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的那一天: 鬥陣俱樂部作者恰克‧帕拉尼克 以虛無主義爆擊現今民主的戰慄之作 | 誠品線上

Adjustment Day

作者 Chuck Palahniuk
出版社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商品描述 革命的那一天: 鬥陣俱樂部作者恰克‧帕拉尼克 以虛無主義爆擊現今民主的戰慄之作:絕對會冒犯所有人的一部小說!延續《鬥陣俱樂部》未竟的革命‧帕拉尼克迄今最黑暗的作品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走進閱讀世界|迷誠品:專文推薦】標題|更痛。更痛快|《鬥陣俱樂部》作者新作《革命的一天》撰文|陳栢青・編輯|陳阿髮《鬥陣俱樂部》(Fight Club)作者恰克.帕拉尼克(Chuck Palahniuk)的新作《革命的那一天》(Adjustment Day)不是《鬥陣俱樂部 2》,但你可以視為它的2.0版本。如果《鬥陣俱樂部》替上一世紀作總結,是末世錄,那《革命的那一天》絕對是創世紀,它是帕拉尼克集大成的威力加強版。生活智慧王。曹蘭王月到你家。破壞世界這樣做。毀滅日D.I.Y.。更誇張場面。更多人物。更瘋癲情節。更多「以下內容可能令人不安讓人身心靈不適」的警語。更深入的提問。更多冒犯。更哪壺不開提哪壺。更痛。更痛快。☞點此進入迷誠品閱讀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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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恰克.帕拉尼克Chuck Palahniuk一九八六年畢業於奧勒岡大學新聞學系,先後當過記者、柴油機技術人員,也曾投入無政府主義社群「不和諧協會」發起的一系列活動,例如在公共場所惡作劇。據說這些經歷後來都成為鬥陣俱樂部「破壞計畫」的靈感來源。三十多歲開始寫作,偏好有力、精簡的短句以及貼近日常的敘事風格,獲《紐約時報》形容為「拳擊手小說家」。創作觀深受以「危險寫作」為宗旨的寫作團體啟發,信奉必須在痛苦的個人經驗中尋求靈感,曾說「一旦面對自己終將一死的事實,你就知道自己沒什麼好失去的。」傅柯與卡繆的思想是帕拉尼克寫作的重要養分。儘管在《鬥陣俱樂部》之後,評論家普遍認為他是個虛無主義者,他自認是浪漫主義者,比起死亡更喜歡婚禮,並且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引發共鳴。時以社會邊緣人為主要角色,並透過角色間的對話,闡明古怪荒誕、卻發人深省的理論,內容涉及死亡、道德、童年、家庭、性與信仰。一九九六年,成名作品《鬥陣俱樂部》出版,這是他的第二本長篇小說。處女作《隱形怪物》也在他成為暢銷作家後,在讀者間引起風潮。《鬥陣俱樂部》全球狂銷上百萬冊,獲得美國西北太平洋文學獎、奧勒岡文學獎。好萊塢名導大衛‧芬奇於一九九九年改編成電影,由愛德華‧諾頓、布萊德‧彼特、海倫娜‧波漢卡特等大牌演員主演。無論是原著小說與改編電影,皆成為一代文青必讀、必看的經典,電影更長年高踞IMBD全球經典電影榜單,獲《帝國》電影雜誌評選為百大電影第八名。其他著作包括《倖存者》、《搖籃曲》、《孤島日記》、《惡搞研習營》、《重返人間》、《鬥陣俱樂部2》、《鬥陣俱樂部3》等。聶永真/裝幀設計永真急制Workshop負責人。曾獲金曲獎最佳專輯設計、德國紅點設計獎、IF傳達設計獎。國際平面設計聯盟(AGI)會員。出版作品有《Re:沒有代表作》、《FW:永真急制》、《不妥》。黃鴻硯公館漫畫私倉兼藝廊「Mangasick」副店長,文字工作者。