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裂碑記 卷一: 烽火長安 | 誠品線上

太平裂碑記 卷一: 烽火長安

作者 楚國
出版社 聯合發行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太平裂碑記 卷一: 烽火長安:酒徒:「有的書如同老酒,經歷時間洗練,老而彌香。太平裂碑記,無疑就是其中之一。」水泉.沈默.林保淳.穹風.衷曉煒.倪采青.酒徒.笭菁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消聲十二年,最強大懸念磅礡現世修真武俠第一人,跨世代全新改版東晉末年,五胡亂華,中原失守百年。京口名將劉裕收復長安,篡位建立劉宋皇朝;同時,北方拓跋氏所建立的魏朝,也在天才漢人軍師崔浩的指揮下,漸漸併吞北燕、北涼、柔然諸國,一統北方。義熙十四年,長安陷落,南北震動,雲家世代守護的古祠不意遭祝融之災,暗藏於火光中的幽幽紫氣與嬌稚笑語,帶來的是滅世魔女、還是天命之女?雲萃一家人又會遭逢何種境遇呢?在這個漢族凌夷的時代,道教天師通明真人以國師之尊,主導群英拯救漢族,三國名將陸遜的子孫陸寄風,先服天嬰,再得靈寶真經,成為肩負著胡漢、佛道、仙魔之爭的關鍵人物。聖我教布局搶奪雲若紫,通明宮力保陸寄風,加上百寨聯群匪賣力演出,這場正邪之爭,正要火辣展開!遍地烽火已燃,多少民族與信仰的衝擊,將醞釀出怎麼樣的未來?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楚國生於1972年,曾任多部知名類戲劇、電視連續劇、華語劇編劇,皆創下高收視率。並撰寫電玩「仙劍奇俠傳」小說,以及歷史小說及多部布袋戲改編小說,二十年來筆耕不輟。「太平裂碑記」為其主要原創代表作。

產品目錄

產品目錄 目次 楔子 第一章 朱門競豪奢 第二章 凝霜殄異類 第三章 榮華難久居 第四章 豺虎方構患 第五章 服食求神仙 第六章 童蒙時來會 第七章 人理固不終 第八章 紫芝誰復採 第九章 形意相恍忽 第十章 情多累美人 第十一章 攬轡命徒侶 第十二章 百里寄君命 第十三章 此身非我有 第十四章 再喜見友于 第十五章 遙遙至西荊 第十六章 起坐弄書琴 第十七章 形骸久已化 第十八章 懷人在九冥

商品規格

書名 / 太平裂碑記 卷一: 烽火長安
作者 / 楚國
簡介 / 太平裂碑記 卷一: 烽火長安:酒徒:「有的書如同老酒,經歷時間洗練,老而彌香。太平裂碑記,無疑就是其中之一。」水泉.沈默.林保淳.穹風.衷曉煒.倪采青.酒徒.笭菁
出版社 / 聯合發行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9789863230021
ISBN10 / 9863230022
EAN / 9789863230021
誠品26碼 / 2680717870004
頁數 / 384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尺寸 / 21X14.8CM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推薦序1 武俠小說的神理氣味 陳啟鵬

浣一個劍花,就能看出功力深淺;下一個楔子,就可以知道作品好壞。
清代著名散文家姚鼐,將評判文章的標準分為「神理氣味、格律聲色」,博得文人一致的認同,但甚麼樣的武俠小說稱得上是上等?似乎並沒有一個準則。臺灣的武俠小說從平江不肖生開始,經歷司馬翎、臥龍生、諸葛青雲的發展,到金庸、古龍發展到高峰。而兩人的武俠小說先後問世,雖然擁有不同的訴求與風格,但都同樣精采動人,這種多元性,讓武俠小說讀者引領期待,但也讓作者增加創作的難度。
