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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婿 壹-肆 (4冊合售)

作者 憤怒的香蕉
出版社 青文出版社股份有限公司
商品描述 贅婿 壹-肆 (4冊合售):武朝末年 歲月崢嶸 天下紛亂 局勢動盪  梟雄與英雄博奕 奸臣與忠臣較量    國家 民族 屈辱 抵抗    人性 鬥爭 憤怒 悲愴   

內容簡介

內容簡介 武朝末年 歲月崢嶸 天下紛亂 局勢動盪 梟雄與英雄博奕 奸臣與忠臣較量 國家 民族 屈辱 抵抗 人性 鬥爭 憤怒 悲愴 而在江寧城中 一個小小贅婿 只想過著吃東西看表演的悠閒人生 卻一次又一次 被歷史的車輪 攔腰 撞上 古往今來,為一贅婿者,能建功立業的有幾人? 若真是才學驚人,又何苦要入贅? 娶妻之後住進妻子家的男人,稱作贅婿。 在那個年代,贅婿的社會地位極低,比小妾的身分還低,活著祭不了祖死後進不了祠堂,生下來的孩子得跟著老婆姓…… 我們的主角,一個現代的金融大亨,被最好的朋友背叛而死。 當他再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成了一個古代的贅婿,姓寧,名毅,字立恒。 閱盡繁華、歷盡滄桑之後,能有機會重新開始一段悠閒的古代生活也不錯,沒地位就沒地位吧,於是他每天寫寫歪詩、唱唱饒舌,晃晃蕩蕩當個閒散姑爺,過得挺舒適。 可惜人非草木,誰能無情? 當身邊親近的人們遇到了天崩地裂的大麻煩,他又怎麼能夠視若無睹? 於是曾經叱吒風雲的大魔王,也只好緩緩走到幕前,說出了他的開場白: 「你們這些人,過分了……搞得入贅的也不得安寧哪……」 【本書特色】 A. 超好看的仙草等級的架空的穿越的歷史的長篇的小說 B. 中國最大小說網站「起點中文網」歷史類點擊排名第2推薦排名第10的小說 C. 1800萬讀者讀過300萬讀者推薦的小說 D. 極簡風包裝又帶著淡淡的典雅與華麗值得收藏後再三閱讀的小說 E. 使用貴鬆鬆高級水彩紙+鏤空書衣出版社完全入不敷出的小說 F. 使用《清明上河圖》作為封面到時候可以拼成一整幅掛到牆上當成傳家寶的小說 G. 隨書附贈方便實際耐用有趣的「贅婿 墜婿書籤」讓你走到哪看到哪的小說 H. 以上皆是

作者介紹

作者介紹 本名曾登科,男,湖南長沙人,剛滿而立之年的金牛座。擅長生活和感情描寫,筆風細膩溫馨,作品有獨特的見解和濃厚的個人風格。他的每部作品均受讀者喜愛,是一位慢工(此處應有噓聲)出細活的精品型作者。著有《隱殺》、《異化》,《贅婿》連載中。

商品規格

書名 / 贅婿 壹-肆 (4冊合售)
作者 / 憤怒的香蕉
簡介 / 贅婿 壹-肆 (4冊合售):武朝末年 歲月崢嶸 天下紛亂 局勢動盪  梟雄與英雄博奕 奸臣與忠臣較量    國家 民族 屈辱 抵抗    人性 鬥爭 憤怒 悲愴   
出版社 / 青文出版社股份有限公司
ISBN13 /
ISBN10 / 8016022006
EAN / 4718016022003
誠品26碼 / 2681397307002
頁數 / 1212
開數 / 32K
注音版 /
裝訂 / P:平裝
語言 / 1:中文 繁體
級別 / N:無

