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 穆斯林雄視歐洲 (2024年版) | 誠品線上

The Muslim Discovery of Europe

作者 Bernard Lewis
出版社 大和書報圖書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曾經, 穆斯林雄視歐洲 (2024年版):.伊斯蘭教與基督宗教的千年糾結:伊斯蘭與基督宗教這兩兄弟間的鬥爭由來已久,兩者間重要的親緣關係反而常遭忽略。舉世聞名的中東史權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穆斯林在歷史上曾經以其強勢文化觀點來看待歐洲在西方的傳統歷史中,「發現」一詞通常是用在描述這樣的過程,即歐洲(尤其西歐)人由十五世紀開始,汲汲於發現世界各個角落。本書的主題則有別於此,亦即「發現」的意義有所異同。這個「發現」開始得較早,但繼續得較晚,在該過程中,歐洲人並非發現陌生、遙遠地方蠻族的人,而是本身是受到來自回教國家的勘查者所發現與觀察的化外之民。中世紀時阿拉伯回教世界的文明,在在都超越基督教歐洲。在數學、醫學乃至整個科學方面,學會阿拉伯文就可接觸到當時最先進的知識。世界一流的中東史家柏納‧路易斯教授,以翻轉西方學者心目中傳統的焦點之氣勢,探討了回教徒對西方認知的來源與性質。這部生動活潑的作品,勾勒數世紀以來歐洲與伊斯蘭種種彼此影響的微妙方式,以回教徒觀點重述了像是圖爾戰役、十字軍東征、勒班陀戰役,和維也納之圍等廣為人知的歷史事件。作者引述伊斯蘭學者專家的史料,描述他們對西方文物的觀感,像是對庭園、繪畫、議會、衛生、儀態,乃至婦女衣領等等的印象。※初版書名:穆斯林發現歐洲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 【各界推薦】兼具精確與權威的著作……隨處可見難得且翔實的資訊……一部別開生面的作品。——英國中世紀史學家索瑟恩爵士(Sir Richard W. Southern),《紐約時報》在穆斯林歷史的撰作方面,不論權威性、史識或文筆,柏納‧路易斯皆獨領風騷。——英國權威史家崔姆—路普(Hugh Trevor-Roper)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柏納.路易斯 (Bernard Lewis)英裔美國猶太歷史學者,舉世聞名的中東史權威。一九一六年生於倫敦,曾任倫敦亞非學院中東史教授、普林斯頓大學道奇(Cleveland E. Dodge)近東研究基金會榮譽教授,並服務於康乃爾大學。著作等身,包括《中東的種族和奴隸》、《近代土耳其的崛起》、《伊斯坦堡和鄂圖曼文明》、《衝突的文化:地理大發現時代的基督徒、回教徒和猶太教徒》和《閃族與反閃族》等著作。譯成中文的有《中東:自基督教興起至二十世紀末》、《哪裡出了錯》和《阿拉伯人的歷史》等書。《曾經,穆斯林雄視歐洲》目前已譯為多國語文,計有法文、德文、義大利文、日文,和土耳其文、波斯文、印尼文,以及伊斯蘭世界的其他語文。李中文輔仁大學德國語文學研究所碩士,專職譯者,譯有《亞歷山大大帝》、《神秘古蘭經》、《海盜》、《曾經,穆斯林雄視歐洲》、《愛因斯坦在柏林》、《何謂哲學問題》、《論時間》等書。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中譯版編按作者按二○○一年平裝版序初版序1 接觸與衝擊2 穆斯林的世界觀3 語文和翻譯4 媒介及中間人5 穆斯林學者看西洋6 宗教7 經濟事務:認識與接觸8 政府及正義9 科學與技術10 文化生活11 社交生活12 結論註釋

商品規格

書名 / 曾經, 穆斯林雄視歐洲 (2024年版)
作者 / Bernard Lewis
簡介 / 曾經, 穆斯林雄視歐洲 (2024年版):.伊斯蘭教與基督宗教的千年糾結:伊斯蘭與基督宗教這兩兄弟間的鬥爭由來已久,兩者間重要的親緣關係反而常遭忽略。舉世聞名的中東史權
出版社 / 大和書報圖書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63602217
ISBN10 /
EAN / 9789863602217
誠品26碼 / 2682505477006
頁數 / 520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15X21X1CM
級別 / N:無
提供維修 /