然而,武林高手看劍花,眼拙的看招式劍勢,眼明的看指腕力道;作者撰寫小說,取巧速成的以情節辭采取勝,錘鍊功深的方能神采兼備。甚麼樣的功力,才有甚麼樣的眼界;而甚麼樣的眼界,也才有甚麼樣的佳作,而楚國這本《太平裂碑記》,正是一本內蘊人心人性,卻又深諳武俠之道的好作品。
從楔子開始,楚國就把武俠之道拉到極高的境界,他從神魔對決開始,融入中國傳統的天命與運數,並以儒家的善惡論、道家的自然說,以及陰陽五行的相生相剋,來導引作品呈現人心與人性的層次與衝激;而魏晉南北朝煙硝四起的歷史背景,胡漢相間的對立衝突,典雅詩詞的鎔鑄與衍化,再再豐富了整部作品的多元性。於是,這部作品不僅有了「神理氣味」的出色表現,還有了「格律聲色」的相輔相成。如果說,一部能夠傳世的武俠小說必須各個元素都面面俱到,那這部「太平裂碑記」的再版,無疑說明它臻至善境的經典地位。
我與楚國相識在「傳統中國文學」網站上,多年來,他一直是電子報的讀者,偶爾在網站發表與回應,但都沒有特別顯露他作家的身分。正或許是這樣的單純,讓我們能拋棄現實生活中身分、名氣,甚至是性別的桎梏,在傳統中國文學中神交互動。印象中的他,英氣勃發,才氣縱橫,見解與見識都極為精闢,然而性格溫文中帶剛強,柔雅中見韌性,後來在臉書上互為好友,才發現這位才氣縱橫的網友,其實是個女兒身,但也因此明白,她之所以能創作出內涵深邃、層次分明好作品的理由。
「我有眉間尺,寒霜天下知,能誅萬里惡,難斷鬢邊絲。」這是她在霹靂編劇時所創作的出場詩詞,說的是傲笑紅塵這個好惡分明的角色,但其實也凸顯了她自身的性格,我們期許她能秉持著這份英氣,繼續為我們創作出無數的好作品,並在武俠小說的的青史上,留下一份永恆。

推薦序2
黑暗時期的東方「魔戒」 衷曉煒

許多人聽到這部小說的背景──南北朝、十六國,不禁狐疑:漢唐盛世不寫,寫這麼一個亂七八糟的時代幹啥?尤其這個以「五胡亂華」開頭的四百年,東夷西戎南蠻北狄,在偌大的華夏大地,「秦」、「涼」、「魏」、「燕」,夾雜著前後左右,東西南北,不知幾人稱孤,幾人道寡,在漢人本位的冬烘史家看來,簡直就是離經到烏魯木齊,例外到九霄天外,一片漆黑、不見五指的中國「黑暗時期」。
但,老子說得好: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晉失其鹿,引無數英雄競折腰,也才真看得出忠臣孝子,良將明相,小人偉人。
而且舉凡政治控制力薄弱的時候,就是人的思想大解放的契機。十六國、南北朝其實是一個活力奔放,空前自由的年代!政治軍事上的例子,大家大概都聽得厭煩了:聞雞起舞的祖逖、乘風破浪的宗慤、唱籌量沙的檀道濟云云。
除此之外呢?
這是一個愛情自由的年代。時下「追星」的風氣那時就有了,年輕女性大膽的程度令人咋舌。晉朝第一帥哥潘岳,年輕的時候在洛陽附近駕車遊玩,愛慕的少女們爭相把鮮花丟到他的車上,還手牽著手把他圍起來不讓他走。而有趣的是另一個型男大才子左思──就是寫出文學巨作《三都賦》,使得「洛陽紙貴」這句成語傳世的那號人物,非常羨慕潘岳的人氣,也想東施效顰一番。不巧他實在長得不怎麼樣,竟然就被愛俏的婆婆媽媽們當眾同聲唾棄,狼狽而逃。
這還是一個鼓勵男人愛美的年代。男人站著要「玉樹臨風」,躺下要「玉山傾頹」;後世用來形容楊貴妃的皮膚吹彈得破的「凝脂」,此時是被用來形容男人的皮膚美的。眼睛要黑白分明,「眼如點漆」、「黯黯明黑」;眼神也要炯炯有神,「豐眼爛爛如巖下電」。
從一個史例可以看出當時的男人,對外表及形象的重視程度──剛好是「太平裂碑記」的時代背景。夏國的建立者,匈奴族的赫連勃勃,「身長八尺五寸,腰帶十圍,性辯慧,美風儀」。為了接待遠從江南來的東晉權臣劉裕的使者,他很下了一番苦功。他要回信給劉裕,便叫他的文膽寫了一篇好文章,然後全部把它背下來。之後當著使者的面,口述整封回信由祕書錄下。劉裕的使者回去自然把這一幕表演如實轉告,再告訴他的主子赫連勃勃的俊美風采,惹得漢族的劉裕只好連聲嘆氣:「我比不上他。」
還有呢?