翻譯、 評介、獨立出版海內外另類漫畫或畫集,企畫相關展覽。漫畫譯作有《竹光侍》、《惡童當街》、《少女樁》、《荔枝光俱樂部》等,文字書譯作有《圈外編輯》、《二十四隻瞳》、《九個故事》、《法蘭妮與卓依》、《抬高屋梁吧,木匠;西摩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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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品目錄 導讀 想要世界毀滅的話,問我就可以了 陳栢青 革命的那一天 恰克.帕拉尼克年表

商品規格

書名 / 革命的那一天: 鬥陣俱樂部作者恰克‧帕拉尼克 以虛無主義爆擊現今民主的戰慄之作
作者 / Chuck Palahniuk
簡介 / 革命的那一天: 鬥陣俱樂部作者恰克‧帕拉尼克 以虛無主義爆擊現今民主的戰慄之作:絕對會冒犯所有人的一部小說!延續《鬥陣俱樂部》未竟的革命‧帕拉尼克迄今最黑暗的作品
出版社 /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ISBN13 / 9789863449522
ISBN10 / 9863449520
EAN / 9789863449522
誠品26碼 / 2682031240006
頁數 / 368
開數 / 菊16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X1.5CM
級別 / N:無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紐約郵報》、《柯克斯書評》、《獨立報》等國際媒體盛讚
◎成名作《鬥陣俱樂部》同名改編電影長年高踞IMDb全球經典電影榜單
◎作家陳栢青專文導讀

試閱文字

導讀 : 導讀 想要世界毀滅的話,問我就可以了
作家 陳栢青
  「假如你還沒有發現,請允許我先劇透:我所有的作品講的都是孤獨者想方設法和他人發生關聯。」
──恰克.帕拉尼克《比虛構更離奇》
  想要被人喜歡的話,問我就可以了。
  相信我,香水選哪個牌子並不重要。重點是,在喜歡的人說「等我五分鐘」翹頭去陽台抽根菸或進廁所的時候,往對方公事包還是手提袋裡壓幾下自己常用的香水。這樣他會在回到家拉開背包拉鍊或公事包扣環的那一刻,因為空氣裡紛湧而出的氣味分子,心頭驀然一動,眼前重新浮現你的臉。
  想要被人喜歡的話,問我就可以了。
  年輕的祕訣不在於脫口最新的流行語或看罷新進串流平台的每一部電影,年輕的關鍵在於中臉。明星會用雙手捧著水煮蛋那樣顫巍巍怕蛋殼裂出一點縫似地維持自己膨大的蘋果肌,青春是膠原蛋白,二度青春就是玻尿酸,是晶亮瓷是聚己內酯,也可以填充自己的脂肪。對外都說是晚上十點前上床最好睡滿八小時。其實你只要在日漸鑿深的淚溝和被時間剷平的臉頰間用淺一個色號的遮瑕膏作小面積打亮就可以了,創造青春的新高點要先創造臉頰的制高點。
  想要被人喜歡的話,問我就可以了。
  髮量的關鍵不在多不在密,在於蓬。一杓子的鹽巴要兌六杓水,拌勻後噴灑髮根上,一比六的鹽水黃金比例讓你蕩,要遇到風起,根本就是浪了,你的頭髮是Beyond的一首歌,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想要被人喜歡的話,問我就可以了。
