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龍警察: 未亡旅團 | 誠品線上

機龍警察: 未亡旅団

作者 月村了衛
出版社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商品描述 機龍警察: 未亡旅團:少女抱著炸彈自爆的身影,照亮了漆黑的天空。|心痛欲絕的異國恐怖分子,用火與血震撼世界|★日本評論者:徹底改變了日本科幻推理小說史!★《所羅門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少女抱著炸彈自爆的身影,照亮了漆黑的天空。心痛欲絕的異國恐怖分子,用火與血震撼世界日本評論者:徹底改變了日本科幻推理小說史!《所羅門的偽證》宮部美幸:故事一開頭就非常厲害!亞馬遜書店滿星推薦:臨場感十足,兼具謀略和精采情節的超級大作3年間奪得4次日本文學大獎的作者嘔心瀝血傑作10次強勢橫掃日本早川書房、週刊文春、寶島社等媒體選書超過7000筆人氣書評網站迴響,日本讀者票選最想推向世界的系列「這部作品讓我窺視到深不見底的絕望; 同時也寄託著同等分量的希望, 如同耀眼的太陽碎片,令我目眩不已。」──日本讀者【名為黑寡婦的恐怖組織襲向日本──《未亡旅團》】特殊兵器的研發,改變全球恐怖攻擊的形態,降低戰爭的門檻;年齡、性別、體能、心靈不是限制,只要恨、私欲及愛長存,殺人不難。──最難的是,留住自己親愛的人。卡蒂亞奔跑在森林中,後方追著殘酷的車臣軍。父親死了,母親失蹤,哥哥和姊姊慘死,她哭倒在地,連追兵消失都沒發現,直到一名陌生的女子救起她。女子帶著卡蒂亞,一步一步創造出美好的樂園,拯救更多和她一樣處境的女孩。然而,樂園日後卻成為國際最惡名昭彰的恐怖組織──黑寡婦。未成年的少女自殺炸彈客,在日本神奈川縣一個個自爆,血肉模糊的現場震撼全國。她們正是長期在美國及歐洲進行恐攻的組織──黑寡婦。清一色的女性成員,不知為何潛入日本。眾人籠罩在恐懼中,調查卻沒進展。直到特搜部警察由起谷志郎,意外發現一名在恐攻現場出沒的異國少女,竟與他有一面之緣。少女叫做卡蒂亞,除此之外,她一個字都不願吐露。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新一波的攻擊就要到來,由起谷試圖卸下她心房,卻只發現更多疑問:卡蒂亞想幫助和自己一樣的女孩,為何成為放任這些孩子上戰場的劊子手?危機迫在眉睫,日本政府為什麼又古怪地頻頻干擾搜查?黑寡婦表面上來到日本恐怖攻擊,水面下,卻隱隱透露出截然不同的目標……在深不見底的黑暗裡,藏著人性最致命的情感:愛。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月村了衛姓名:月村了衛月村了衛/一九六三年出生,早稻田大學第一文學部文藝學科畢業。大學期間向清水邦夫、高橋玄洋學習戲劇和撰寫腳本。一九八八年,以日本動畫「妙手小廚師」的腳本家出道。二OO一年,以「NOIR」這部動畫廣為人知,亦參與過「少女革命」 、「天地無用」等知名動畫的腳本製作。二O一O年,月村在早川書房用處女作「機龍警察」系列,踏上夢寐以求的職業作家生涯。 「機龍警察」系列獲獎無數,目前出版四部長篇及一部短篇,分別是《機龍警察》、《自爆條款》、《暗黑市場》、《未亡旅團》及短篇集《火宅》。二O一二年,《自爆條款》獲得冲方丁、宮部美幸、貴志祐介等日本作家讚賞,奪下第三十三屆日本SF大賞;隔年,他以《暗黑市場》榮獲第三十四屆吉川英治文學新人賞,一舉成為備受矚目的跨領域新秀作家。 月村的文字風格帥氣俐落,擅長描繪豐富的人物形象、高潮迭起的情節,以及精采流暢的動作場景。日本推理評論家霜月蒼稱他是「日本冒險小說的復興者」。其他代表作有《柯爾特M1851殘月》、《沙漠之花》等。 作者個人網站「月村了衛的月錄」: d.hatena.ne.jp ryoue 李彥樺姓名:李彥樺李彥樺1978年出生。日本關西大學文學博士、台灣東吳大學日文系碩士。鑽研翻譯理論多年,譯作涵蓋文學、財經、實用叢書、旅遊手冊、輕小說、漫畫等各領域。