試閱文字

自序 : 【自序】
初版序

在西方的傳統歷史中,「發現」一詞通常是用在描述這樣的過程,即歐洲(尤其西歐)人由十五世紀開始,汲汲於發現世界各個角落。本書的主題則有別於此,亦即「發現」的意義有所不同。這個「發現」開始得較早,但延續到較晚,在該過程中,歐洲人並非發現陌生、遙遠地方蠻族的人,而是本身是受到來自回教國家的勘察者所發現與觀察的化外之民。以下的篇章,是想檢視回教對西方認知的來源和性質,及其各個發展的階段。這段歷史始於回教徒首度入侵歐洲,並隨即引起西方基督教對回教的大反攻,及其導致回教收復失土的聖戰;接著,回教徒和基督教地中海岸間的貿易及外交關係恢復並擴大;再(在中世紀結束後)繼之以在土耳其、伊朗和摩洛哥新的回教君主,及其對歐洲的試探性勘察。這段歷史,以歐洲第一階段的大規模衝擊作為尾聲,時間自十八世紀後半起於中東回教的心臟地帶,並開啟新的時代,穆斯林在該時代的發現歐洲,是被迫的、大規模的,且一般而言是飽受折磨的。
本書分成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探討伊斯蘭和西歐之間的對待關係,以不尋常的觀點(穆斯林的觀點)來處理廣為人知的事件。在看待圖爾和普瓦捷的戰役(譯註:西元七三二年,一路所向披靡的阿拉伯軍入侵高盧南部,但法蘭克王鐵鎚查理分別在今日法國的Tours和Poitiers大破阿拉伯軍,成功阻止回教勢力向歐洲擴張,為歐洲史上最重要的兩場戰役)時,筆者不再從鐵鎚查理(Charles Martel,譯註:法蘭克王查理,綽號「鐵鎚」,喻其作戰風格冰冷強硬)的觀點,而是由阿拉伯敵營的觀點來評價;從土耳其人的觀點看勒班陀戰役(Lepanto,譯註:一五七○年,鄂圖曼帝國出兵奪取威尼斯領土塞浦路斯,歐洲聯軍在希臘的勒班陀與之發生海戰);而維也納之圍(譯註:一六八三年,鄂圖曼帝國部隊以回教為號召,由小亞細亞西部迅速進逼至維也納城下),則是包圍者的觀感。這段敘述著重的,是設法理解回教徒的世界觀,和伊斯蘭在該觀點中的地位。
第二部分著眼於媒介與中間人;和在回教徒與歐洲人之間溝通時使用的語言,其中包括了筆譯與口譯等問題,還有出入境者的問題,亦即包含商人、使節、特務,和其他由回教國家來到歐洲的人。之間還注意到一些角色,像是戰俘、回教國家中的非回教人民,和由歐洲徵調到回教國家的新兵等等的中間人。這個部分的尾聲,是稍加瀏覽西歐在回教學者心目中的形象,特別是以其歷史與地理著作來考察。
本書的第三部分,則探討特殊的主題──經濟事務、政府與正義、科學與技術、文學與藝術,和人民與社會等等。
近年來,大家主要是從歐洲人的觀點來看伊斯蘭。但在這些文章中,回教徒似乎都是安靜而被動的受害者。然而就伊斯蘭和歐洲之間的關係而言,不管是平時或戰時,卻從來都是對話,而非獨白:亦即這個發現的過程是雙向的。回教徒對西方世界的觀感之值得研究,其實並不亞於西方對伊斯蘭的觀感,只不過長期以來較少受到注意。
本書經過長時間的醞釀。二十五年前,筆者對該課題發生興趣,並於一九五五年在羅馬舉辦的史學國際研討會中,提交第一篇報告。後來則有一些處理這類觀點的文章,以及在北非、中東及其他地方的大學(包括數所美國大學)和學會發表的演講。一九五七年在BBC的教育電台的系列廣播節目中,發表了較大篇幅的文章,晚近則於一九八○年五月,在法蘭西學院做了五次公開的講座。筆者要感謝上述所有的邀請者和聽眾,他們提供筆者發表演講、乃至改進文章的機會。
最後,面對各以不同方式促成本書的完成和問世的人,筆者在此表示由衷的謝意。要特別感謝普林斯頓大學羅絲芭(Dorothy Rothbard)小姐,和高級研究所柯拉可(Peggy Clarke)小姐,將手稿轉成打字稿與清校稿的用心和技巧,她們有時還得克服極為不利的條件;W. W. Norton出版社柯諾薇芝(Cathy Kornovich)小姐對最後打字稿一絲不苟、價值非凡的編輯作業;四位普林斯頓的研究生,即馬夢(Shaun Marmon)小姐和馬可夫斯基(Alan Makovsky)先生的大力協助(尤其在最後的完成階段),愛森伯格(David Eisenberg)先生的校閱及多方查證,以及雅瑞森(James L. Yarrison)先生的若干建言;倫敦不列顛圖書館蒂忒莉(Norah Titley)小姐和多倫多大學歐文斯(Glyn Meredith Owens)教授,在找尋為本書增色的適當圖片資料時的協助和建議;也感謝我的朋友兼同事伊撒威(Charles Issawi)教授最後的校稿,提供了許多高見。
一九八一年四月二十於普林斯頓