  我們是這樣的一代,看YouTube裡美妝部落客和電視節目《女人我最大》、《一袋女皇》買下人生第一件化妝品(並學會用手掌擋在那些瓶罐後方展示所謂「網美手」),第一根離子夾(他們都簡稱「板夾」)乃至第一塊衛生棉,相信唐綺陽星座預測多於氣象預報,由「三分鐘帶你讀完XXX」理解四大名著與全球百大電影。維基百科是我們共同家庭教師,Google Map美食評分就是我們的Taipei Walker或寂寞星球觀光指南。我們所有人第一個美語腔調老師都叫做SIRI。我們的第一次初吻對象全是彭于晏、陳昊森還曾敬驊──看那時哪個小鮮肉占據大小螢幕而定──電視電影先幫我們演了,你知道自己該要墊起腳來,閉上眼,緩緩把唇送上前去。然後是我們第一次性愛,第一場葬禮,以及,第一回死亡。這些我們全經歷過了,雖然還沒發生,但螢幕上都演過了,並都已經演完了。我們這麼年輕就都老了,還沒開始便已經結束了,我們是被影像奶大的一代。
……

試閱文字

內文 : 如今,大家仍會聊起這大好人呢。一群人當中,一定會有像他那種優秀偵查者。他以輔祭、老師的走狗之姿,走進東南轄區分局,左右張望,單手摀嘴,低聲說話。此時是午夜,那孩子走了進來,拉起兜帽,頭壓低,戴墨鏡,沒唬你。他可不是誰家的史提夫.汪達,沒拄白枴杖,沒帶狗。他低聲問負責人在哪?能不能借步說話?他用氣音問執勤警官,「我有線報,關於未來應該會發生的犯罪事件。」
  執勤警官說:「身上有證件嗎?」
  頭戴棒球帽,帽緣壓低,上頭再用連衣帽罩住。只露出鼻子和嘴巴,這位解嗨的掃興鬼(同時也是憂心的市民)背上有一塊塊深色汗漬。他一副「我沒要跟你談好嗎」的屌樣,搖搖頭,「這事不能公開談。」
  執勤員警於是打了通電話,動作誇張地按下某個按鈕,拿起話筒撥號,過程中視線不曾從這戴墨鏡的孩子身上移開。他問有沒有警探可以來大廳做筆錄,「對,可能是密報。」他盯著那孩子的雙手,此刻正插在連帽衣的前口袋裡,這不是什麼好兆頭。警官講電話時一直點頭,這時他下巴一挑,「要不要把你的雙手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那孩子照辦了,不過他一下子把身體重心放到左腳,一下放到右腳,彷彿過去幾百年來都忘了撒尿。他不斷轉頭看街上,像是預期有人會從街上走近。那孩子說:「我不能一直這樣拋頭露面。」
  那孩子的腰部以下活躍到了極點,雙手倒是直直垂掛著,像在跳大河之舞,或像在拍A片。A片的男優擺動腰部時,會讓靠近攝影鏡頭那隻手癱軟垂下,往後放,不使力,彷彿那隻手想逃離現場──它會感到羞恥也是可以理解的。
  執勤警官說:「清空你的口袋。」他揮手示意這名乖寶寶走向金屬探測門,就是機場會裝的那種。
  我們的鷹斥候挖出錢包和手機,放到塑膠盒內。猶豫了好一段時間後,把墨鏡也放了進去。國土安全部的標準程序。男孩的眼神很焦慮,深鎖的眉頭下有一對藍眼珠。那表情總有一天會使他長出皺紋。
  警局內傳來一個聲響,砰一聲,像是槍,上了滅音器的槍擊發的聲音,也許是外頭傳來的。那孩子嚇了一跳。幾乎可以肯定是槍響了。
  警探問:「嗑茫了嗎?」
  那孩子的表情像是看到不該裸體的人,正裸體騎腳踏車從後方逼近,他的聲音如從崖邊墜落,一路尖叫到谷底,「可以把錢包還給我嗎?」
  警探一副「要緊事最要緊」的調調,說:「你是為了接下來的刺殺行動來的嗎?」
  那孩子說:「你們已經知道了?」
  警探問那孩子還告訴過誰。
  而那孩子,我們的社會中堅,說:「只告訴我死黨。」
  警探把錢包、鑰匙、墨鏡、手機還給孩子,問他能不能打電話或傳訊息給死黨們,說服他們立刻來轄區分局一趟?
  警探微笑,「如果你有時間,我可以回答你所有問題。」他朝天花板上的攝影機撇了一下頭。「不是在這裡談。」警探帶著那孩子,也就是我們國家最新的英雄,行經一條水泥走廊,走下防火梯,穿過幾道上頭標有「獲授權者方可進入」字樣的金屬門,來到一扇金屬門前。以鑰匙開鎖,甩開門。
  那孩子的死黨們傳訊息來了,他們說會來幫他,要他別怕。金屬門後方是一片黑暗和惡臭。馬桶堵塞的臭。那孩子跟著警探進去,他的死黨傳訊息說他們在大廳了。
  最精采的部分來了。警探開了燈。這個搬弄是非、密告的小鬼發現房間中央有一堆染血的衣服,接著他看到每隻袖子上都連著手。只有衣服、鞋子、手,因為頭和臉都被斬下了。另一個房間傳來的,遙遠而模糊的嗓音說:「只有一件事情能真正團結我們,那就是我們對團結的渴望……」