商品規格

書名 / 機龍警察: 未亡旅團
作者 / 月村了衛
簡介 / 機龍警察: 未亡旅團:少女抱著炸彈自爆的身影,照亮了漆黑的天空。|心痛欲絕的異國恐怖分子,用火與血震撼世界|★日本評論者:徹底改變了日本科幻推理小說史!★《所羅門
出版社 /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ISBN13 / 9789865651930
ISBN10 / 9865651939
EAN / 9789865651930
誠品26碼 / 2681435903005
頁數 / 400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一一過濾有能力製造該精密零件的中小企業工廠;確認首都圈內的武器彈藥流通狀況;細查非法入境者的偷渡管道;透過難民的社群人脈蒐集證詞;篩選出有可能成為攻擊目標的地點或活動;強化重要人士的護衛工作;與各相關單位進行密切聯繫,徹底分享所有蒐集到的資訊……議定了以上這些搜查方針並分配了職責之後,會議才宣布結束。
搜查員們幾乎都已離開,唯獨由起谷還坐在座位上發愣。驀然間,有人拍了拍由起谷的肩膀。
轉頭一瞧,原來是夏川主任。這陣子他忙得連理髮也沒時間,原本理成平頭的頭髮變得半長不短。他領著由起谷走上一層樓,進入了無人使用的小會議室。
「什麼『實質上的合作關係』,說穿了只不過是當沒有成功阻止未成年自爆攻擊時,想拿我們當擋箭牌。」
室內沒有第三人,夏川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抱怨。由起谷與夏川是警察學校初任科的同學,平常可說是推心置腹、無話不談。
夏川的埋怨並不是沒有道理。一旦日本國內發生未成年少女自爆攻擊事件,警界勢必將遭受前所未有的輿論抨擊。為了防範這種事,組織內必須先挑出一個替死鬼,而向來被視為異端的特搜部當然成了最佳選擇。
「而且那幾個從頭到尾臭著臉的外事課員,真是讓我看了就有氣。明明搜查行動是以他們為主軸,他們竟然只派了十二個人參加會議。清水部長與沼尻參事官除了一開始的寒暄之外,竟然一句話也沒有說。還有,會議地點不是應該選在他們那邊嗎?為什麼要在我們的會議室舉行?」
「外事本來就是個神秘兮兮的單位,多半是他們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們手上有多少籌碼。」
「像這樣偷偷摸摸,算什麼共同搜查行動?部長也真是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想部長對這些應該是一清二楚。他願意承擔風險,或許目的只是為了徹底杜絕恐怖攻擊。」
夏川挑了一張椅子坐下,說道:
「話說回來,那個全是女人的組織底下的少年兵……啊,不對,應該叫少女兵?這名稱可真是令人頭大。仔細想想,《少年法》不也適用在少女身上?所以叫少年兵應該也沒錯?總而言之,現在這時代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
「聽說拉德納警部在十多歲時就是個響噹噹的恐怖份子了。我一想到有一大堆那種人潛入了日本,就不由得心裡發毛。當然拉德納警部從前到底幹過什麼樣的事情,我們都是一無所知的。」