試閱文字

內文 : 【內文試閱】
1接觸與衝擊
Contact and Impact

回教史家看歷史性戰役

西元七世紀前半葉,先知穆罕默德於阿拉伯開始宣教時,整個地中海區都還是基督教的領域。就連歐洲、非洲乃至亞洲沿岸,居民幾乎都分屬基督教的各宗派。在希臘羅馬世界的其他宗教中,只有兩種宗教還延續著,即猶太教和摩尼教,它們被這塊土地上的少數人信奉著。位於地中海東部的東羅馬帝國,即所謂拜占庭帝國,仍極強盛,以君士坦丁堡為國都,統治著敘利亞、巴勒斯坦,和部分北非、小亞細亞和東南歐。地中海西部的羅馬政權已衰落,各蠻族及其王國從羅馬的廢墟崛起,皈依了基督教,並以若干成果,維持羅馬國家和基督教會的門面。但基督教版圖並不僅限於地中海地區,在拜占庭帝國東境的美索不達米亞,包含波斯帝國的大城及西部主要省份,在七世紀初葉仍奉基督教,這是羅馬世界以外的基督教領域。除羅馬和波斯邊境外,就連阿拉伯信奉不同教的居民中,也有少數基督徒和猶太人(譯註:一般而言,猶太人就等同於猶太教徒)。
穆罕默德歸真(意即過世,六三二年)後,短短幾十年間,繼位者就跨出阿拉伯半島,侵入拜占庭和波斯,使這兩大帝國讓出之間的中東地帶,奪得廣大的疆土。波斯帝國受到全面的征伐與滲透。這些阿拉伯人從羅馬世界拿下敘利亞、巴勒斯坦、埃及和部分北非,從而成為進佔西班牙和地中海島嶼(尤其是西西里)的跳板。只要再打敗拜占庭及蠻族部隊,即可將各國合併成伊斯蘭帝國,使基督教國家腹背受敵。就東疆而言,來自敘利亞和伊拉克的阿拉伯軍進逼安那托利亞,接著到了希臘、基督教國家(Christendom,一譯基督宗教國,或基督王國)和拜占庭帝國心臟地帶,而西疆的阿拉伯軍和(北非)柏柏爾(Berber)軍,則從已佔領的西班牙越過庇里牛斯山脈,覬覦西歐。沒多久,穆斯林軍就佔領西西里島和義大利南部,而對著整個羅馬帝國虎視眈眈。
就西方傳統的史觀來看,遏阻回教徒的進逼並保全西歐基督教的關鍵戰役,是圖爾戰役與普瓦捷戰役(Battle of Tours and Poitiers)。七三二年,鐵鎚查理(Charles Martel)所率領的法蘭克軍重挫了伊斯蘭軍,這可說是歐洲史上救亡圖存的第一個轉捩點。(英國史家)吉朋的《羅馬帝國衰亡史》,有段膾炙人口的話,顯示西洋人對該戰役的觀感,及其扭轉命運的意義:

「常勝軍的路線由直布羅陀海峽到(法國中部)羅亞爾河,綿延一千英里(一千六百公里);阿拉伯人擴張到波蘭和蘇格蘭高地;萊因河和尼羅河或幼發拉底河同樣遭受到威脅,阿拉伯艦隊或許不需要經過戰鬥,就可長驅直入泰晤士河。如今牛津的小學可能要教起《古蘭經》,佈道壇則用於對行過割禮的人(譯註:即改宗的信眾或回教徒)宣講穆罕默德受真主降示的神蹟與真理。」

吉朋接著表示:「幸虧此人(譯註:即鐵鎚查理)的才能和運勢,基督教才得以脫離此般不幸。」
對於鐵鎚查理的成就,和圖爾及普瓦捷兩戰役的結果,回教傳統則反映不同的觀點。阿拉伯人擁有豐富的歷史文獻,對吉哈德(jihād,即為了信仰對不同教者展開的聖戰)若干成果大書特書,並忠實記載對手的挫敗(甚或勝利)。
不消說,阿拉伯人也很清楚,他們的西向擴張到了法國就遭遇瓶頸,一些作者提到了納博那(Narbonne),即阿拉伯人堅守到西元七五九年的城池,「回教徒攻克法蘭克版圖的最後據點」(譯註:當時穆斯林通稱西歐人、甚至稱歐洲人為法蘭克人)。日後某作者以慨嘆的口吻,引述納博那紀念碑上的碑文:「掉過頭去吧,易司瑪儀(Ishmael,譯註:即以實馬利,回教天房的建造者)之子孫,這是你的極限。若你們質疑,我將答覆,但倘若你們不肯回頭,就將會相互廝殺,直到末日審判。」但中世紀阿拉伯史家不曾提及圖爾或普瓦捷二詞,對鐵鎚查理也一無所知。戰役叫做Balāţal-Shuhadā,即取名為殉道者的光輝大道,記載成小規模的遭遇戰。該詞彙無人加以求證,直至十七世紀,才出現在西班牙阿拉伯史家的著作。在阿拉伯人的東方史學中,對此事件頂多是一筆帶過。撰著阿拉伯人征服北非和西班牙史事的權威史家伊本.阿布達.哈坎(Ibn `Abd al-Hakam,八○三至八七一年),只有以下寥寥幾句:

「烏貝達(`Ubayda,北非統治者)將西班牙統治權交給阿卜杜勒.拉赫曼(Abd al-Rahmān ibn `Abdallah al-`Akkī)。此人因出征法蘭克人而名重一時,他們是離西班牙最遠的敵手。他打敗法蘭克人,擄獲許多戰利品……隨後,他繼續遠征,並和所有戰友為伊斯蘭而慷慨犧牲。他……歸真於回曆一一五年(西元七三三到七三四年)。」

其他史家的態度也相仿。值得注意的是,最重要的東方阿拉伯史家塔百里(Tabarī,九二三年歿),及回教西班牙史最傑出的史家伊本.奎提亞(Ibn al-Qūţiyya,九七七年歿),對這兩場戰役均隻字未提。
相對於穆斯林史學傳統的略之不論或不予重視,其對於當時阿拉伯人一心想攻佔君士坦丁堡,倒是大書特書。這些未有斬獲的包圍和攻擊,在正史和野史中受到肯定,其中有些事件的細節還透露末世論的氛圍,預言救世主時代的來臨。
然而,就這種厚此薄彼的歷史評價而言,若說穆斯林史家的觀點比後世西方史家翔實,其實並不必太懷疑。法蘭克人在普瓦捷戰役中所遭遇到的,是離家鄉數千里來遠征的掠奪者。他們所擊倒的,乃是瀕臨瓶頸、精疲力竭的部隊。相反地,君士坦丁堡希臘的守城將士,所面臨的是哈里發(caliph,譯註:為伊斯蘭王朝統治者的稱呼)部隊的精銳,是直接由本國基地出發、對敵國首都發動的主要攻勢。換言之,希臘人在此抗擊的伊斯蘭軍,是未經損耗且強而有力的。就如吉朋所說,其路線從直布羅陀海峽到羅亞爾河河岸,長達一千英里;而直布羅陀海峽離阿拉伯有數千英里之遙。阿拉伯人認為,經中歐到萊因河的路線較短──比取道烏滸水(Oxus,譯註:現今的阿姆河,流經北阿富汗匯入鹹海)和中國邊境省力許多。因此,使東、西方基督教得以延續的,是阿拉伯軍攻佔君士坦丁堡的挫敗,而不是他們在圖爾和普瓦捷戰役中攻略作業的失利。