還有大旅行家法顯,在「唐三藏」玄奘二百多年以前,就前往印度求法;大數學家祖沖之,比歐洲早出整整一千年,將圓周率算到了小數點下第七位。最重要的是:在這個儒教陰陽五行之說幻滅的空窗期,佛教在中國生根茁壯,佛經裡的思想觀念──命運、信仰、原則、真理、現實、平等、絕對、相對、有限、無限、因緣……這些豐富的語彙與思想被成功地嫁接,永遠成了華語,成了中華文化的一部分。
這樣精采的時代,如果再加上仙與魔、神或鬼的氛圍,修行鍊氣、長嘯徐行的劍俠,不就是一部鮮跳跳、活脫脫的東方「魔戒」麼?

摘文
第三章 榮華難久居

次日,陸寄風取出兩套父親遺留的布衣,讓雲萃父子換了,不致於因為華服而成為劫匪的目標,並借了他們兩匹驢子,讓他們返回城內。
過了幾日,雲萃藉著送還驢子為由,派了許多人護送著一批財物到陸家莊,酬謝陸寄風,陸寄風堅辭不受,只收了雲拭松親筆寫的信,以及一把雲拭松收藏心愛的寶劍,作為紀念。
雲萃見禮物全被退回,心下悵然,靈機一動,命人問了全城的醫者,果然有大夫醫治過柳衡之母,一問之下,問出了所需的調養藥材,都是十分珍貴的補品奇物,雲萃重金買了許多,再差人送去,陸寄風這回果然沒有再退。
陸寄風見到這些上好藥材,感念雲萃如此用心,雖然柳衡已留下鉅款,但是在這時亂世荒的時節,有錢也未必買得到這些希罕藥物,醫者也不願輕易出城行醫,因此這批齊全的藥物確是救命的恩惠。陸寄風沉吟想道:
「常聽人說為富不仁,雲老爺似乎不是這樣的人。」
平靜的幾日之間,官兵的來來去去比往常更為頻繁,門口的令牌拓印雖能止住晉兵的搶劫,卻無法抵擋夏兵。村民們有些已搬回隴上,投奔夏王赫連勃勃。究竟胡夏何時會大舉入侵,陸寄風甚感不安,奈何柳衡之母的病況,不宜做長途跋涉,也只能守在家鄉,聽天由命。
夜裡,一匹馬嘶鳴著狂奔而入,陸喜與陸寄風兩人連忙舉燈出迎,只見柳衡一身華服,翻身下馬,神色十分嚴肅,拉著陸寄風的手,問道:「我娘呢?」
「在裡面。」
陸寄風帶著柳衡進入後堂,柳母已經入睡,柳衡見母親容色安祥,放下了心,並沒有吵醒母親,悄悄拉著陸寄風走了出去。及至大廳,才壓低聲音道:
「兄弟,情況不好,桂陽公要逃回建康,長安失守了。」
「沒有戰過,怎麼就失守了?」陸寄風問。
「桂陽公不敢跟匈奴作戰,朝廷也下了密旨要他趕快把兵員都帶回建康,別管長安。」
陸寄風嘆了口氣,問道:「朝廷的兵都收回去,怎麼保護百姓?」
「保護?哼,搶得最兇的是誰?還不是朝廷的兵!他們打算把長安的寶物都搶到南方去,剩一座空城給胡人。現在連城裡都整天燒殺擄掠,比城外還慘!」
「什麼?那……雲萃雲老爺他們家呢?」
「你問他做什麼?」柳衡奇怪地問。
「你有所不知,這些日子我們進不了城請大夫,伯母服的藥,都是他送的。」
陸寄風將雲萃來訪之事簡略說了一遍,柳衡不動聲色地聽完,才道:
  「他得罪了桂陽公,還大逆不道,殺了不少王府官兵!本來桂陽公打算在撤軍之前,去雲府好好的打一次秋風,把雲家的萬貫家財掃個精光!」
陸寄風大驚,忙道:「萬萬使不得!雲老爺是個善人,多虧了他的贈藥之恩,伯母的病才漸漸好轉,你既受桂陽公寵愛,千萬別讓他傷了雲家……」
柳衡冷笑一聲,道:「你當他平白無故送藥給我娘嗎?他這麼好心,以前怎麼對我不聞不問?現在我受桂陽公看重,他兒子又闖了禍,他才忙著巴結我娘呢!」