由起谷再次回想起了那個頭戴深藍色帽子的少女。作風大膽而沒有絲毫遲疑,動作敏捷有如猛獸……當時確實讓自己聯想到了拉德納警部的戰鬥方式。
「對了,由起谷,聽說你昨天將『帝都聯合』的混混教訓了一頓?」
夏川似乎是看由起谷有些沮喪,故意改變了話題。
「是啊,昨天我明明放假,卻因為那件事而被留在麻布署直到三更半夜。他們說我有防衛過當的嫌疑,橫山也氣得說要告我,幸好後來他們找到了目擊證人,才化解了一場危機。宮近理事官把我罵了個半死,說他從今天早上就為了這件事在廣報與監察之間來回奔走……」
或許因為對象是夏川的關係,由起谷一時感到安心,忍不住脫口說道:
「……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的我。」
夏川一聽到這句話,登時滿臉後悔之色。他很清楚由起谷極不願提起過去那段放蕩的日子。
雖然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夏川還是擠出豪邁的語氣,說道:
「聽說對方突然找了一大群人攻擊你?要是我的話,一定會用柔道技巧把他們一個個摔出去。當時我不在現場,實在是太可惜了。這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或許這麼說有些不妥,但轄區內的員警們難得對你讚不絕口呢。大家都說特搜部的人教訓了『帝都聯合』一頓,真是幹得太好了,出了一口怨氣。我的部下本間及成瀨也說『由起谷主任真是個男子漢』。」
由起谷聽了夏川如此激昂熱血的鼓舞,不由得漾起笑容,逐漸拋開了心中的不祥預感。
——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麻布署的員警也曾說過,近年來轄區內多了不少來自東歐地區的移民,那少女肯定也是其中之一吧。
由起谷勉強擠出開朗的聲音說道:
「總而言之,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再正式展開調查工作吧。今晚我們喝點啤酒再回家。」
「噢,真是好主意。」
夏川露出鬆一口氣的笑容。

沖津送走了清水、沼尻、曾我部等公安部門官員後,帶著城木及宮近兩名副官搭電梯前往了位於廳舍地底下的研究室。
「部長,這麼做真的好嗎?公安竟然會找我們合作,可見得這案子有多麼棘手。」
宮近在電梯內憂心忡忡地問道。沖津若無其事地回答:
「多半是警備局的長島教了清水這一招吧。」
「若是如此,這場行動對我們來說真的太危險了。那個曾我部課長也不曉得能不能信任,以他那說話的口氣,實在讓我放心不下。要是有個萬一,我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你現在所說的危險,指的是政治立場上的危險吧?但如今國民將面對的,卻是真正的生命危險。我們身為警察,只能盡人事而聽天命了。」
沖津說得義正詞嚴,令宮近一時語塞。身為人民的公僕,這確實是理所當然的想法。但這番話說得實在是太冠冕堂皇,就連平日經常與沖津站在同一陣線的城木,這次也猜不出上司的真正意圖,只能選擇沉默不語。
電梯抵達地下七樓,廂門開啟。這個樓層是技術班的地盤。
位於新木場的特搜部廳舍地底下有著巨大空間,兼具研究設施及工廠的性質。特搜部是在《警察法》《刑事訴訟法》及《警察官職務執行法》經過修正後,政府才設置於警視廳內的新部門,英文名稱為「Special Investigators, Police Dragoon」,縮寫為SIPD。而這個部門的核心裝備,正是「龍機兵」。鈴石綠所率領的技術班日以繼夜地在這裡對龍機兵進行維修、調整及研究分析。