  我們的輔祭男孩在這時轉頭向警探求助,結果只看到槍口正對著自己的臉,近到害他看不見其他事物。
  定位系統開始掃描管線和地下電纜的同時,他給了開挖指示。史賓瑟車行用卡車運了他們的反鏟挖土機過來,是挖斗最大的一台。
  挖到一半時,有人悠悠哉哉地穿過球場而來,看他年紀應該不是學生。像是有終身職的人,穿印度印花綁帶棉褲,愛管閒事,腳踩真皮涼鞋,搭配襪子。身上的運動衫印有「女性主義者就長這樣」的字樣。他將某物捲起來以手臂夾住。他留著常見的灰色山羊鬍,戴眼鏡。這灰鬍男近到喊叫能被聽見時,便舉手揮動,大吼:「今天很適合動工呢。」
  對,他還綁了馬尾,漫步足球場上。除了垂到腰部上方的馬尾之外,沒半根頭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是一枚耳環,炫目的鑽石耳環。
  根據施工計畫,這裡要挖一個九十公尺長,九公尺寬的坑,深約四公尺,底部水平,加鋪厚約六十公分的防水層。而且還要再鋪一片無縫的聚乙烯布,阻斷液體滲漏到地下水體的可能性。這工地距離任何飲用水井或開放水域超過四百公尺那麼遠,是標準規格,就跟磨坊的蓄水池一樣,只差了環保署通常會要求的加壓陶土層。
  灰鬍子男捲起來用手夾住的東西是什麼?瑜伽墊。他說:「各位紳士在這裡做什麼啊?」一副教授下貧民窟混的架式。
  魯法斯說:「校園環境改善工程。」他說這話時為何不會笑出來?天知道,總之他接著說:「最終會擴建成教職人員的地下停車場。」
  奈勒笑了,不過他以拳頭摀嘴,假裝自己是在咳嗽。歐斯圖曼狠狠瞪了他一眼。
  教授說:「叫我布洛利,布洛利博士。」他伸出手,但沒人要和他相握,第一時間沒有。奈勒看了韋瑟一眼,魯法斯拿起寫字夾板,翻著上頭那厚厚一疊紙。教授的手一直舉著,直到歐斯圖曼握住它。
  魯法斯草率地翻著那疊紙,嘴裡念念有詞,「布洛利……布洛利……」他的手指似乎沿著某種名單往下滑,接著說:「你開了一門課叫『優勢歐洲殖民文化帝國主義的傲慢遺產』?」
  教授朝夾板點了一下頭,說:「可以請問你那份資料是什麼嗎?」
  魯法斯毫不遲疑地回道:「環境影響調查。」
  奈勒和韋瑟同時捧腹大笑。蠢到極點了。他們背對大家直到冷靜下來,才重新以專家的沉著示人。但還忍不住竊笑,結果被歐斯圖曼刮了一頓,「傻屌啊你們!」
  教授鬍子下的那張臉脹紅了,他改用另一隻手夾住瑜伽墊,「我是大學的『拒絕傷害地球委員會』的一員,所以才問你們在做什麼。」
  魯法斯看了一下清單,說:「上頭說你是副主席。」
  奈勒告退了,因為他要去提醒挖土機司機在坑洞西側留一個坡度,讓翻斗卡車從位置填土,大家可不希望卡車的重量害那裡下陷。韋瑟倚著鏟子,點頭吸引教授的目光,說:「很棒的運動衫。」
  教授舉起手,將袖子往後拉,露出一只手錶,然後看了一下時間,每個動作都誇張地大。他說:「我還是想知道你們打算做什麼。」
  魯法斯仍埋首在那些文件中,「你的辦公室還在普林斯.呂西安.坎貝爾館嗎?六樓?」
  教授露出驚慌的神色。
  韋瑟說:「那是真的鑽石嗎?」它穿過教授的左耳,完美地穿過。
  足球場的草皮一路延伸到坑洞邊緣。草皮下方有一小層表土,再往下是大片底土,然後是太古的歷史,恐龍所在的深度。行政大樓上方的鐘塔傳來悠揚的鐘聲,四點了。
  教授單膝跪下,在坑洞的邊緣。下面什麼也沒有,只有天然的土壤,比游泳池還深。比地下室還深。土與蟲。陡峭的坑壁上有挖斗尖齒留下的齒痕。小土塊鬆脫,一路滾到坑底。
  教授跪在那裡,身體探到坑洞上方,凝視著他無法理解的景象,要說他在找化石也說得通。蠢得像待宰的豬公,看不清擺在眼前的局面,還試圖從這坑洞中找尋消逝文明所遺留的最後痕跡。總之,他盯著漆黑的一切看了許久,視線流連,花了一輩子時間騙自己這些黑暗並不存在。