聽柳衡這麼說,陸寄風心中有幾分難過,勸道:「不管雲老爺居心為何,他總是伯母的救命恩人,你就勸勸桂陽公高抬貴手吧!伯母的病這幾天好多了,嚷著想見你,難道你真的要去建康,不在伯母身邊盡人子之道嗎?」
柳衡沉吟了一會兒,道:「其實桂陽公性情暴躁,在他身邊真是伴君如伴虎,我也不知何時會失寵,我有向他請辭的打算!這樣吧,你先做好準備,兩天之內,我就回來護送著你和我娘南逃。」
不料陸寄風搖頭道:「我看桂陽公不會放你走。」
「怎麼?」
「你武藝高強,桂陽公要南逃,就是要你這樣的人保護他,他怎麼可能放你離開?除非我們現在就走,不然你這一回頭,要再出來就難了。」
「桂陽公賞賜了我不少珍寶,我得回去把東西都拿出來,總不能兩手空空地逃難啊!」柳衡道,「我對桂陽公請了這一晚的假,他肯放行,我想他不會為難我。」
「那是因為你財物都沒有帶著,他料你定會回去!你正式跟他請辭,那又不一樣了,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不為此時他養你做什麼!」陸寄風著急地勸道。
柳衡執意道:「你多慮了,我要顧著娘親,桂陽公也有親娘,他不會不許我回來的。」
陸寄風知道勸不回他了,嘆氣跺足,急得不知怎樣才好。
柳衡道:「既然你怕我回不來,那麼我帶著你們和我娘進刺史府,跟刺史的軍隊一塊兒走……」
「不可,這比單獨走還要危險。」
「為什麼?」
「聽你之言,桂陽公和手下們搶了不少東西,帶著許許多多的財寶,這樣絕對跑不快,而且目標明顯,一定會被夏軍或強盜們追上,不全軍覆沒就算萬幸了。」
「桂陽公手下兵多,可以保護一陣。」
「這些兵保護自己的財物要緊,誰還管軍紀?」
陸寄風的分析,句句入理,柳衡知道這個兄弟向來多謀足智,聽他的一向沒錯,此刻卻是左右為難。
柳衡終於下定決心,道:「不管桂陽公放不放人,我都會回來,咱們一起走。」
陸寄風嘆道:「你真的要回去,那就記住:我們只等你到大後天卯時,你沒趕回來,我和陸喜就帶著伯母動身了。」
「你放心,我會回來的,殺人也要回來!」
柳衡躍上馬背,對陸寄風一笑,鞭馬奔入夜幕之中。
然而,他們怎會知道:這將是他們以朋友身分所見的最後一面,將來的相會,已成為彼此刀劍相向的敵人。
這就是亂世,一樣的事,會發生在無數個類似的時代中。

  陸寄風吩咐陸喜準備離家諸物,打點完畢之後,便等著柳衡的消息。
  不出陸寄風所料,過了約定的時間,柳衡依然沒有出現。
  雖然四面下仍十分平靜,但是依柳衡之言,桂陽公的大隊一開拔,北邊的胡夏騎兵便會掩殺過來,屆時將千里無孑遺,必是一場大屠。陸寄風果斷地和陸喜一同來至後堂,將柳母扶上小車,柳母顫巍巍地問道:「衡兒呢?衡兒怎麼沒來啊?」
  陸寄風道:「止君與刺史在一起,他不會有事,咱們先上山避一避,止君會來與我們會合的。」
柳母放下心,坐上小車,陸喜與陸寄風將小車推至庭中,再將柳母搬上停在中庭的驢車裡,外觀簡陋的車廂內鋪滿了軟墊,讓柳母能舒適地渡過這一程。
陸寄風坐在前面的御座上,揮鞭駛出大門院子,陸喜打算鎖門之時,陸寄風道:「大門不必鎖上,就讓它開著。」
「少爺,咱避過這幾天還要回來,門不鎖緊不行啊……」
「放心,開著罷!開著胡兵會以為裡面已經被洗空了,就不會再進去。你鎖著,他反要破門而入。」
