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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雲

作者 林芙美子
出版社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商品描述 浮雲:備受川端康成推崇的女流文學第一人林芙美子放浪人生最終長篇巨獻問世逾70年‧全新中文譯本我們的愛情像一片浮雲,持續飄零,直到無處可去。她以初版即暢銷60萬冊的《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走進閱讀世界|迷誠品:專文推薦】標題|道盡日本戰後「餘生」徬徨:女流文學第一人.林芙美子畢生傑作《浮雲》 #日本經典文學撰文|楊照(作家,麥田出版「幡」書系總策畫)・編輯|陳阿髮她是備受川端康成推崇的女流文學第一人,亦是日本女性旅行文學先鋒,生前最後一部完整長篇小說《浮雲》是她人生集大成的終極巨著。本書的主人翁由紀子為了擺脫與伊庭的祕密戀情,遠赴越南擔任軍方打字員。眼見世界在戰火底下動盪不安,南方的安逸反如化外之境,由紀子不禁與富岡愈靠愈近,陷入另一段無法自拔的不倫戀情。戰爭結束後,兩人重返日本,卻始終無力攜手從頭來過:富岡難以與妻子分手,由紀子繼續與伊庭糾纏不清⋯⋯☞點此進入迷誠品閱讀文章"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林芙美子Hayashi Fumiko(1903-1951)女流文學者賞得主。出生於福岡縣門司區,幼少時代隨母親與繼父輾轉流離。十九歲為了與情人相聚遷至東京,翌年遭毀婚,開始藉由寫作抒發心靈,寫下日後成為《放浪記》雛形的日記。一九二八年,於《女人藝術》開始連載作品,後集結以《放浪記》為名出版,一舉成為炙手可熱的作家。此後持續活躍,曾短暫旅居巴黎、倫敦,戰爭時期亦至戰地採訪、慰問。其他重要作品有《風琴與魚町》、《清貧之書》、《牡蠣》等,長年維持著同步寫作數個連載的勤奮筆耕生活。一九五一年逝世,《浮雲》為其生前最後一年出版的長篇小說,僅完成三分之二的《飯》,也於同年出版成書。林芙美子留下大量作品,她的小說也數度由東寶、松竹、大映等電影公司欽點改編,一共有二十部左右的電影。封面設計/王志弘台灣平面設計師,國際平面設計聯盟(AGI)會員。1975年生於台北,1995年私立復興高級商工職業學校畢業。2000年成立個人工作室,承接包含出版、藝術、建築、電影、音樂等領域各式平面設計專案。2008與2012年,先後與出版社合作設立Insight、Source書系,以設計、藝術為主題,引介如荒木經惟、佐藤卓、橫尾忠則、中平卓馬與川久保玲等相關之作品。作品六度獲台北國際書展金蝶獎之金獎、香港HKDA葛西薰評審獎與銀獎、韓國坡州出版美術賞,東京TDC提名獎。著有《Design by wangzhihong.com: A Selection of Book Designs, 2001–2016》。李彥樺一九七八年出生。日本關西大學文學博士。現任臺灣東吳大學日文系兼任助理教授。從事翻譯工作多年,譯作涵蓋科學、文學、財經、實用叢書、漫畫等各領域。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總序 文/楊照 導讀|道盡日本戰後「餘生」徬徨的《浮雲》 文/楊照 〔浮雲〕 林芙美子年表 日本近代文學大事記

商品規格

書名 / 浮雲
作者 / 林芙美子
簡介 / 浮雲:備受川端康成推崇的女流文學第一人林芙美子放浪人生最終長篇巨獻問世逾70年‧全新中文譯本我們的愛情像一片浮雲,持續飄零,直到無處可去。她以初版即暢銷60萬冊的《
出版社 / 英屬蓋曼群島商家庭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城邦分公司
ISBN13 / 9789863449034
ISBN10 / 9863449032
EAN / 9789863449034
誠品26碼 / 2682006652001
頁數 / 384
開數 / 菊16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X1.5CM
級別 / N:無

