭幹事,不是明公正氣、
使人知道的?我且問你,若還夫妻日裡不行房,這畫畫之人怎麽曉得這些套數?怎麽描寫得這樣肖神,使人一看就動興起來?」


玉香道:「這等,我家父母為甚麽不在日間做事?」


未央生道:「請問娘子,怎見得令尊令堂不在日間做事?」


玉香道:「他們若做事,我畢竟撞著。為何我生長一十六歲,並不曾撞著一次?莫說眼睛不曾看見,就是耳朵也不曾聽見?」


未央生大笑道:「好懵懂婦人!這樁事只是兒女看見不得、聽見不得。除了兒女,其餘丫鬟使婢那一個不看見?那一個不聽見?他們要做事,畢竟待你不在面前,把門閉了,然後上場。若被你看見,就怕引動春心,思想男子,生出鬱病來。故此瞞著你做。」


玉香想了一會,道:「他們日裡也常關門睡覺,或是幹此事,也不可知。只是羞人答答的,你看了我、我看了你,如何做得出來?」



未央生道:「日裡行房,比夜間的快活更加十倍。其間妙處,正在我看了你、你看了我,才覺得動興。世間只有兩種夫妻,斷不可在日間幹事。」


玉香道:「那兩種夫妻?」


未央生道:「醜陋丈夫標致妻子,此一種也;醜陋妻子標致丈夫,又一種也。」


玉香道:「為何這兩種人,日間做不得事?」



未央生道:「做這樁事,全要你愛我、我愛你,精神血脈彼此相交,方纔會快活。若是妻子生得肌膚雪白,又嬌又嫩,就像美玉琢成的一般,丈夫把他衣脫了,摟在
懷中,一面看一面幹,自然興高十倍。那陽物不覺又堅又硬,又粗又大了。只是女子看見男人,就像鬼怪一般,身上皮肉又黑又粗,穿了衣服還不覺得,此時脫了,
醜態畢露,掩飾不來。況與雪白肌膚相映,八分醜陋就覺有十二分。



妻子看了豈不憎嫌?心上既然憎嫌,就要形於辭色,男子看見,不知不覺,堅硬的也軟了,粗大的也細了,快活事不曾做得,反討一場沒趣。不如在夜裡行房,還可
以藏拙。這是標致妻子與醜陋丈夫幹事的樣子。那標致丈夫與醜陋妻子行房的情弊,也與此一般,不消再講。若是我和你這樣夫妻,白對白、紅對紅,嬌嫩對嬌嫩,
若不在日間取樂,顯一顯肌膚,終日鑽在被窩裡面暗中摸索,可不埋沒了一生,與醜陋夫妻何擇?娘子不信,我和你試一試看,比夜間的滋味何如?」



玉香聽到此處,不覺有些省悟,口裡雖然不肯,心上卻要順從,但覺兩腮微紅,騷容已露。未央生暗想,他有些意思來了。本要下手,只是此女慾心初動,饑渴未
深,若就把甜頭到他,譬如饞漢見了飲食,信口直吞,不知咀嚼,究竟沒有美處。我且熬他一熬,然後同他上場。就扯一把太師椅,自己坐了,扯他坐在懷中,揭開
春宮冊子,一幅一幅指與他看。那冊子與別的春意不同,每一幅上,前半頁是春宮,後半頁是題跋。那題跋的話,前幾句是解釋畫上的情形,後幾句是讚歎畫工的好
處,都是名人筆跡。


未央生教他存想裡面神情,將來才好模倣,就逐句念與他聽道:


第一幅乃縱蝶尋芳之勢


跋云:女子坐太湖石上,兩足分開。男手以玉麈投入陰中,左掏右摸,以探花心。此時男子婦人俱在入手之初,未逢佳境,故眉眼開張,與尋常面目不甚相遠也。



第二幅乃教蜂釀蜜之勢


跋云:女子仰臥錦褥之上,兩手著實,兩股懸空,以迎玉麈,使男子識花心所在,不致妄投。此時女子的神情近於饑渴,男子的面目似乎張惶,使觀者代為之急,乃畫工作惡處也。


第三幅乃迷鳥歸林之勢


跋云:女子欹眠綉牀之上,雙足朝天,以兩手扳住男人兩股,往下直舂。似乎佳境已入,能恐復迷,兩下正在用功之時,精神勃勃,真有筆飛墨舞之妙也。



第四幅乃餓馬奔槽之勢


跋云:女子正眠榻上,兩手纏抱男子,有如束縛之形。男子以肩承其雙足,玉麈盡入陰中,不得纖毫餘地。此時男子婦人俱在將丟未丟之時,眼欲閉而尚睜,舌將吞而復吐,兩種面目,一樣神情,真畫工之筆也。



第五幅乃雙龍闘倦之勢


跋云:婦人之頭欹於枕側,兩手貼伏,其軟如綿。男子之頭又欹於婦人頸側,渾身貼伏,亦軟如綿,乃已丟之後,香魂欲去,好夢將來,動極返靜之狀。但婦人雙足未下,尚在男子肩臂之間,尤有一線生動之意。不然,竟像一對已斃之人,使觀者悟其妙境,有同棺共穴之思也。