陸喜半信半疑,只好任門半開半掩,跳上坐車,與陸寄風一同離開。
陸寄風駕著驢車,往南邊終南山的方向走,慣於逃難的人都知道,要逃就逃到山裡,不可走大路,大路上都是攜老扶幼準備遷移到別的市鎮的隊伍,車馬交錯推擠,趁火打劫,比在山上遇到盜匪還要危險得多。何況跟著難民隊一起到了別的市鎮,往往流落為丐為奴,最後橫死異地,那還不如留在家鄉。因此雖然陸寄風的父母都是在長安被匈奴所殺,他也從沒有放棄家園的念頭。
陸寄風與陸喜的小驢車趕路之時,也不知是否長安境內已經發生劫掠,只知道儘快逃入山中,過兩個月再回來。
趕行了三天的路,總算來到終南山道,山路崎嶇,一日不過行個十幾里,天色一黑便得止住車行,升火露宿,免得遇上虎豹豺狼。
  這天行至午時,將車停在樹蔭下,陸喜升起火準備煎藥,陸寄風依著植物生長之態,去尋找水源。翠密繁茂的樹蔭之中,瀰漫著花木幽香,陸寄風順便摘了些可食用的植物,正低頭尋覓之時,陡地見到樹叢中伸出一雙腳。
陸寄風嚇了一跳,差點驚呼出聲,倒退幾步,按著撲通撲通直跳的心,想道:「會是誰死在此地?是全屍,還是只剩下了一雙腳?」
本欲裝作沒看見快步走過,又忍不住停了下來,想道:「曝屍荒野,也太可憐了,稍稍掩蓋一下,也是舉手之勞而已。」
正好附近有不少伸展的枝葉,陸寄風放下裝著食物的木桶,拔出雲拭松送他的寶劍,便要砍下一些枝葉好遮蓋那雙腳。
才要拔劍,背後「嘩啦」一聲,一道黑影子跳了出來,吼道:「你還不滾!」
「啊!」陸寄風嚇得大叫一聲,踉蹌跌倒,眼前一花,幾乎要被嚇暈。
好不容易定神一看,立在樹叢中的人身穿黑袍,只看見的上半身極胖,圓頭圓臉,圓鼻子圓嘴,一張肉臉上五官幾乎擠在一起,胖得連頸子都看不見了。
一見到這個球似的矮胖子,本來嚇得目瞪口呆的陸寄風忍不住捧腹大笑,尤其是見到他發怒的神情,豎著眼睛,五官集中擠成一團,簡直像是個肉包。陸寄風知道這樣笑很不禮貌,正要收住笑聲,那人卻因為陸寄風無禮的笑而更生氣,五官也擠得越集中,捏得越緊,一見到他的表情,陸寄風忍不住又放聲大笑,越是想忍就笑得越忍不住。
那胖子喝道:「不要笑了!再笑老子打掉你的牙!」
陸寄風拚命忍住,好在他自制力向來過人,深吸了幾口氣,才不再笑,腹中已隱隱生疼。
「對……對不住,這位大叔……」
胖子怒道:「你鬼鬼祟祟的,在我身邊磨磨蹭蹭,想幹什麼?」
陸寄風暗叫冤枉,他既知自己在此地遲疑了一會兒,可見對附近的風吹草動了然於心,是他躺在樹叢中裝屍體,鬼鬼祟祟這四字應該是說他才對。
陸寄風道:「我……我以為是曝屍,想替您掩蓋一下,才……」
「放屁!我的腳像是死人的腳嗎?嗯?你看!給我看清楚一點!」
胖子一面罵,一面往上一彈,躍了出來,將腳伸向陸寄風。
他不跳出樹叢還好,一跳出來,見到他的整尊,陸寄風再也忍不住,「唉呦」一聲,又是捧腹狂笑,笑得又是搥地又是唉叫。
原來此公上半身幾乎和下半身等長,不滿六尺,全身圓滾滾的,猶如一個大麵團上面按著一個小麵團,上下再刺上四根短棍便權充手腳了。
胖子怒道:「你笑什麼?為什麼見了我會笑成這樣?你給我說清楚!」
陸寄風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一想到要說清楚他的尊容,正要開口,滿腦子就是「肉球」、「包子」、「饅頭」、「西瓜」之類的句子,對照眼前人,未開口便已笑倒。