  早餐麥片的碎屑黏在皮膚上,像是水果口味的痂。他剝下紅色口味的,吃進嘴裡。麥片在他的手臂上留下鬼影,像是小而圓的刺青。他彷彿要變成一隻七彩美洲豹了。
  那天早上,尼克和黏在背上的穀物圈麥片一起醒來。彩虹色的小圓汙漬,像是他床單印的救命恩人水果軟糖圖樣。他的手伸向掉在地上的手機,試圖重建昨夜的記憶。
  「通報的獎賞。」螢幕上有這麼一行字,是午夜十二點零幾分傳來的訊息。他試圖回訊,但那是未顯示號碼。
  手機響時,他還沒下床。來電者名稱:保密號碼。尼克以拇指按了一下螢幕後說:「說吧。」
  有個嗓音說:「尼克拉斯?」男人的聲音,但不是華特的,也不是他爸。那聲音沙啞,帶著喘鳴,不過很有教養。尼克認識的人都不叫他尼克拉斯。
  他說謊,「不,我是他朋友。」他想尿尿,對著電話說:「尼克出去了。」
  打電話來的男人說:「容我自我介紹。」聲音夾著喘鳴,「我叫陶伯特.雷諾茲。你知道夏斯塔.桑卻茲小姐人在哪裡嗎?」聲音夾著喘鳴,「她是世界上最迷人、最可愛的生物。」
  尼克又說謊了,「我幫不上忙。」
  電話那頭的人說:「你認識這位嫵媚的桑卻茲小姐嗎?」
  尼克說:「不認識。」
  「最近警察,或一個叫華特.巴因斯的人有沒有聯絡你?」那個叫陶伯特的人問。
  尼克大致掌握狀況了。華特,搞砸王華特,無藥可救的蹩腳廢物。嗑過頭、撞爛車子的每一次都是他,無一例外。有次華特用完浴鹽差點吃掉自己的手,還是尼克送他去急診室。他試圖上一個火辣的撒旦主義者那次更慘。尼克連語調裡的憤怒都懶得掩飾了,「沒聽過這人。」
  電話另一頭的陶伯特聲音聽起來有點回音,彷彿是從洞穴之類的地方打來的,「我向你保證,我家財萬貫,願意提供我任何協助的人都可以拿到優渥的報酬。」
  尼克的手指在床單上遊走著,最後摸到了一顆圓圓的玩意兒。十毫克的肌肉鬆弛劑。他看也不看,反射性地將藥丸塞入口中,不喝水,直接嚼。如果這通電話跟販毒有關,他擔心自己會被拖下水。昨晚發生的事在他腦中仍是一片小小的迷霧。他耽擱太久了,久到足以讓別人三角定位手機訊號位置,足以讓某人冒出來敲他的門。他說:「我幫尼克記下來,轉達給他。」
  「跟他說,」這個叫陶伯特的說:「別去找警察。」接著他只猶豫了一眨眼的工夫,「向他保證,所有事情都會在幾天內擺平。」
  尼克已感覺到肌肉鬆弛、舒張開了。「夏斯塔這次又盯上了什麼?」
  那嗓音,那有錢的怪老頭陶伯特問:「可以告訴我你的大名嗎?」
  結果尼克掛斷了電話,滑下床,瞇眼望出臥室窗簾。沒人站在他家門口,現在還沒。他從手上剝下綠色口味的穀物圈麥片,嚼它,思索。首先滑動拇指,關掉定位系統。為求安全,他還掰開手機背殼,取出電池。
  一排排摺疊椅排放好了,但兩側和後方還是有人站著。這是個超巨大的運動用品專賣店,裡頭有瀑布和鱒魚悠游的小溪,客人可以在這裡飛蠅釣。不過現在是打烊時間,瀑布關掉了,溪流化為乾掉的玻璃纖維池,鱒魚已移到幕後的水缸裡。自然之母彷彿回家過夜了,商場內沒有鳥鳴或公鹿的吼叫聲作為背景音。
  賓和艾斯特班檢視著人群,幾乎都是些老兄,裡頭混著一些牙買加人。孤狼軍團。觀眾另一頭有個泡健身房的人渣,叫柯爾頓什麼的,跟他重要的另一半坐在一起,她叫佩姬或是波麗。有個男人面對群眾發問:「有誰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幫狗剪耳嗎?知道的人請舉手。」
  還沒任何人回答或舉手,他就開始躍躍欲試地暢談牧羊人幫小狗剪耳的悠久歷史。這是為了避免感染,避免狗和狼打架時被咬住。牧羊人會用剪羊毛的剪刀幫狗剪耳。他們會拿剪下來的小肉塊烤一烤,煮一煮,餵給同一隻狗,讓牠們變得更凶猛,這可不是鬼扯。
  賣體育用品的老兄問群眾,「有多少人了解古亞述法律?」沒人反應,他開始猛攻,「知道漢摩拉比王的巴比倫法典會以割耳刑處罰違法者嗎?」為了額外加分,他還提到亨利八世處罰十六世紀流浪漢的方式就是剪掉他們的耳朵。還有,美國法律遲至一八三九年都還允許剪人耳作為對叛亂者或悖德者的懲罰。