回教政權重心的轉移與分散

阿拉伯人十分清楚東、西方基督徒的差別。他們通常用Rūm(魯姆)這個阿拉伯語詞稱呼拜占庭人,之後,波斯人和土耳其人也沿用這個語詞來代表羅馬。拜占庭人稱羅馬帝國,自稱為羅馬人。當時的伊斯蘭語,以Rūm來涵蓋希臘人,而拜占庭帝國之前的疆域,則以Rūm國而為人所知,希臘語則稱之為Rūmī。事有湊巧,連希臘人自己也常以Romaike(本指基督教)一詞指稱拜占庭的事物。對於在義大利也有個叫羅馬的城市這件事,阿拉伯地理學者也略有所聞。不過,相較於博斯普魯斯海峽附近的羅馬城,義大利的羅馬城似乎就較不重要而少有人知了。
儘管穆斯林軍在君士坦丁堡遭挫,卻仍繼續從東、西邊境包夾該帝國,但此時的擴張行動已是後勁不足。在西疆方面,征服西西里島是唯一的輝煌戰果(八二七至九○二年)。在東疆,回教徒於印度和中國邊境陷入膠著。在正中央,拜占庭邊疆相安無事,攻克君士坦丁堡的計畫就此順延下去。
回教徒這第一階段的聖戰,已確實告一段落。早期的征伐狂熱已大受損耗,其飢渴(不管對戰利品或對殉教)已得到滿足。新的哈里發時代──阿拔斯王朝(the Abbasids),在八世紀中期接替伍麥葉王朝(the Umayyads),首都由敘利亞東遷至伊拉克。如此一來,這片廣大領土就轉型為重亞洲、輕地中海的帝國。此時對於聖戰的興致就變得可有可無,對西部邊疆的關切也降至最低。
以地中海各國為主的新回教國家,曾與歐洲基督徒進行過長時期的鬥爭。但不久後,對於反異教徒(譯註:異教徒在此指不同宗教的信徒,即基督徒,不是指沒有宗教的異議份子,下同;另外,《古蘭經》中稱不同宗教的信徒為「不信道的人」,或「以物配主者」,即指偶像崇拜者)聖戰的熱衷,就轉移到處理內部問題上。在伊斯蘭世界中,很早就出現教義分歧,遜尼派奉巴格達的阿拔斯哈里發為正統,後來成為主流,其他不同教派大都鬆散地統轄在什葉派名下,挑戰遜尼派的見解及其哈里發的正統。十世紀時,一不同教派的哈里發(法蒂瑪地方王朝,the Fatimids)先是在突尼西亞(Tunisia),後來在埃及崛起,向阿拔斯王朝爭奪全回教世界的領導權。在法蒂瑪王朝之前,回教各國中也出現過其他自主、獨立的統治者,不過,他們大都樂於在口頭上承認遜尼派的阿拔斯哈里發的宗主權。法蒂瑪王朝則加以否認,主張本身就是伊斯蘭唯一正統的哈里發,有權罷黜阿拔斯的僭位。於是乎,回教世界的哈里發由一位變成兩位,之後又成了三位,因為西班牙科爾多瓦(Cordova)的伍麥葉王公,感到法蒂瑪擴張與顛覆的威脅,就在領土上自封哈里發。所以,宗派分歧與政權傾軋,就成為回教世界的主要關切,原先的邊境衝突就被拋諸腦後。遜尼派與什葉派和衷共濟的大時代已然過去,伊斯蘭和基督教的分立彷彿就此底定,而伊斯蘭一些相互承認的形式,以及與非回教國家間的關係,也就應運而生。
若說回教聖戰已暫告一段落,那麼基督徒的聖戰才正要開始。基督徒始終記得,回教帝國中的大部分國家,曾是皈依基督教的,其中還包括基督教起源的聖地本身。基督徒反攻伊斯蘭,是受到回教世界中明顯的積弱與內訌的刺激。不消說,有人趁動亂從中漁利。但發動攻擊、進犯回教版圖的人,既不是基督徒,也非回教徒,而是外教者──東方的土耳其人及西方的維京人,只不過這些活動為期甚短。其中更重要的,是基督教權力的恢復和收服基督教失土的決心。