「他媽的,原來是個小瘋子,只會笑,不會講話!」
陸寄風千辛萬苦地止住笑聲,有氣無力地說道:「不……不是……我不是瘋子……」
「那你說,為什麼我好好的,卻把我當屍體?又為什麼我罵你,你反要笑?你連活人死人都分不清楚,挨罵也不知道,我看你不是瘋子,也是笨蛋!」
  「是,是晚生冒犯,請前輩寬諒。」  
陸寄風暗中奇怪這個胖子竟連自己的尊容可笑都不自覺,恭敬行了個禮。
「我問你,我的腳哪裡像是死的?」胖子邊說,便把腳伸了出來。
他的圓身體下面,伸出一隻瘦腳,宛如撐著雞蛋的牙籤,好像隨時會重心不穩而往後跌倒,陸寄風拚命忍住又湧上來的笑意,更恭敬地道:
「前輩的腳不像死的,像活的。」
「是啊,明明就是像活的,你為什麼會以為是死的?那就是你說謊!」
「晚生不敢。」
那胖子兀自怒氣不歇,道:「你這兔崽子莽莽撞撞,壞我大半天的功夫!氣死我也、氣死我也!」
胖子話聲方落,不知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陡地便伸手捉住了陸寄風。他的手腳又細又短,動作卻快得令人看不清楚,陸寄風眼前黑影一閃,已被他拉到面前,由於胖子的手短,陸寄風被他一拉,就幾乎整個人貼住了他。陸寄風還是小孩子,身高尚未長全,那胖子則天生就極矮,兩人這樣一貼身,差不多是等量齊高,也極近地臉對著臉。
這張怪異的圓臉,除了一顆肉鼻之外,完全沒有眉毛,細長的眼睛與小得幾乎看不見嘴脣的嘴巴,遠觀雖可笑,近看卻可駭。
陸寄風不知道這個大肉球把自己抓緊了要做什麼,嚇得講不出話來。那胖子道:「我知道了,原來你也是百寨聯派來的!」
陸寄風一愣,驚道:「什麼……什麼百寨聯?」
胖子喝道:「少跟我裝蒜!既然百寨聯敢來壞我的事,我就把你揉成一個人球,殺雞儆猴!」
說著雙手內勁一發,陸寄風痛入骨髓,叫道:「前輩,住手!住手啊!」
胖子狠狠地笑道:「你不用怕,揉成人球還是可以活的,本道長從不殺生。」
陸寄風既莫名其妙又害怕,顫聲道:「怎……怎麼揉成人、人球?」
「哈哈哈……把你的骨節寸寸絞碎,絞成灰,再以子午之法讓它定形,就可以改變你的身體形狀,痛是痛了點,但是很好玩的,你來試試!」
子午之法,是指將體內的真氣摶為內丹,也是修道者修練已至高深之境,才會的法門。看不出這怪胖子竟是道門高人。
陸寄風嚇得叫道:「我不要試,你別胡來!」
「做人球有什麼不好?給我閉嘴,我最恨聽人求饒!」
胖道長喝道,手中真氣摧動,陸寄風雙臂痛得像被巨石擊壓住,就算雙臂齊斷,也不會有這樣可怕的劇痛,痛得他眼淚已掉了下來,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
「我命休矣!」
強拉著他的胖子突然手一鬆,陸寄風馬上軟倒在地,痛得打滾,雖咬緊了牙關不叫出聲,眼淚卻不停地掉下。
遠方傳出呼喝之聲,似有一批人圍上附近,雜亂地高聲道:「到上風處!」「這裡也圍上了!」
胖子道:「哼!狐子狼孫倒來了不少,小子,你的夥伴共有幾個?」