最佳賣點

最佳賣點 : 備受川端康成推崇的女流文學第一人
林芙美子放浪人生最終長篇巨獻
問世逾70年‧全新中文譯本

試閱文字

導讀 : ▶▶▶楊照──專文導讀
「所有過去半世紀中去到外面的日本人,一九四五年之後都必須回到殘破不堪,比戰前更缺乏資源的本國。……林芙美子的《浮雲》從另一個角度寫戰後的飢餓與絕望。體驗飢餓與絕望的,是從法屬安南回到日本,帶著濃厚「曾經滄海難為水」失落感的由紀子。戰爭對她有特殊的、偶然的人生變數意義,讓她得以擺脫原本在靜岡鄉下成長的背景,竟然能夠遠航到法屬安南,在陌生到宛如仙境的熱帶森林環境中度過了一段青春歲月。
……那是正常時期無法想像,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可生可死、驚心動魄的愛情。愛情會那麼激烈,爆發時似乎便取得了超越生命的價值--因為是發生在戰爭裡,在那不像真實的陌生異地中,人的生命感覺上是借來的,隨時可能被收回去,也就隨時可以揮霍在愛情的追求與痛苦中。」(完整全文收錄於書中)

試閱文字

內文 : 由紀子的心情逐漸產生了變化。此時的由紀子,決定先到東京拜訪伊庭。在與富岡重逢之前,先在伊庭的住處權且窩身似乎是不錯的主意,當然前提是伊庭的家沒有因空襲而燒毀。雖然一想到伊庭這個人,不舒服的記憶就湧上心頭,但如今也沒有其他選擇。畢竟自己一直沒有寄信回靜岡的老家,此時就算回去了,家人也不會給自己什麼好臉色看。打定主意後,由紀子便搭乘深夜的火車,離開了敦賀。在昏暗的月台上,由紀子看見了兩個當初搭乘同一艘船回日本的男人,但由紀子故意走向後頭的車廂,遠離他們。火車上擁擠的程度,令由紀子咋舌不已,月台上的乘客們只能從窗戶鑽進車廂內。由紀子也有樣學樣,好不容易從窗戶進入了車廂,其實內心早已嚇得有如平安末期的僧侶俊寬一樣。因為由紀子身上的衣物相當單薄,一看就知道是剛從南洋返回日本,周圍的乘客都不時往由紀子的方向偷眼窺望。由紀子也擠在人群裡,觀察著四周的乘客。每個人的模樣都是落魄窮酸,一看就知道是戰敗國的國民。而且或許是因為正值深夜,每個乘客的面容都是無精打采且蒼白無血色。一張張絲毫沒有抵抗能力的臉孔,在狹窄的車廂內層層疊疊,簡直就像是載滿了一整車的奴隸。由紀子也逐漸受到了那些臉孔所反射出的不安所影響。現在的日本,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況?從前那些在旗海歡送下光榮出征的士兵們臉上的那種表情,如今再也看不到了。昏暗車窗外的山河,彷彿也是由疲勞困頓、歷盡滄桑的神色所串連而成。
  火車抵達東京的時候,已是隔天晚上。天空正下著雨。由紀子在品川車站下了車,省線月台的前方可看見舞廳後牆的窗戶,昏黃的燈光下,幾組舞客的頭正在窗內繞著圈子跳舞。熠熠發亮的綿綿細雨中,隱約可聽見哀戚的爵士音樂聲。由紀子凍得直打哆嗦,仰望著那宛如位於懸崖上的舞廳窗戶。兩個身材高挺、頭戴光亮白帽的美軍憲兵站在月台的角落。月台上擠滿了蓬頭垢面的乘客。由紀子聽著爵士樂的旋律,原本緊繃的情緒稍得舒緩,一股什麼也不想管了的心情油然而生。但是另一方面,連明天的生計都成問題的恐懼,卻也讓由紀子的腦袋一片空白。群聚在月台上的乘客,絕大部分都背著背包。偶爾會突然出現塗著鮮豔口紅的女人,跟外國人手牽著手,從階梯上走下來。由紀子忍不住直盯著那些濃妝豔抹的女人,彷彿看見了什麼珍禽異獸。現在的東京生活,已經跟從前截然不同。
  由紀子在西武線的鷺宮站下車時,那班電車已是當天晚上的最後一班。由紀子橫越平交道,沿著寬廣的道路,朝著心中依稀記得的發電廠方向前進。三個年輕女人在雨中快步從由紀子的身旁通過。那三個女人都以華麗的針織布包著頭,身穿長大衣,豎起了衣領。
  「今天我送他到橫濱去了。反正他在自己的國家也有老婆,就算捨不得也沒用……不過無所謂,反正人本來就是應該活在當下……臨走之前,他還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這可真是古怪,怎麼會讓朋友接手自己的女人?我們日本人實在沒辦法理解那種想法……」