  他繼續表達想法,「我想在座各位聽了都不會感到意外──打從有戰爭開始,傭兵就會收集敵人的耳朵來換取報酬。」
  賓舉手,「聽起來很血腥。」
  賣體育用品的老兄搖搖頭,「如果……」他伸出一根食指,要大家等他把話說完,「你的目標已經死了,就不血腥了。」
  他接著說,頭皮的主要優點是,它很輕,好割,好運。缺點是髒兮兮的。心臟也一樣,而且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取出。相對地,耳朵就很理想。具體而言,要割的是左耳。
  耳朵可以大量運送,很好藏。一百隻耳朵,用購物紙袋裝也不會有什麼負擔。那相當於三十萬張可能的選票,基本上就是你自已的政黨了。
  賣體育用品的傢伙以側臉面向眾人,然後說:「來抓吧。」
  他是要大家抓他的耳朵。艾斯特班張望了一下,發現沒人要抓,只好走上前去,抓住男人的耳朵。很溫暖,有彈性。男人說:「用力拉。」他向他們灌輸規矩:只有左耳算數,左邊那隻。只有名單上的耳朵算數。到時候會隨機抽樣進行DNA測試,一旦發現送來的耳朵不屬於名單上的人,繳交者將面臨死刑。耳朵不得交換或買賣,只有割下它的人可以繳交它,充作自己的投票額度。
  賣體育用品的男人喋喋不休地談起鬥牛士,說耳朵是身體的散熱器。
  艾斯特班站在那裡,緊握男人的耳朵,彷彿那是大把銀子。
  男人說:此外,耳朵也很耐打。「就算開槍爆頭──對,你們之後也許得去獵那些耳朵,耳朵仍會完好如缺。」他對仍拉著他耳朵的艾斯特班說:「你可以回座了。」
  根據賣體育用品的男人解釋,耳朵(外側,耳廓)主要由具彈性的軟骨構成。除了它之外,供應血液和淋巴液的外軟骨膜也是由同樣的組織構成。就跟輪胎一樣難切。
  最好的方法是,從耳輪接合處一路往下切到耳垂。
  他說:「如果你切得開輪胎,就割得下耳朵。」
  賣體育用品的男人強調,大家都需要弄把四英寸長的直刃直刀,全龍骨一體,不需要華麗的真皮刀柄或骨頭、木頭刀柄,要挑好握的聚合物刀柄。他就是靠這維生的──推銷,「他們需要的是高碳不鏽鋼。」不要半穿式柄芯,那種刀通常會斷。折刀也會斷。「你們要採收多少目標對象的耳朵都行,但你們的刀要是斷了該怎麼辦?」
  賣體育用品的男人說:「那天來臨後,大家會拿廚房刀具辦事──不過他們回家後怎麼有辦法用割耳朵的工具來切雞肉呢?」
  艾斯特班大聲地、根本就太過大聲地說:「阿們!」眾人笑了。
  這一切都是艾斯特班腦力激盪出來的,讓所有人成為戰爭之王之類的。他的想法是,大多數男人都不會和人組隊合作。男人都是自由接案者,就像古代那些供人雇用的騎士。這種典型案例會試圖靠自己擊殺目標,割下他們的耳朵。每換一個目標,他也得不斷更換裝備,這會拖慢速度。艾斯特班說,解決之道就是專業分工。賓是個神槍手,百發百中,所以他負責撂倒目標,讓艾斯特班割耳。他們一起組成槍刀二人組。他們可以一起打造出光榮王朝的基礎,使它屹立千萬年。他們的孩子,以及他們的孩子的孩子的孩子都會是王室成員。
  「審叛日」是他們用生命做出貢獻的最後機會。
  他們的行動將會被拿來跟奈特.杜納的起義或約翰.布朗的襲擊相提並論,一個傳奇。新十字軍揭竿,發起一日東征吧。過往的騎士會獲得莊園作為獎賞,而他們也會得到相應的事物──比土地和金錢都還經得起考驗的力量,那就是成為王室的一員。他們將靠裝滿耳朵的購物袋攢來歷史地位。艾斯特班與賓的後裔將在往後數世紀主宰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
  艾斯特班回到座位上,從大衣口袋拿出一張衛生紙和一條可可脂。他現在成為一頭健壯的頂級掠食者了。如果他將來要捨棄穿人舊衣、吃殘羹的生活,那就得準備好把手指上那蠟般的耳朵臭味去除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