三人通過層層防護關卡,進入了內部的會議室。城木與宮近的神情都顯得有些緊張。他們兩人身為警界高階官員,平日忙於處理省廳之間的溝通協調,極少有機會進入位於地下的研究室。

技術班的鈴石主任與柴田技師,早已在會議室裡等著沖津部長等三人的到來。沖津此行的目的,在於詢問關於機甲兵裝「安瑟」在硬體方面的詳情。
姿警部等三名攻堅員早已坐在綠與柴田的對面等待著沖津等三人。這次的會議與剛剛不同,與會者全是特搜部內的自己人,但沒有人為了緩和氣氛而天南地北閒聊,整間會議室反而籠罩在凝重的沉默之中。
這讓綠再次驚覺自己比任何人都更加緊張,過去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只有身高一五六公分以下的人才進得了的駕駛艙,連綠自己也不符合資格。世界上竟然有女人或小孩被迫進入那樣的空間,從事戰鬥或恐怖活動……
任何身心正常的人,都無法原諒這樣的行徑,更何況綠自己便是恐怖攻擊的受害者家屬。無論如何都要讓這次的搜查行動順利成功的壓力,令綠的兩側太陽穴感到隱隱抽痛。
不一會,沖津部長等三人走了進來。
「開始吧。」
沖津坐下後說道。身穿白袍的柴田技師於是按下了電腦鍵盤的按鍵。柴田的年紀比綠大了兩歲,雖然綠才是主任,但關於「背騎式」駕駛艙的細節,柴田比綠更加清楚。
橢圓形桌面上的螢幕出現了「安瑟」的3D立體結構圖。背面的艙門蓋開啟,一具代表駕駛員的紅色人偶坐了進去,背部朝著機體的前方,也就是機身前進方向。
「各位都已經知道,『安瑟』是以世界最小型機甲兵裝為目標所設計出的機型。一般而言,能讓體積達到最小的駕駛員配置方式是『坐在臀部上』,也就是將駕駛艙設計在相當於人體骨盤的部位。但如此一來,駕駛員的雙腿勢必得垂在機體的胯下,由於中彈機率很高,當然必須配備防護裝甲,這會讓機身重量大幅增加。不僅如此,而且容納駕駛員腿部的部位會對機甲兵裝的動作造成阻礙,使機體難以做出前傾或伏倒姿勢,但這些姿勢在實戰上都相當重要。」
柴田有著天生的科學家性格,用字遣詞雖然有些累贅,但語氣明快且流暢。
「要解決這個問題有兩個辦法,其一是將機體的腿部設計成逆關節結構,膝蓋關節向後折彎,也就是俗稱的『鳥腳關節』。但『鳥腳關節』與人型關節比起來有著動作容易過大、不適合走下坡路、在格鬥戰中容易處於劣勢等缺點,因此這個辦法在初期便遭到了淘汰。另外一個辦法,就是將駕駛艙設計為『背騎式』。這個設計剛公布時,引來了各界人士的訕笑,但事實證明在實用上沒有任何問題。原本外界擔心視覺訊息與身體感受到的重力相反會導致腦袋陷入混亂,引發類似暈車的症狀,但研發團隊經過實測,發現只要進行一些簡單的訓練,就可以輕鬆克服這個症狀。」
沖津聽到這裡,朝姿警部瞥了一眼。滿頭白髮的傭兵默默點頭,認同柴田所言。
「駕駛艙放在後面,前面的裝甲就能夠加厚,增加駕駛員的生存率。再加上重量分配較合理,優點著實不少……」
宮近越聽越不耐煩,正要開口斥罵,沖津已早一步說道:
「謝謝你,柴田。但我們當前的問題,是如何對付少年兵。倘若遇上駕駛『安瑟』的未成年少年,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在不傷害對方的前提下加以制伏?」
柴田似乎完全沒有察覺自己已惹惱了上司,一派輕鬆地說道:
「基本上『安瑟』也是機甲兵裝,若要以機甲兵裝加以制伏,致死率是不會有所不同的。不過……倒有一點可以加以利用。『安瑟』基於其『背騎式』的設計,駕駛員要看到外界景象只能仰賴機身上的攝影鏡頭。這一點其他機甲兵裝雖然也一樣,但一般而言,當主影像系統損壞時,還可以切換為副影像系統。除此之外,機甲兵裝多半還會配備光學潛望鏡等緊急迴避用零件。就算這些都壞光了,大不了打開艙門蓋,就可以看見前方景象。但以上這些因應措施,『安瑟』都做不到。為了讓體積達到最小,『安瑟』捨棄了副影像系統之類的配備。當然也因為這個緣故,主影像系統的保護殼做得相當堅固。總而言之,只要破壞了攝影鏡頭,就能讓『安瑟』失去戰鬥能力。」