  「唉喲,有什麼不好?反正一旦分手之後,就再也見不到面了,何必想那麼多?我也差不多,男朋友快要回去了……以後要到厚木也不容易,得趁現在趕快找個後繼人選才行……」
  由紀子快步跟在那三個不停談笑的女人身後,聽著那些大嗓門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內心五味雜陳。如今的日本,竟然變成這個樣子。
  走到一座郵筒處,女人們轉向右走。此時由紀子早已淋成了落湯雞,而且疲累不堪。這一帶的街景,跟由紀子前往南洋時完全沒有任何改變。在一塊上頭寫著「細川」的助產婆招牌處往左轉的第二間,位於狹窄巷弄內最深處的那棟房子,就是伊庭的家。那些人見了自己這副狼狽的模樣,應該會大吃一驚吧。由紀子走到石牆的門前,靠著微弱的街燈把全身上下稍微整理了一下。頭髮跟肩膀都早已溼透。任何人一看,都會覺得自己是個走投無路的女人吧。按下門鈴的瞬間,由紀子不禁覺得自己前往法印的這段日子,宛如做了一場夢。玄關處的玻璃門亮起了燈光,一道碩大的影子投射在土間上。由紀子登時一顆心七上八下。看那身影雖然是個男人,卻不是伊庭。
  「哪位?」
  「我是由紀子……」
  「由紀子?哪個由紀子?」
  「剛從法印回來的幸田由紀子。」
  「呃……妳要找誰?」
  「請問伊庭杉夫在嗎?」
  「妳說伊庭嗎?他疏開去了,還沒回來。」
  那男人這時才有氣無力地慢慢拉開門。男人的身上穿著睡衣,他一看見站在門外的是個全身溼透、背著背包、連外套也沒穿的年輕女人,登時愣住了。
  「我是伊庭的親戚,今天才剛回到這裡……」由紀子說道。
  「噢,妳先進來吧。伊庭大約三年前就疏開到靜岡去了。」
  「這麼說來,他已經完全不住在這裡了?」
  「不,我只是代替伊庭暫住在這裡而已,伊庭的行李還是會寄送到這裡來。」
  此時一個懷抱嬰兒的女人也來到了玄關處。大概是這男人的妻子吧。由紀子向兩人解釋,自己剛從法印返國。從男人的話中聽來,他與伊庭之間似乎因為屋子的問題而有了一些糾紛。他在面對由紀子的時候,臉色一直不太好,但最後他還是說道:
  「外頭很冷,妳先進來吧。」
  當初在敦賀的旅舍裡,由紀子請服務生多製作了一餐份的飯糰帶在身上,但除此之外,由紀子在搭乘火車的過程中什麼也沒吃,甚至連水都沒喝,此時早已腳步虛浮,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走向茶室的時候,由紀子還撞著了走廊上的縫紉機。那是一間六張榻榻米大的房間,從前伊庭一家人總是當成寢室使用,此時卻堆滿了大包小包的行李,看起來相當沉重,連榻榻米也陷了下去。男人的妻子得知由紀子剛從法印歸來,或許是心生同情吧,為由紀子泡了杯茶,還拿出地瓜乾給由紀子吃。男人的年紀約四十多歲,身材魁梧粗壯,看起來像是退役軍人。妻子則是身形嬌小、膚色白皙,雖然滿臉雀斑,但笑起來臉上會出現兩個酒窩,相當平易近人。
  這天晚上,由紀子向他們借了兩條棉被,在伊庭的行李縫隙之間窩了一晚。由紀子從背包中取出兩盒口糧,送給男人的妻子當作謝禮。
  躺在被窩裡時,由紀子試著將手指插進身旁一個以粗草蓆包住的行李內,但發現裡頭釘了厚厚的木板,根本難以判斷裡頭裝了些什麼東西。妻子剛剛告訴由紀子,伊庭在今年年底前就會回來,到時候必須空出兩個房間給他。由於男人一家共有六人,到底要空出哪兩間房間,目前還拿不定主意。而且妻子還聲稱他們一家人在空襲期間一直守護著這個家,如今戰爭結束了,就要他們立刻離開,實在沒道理,何況他們也無處可去。但是另一方面,由紀子也能體會伊庭一家人急著把家當從鄉下寄送回來的心情。對伊庭來說,遲遲無法從鄉下搬回東京,想必心裡也感到非常焦躁吧。由紀子接著又得知伊庭一家人都平安無事,心頭反而有種莫名的落寞。