陸寄風雙臂仍是有如被絞斷的痛楚,不知是否骨節已經被震碎,又氣又悲,咬緊牙關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哼,你這小子口風倒緊!本道長先整你立威!」胖道人一把捉起陸寄風的衣領,身子一彈,筆直地彈高數丈,躍向樹枝,身如飛球,從這個高枝跳到遠方另一處枝椏,東彈西躍,飛行無阻。陸寄風只感到耳畔風聲,快速飛行的風阻令他幾乎不能呼吸。
胖道長身子一縱,立在高起的石墩上,他身形方落,茂密的樹林間,一下子便由四面八方,竄出了一大群漢子,有的手持火把,有的拿著引線,似乎要放火。
其中一人喝道:「疾風妖道,你也來了?」
被稱作疾風的胖道士道:「我聞到你們的臭騷味兒,受不了啦!不乖乖待在窩裡喝狐狸尿,跑來這裡做什麼?」
有人咧齒笑道:「臭道士也找到這裡來了,那就表示天嬰也在此地,寨主真是神機妙算。」「你一個孤毛老道,攔得住我們黑鷹寨嗎?」「咱們一把火燒掉天嬰,順便燒了你這圓球!」
有幾人才一動,疾風道長身子橫竄直躍,有如一個圓點般幾下疾拍,又已落回原地,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邊緣幾個要動手的人都已被定住了身子,動彈不得。
中央幾名漢子面面相覷,疾風道長大笑道:「通通不許亂動,想燒山,得過本道長這一關!」
「呸!這老道吃素的,他不能開殺,大家上!」
噹噹幾響,能動的眾人紛紛刀劍出鞘,疾風道長一把抓起陸寄風,道:
「本道專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先整理這隻小鬼給你們瞧瞧!」
黑鷹寨眾都愣了一下,有的哈哈大笑,有的怒氣沖沖。
「孤毛老道,你捉個小崽子做什麼?」「你要怎麼整理這小子?慢慢自便!」
疾風道長一愣,對陸寄風道:「你不是他們一夥的?」
陸寄風痛得眼淚不止,道:「我就要跟他們一夥了……你折斷我的手,最好被他們燒死!我會幫著他們放火燒你!」
「你的手廢了,如何放火燒我?」疾風道長冷冷地問。
「就算沒有手,我也還有七八十種方法可以放火!」
見疾風道長與陸寄風說話,黑鷹寨其中一人提氣一躍,大刀倏地當頭砍來,疾風道長彈手抓住那人,腳一勾,便將他摔將出去,「砰」地重重落在地上,眾人哇啦大叫著,提刀揮劍地殺來。
疾風道長哼了一聲,道:「等一會兒再治你這小鬼。」
疾風道長一手提著陸寄風,短短的雙腳健步如飛,在人陣中東奔西竄,所過之處「哇」、「啊」叫聲不絕,幾下鏹鐺、筐啷,凌亂的兵器相格之聲,陸寄風被他捉著衝鋒陷陣,閉緊了眼睛不敢看,不時有人撞到他、有刀劍削過他身邊,卻都沒有真正傷到他。
只聽疾風道長哈哈大笑,邊擊退眾人,邊道:
「黑鷹寨憑你們幾隻沒毛的鳥,就要燒本道爺,哈哈哈……蕭冰是給狐騷熏呆了不成?」
黑鷹寨徒怒道:「妖道,嘴巴放乾淨點!」「你不配提到聖女老人家!」
「哼,狐狸還想裝聖女,只合讓你們這些強盜供起來拜,正是男盜女娼一家親!」
疾風道長輕身一掠,另一手便抓起其中一名頭頭,一同立在高處石崖上,黑鷹寨眾的功夫一時跳不上去,只好圍在岩下,仰首怒瞪著疾風道長。
疾風道長放下陸寄風,兩手抓著那名黑鷹頭領,道:「讓你們大開眼界!喝!」
一聲粗喝,真氣貫通那人全身,只聽他慘厲長呼,岩下眾人都被這聲慘絕人寰的哀叫嚇了一大跳,就連朗朗清天,也瞬間變得陰霾低沉,詭異不堪。