沖津立即轉頭詢問:
「姿警部,這有可能做得到嗎?」
「老實說相當困難,但有一試的價值。只要能破壞攝影鏡頭,理論上確實能讓『安瑟』動彈不得。就算打開艙門蓋,看見的也是背後的景象,何況聽覺訊息也是左右相反,就算是再老練的駕駛員,也很難在短時間之內恢復戰力。」
城木與宮近聽了姿警部這番話,都不禁鬆了口氣。能否順利解決少年兵的問題,對兩人的官運前程將有極大的影響。倘若這個辦法可行,就能夠避免背負令未成年嫌犯死亡的責任。
但姿警部接下來這句話,卻又彷彿朝兩人潑了一盆冷水。
「但我得先確認三個問題。」
研究室內全區禁菸,沖津只能將沒有點火的Montecristo牌細管雪茄拿在手裡把玩,緩緩說道:
「你問吧。」
「第一個問題,敵機有幾架?我們的龍機兵只有三架,要是敵機數量太多,當然應付不來。」
「這問題問得相當好,但我只能告訴你,我們在採取實戰行動前會盡量蒐集情報。下一個問題是什麼?」
「第二個問題,戰鬥中只要稍有閃失,就有可能殺死對手,這風險是無法避免的,你們是否已有心理準備?」
「這是當然的事,責任將由指揮官背負,不會落在你們頭上,這樣可以嗎?」
「明白了。」
綠、柴田、城木及宮近都屏住了呼吸凝視著姿警部。如今兩人議論的主題不再是機甲兵裝的硬體方面問題,而是如何處置人命的問題。
除了姿警部之外,奧茲諾夫警部與拉德納警部同樣也必須搭乘龍機兵與「安瑟」交戰,但兩人只是默默聽著,臉上毫無表情。
片刻之後,沖津又問:
「第三個問題是什麼?」
「日本警察將如何界定少年兵的立場?是未成年的戰爭被害者,還是單純的恐怖份子?」
這個問題可說是最大的關鍵。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甚至不敢喘一口氣。
沖津身為指揮官的決斷力,正在承受著部下們的考驗。
「關於這個問題的正式回答,將由國家公安委員長或官房長官提出。」
「你想逃避責任?」
「我只是區區一個部長,沒資格代替整個政府發表正式見解。」
「這跟你剛剛的第二個回答不是矛盾嗎?」
沖津以熟稔的動作將細管雪茄塞進盒裡,說道:
「只要有任何機甲兵裝危及百姓生命安全,我們就必須全力阻止並加以制伏。你們只要依照契約執行命令就行了,至於敵機駕駛員的身分如何界定,不是你們需要擔心的事。」
自詡為戰鬥專家(當然在其他人眼裡也是)的姿警部,似乎對這個答案頗為滿意。
「明白了,只要接到命令,我會立即採取行動。」
但同樣身為攻堅員的奧茲諾夫警部,卻露出迷惘的神情,與城木、宮近互相對望。
至於平日宛如寒冰一般冷漠而空洞的拉德納警部,臉上更閃過了一絲徬徨。
綠看在眼裡,內心的震驚遠超越了自己的預期。
從前綠曾因IRF的恐怖攻擊而失去了家人。萊莎・拉德納警部如今雖與日本警視廳簽了約,成為警視廳特搜部的附屬警部,但她當年正是IRF內部擁有「死神」稱號的處刑者。對綠而言,拉德納警部是個冷酷的殺人魔,是個不帶感情的活死人。正因這樣的特質,拉德納警部才能有如機械般冷靜地完成一件件幾乎不可能達成的任務。而這樣的亮眼成績,讓綠勉強承認了拉德納警部身為一名警察(或者該說是身為龍機兵駕駛員)的存在價值。
為何拉德納警部會在這時露出那樣的表情?
拉德納警部身上穿著灰色襯衫,外頭披著一件暗橄欖色的防寒連帽大衣。此時她已恢復了完美的撲克面孔。那件連帽大衣裡暗藏著火力強大的手槍,可說是為了殺人而設計的裝扮。
綠忍不住想要大聲嘶喊。
——眼前不就有個十多歲時當過恐怖份子的人物嗎?一個奪走了無數生命的罪人!關於少年兵的事情,問她不就得了?