試閱文字

內文 : 贅婿 壹之玖 自掛東南枝

  從中秋夜《水調歌頭》震驚了江寧的一干才子之後,寧毅一直窩在家裡看書裝病,無聊時與小嬋下下五子棋。今天他終於有興致出門,上午去學堂上課,下午去拿了之前讓人幫忙刷白的木板,隨後買些炭條,一路過來河邊,正好秦老與康老兩人都在。
  蘇軾的《水調歌頭》,吟便吟了,寧毅對此是沒什麼心理障礙的。畢竟身為穿越者,自己知道的那些著名詩詞,是一種很不錯的戰略資源,如果日後閒不住了想要做點什麼事情,拿出來烘托炒作一番,加點名氣什麼的,用處很大。
  前日,蘇老太公與蘇伯庸等人叫了他與蘇檀兒過去詢問一番,他隨意胡謅幾句,表示詞句不是自己寫的,誰知陰差陽錯云云……蘇老太公看了他好久,隨後笑道:「事已至此,對外可得保密才是。」
  老人家很精明,信與不信那就兩說了,不過自己若真是什麼大才子,蘇家的立場其實也尷尬,於是大家也只能猜來猜去。
  才子?呵呵,當才子哪有當個贅婿舒服?不用做事,不用負責,人家對你也沒有太多期待,毫無壓力,要離開這種生活,那才是白癡呢。好不容易休閒了幾個月,在沒有什麼大事之前,入贅的這個身分是堅決要賴定不走的。他心中如此想,自己倒也覺得有趣,只是若說給別人聽,怕是連小嬋都不肯信。
  外面的流言肯定有,寧毅也大概能猜到是什麼樣子,倒是小嬋說起止水詩會時,他才被康賢這個名字嚇了一跳,最後不免啞然失笑。以前便知道康老不簡單,只是沒想到這麼大名頭。
  康賢笑著說道,「你那《水調歌頭》,寫得實是太好,此詞一出,怕是此後幾年秦淮中秋,都無人敢再做詠月詞了……實是想不到,你這不學無術的小子竟有如此詩才。」
  「都說了我不懂詩詞。」寧毅喝一口茶,「小時候有個衣著破爛的游方道士從家門前經過,吟了這首詞,我記下了,就是這樣。」他跟蘇老太公也是這樣說的。
  秦老大笑起來,康賢也笑罵道:「這說法連三歲小童也不會信!你這人就是太過憊懶,需得敲打才是!」
  此時兩老已經下完一盤棋,三人坐在一邊閒聊。秦老拿起茶杯,倒是對另外的事情感興趣了:「寫字?這麼說來,立恒想以炭條在白板上寫字,用之於學堂之上?」
  寧毅點了點頭:「沙盤一次能寫的字太少,用起來也麻煩,終究不如這樣寫下來方便。」
  就教學來說,此時上課是以沙盤寫字,寫上一個字沙盤便要推平一次,先生僅僅是演示字體寫法而已,大部分知識都是口授。在這樣的情況下,學生在先生說話時必須聚精會神,說完之後還得馬上理解,努力記下,若不是特別聰明的學生,想要跟上教學進度,其實是相當有難度的。
  當然,對於秦老康老這些人來說,這樣的教學方法延續了上千年,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學問是上等人的東西,想要成上等人,不想吃苦怎麼行?這本身便是一種考驗。
  秦老拿起一根炭條在白板上劃了劃,隨後皺起眉頭:「沙盤柔軟,以樹枝在其上書寫,與毛筆技法相同;木炭卻很難書寫,這等改法,怕有不妥。」他見事的角度比較不同,一下便提出了異議,畢竟寧毅作為先生,在課堂上不以毛筆的技法寫字,這事情說起來可大可小。
  隨後康老也試了試,皺眉道:「此事需得謹慎才行。」若寧毅是他的弟子,說不定他已然罵上一頓,以當頭棒喝的嚴厲指出事情的嚴重性。
  他們的擔心,寧毅自然理解,此時笑了笑,蹲下去也拿了一支炭條:「寫字本為陶冶性情,何況這些字體與毛筆字體其實有些共通之處,若僅為記錄而用,倒不妨放寬一點,也算是……多一個角度。」
  他如此說完,伸手在白板上面寫起來,「紅酥手 黃藤酒 兩個黃鸝鳴翠柳」,這一句是楷書的模式,隨後變為隸書,「長亭外 古道邊 一行白鷺上青天」。
  這兩行寫完,字體變為宋體:「三山半落青天外」。
  宋體字在武朝還沒有出現,秦老與康老對望了一眼。
  寧毅一向喜歡以富有衝擊力的方式說明問題,以前他與人談生意也都是這樣作,下一行轉為漂亮飄逸一點的瘦金體:「二水中分白鷺洲」。
  接下來轉草書:「西北有佳人 自掛東南枝」。
  然後斜黑體:「欲窮千里目 自掛東南枝」。
  白板不大,寧毅寫完,收起炭條:「如何?」
  秦老與康老早已笑罵出來。