玉香看到此處,不覺騷性大發,矜持不來。未央生又翻過一頁,正要指與他看,玉香就把冊子一推,立起身來道:「甚麽好書,看得人不自在起來。你自己看,我要去睡了。」


未央生抱住道:「心肝,還有好光景在後面,一發看完了,同你去睡。」


玉香道:「難道明朝沒有日子,定要今日看完?」


未央生知他急了,就摟住親嘴。往常親嘴,把舌頭送過去,他的牙門還緊閉不開,若要他伸過來,一發不能夠了,做過一月夫妻,還不知舌長舌短。此番才靠朱唇,那尖而嫩的舌頭,不知不覺,已度過兩重牙門來了。



未央生道:「心肝,我和你不消上床,就把這太師椅當了假山石,照冊頁上的光景,摹擬一番何如?」


玉香假意惱道:「這豈是人幹的事?」


未央生道:「果然不是人幹的事,乃神仙幹的事。我和你權做一刻神仙。」


就伸手解他褲帶。玉香口雖不允,手卻允了,搭在未央生肩上,任他把褲子脫下。只見褲襠之中濕了一大塊,乃看畫之時,淫水灙出的原故。未央生把自家褲子也脫了,扯他坐在椅上,兩腳分開,將玉麈插入陰中,然後脫他上身的衣服。



為甚麽起先不脫衣服,直到脫褲之後才解上衣?要曉得,未央生是個在行的人,若先脫他上面衣服,他心上雖然著急,外面還要怕羞,畢竟有許多造作。故先把要害處據了,其餘的地方,自然不勞而定。這是行兵擒王搗穴的道理。



玉香果然憑他把一身的衣服脫得精光,唯有腳上的褶褲不脫。這是何故?原來褶褲裡面就是腳帶,婦人裹腳之時,只顧下面齊整,上邊一段未免參差不齊,沒有十分
好處。況且三寸金蓮,必竟要一雙凌波小襪罩在上面,才覺有趣。不然,就是一朵無葉之花,不耐看了。所以未央生得竅,只除這一件不脫。替他脫完之後,把自己
的衣服也盡脫下,然後大整旗鎗,分開一雙小腳,架在椅上,挺起玉麈,向陰中左掏右摸,也像第一幅春宮探覓花心的光景。掏摸了一會,玉香就把兩手伸直,抵住
交椅,把陰戶湊上來迎合玉麈。玉麈往左,以左承之;玉麈往右,以右承之。忽然抵著一處,覺得裡面有些不同,似酸非酸,似癢非癢,使人當不得,又使人離不得
的光景。就對未央生道:「如今只是這樣罷了,不要左掏右搠,搠壞了人。」



未央生知道花心已得,就依了他。拚力只攻一處,由淺而深,由慢而緊,提了數百提。又見玉香的兩手,不覺來在身子後面,扳住兩股,向下直湊,竟不知是那裡來
的力氣。起先一齣,是有意摹倣春宮;這些光景,卻是無心暗合,不知其然而然,連春宮上的精神,卻像還有摹寫不到處。未央生也伸手去扳他兩股,要做個旗鼓相
當,就把他雙足提起,放在肩上,以兩手抱住纖腰,盡根直抵。此時,玉麈更覺粗大,塞滿陰中。又提了數百提,只見他星眼將朦,雲鬢欲墜,卻像要睡的光景。未
央生撲兩撲,道:「心肝,我知道你要來了。這椅子上難為人,到床上去完事罷。」


玉香正在要緊頭上,恐怕走上床去,未免要取出玉麈來,把快活事打斷了。



況且此時手酸腳軟,動彈不得,要走也走不上床。聞他說這一句,只是閉了雙眼,搖頭不應。未央生道:「心肝,你莫非走不動麽?」玉香把頭點一點。未央生道:
「待我抱你上去就是。」竟把兩隻手緊緊摟住纖腰,將他雙足架在手臂上,口裡含了絳舌,抱將起來,玉麈留在陰中,並不抽出,一邊行走、一邊抽送,做個走馬看
花的出數。


抱到床上,把玉香放倒,架起雙足,從頭幹起。再抽數百抽,玉香忽然叫道:「心肝,我要不好了!」雙手緊緊摟住未央生,口裡哼哼嗄嗄,就像大病之人要絕命的一般。未央生知道陰精已至,把玉麈頂住花心用力一揉,也陪他死了。



兩個抱住睡了一刻時辰,玉香醒轉來道:「我方纔死了去,你知道麽?」


未央生道:「我怎麽不知道!這不叫死,叫做丟。」


玉香道:「怎麽叫做丟?」


未央生道:「男有陽精,女有陰精,幹到快活盡頭處,那精就來了。將來未來之時,渾身皮肉連骨頭一齊酥麻起來,昏昏沉沉竟像睡去一般,那精才得泄。


這就是丟了。那春宮第五幅就是這個模樣。」


玉香道:「照你說來,丟過之時還會活轉來,竟是不死的麽?」


未央生道:「男子與婦人,幹一次,丟一次;還有陰精來得快的婦人,男子丟一次,他丟幾十次的。這叫做快活,那裡會死!」



玉香道:「照像這樣快活,就死也情願,何況不死!這等,我以後日日要丟,夜夜要丟了。」


未央生大笑道:「何如?我勸你不差麽!這副春宮冊子,可是件寶貝麽?」


玉香道:「果然是件寶貝。若買來放在家裡,時常看看也好,只怕那朋友要來取去。」


未央生道:「那是哄你的話,其實是我自己買的。」


玉香聽了歡喜,兩個說完起來,穿了衣服,再看春宮。看到興高之處,重新又幹。夫婦二人,從這一日起,分外相投,愈加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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