回教徒看基督教反攻

基督徒的收復失土運動肇始於西、東邊陲。西班牙的各小公國原本就想將版圖推進到伊比利半島以北,當時便開始集中力量,從事擴張,期間得到法蘭克人的支援,後來諾曼人襲擊回教國家,也成為一股助力。在東疆,來自高加索的喬治亞人和亞美尼亞人的基督教部族,也開始反叛其穆斯林君主。到了十世紀後半,拜占庭人也開始對美索不達米亞、敘利亞、希臘諸島等的回教徒發動反攻,收復許多失土。
十一世紀期間,基督教部隊常打敗伊斯蘭軍。在東方,基督教的喬治亞王國,成功抗阻回教徒的入侵,並開始對外擴張,掌控黑海與裡海之間的高加索隘路。在地中海方面,基督教部隊收復薩丁尼亞和西西里,使其脫離回教統治者的掌控。在伊比利半島方面,捲土重來的部隊持續南進,將(西班牙)托萊多(Toledo)和(葡萄牙)孔布拉(Coimbra)收回基督教的版圖。
其後,來自西歐的基督教部隊於一○九八年發兵,在一連串征討下,很快攻克了敘利亞和巴勒斯坦海岸平原,此即所謂基督教的十字軍東征。
這場東征對回教徒而言,並非那麼家喻戶曉。在當時穆斯林的著作中,「十字軍」和「十字軍東征」二詞甚為罕見,該語詞相當晚近才收入阿拉伯人有關基督教的著作中,之前在阿拉伯文或其他伊斯蘭的語文中,其實是找不到對應詞的。就當時的穆斯林觀察家而言,這批十字軍不過是法蘭克人或烏合之眾──即擅自入侵伊斯蘭世界的眾多異教徒和蠻族之一,其特徵就在驍勇善戰,才僥倖成功的。就這點而言,歐洲基督徒和回教徒差別不大,他們也是許久都不願承認伊斯蘭是足以平起平坐的宗教,視回教徒為異教徒、不信教者,或最多是以阿拉伯人或摩爾人、土耳其人或韃靼人的種族名來稱呼。
十字軍的成就,大半要歸諸於回教徒的積弱。早在十一世紀中期,伊斯蘭文明就顯露某些病徵。在內政問題和政權分立下,各部領土主要是巧取豪奪的結果,這種裡裡外外(在回教徒眼中)都是蠻族的情況,持續將近三個世紀。在非洲方面,新的宗教運動使摩洛哥南部和塞內加爾│尼日(Senegal-Niger)等地的各柏柏爾部族團結起來。該運動持續擴大,形成包括西北非大部及穆斯林西班牙的新柏柏爾王朝。東方的伊斯蘭國,遭到中亞及以東的草原部族(先是突厥人,後是蒙古人)的侵略,他們的遷徙和征服,改變了整個中東社會的種族、社會和文化型態。甚至帝國內部行政組織的腐敗,也利於貝都因人(the Bedouin)和其他游牧族,出沒於曾受到灌溉栽培的土地上。
不過,當中卻沒有任何一股勢力,能給回教世界造成巨大、難以彌補的損害。因為柏柏爾人和貝都因人畢竟都是回教徒,而突厥人則很快就成為伊斯蘭有史以來最強壯的戰士。第一個對伊斯蘭形成致命威脅的,是來自於北方(即歐洲)的蠻族。
當時大馬士革的官方史家伊本.開拉尼希(Ibn al-Qalānisī),記錄了回曆(譯註:即以穆罕默德遷徙之年為回曆元年)四九○年時(西元一○九六到九七年間)十字軍的到來如下:

「今年,彙報不斷傳來,在君士坦丁堡方位出現了法蘭克部隊,兵員多到不計其數。消息接連不斷,在四處傳播後,民心開始不安 ……」

在百餘年後,遙遠的(伊拉克)摩蘇爾(Mosul)大史家伊本.阿西爾(Ibn al-Athīr),以更開闊的眼光看待這事件:

「法蘭克人的帝國之首度出現,其權力的擴大,侵犯伊斯蘭版圖和佔領若干領土,是發生在(回曆)四七八年(西元一○八五到八六年間),他們拿下托萊多及安達魯西亞的一些城池,這是之前就開始的。之後在四八四年(一○九一到九二年間),他們襲擊並佔領西西里島,這也是筆者之前提過的。後來他們甚至登上非洲海岸,奪取若干領土,但也可說是收復。再來他們就征服了其他現今眾所周知的地方。到了四九○年(一○九六到九七年間),他們進攻敘利亞……」

十字軍以無堅不摧的凌厲攻勢,將敘利亞到巴勒斯坦海岸、托羅斯山脈(Taurus)丘陵地帶往西奈(Sinai)山隘路等等的法蘭克人、基督徒、封建諸侯連成一氣。回教版圖上的這些基督教城市遺址,還要兩個多世紀才被回教聖戰所清除。
起初,伊斯蘭王朝態度冷淡地接見這些遠道而來的洋人,而前不久,拉丁民族(譯按:似指十字軍)才在敘利亞│巴勒斯坦詭譎多變的政局中贏得地位。原先的吉哈德早已落幕,聖戰精神似乎也早已被忘卻。當時正值暴力與動亂的時期,伊斯蘭國遭受各方的夾擊,亦即中亞、柏柏爾人的非洲和基督教國的夾擊。巴勒斯坦和敘利亞的陷落,一開始即使在大馬士革、開羅和(敘利亞)阿勒坡(Aleppo)也只稍稍引人注意罷了,在其他地方簡直可說是不為人知。十三世紀初,伊本.阿西爾記錄了十字軍佔領期間,第一批巴勒斯坦難民逃到巴格達的經過,談到他們流離失所並請求支援,卻不見任何後續措施。這樣的消息可見諸於當時的伊拉克詩人,他哀悼耶路撒冷陷落與回教徒失敗,並諷喻其防禦措施,其中還提到Rūm,即拜占庭征服者。不管是東方或西方的回教統治者,都樂於和新友邦往來,甚至在必要時和他們聯盟起來鬥爭穆斯林同胞。在兩百多年間,處在敘利亞和巴勒斯坦的回教徒與法蘭克人你來我往,有時交戰,有時也進行通商、外交,甚而結盟。十字軍東征結束後,西洋的貿易商和朝聖者,在埃及和黎凡特(the Levant,譯註:地中海東部諸國及島嶼,含敘利亞、黎巴嫩在內的、自希臘至埃及的地區)暢行無阻,回教統治者也接連與往來的西方各國簽署貿易合約。
在遠東方面,基督教收復失土運動最後獲得了全盤勝利。西班牙和葡萄牙的穆斯林君主甚至人民遭到驅逐,而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更乘勝追擊.進入非洲追逐他們先前的統治者。在東疆方面,由於不斷有歐洲調兵增援,十字軍一時得以立於不敗之地,不過在回教徒連續反攻下,逐漸耗弱,後來到一二九一年,拉丁勢力的最後堡壘──巴勒斯坦的阿卡(Acre)港,最終落入馬木路克(the Mamluk)蘇丹(sultan,一譯素檀)之手。

(全文未完)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伊斯蘭教與基督宗教的千年糾結:
伊斯蘭與基督宗教這兩兄弟間的鬥爭由來已久,
兩者間重要的親緣關係反而常遭忽略。
舉世聞名的中東史權威美國普林斯頓大學教授Bernard Lewise
勾勒千百年來歐洲與伊斯蘭種種微妙的互動關係。
.天下大國的視野轉換:
本書反轉一向以西方強勢文化觀點所看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