昭和十八年的十月中,幸田由紀子抵達了法印的大叻。在農林省的茂木技師一行人的帶領下,五名打字員首先到達了海防。茂木技師是受了軍方派遣,前往法印進行林業調查,上頭從任職於農林省的打字員內招募自願者,在法印的每個部門皆配置一名。志願者共有五人,幸田由紀子也是其中之一。一行人先搭乘醫療船抵達海防,接著搭乘軍方的汽車前往河內。打字員之中,有三人就在河內任職。幸田由紀子繼續前往位於高原地區的大叻,另一人名叫篠井春子,則任職於西貢。五個打字員之中,幸田由紀子的運氣最差。或許是因為由紀子的外貌平凡、性格低調不引人注意的關係,才被上頭故意分配到那種地方吧。由紀子有著寬大的額頭,眼睛細小而膚色白皙,平常從不向人撒嬌示好,表情永遠帶著三分惆悵,因此無法吸引男人的目光。軍方核發的那張證明書上所貼的照片,看起來更是蒼老,完全看不出來年紀只有二十二歲。除了適合穿有白色衣領的服裝之外,不管穿什麼,給人的印象都大同小異,因此讓人有一種似乎一年到頭都穿相同服裝的錯覺。相較之下,前往西貢的篠井春子則是五人之中最美的女人,與李香蘭有幾分相似,吸走了所有人的目光,更是讓幸田由紀子成為乏人問津的女人。一行人分乘兩輛汽車從河內出發,途經清化、晃江及榮市,第一個晚上在榮市投宿。從河內到位於南印度支那的榮市,足足有三百五十公里的車程。下榻的飯店為榮市大飯店。沿途的山巒經常可見焦黑處,似乎是燒過的痕跡,不時還可看見正在燃燒中的樹林,冒出濃濃的黃色煙霧。絕大部分的區域都是種植著油桐樹及松樹的造林地帶,或許是因為放眼望去淨是森林,篠井春子好幾次深深嘆氣,故意露出憂心忡忡的表情。至於由紀子,則因為不習慣長途奔波,早已累得精疲力竭。車子離開了清化之後,以極快的速度奔馳在彷彿沒有終點的黃昏道路上,當接近榮市的時候,天色早已黑了。碩大的蛾群飛舞在車輛的周圍,車頭燈所照出的前方道路上更是聚集了無數的白色蛾群,有如飄揚著無數紙片。
  飯店的左手邊有一條運河,安南船伕的聲音不時在水面上迴盪,夾雜著震耳欲聾的牛蛙鳴叫聲。一行人將車子停在一棵棵檳榔及合歡樹的內側,進入了飯店。篠井春子及幸田由紀子被分配在一樓的房間,房內看起來乾乾淨淨,窗外可望見運河。
  春子打開窗戶,運河的潺潺水聲傳入了房內。兩人各自將自己的簡陋行李箱擺在點著橙色燈光的桌子上。桃紅色的花紋壁紙及蓋著柔軟淡藍色毛毯的雙人床十足是典型的法式風格,不僅清潔而且相當可愛。當時的日本正處於戰爭時期,對於過慣了貧困生活的兩人來說,這裡簡直就像是童話世界一般夢幻。兩人洗了臉,到餐廳享用晚餐,手臂上別著白色臂章的憲兵還特地走過來,查看兩人證件。那憲兵相當年輕,多半只是很久沒在這裡看見日本女人而已。那天晚上,由紀子及春子都是輾轉難眠。剛離開日本的時候,明明是冷颼颼的氣溫,但是隨著一行人不斷沿著海防、河內、清化等城市南下,氣溫也愈來愈高,簡直像是退回了夏天一般。而且睡在柔軟又有彈性的床上,反而更讓人難以入眠。牛蛙的鳴叫聲不斷鑽入兩人耳中,既像是綿綿不絕的雨滴聲,又像是粗桿三味線的彈奏聲。
  半睡半醒之間,由紀子回想起了離開東京之前的種種往事。在伊庭家發生的那些事,朋友們為自己舉辦的歡送會,以及匆匆忙忙跑到陸軍省接受疫苗注射的情景。從前的由紀子,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來到法印這種地方。對於命運的奇妙安排,連由紀子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伊庭杉夫是姊姊的丈夫伊庭鏡太郎的弟弟,已經結婚,也有孩子。由於對由紀子而言,伊庭杉夫是唯一住在東京的親戚,因此由紀子從靜岡的女學校畢業之後,就借住在伊庭杉夫的家裡,就讀位於神田的打字學校。杉夫在保險公司的人事課工作,在外頭的風評不錯,大家都說他是個相當老實的男人。但是就在由紀子住進他家大約一星期後的某天夜裡,由紀子竟然被杉夫強暴了。當時由紀子所睡的房間,原本是供女傭使用,只有三張榻榻米大。那天晚上,由紀子剛好有些睡不安穩,昏昏沉沉中隱約聽見杉夫走到廚房喝水的聲音。不久之後,房間的紙拉門忽然被人拉開了。但由紀子那時已是快要入眠的狀態,只是愣愣地聽著。接著紙拉門輕輕關上,一陣踏在榻榻米上的腳步聲朝著由紀子靠近。直到沉重的男人肉體壓在由紀子的胸口,由紀子才忽然驚醒,在黑暗中睜開雙眼。鼻中聞到了一股類似皮革的臭氣,耳中聽見杉夫對著自己呢喃細語,但由紀子並沒有聽懂杉夫在說什麼。緊接著,杉夫將腳探進了棉被裡,由紀子感覺到了杉夫腳上的粗糙皮膚,想要大喊,卻又不敢發出聲音,只能全身僵硬地默默躺著不動。
  自從有了那一晚的事情之後,由紀子一直對杉夫的妻子真佐子心懷愧疚。但是每到深夜,卻又不禁期待杉夫的到來。杉夫每次侵入由紀子的房間,都會以手帕將由紀子的嘴塞住。杉夫的妻子真佐子不僅長得很美,而且聰明伶俐,由紀子實在不明白杉夫怎麼會棄妻子於不顧,反而將如此激烈的愛情投注在外貌毫不起眼的自己身上。由紀子在伊庭家住了三年。從打字學校畢業後,由紀子進入農林省工作。真佐子似乎一直被蒙在鼓裡,完全沒有察覺由紀子與杉夫之間的關係。有時真佐子會帶著孩子到位於橫濱的娘家過夜,這種日子杉夫總是會早早躺在床上,並且把由紀子叫進房間。由紀子沒有辦法抵抗,只能默默地任憑杉夫擺布。杉夫從來不跟由紀子談論未來的事,對待由紀子就像對待娼妓一樣。由紀子下定決心要前往法印,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擺脫跟杉夫之間的婚外情關係。在事已成定局之前,由紀子並沒有把自己要前往法印的事情告訴伊庭夫婦,甚至對住在靜岡的母親及姊姊、弟弟也沒說。等到一切都確定了,由紀子才告知了親人及伊庭夫婦。杉夫在得知此事時,臉色毫無任何變化。
  由紀子偷眼窺望杉夫,發現他的表情異常冷淡,內心驀然有股強烈的屈辱感。但除此之外,卻也有一種莫名的快感,彷彿自己離開伊庭家的行為,就像是在杉夫的心頭釘上一根粗大的釘子。至於對真佐子,則反而產生了一股恨意。有時真佐子會以不知是開玩笑還是譏諷的口吻說出「最近由紀子真愛生氣,得趕快把她嫁出去才行」之類的話。就在由紀子即將啟程前往法印的兩、三天前,杉夫忽然為由紀子買來了藥、手提包、內衣等物,讓由紀子帶走。由紀子看見杉夫為自己做這種事,反而懊惱不已。真佐子似乎也相當不開心,不明白為什麼丈夫要對由紀子這麼溫柔體貼。