「鈴石主任,妳怎麼了?」
沖津部長的聲音讓綠回過了神來。
「我認為目前我們手邊的資料還不足以決定制伏『安瑟』的最佳策略。」
綠勉強擠出了回答。
「這也有道理,我會盡可能從各方面蒐集有用的資料。」
沖津點了點頭,似乎相當認同綠這個想法。但綠的直覺在告訴自己,不管是這個宛如惡魔般的上司,還是拉德納警部本人,都早已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結束了研究室內的會議後,城木理事官回到辦公室的座位上,深深嘆了口氣之後,開始以專用電腦搜尋過去相關案例檔案。此時的時間已過凌晨兩點。
從前烏干達的反政府組織LRA(聖主抵抗軍)曾與日本的醫療器材製造廠「本川製作所」有過多次秘密接觸。特搜部經過調查後赫然發現,本川製作所正在研發少年兵專用的義肢。那是一種將壓電元件技術利用在肌電義肢的驅動及感壓上的新產品,雖然名為義肢,但形狀卻與人體的四肢完全不同。那是專門為了操縱機甲兵裝而設計的特殊裝置,因此形狀看起來相當古怪。軍隊會將綁架來的少年砍斷手腳,並將斷面連接在固定於機甲兵裝內的義肢上。由於少年的神經系統尚未發育成熟,因此適應能力遠高於大人。據說這樣的做法能讓機甲兵裝的反應速度甚至超越一般正常人。
如此慘絕人寰的做法,宛如一場噩夢。但特搜部最後並沒有針對這一點追究其刑責,因為製造廠從頭到尾都堅稱其研發的只是一般醫療器材。特搜部與相關省廳間協商之後的結論,是其行為與禁止武器輸出的現行法規是否牴觸尚有爭議。特搜部迫於無奈,只好對來到日本的LRA幹部以其他罪名申請驅逐出境處分,也就是採取了眼不見為淨的消極做法。
在長期處於內戰狀態的中非地帶,軍事勢力往往會襲擊村莊,綁架年幼的孩童,利用暴力及毒品將其洗腦,使其成為士兵。至於村裡的少女,則會淪為性奴隸,或是成為殺敵有功者的獎賞品。孩童們首先會被強迫殺死自己的親人或好友,鑄下無可彌補的大錯,如此一來就不會產生反抗的念頭。就算內戰結束,這些孩子們也很難回歸正常社會。他們往往沉溺於毒品之中,除了殺人與凌辱女性之外什麼也不懂。而且因為他們曾殺死親朋好友,故鄉的村莊或聚落人士也不可能輕易饒恕他們。因此就算把他們從軍事組織中拯救出來,他們也會立刻跳回暴力的世界。當他們長大後,也會有樣學樣,到處綁架孩童,將其訓練為士兵。這種宛如地獄般的惡性循環導致紛爭延續世世代代,就算一時恢復和平也會死灰復燃。未來的希望當然也就在這樣的環境下迅速破滅。
在調查LRA與本川製作所的過程中,特搜部的搜查員們意外地得知了一件事,那就是姿警部從前曾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殺死了少年兵……
這案子的每個細節,已深深地烙印在城木的心中,根本不須再次確認。姿俊之是個身經百戰的傭兵,在世界各地的紛爭地區都打過仗,當然包含非洲與中東地區。
城木不禁暗罵自己太過輕忽大意了。包含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知道姿警部的經歷,為什麼沒有人想到這個可能性?或許是因為姿警部平日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態度,導致眾人一直忽略了這件事。
在戰場上與少年兵交戰過的士兵們往往會罹患重度的憂鬱症或PTSD(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城木雖然沒有從軍經驗,卻不難想像那是什麼樣的心情。
姿警部是否也有類似的狀況?
龍機兵的三名駕駛員之中,唯獨姿警部是真正的職業軍人,其重要性可想而知。倘若他在這次的搜查行動中出現無法參與作戰的情況,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個時候,攻堅班的辦公室兼待命室內,姿警部正默默以心愛的Peugeot牌研磨機磨著咖啡豆。
一旁的尤里則坐在辦公桌前打著報告書。就在背後飄來美味香氣的時候,尤里故意將頭轉向共用的桌子,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
「也給我一杯吧。」
姿正坐在長椅上操作著咖啡壺。他抬起了頭,興致盎然地回道:
「今天是吹什麼風來著?這可是你第一次主動跟我要咖啡喝。」
姿一邊說,一邊將咖啡倒入杯裡。事實上桌上打從一開始就放了兩支杯子。
攻堅班三名成員的母語皆不相同,但在職場上對話時只使用日語。不管是俄羅斯人尤里,還是北愛爾蘭人萊莎,都在歷盡滄桑的人生中學會了包含日語在內的數種語言。