  「字倒是能入眼,詩詞真是瞎搞……」
  「有辱斯文!可惱!」
  「你這性子真是太過憊懶,呵呵,這些詩算是什麼東西……」
  口中這樣說著,但兩人的目光卻沒有離開過那塊白板,偶爾唸出來,順口點評一番。
  「西北有佳人……真是不學無術,分明是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此歌出自《漢書》,再接自掛東南枝……你莫非覺得西北對東南押韻嗎?」
  「康老英明。」
  「你若是我的弟子,少不得要叫人拿棍棒抽你!隨手塗鴉也要波及先賢名作,欲窮千里目,自掛東南枝?你不怕王之渙化為厲鬼找你算帳!句句都自掛東南枝,這首《孔雀東南飛》倒也倒楣,那東南枝可是招你惹你了?」
  「只是覺得將詩詞如此拼湊一番,別有一番風味……」寧毅忍不住大笑:「西北有佳人,自掛東南枝;舉頭望明月,自掛東南枝;空山不見人,自掛東南枝;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自掛東南枝;人生自古誰無死,不如自掛東南枝……」
  康老搖著頭:「事涉先賢,務必嚴謹!」話語中有幾分好笑,倒也有幾分警醒意味。
  另一邊的秦老則繼續盯著白板,突然說了一句:「明月幾時有……」
  「自掛東南枝!」康老笑起來。
  秦老拿了炭條,指了指前幾句:「同樣也是拼湊,不知出處,想來是立恒舊作了?紅酥手,黃藤酒……後面的接得不好,這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倒該是一句……而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好意境,當是另一首詩了……」
  他以炭條將這幾句圈起來,把「紅酥手 黃藤酒」與「長亭外 古道邊」分開,看了看,又在中間畫了一條,大抵覺得這兩句應該也不是一首。
  康賢也點了點頭:「該是兩首。」隨後看看寧毅。
  寧毅有些佩服,如果是他在這種情況下看了這十二個字,或許會認為它們是一首詩詞才對,畢竟對仗工整,詞意也算完整,但眼前兩人卻是僅憑直覺,便將詞句劃開。
  「該是四首詩詞……不知是已有全詩,還是偶得殘句?」秦老朝寧毅望來。
  一旁,康賢嘆了口氣:「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只是殘句,卻也已是登堂入室的大家氣度了。」
  寧毅看著兩個老頭,隨後笑起來:「呵,殘句。」他攤攤手,「說了我不懂詩詞。」
  「這小子不實誠,否則今日可得幾首好詩……」
  話是這樣說,但如今寫詩寫詞,作者偶得殘句是尋常事,兩人倒也不再多說,隨後談論起寧毅的書法。這是相當專業的領域,詩詞寫出來可以說是別人寫的,字卻是自己的,況且白板上好幾種字體自成一氣,已然形成系統,兩人都是此道大家,自然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門道。
  對他們這種書法大家來說,一筆筆的漢字自有其魂魄筋骨,這些炭條寫出來的字跡或許還到不了大家程度,但也已經顯露出足夠的功力。這年月,誰也不可能專門練習這種筆法,能以炭條寫出這等字跡的人,書法功力自然得更往上好幾成,特別是那幾種之前沒見過的字體,對他們來說,更是有著難以言喻的價值,比如那「三山半落青天外 二水中分白鷺洲」的宋體與瘦金體,只讓兩人覺得賞心悅目,大有門道。
  瘦金體與宋體,本來就是宋朝時出現的,武朝軌跡與宋朝類似,文人眾多,儒學高度發達,求新求變的過程中各種創新出現,而這兩種字體,無疑是既具創新又最符合當代人審美的成果||這兩種字體,站在了時代的基礎上,彷彿是由量變達成了質變,做出了完美突破的成果。
  寧毅寫的時候沒有想太多,頂多是嚇嚇人而已,只是以他的思維方式來說,各種複雜的權衡早已在潛意識中完成,過濾出一個最簡單的結果而已,而他頑童般的斜黑體,也恰好證明了他平日裡就愛瞎搗鼓這些東西,既能保持宋體與瘦金體的衝擊力,又能將這種驚豔與衝擊變得自然,不至於只是一味的尖銳。