就在天快亮的時候,由紀子夢見了杉夫。或許是因為遠赴他鄉,由紀子忽然變得極度渴望肌膚之親,內心寂寞得有如墜入了地獄深淵一般。好不容易來到了異鄉,內心卻渴望著回到日本。杉夫將手帕塞進自己嘴裡時的急促喘息聲,彷彿依然迴盪在耳邊。當初自己明明那麼厭惡杉夫這個人,如今來到了遠地,卻反而對他懷念不已。與杉夫在床上纏綿的回憶,完全占據了由紀子的內心。由紀子心想,杉夫應該也很寂寞吧。只是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所以什麼情話也沒說。兩人的祕密關係,一直持續到由紀子啟程前往法印的那天才結束。由紀子不禁感到納悶,這樣的關係明明維持了三年,為什麼自己完全沒懷孕,反而是真佐子生了一個男孩子。
  無數的回憶不停地竄上心頭,由紀子愈想愈是心情煩悶,於是悄悄下了床。打開通往陽台的窗戶,眼下便是閃閃發亮的運河。高大的合歡樹在運河邊排成了一整排,過去從未見過的小鳥正吱吱喳喳地叫個不停。微微瀰漫著水汽的運河上,隱約可看見好幾艘安南人駕駛的小船。由紀子倚靠在石造的陽台上,承受著清晨的微風,感覺莫名的神清氣爽。原來在地球上,有著這種宛如夢境一般的國度。由紀子聆聽著小鳥的叫聲,凝視著運河發愣了好一會。天空可看見成群飛翔的燕子。以海防那混濁的海水為界,彷彿過去的一切都已消逝在虛無飄渺的遠方。未來有著什麼樣的人生在等著自己,由紀子完全無法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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