癱坐在崖地上的陸寄風抬頭一看,嚇得差點軟倒,疾風道長手中的人居然整個軟陷得像團泥,有如被抽掉了骨頭的人肉團,卻還在發出乾啞的「荷、荷」之聲。
疾風道長再一聲暴喝,那人軟綿綿的全身一震,像是一團軟泥的身體陡地鼓脹膨風,腫成一個大球,疾風道長大笑道:
「接住!讓他摔著了就死定了!」
說著便將那團人球往下一砸,眾人驚呼四散,沉悶的一聲巨響,那人被砸在地上,當場血肉四濺,像是被砸碎的水球般四散,在地面上炸開一朵血肉模糊的紅泥。
就算眾人是殺人不眨眼的盜匪,也未曾見過如此慘怖的死法,全都臉色發青,上方卻又傳出疾風道長的怒罵:
「我叫你們接著,為何爪子都縮在背後?不受教的東西,再來一次!」
黑影一閃,電光似地撲將下來,馬上便再彈上高崖。就這麼一瞬間功夫,躍回高崖的疾風道長手中又多了個人,陸寄風看得駭然,從沒想過有人武功可以如此神鬼難測。
底下的黑鷹寨眾驚呼:「花老大被抓了!」
疾風道長抓著花老大,他掙扎驚呼了一下,馬上也發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陸寄風聽見微不可聞的劈里啪啦聲,像是爆栗,又像是炒豆在鍋中跳動,接著那人便再度軟綿綿地,成為一具沒骨頭的皮囊。
那陣劈里啪啦必是骨頭折斷之聲,綿密細微,短短時間內使人全身骨節碎得有如灰粉,這份內勁,簡直是不可思議。
接著那人全身鼓脹,像灌飽了氣的球,原本正常的手腳像是陷在球裡面一般,只露出一小截在外面。疾風道長舉著第二顆人球,道:
「你們接牢了!」
便再度往下一拋,誰敢去接?自然是四下走避,唯恐不及,那人被摔到地面,依然是發出悶重之聲,被砸成一團爛泥。
疾風道長氣得跳得老高,罵道:「混帳!叫你們接著,連接個人都不會?再來一次!」
眾人心膽俱裂,才要一哄而散,黑影一竄,立刻倒彈回崖,這回竟是一手一個,捉了兩人上崖。
那兩人含糊地大叫,被嚇得神智不清,底下眾人只想溜,疾風道長喝道:「誰先跑我就抓誰!」
又縱身一閃,眾人只見一道黑光掠過頭頂,回頭一看,跑在最前面的兩人也被抓上了崖。
當下無人敢再跑,被抓上崖的四人拔刀往疾風道長身上砍去,疾風道長人雖圓,不知哪個方向打出的手硬是幾下疾揮,衣袖揮閃,鏘鐺幾聲,便把他們手中的刀劍打落,掉下崖去。
「你,你先來當人球,叫底下的人接好你!」
疾風道長抓起其中一人,那人慘叫不已,喊道:「道爺,小的不敢了,道爺手下留情啊……」
「別哭爹叫娘的,本道爺從不殺人,做成人球不會死的,你叫他們接好,回去靜躺著養三個月,還是可以活蹦亂跳,本道爺就是這樣!」
雖然變成他那副怪樣子,不是件好事,但總比死要好上一萬倍,那人低頭對下面的人哭叫道:「兄弟,要接好我啊!」
接著一聲慘叫,化為無骨軟泥,由軟趴趴的身體變成大風球的過程,陸寄風雖已看了兩遍,還是怵目驚心,目瞪口呆。一想到萬一自己變成那副樣子,陸寄風不禁胃部抽搐,隱隱作嘔。而那另外三人則早已經臉色青白黑紫,有的趴在地上大吐特吐了起來。
「接著!」疾風道長奮力一擲,居然仍無人敢接,那人再被摔得血肉飛綻。
疾風道長氣得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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