  隨後兩老探討書法時,寧毅則保持沉默,只偶爾說幾句自己知道的關鍵點。兩老是真正的書法大家,基本功比寧毅扎實得多,他自是少說多聽藏拙為上,他這些日子正在練書法,偶爾聽得一兩句,也覺得大有裨益。
  若是普通才子學人之流,怕是不可能得到兩老這樣子的教導,當然,兩人若以教學的態度,大抵是以針對性的講解說給弟子聽,普通學子聽得太多反倒無益,只是寧毅本身的歸納、辨別、整理能力強,對兩人的淵博也只是佩服,不至於崇拜或盲從,聽聽倒是無所謂的。
  對於書法的議論持續了大約半個時辰,幾人偶爾拿炭條在白板之上寫寫畫畫,手上已然黑成一片,隨後到河邊洗了手。秦老與康老這時候倒不說炭筆與毛筆筆法的事情,以寧毅展現出來的水準,只是在小小書院中做些革新,想來無需他們多加提點。
  寧毅拍了拍手,隨後甩著手上的水滴,隨口說道:「其實木炭寫起來確實差了,過些日子我打算弄些石膏,做幾支粉筆出來用,到時候把木板刷黑,上面的字跡是白色的,比炭筆字要清晰,擦洗也簡單。」
  「石膏?」康老疑惑道,「那粉筆又是何物?」
  「將石膏以火煆燒之後,加水攪拌,然後在模具中凝結成條狀,可以用來書寫,比起炭筆不容易模糊,手上也不至於髒成這樣。」
  武朝這時早已有了石膏石灰,康老想了想,隨後點頭:「倒是沒錯,石膏煆燒後,確實可用於書寫……呵,此事倒不用另找他人了,你若想要,老夫吩咐人製造一批給你便是,倒不知具體有何要求?」
  康賢家大業大,寧毅是知道的,自然也不推辭,當下比劃一番粉筆的樣子。製作粉筆的工序本就簡單,即便沒有刻意去做,一些石灰窯中結出的硬塊也可勉強用來寫字,要說的地方倒也不多:「可以叫匠人多試幾次,或者摻點粘土之類的雜質,能儘量找個最適合書寫的配比出來就最好了。」
  「此事老夫省得……阿貴!」康老每日出門,兩男兩女的跟班總是在附近,此時叫來旁邊一人,「寧公子的說話你也聽到了,回去之後將此事吩咐下去……」
  先前三人手中拿著炭條,泡了的茶自然不好去喝,這時候時間稍晚,也沒了多少下棋的心思,幾人在茶攤坐了一下,康賢的丫鬟又泡了新茶來。白色木板還放在旁邊,話題自然仍在字上打轉,不一下子,秦老點評起如今一些書法大家,一路信手拈來,順便將康賢的字也調侃一番。
  康賢笑罵出來:「隸書、狂草,老夫或不如你,若論正楷,你不如老夫遠甚!」
  秦老笑道:「這便是術業有專攻了,明公整日以君子之道訓人,楷書若差,未免失了信服力。只是單為訓人方便便將楷書練至如此境界的,明公可為史上第一人……」
  玩笑片刻,秦老想想,轉開話鋒。
  「不過見立恒字跡,倒是令老夫想起一人,此人也為我秦氏本家,頗有才華,早年在東京曾以行卷投於老夫,才氣談吐都極為出眾,並且寫得一手好字,其風格章法,與立恒這句﹃三山半落青天外﹄的風格類似,得顏筋柳骨之妙……只是他當年字跡未脫窠臼,如今倒是不知如何了。」
  康賢笑了起來:「秦公所言,莫非是今任御史中丞的秦檜秦會之?」
  秦老點了點頭:「便是此人,早幾年遼人南下,曾將他一家擒去,不過此人也是有勇有謀,深陷虎狼之地,仍能與遼人虛與委蛇,最終在前年遼人攻山陽時趁機攜家人南歸……他如今已是御史中丞了?」
  「月前邸報之中已傳來此事。因有南歸之事蹟,秦檜如今頗受重用……據說當時遼人本欲扣留其妻,兩人煞費苦心演出一場好戲,方得以雙雙南歸,逃亡途中幾名忠僕拼死殿後,方得逃脫,可見其御下有方……唉,比起前線戰事不利,他此等事蹟,更是顯得珍貴。不過,如今朝堂之上,倒也並非一味讚賞,此人南歸之事,可疑之處頗多,怕是另有蹊蹺……」
  秦老想想,搖了搖頭:「此事難說,不過毫無根據隨意揣測,並非君子所為。據老夫當日所見,此人品性端方,為人中正大氣,憂國憂民,絕非是裝出來的,今後如何,且觀其行便是……呵,說起來,會之老家也在江寧,他今後若來,立恒倒可與之一見,說不定可有共同語言。」
  寧毅眼角微微抽搐,隨後表情複雜地摸了摸鼻子,過得片刻,終是笑了出來,敷衍的點了點頭。
  秦老與康老倒是看不出什麼不妥,康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望向寧毅:「不過,立恒如此才華,莫非真無半點功名之念?」