咖啡的芬芳香氣,充塞在深夜的待命室內。兩人並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是默默喝著咖啡。
「你那麼擔心我的精神狀況?」姿突然問道。
尤里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啜著咖啡,但一對視線從不曾自姿的臉上移開。
「不是一次,是三次。」姿說道。
尤里先是一愣,但旋即明白那指的是殺害孩童的次數。
「第一次是在蘇丹,第二次是在索馬利亞,第三次是在盧安達。而且對手當然不是一、兩個,人數至少都有一個小隊以上。機甲兵裝成群結隊殺過來,誰知道上頭坐的是大人還是小孩、男人還是女人。如果不拼了命應戰,就只有死路一條。當我知道敵機上坐的是小孩時,戰鬥早已結束了。當然有更多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敵機上坐的是什麼樣的人。甚至可以說,這種情況占了大多數。所以我所殺死的孩童,恐怕比我自己所想的還要更多。」
姿淡淡地說到這裡,忽然歪著腦袋說道:
「抱歉,我好像搞錯豆子的比例了。」
「難怪我覺得有點太酸了。」
尤里只能勉強擠出這句回應。
「我這邊有上等的紅糖,要加一點嗎?」
「不用了。」
「好吧……」
姿一邊說,一邊在自己的杯裡加入了兩匙茶紅色顆粒狀的砂糖。
「說起紅糖(brown sugar),你知道賴比瑞亞、獅子山等非洲國家流通著一種名叫布朗布朗(Brown-brown)的毒品嗎?簡單來說就是在古柯鹼或海洛因中加入火藥增強效果,當地的游擊軍都將這種毒品使用在孩童身上。手邊要是沒有注射器,就割開孩童的太陽穴或手腕的靜脈,直接將毒品塞進血管裡。何況就算沒有使用毒品,孩童本來就是一種不懂分寸的生物,他們不會去思考自己幹下的事情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我剛剛說過,戰鬥時很難判斷敵機裡坐的是大人還是孩童,但若要勉強找出兩者的差異,那就是孩童往往會不顧危險地發動不理性的突襲。戰鬥會讓他們感到興奮,讓他們的內心產生這是一場遊戲的錯覺。一旦施打了毒品,行動會變得更加瘋狂。因此在戰場上,孩童是比大人更加可怕的敵人。」
尤里聽著姿的描述,卻是無言以對。
當年尤里從莫斯科民警淪為逃犯,在亞洲的地下社會裡曾與無數惡棍交過手,但戰場上的經驗畢竟比不上姿。姿所形容的一切,都令尤里感到難以置信。當然尤里也曾遇上過自願加入犯罪組織的不良少年,但畢竟絕大部分的對手都是上了年紀的職業犯罪者。
「畢竟要殺害年紀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的敵兵,確實有很多士兵會在精神層面留下後遺症。事實上有很多國家正因為不希望降低本國軍隊的作戰能力,因此盡量避免將軍隊送往有少年兵的地區。我能明白你擔心我的心情,但我不需要你的擔心,我的精神沒有那麼脆弱。」
姿說完,緩緩喝乾了杯中的咖啡。那模樣看來已完全恢復了身為老兵的自信。
但是……真的不用擔心嗎?
曾經當過刑警的尤里,不禁懷疑起了姿這番話的真實性。或許他只是在故作鎮定而已。但尤里轉念又想,接下來可能得與少年兵交戰的人並非只有姿而已,自己也是一樣。當自己遇上了那樣的情況時,自己有沒有辦法像眼前這個白髮同事一樣故作鎮定?
「而且……」姿擱下了咖啡杯。「我們這單位殺過孩童的人可不止我而已,隔壁那一位恐怕殺得比我更多。若你要擔心,不如先擔心她吧。」
所謂的「隔壁」,指的是旁邊的另一間待命室,使用者是萊莎・拉德納警部。姿與尤里是兩人共用一間,但拉德納警部是獨自使用一間。
上頭對三名攻堅班成員都下達了無限期的備戰待命指示。隔壁雖然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但拉德納警部一定在房間裡。
待命室內的擺設相當冷清,只有鐵製辦公桌、置物櫃、長椅及一張簡易的床鋪。拉德納警部獨自坐在如此蕭瑟的空間裡,不知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她是IRF的恐怖份子,曾執行過倫敦帕丁頓車站的恐怖爆炸攻擊行動,害死了不知多少男女老少。
尤里依然啞口無言。聽說在帕丁頓車站內遭萊莎害死的犧牲者中,還包含她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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