  純以時間說來,寧毅與兩人的來往並不算久,如同康賢所說,不過是下下棋聊聊天的如水之交。不過文人大抵都有憂國憂民的念頭,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或是習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都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如今看來秦老每日悠閒下棋,康賢富貴閒人做派,其中必然有複雜的緣由。
  從這些時日的接觸,到中秋的《水調歌頭》再到這時的文字粉筆,種種種種,對二老來說,寧毅的才學已經無需討論了,接下來的疑問也就明確起來。如同往日秦老偶爾嘆息寧毅當個贅婿未免可惜,其實更多的是嘆息而並非疑問,但這次的提問,意義卻並不相同。
  一下午的對話,字裡行間,寧毅想要否認掉才子之名的意圖很明顯,看來並非是開玩笑或隨口敷衍。世間哪有人真的沒有半點功名之念?總該有點什麼隱情才是。二老的身分都不簡單,康賢既然問出這句話,實際上是真正動了惜才之念,打算動手幫忙了。
  秋風蕭蕭瑟瑟地自河畔吹過,撫動了柳枝,秦老舉起茶杯,緩緩地吹動著杯中的茶葉,顯然也是好奇寧毅的回答。
  「我知道這樣說出來或許沒人信,不過……」寧毅淡淡地搖了搖頭:「有些事情,的確不想去做。才子也好,名聲也好,功名也罷,不願去碰。這個是真的。」
  語氣淡然,但寧毅是認認真真地在回答這個問題,沒有勉強,沒有苦衷,真誠而坦蕩。雖然他看來不過二十出頭,然而此時此刻,一身的氣質卻絕不能讓人忽視,看起來超然灑脫,不拘於物,若他是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那便是成熟穩重,淵渟嶽峙,語擲千金,不容置疑。
  也正是這樣,才更讓兩老疑惑。
  對康老這樣的人來說,問寧毅功名之事,意義絕不簡單,況且以幾人的來往方式,康老也並非是與他做交易,需要他報答什麼,若是一般人,或許會腦袋一熱為了傲氣而推辭,但寧毅絕非這樣的愣頭青。
  「我也明白此事讓人疑惑。」寧毅有些無奈地苦笑起來:「兩位或許不知道,幾個月前我頭上挨了一下,昏迷數日,醒來之後,前事忘得七七八八,功名之事,眼下確實很難上心,與一幫才子流連青樓畫舫,吟詩作賦得女子青睞,更提不起太多興趣。如今偶爾給孩子說個故事,或來河邊下棋喝茶,倒也自在……如今這生活,我是滿意的,至於些許白眼,又何必去管?只是明公好意,在下也確能理會。」他拱手一禮:「此事,立恒銘記在心。」
  這段話自然有真有假,只不過也不可能把實情說給他們聽,將心情與失憶的事情掛上鉤,推的一乾二淨反倒是最好的辦法。
  果然,這話說完,二人都有些恍然,康賢搖頭笑了笑:「想不到竟有此事。」只當寧毅失憶之後,想法有些古怪。
  隨後康老也不再提,喝了一杯茶,寧毅拿起白板和木炭,告辭轉去豫山書院。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康老才嘆了口氣:「沒想到被那樣一打,倒打出個淡泊心性,年輕人之中有此等心性者,卻是難得,只是可惜了那一身才華。」
  秦老笑著喝口茶:「他如今不過二十出頭,日後變成怎樣,現在怎說得準?以他的才氣,該遇上的事情,避也避不過的。只是今日,有些事情,倒是令人擔憂……明公,立恒此人,太過務實了。」
  康賢皺起眉頭:「你這一說,事情倒也的確是如此。看他的詩詞隨手皆是佳句,偏對詩詞之道毫不在意,書法信手拈來,多種變化,竟也都能達到如此高度,看來平日不過是當成消遣而已,這些事情,在他眼中竟還不如粉筆來的有趣。」
  秦老點點頭:「務實本為好事,可若太過務實,直來直往,日後怕有麻煩……雖然立恒此人頗懂趨利避害之道,但畢竟年輕氣盛,有些事情上,還是頗為高傲的。他不願去敷衍那些學子,推了邀請,在你我面前,卻並不多做掩飾,大抵也是為此。」他想了想,隨後笑了起來:「此事無須多想,我等以棋會友,操心太多,未免過分,既知其想法也就是了。今後事情會如何,且看便是。」